第15章 (15)
濤怎麽……又開始搭理她了?
當然,魏林濤對林夭然心情的影響可以忽略不計,她所有的焦點都在怎麽解釋宮朔發視頻這件事上……
“宮少特意發了視頻祝福,你怎麽不回一下?”
林夭然:“……”
“我不知道應該怎麽回合适,宮少可能是……”
群發的三個字還沒出口就立馬咽了回去,她想到了宮朔那一聲熱情無比的妖妖,林夭然頓了下,說:“可能是随手發的。”
……這個理由!
林夭然自己都覺得無語。
她馬上又說:“我這就回複。”
回什麽啊?!!!!!
林夭然腦子裏有一個聲音在咆哮,她根本不像回!但是,司辰風在一旁坐着,似乎專門在等她回短信。
林夭然打字的手都在抖,宮是哪個宮,啊……宮廷的宮……
在她一陣慌亂的時候,司辰風伸手把手機從她手中抽走,點了兩下不知道在幹什麽,林夭然猛地擡頭看過去,緊張的看着司辰風,她怕司辰風發了什麽東西讓宮朔不爽,回頭倒黴的還是自己……
結果,她這一擡頭,司辰風剛好往她這邊側身,然後就聽見咔擦一聲……
林夭然整個頭皮都炸了,司辰風……他……他居然是拿她的手機自/拍?!
在林夭然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來時,司辰風已經利落的個宮朔回了條信息,然後,他把手機還給林夭然,起身,說:“快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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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夭然完全傻了,司辰風走到樓梯口的時候,還煞有介事的轉身說:“哦,還有,新年快樂。”
說完,再不管呆愣中的林夭然,徑直上樓,三十六個小時沒有合眼,眼睛疼的很。
直到手機再次響了一下,林夭然才驀然驚醒,回過神來的林夭然忙去翻手機,看司辰風到底發了什麽……
……果然是那張照片!
而且還有文字,不是一個人。
林夭然整個人都已經被震驚的麻木了,想來想去都不知道司辰風為什麽要這麽做,無聊?惡搞?無論哪一個都不符合司辰風的性格!
想了半天想不出個結果,腦袋都快想炸了,最後,林夭然只得放棄,精神恍惚的上了樓,倒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一群人狂歡盛宴的宮朔正盯着林夭然和司辰風的合照看呢。
從照片裏明顯可以看出,拍照的人是司辰風,而林夭然則是一臉驚喜……
其實,那是一臉驚吓,根本就不是喜,宮朔這次真的看走眼了。
驀地,他嘴角現出一抹異常詭異的笑,低聲喃喃,就說怎麽這麽奇怪,呵,原來驚喜在這兒啊!
司辰風行程更改宮朔一早就知道了,本來以為司辰風是有什麽急事要回來辦,不成想,就是陪這麽個小丫頭過年?
說出去都沒人信!
看來,咱這延城的神佛都難逃妖精的掌心,一想到這個,宮朔就莫名的興奮,當即給易波打電話,告訴他,妖精培養計劃要盡快。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屆時的“盛況”了!
☆、063 心血來潮
大年初一,林夭然按時起床,她上學的時候就睡的晚,守歲對于她而言并不算熬夜,只是一大早就看到許楓正忙着收拾什麽東西,光行李箱就有好幾個。
這是誰要出差嗎?
林夭然不禁想。
許楓看到林夭然,沖她笑笑說:“林小姐,下午五點的飛機,你怎麽不多睡會兒?”
林夭然:“?”
她疑惑的看着許楓,不知道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許楓看到林夭然這個表情,嘴角的笑僵了一瞬,他立馬明白了,溫聲說:“少爺說這幾天去瑞士滑雪,下午五點的飛機,時間還早,你可以多睡會兒。”
林夭然眨巴眨巴眼看着許楓。
許楓又說:“你有什麽東西要收拾的,跟我說一下,我一會兒讓人去給你收拾。”
就差直接說,司辰風說帶你一起去瑞士滑雪了。他已經說的這麽明白了,如果林夭然還是聽不懂,他就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這麽直白的話,林夭然聽不懂才有鬼了,只是,她不太敢相信。
司辰風帶她去瑞士滑雪,為什麽啊?
她沖許楓笑笑,禮貌的告訴許楓,東西她自己收拾就可以。
然後,這頓早飯,她比平時多花費了三十分鐘。
許楓把司辰風的行李收拾好,擡頭看了一眼三樓緊閉的書房門。
突然改行程回來,又突然訂票去瑞士。說司辰風只是心血來潮?許楓一丁點都不信。
誰會心血來潮,司辰風都不會。
司辰風早慧,十五歲掌管司家,自小心性就非常堅韌,做任何事,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但是……
從林夭然被帶到司家以來,司辰風做了太多讓許楓驚訝的事情了。
許楓垂眼,視線落到自己腳尖,過了半響,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林夭然所有的行李就只有背後一個大大的書包。
她本來就沒有什麽東西可收拾的,身上穿的是前幾天許楓給她買的藕荷色的羽絨服。
至于為什麽買羽絨服,是那天,林夭然在屋後玩雪,身上穿的還是學校的校服,看上去非常單薄,許楓當天就買了羽絨服回來。
這筆錢,林夭然是記在賬上的,她有個自己的記賬本,花了司辰風多少錢都清清楚楚的記着,以後要還的。
林夭然背着書包下來,司辰風看了一眼,眉頭不易察覺的動了動,最終什麽也沒說。林夭然忐忑了一夜的心,今天終于麻木的不再亂顫了,神色看起來很是輕松。
她很喜歡滑雪和潛水這類項目,所以,下了飛機一到雪場,整個人就像是解放了雙翅的燕子,雪板在她腳下就像是智能平衡木一樣,三天的滑雪之旅對于林夭然而言短暫又難忘。
因為一直銘記着喜怒不形于色的警示,她并沒有表現的很興奮,但是任誰也能看到她眼睛裏熠熠的光彩,以至于她對司辰風的敬畏都消了不少,至少這幾天跟司辰風說話不再畏畏縮縮膽戰心驚。
司辰風看她難得那麽高興,終年冷漠的一張臉也緩和了不少,說:“算是獎勵你期末考了第一。”
林夭然知道這肯定是許楓跟他說的,因為她還沒來得及跟司辰風彙報成績,既然司辰風知道了,她也不用再找機會去說,雖然沒能親口告訴他,但是,能她知道,這個成績讓司辰風很欣慰,所以,她也很開。總算能說明,自己不是一無是處了。
只不過這份喜悅,在回到司家大宅的時候,瞬間蕩然無存。
林夭然一下車就迎來阮黎一記笑裏藏刀的冷笑,林夭然沖她點點頭,算是打招呼,阮黎剜了她一眼後,便輕擡下巴,不再看她。司辰風下車後,阮黎漂亮的臉蛋瞬間還上了一個無比天真爛漫的笑。
司辰風看到阮黎并沒有特別驚訝,只是不鹹不淡的問了句:“你怎麽來了?”
阮黎小跑着過去挽司辰風的胳膊,少女嬌憨的聲音非常悅耳:“放假了,來看看你,順便給你帶了些我親手做的小玩意。”
阮黎一出現,林夭然就被抛之腦後,司辰風甚至沒有再看她一眼,就和阮黎一起進屋,她跟在後面,特別像舊時豪門大院裏,等着伺候主人的小丫鬟。
不過,她的身份,在司辰風和阮黎面前,說是小丫鬟都擡舉她了。
司辰風和阮黎談話聲不斷往耳朵裏鑽,林夭然假裝什麽也沒聽到,匆匆忙忙換好鞋,就要回房間。
“妖妖……”
身後突然傳來司辰風的聲音,林夭然脊背僵硬了一下,然後轉身,畢恭畢敬的等吩咐。
“這幾日我出差,有事直接找許楓。”司辰風道。
“嗯,好的。”林夭然答。
她又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司辰風下半句話,料想是已經吩咐完了,就在她要轉身的時候,阮黎說:“妖妖,我這幾天住在這裏,可以和你一起玩嗎?”
阮黎每次這種口氣和她說話的時候,她全身就像被螞蟻噬咬一樣不自在。但是,就算不自在,嘴上還是要說:“好的,您有什麽事情可以吩咐我。”
對于阮黎,林夭然一直是敬而遠之。但是偏偏,這位公主,總愛找她的……麻煩。
或者說,樂忠于找她的麻煩。
林夭然這段時候也想明白了點,阮黎對她的敵視,可以解釋為,家裏突然來了一個陌生的孩子,小孩子唯恐自己的寵愛和特權被奪,所以把不速之客當成了搶自己東西的壞人去仇視。
只不過,林夭然意識到的這一點,只能算阮黎看不慣她的其中一個小小的原因,林夭然還是太想當然了,等她徹底明白的時候,她和阮黎已經成了你死我活的宿敵。
司辰風在家呆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去了公司,阮黎一個電話,林夭然就急匆匆從二樓跑了下來。
她下來的時候,阮黎已經在客廳好整以暇的等着她。
“林夭然,”阮黎不屑喊她林小姐,更不會和表哥一樣喊她妖妖,或者說她非常厭惡妖妖這個稱呼。
林夭然不知道阮黎叫她什麽事,茫然的看着她。
“陪我去參加個聚會吧,我一個人去怪悶得慌的。”阮黎漫不經心的說。
林夭然看着阮黎眼底的寒光和嘴角不懷好意的笑,下意識有點慫。
“怎麽了?”阮黎看林夭然不說話,柳眉一豎,面帶愠色:“不樂意和我一起啊?”
☆、064 許哲
确實不樂意,但是這話林夭然又不能直接說。
而且,更加不能拒絕。
她說:“我很多東西都不懂,怕去了會丢你的臉。”
阮黎聽她這麽說,心情好了不少,臉色也緩和了,只不過依然不松口:“沒關系的,就是幾個好朋友一起聚聚。”
阮黎聰明的很,如果找借口被她發現,她只會變本加厲,林夭然只能說好。
到了地方,林夭然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地方。
延城非常有名的一家娛樂館。
從外面看就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別墅,除非熟人帶着,否則根本找不到這個地方。
林夭然當時還是被閨蜜帶着一起來玩的,不過她不太喜歡裏面的氛圍,相比于娛樂館,她更喜歡戶外運動。
阮黎進去後直接去吧臺找她的朋友們,林夭然就默默跟在後面。
阮黎還沒走近,就有人鬧哄哄的喊她的名字,林夭然擡頭看了一眼,一共五個人,三男兩女,其中四個人都看了過來沖阮黎打招呼,只有最邊上的那個男生一動不動。
阮黎過去後直接在那個一聲不吭的男生旁邊坐下,其他人見怪不怪,七嘴八舌的鬧了起來。
林夭然站在原地,有些困惑,不知道自己應該坐哪合适。阮黎根本就沒有介紹她。
她靜靜的站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就這麽站着實在是太突兀,她看了看,只有那個不說話的男生右手邊有個空座,她皺起眉頭,那個地方她無論如何是不敢做的,且不說阮黎會把她怎麽樣,就那個男生一語不發沉靜如冰的樣子,她都不敢靠近。
不敢靠近,不是怕他,而是怕惹上什麽麻煩。
這一群少男少女,全是豪門世家的小孩,遠遠的躲着好了,沒得給自己找事。
然後她就坐到了離吧臺不太遠的沙發上。
阮黎和朋友們聊的正嗨,壓根就當林夭然不存在,不過她眼風裏是一直觀察林夭然的,人畢竟是她帶進來的,不能丢了她的臉不是,她看林夭然那一聲不吭坐的遠遠的,眼底的冷意消減不少,還算她識趣。
林夭然幹坐着,馬上就有工作人員過來,禮貌且熱情的詢問她需要什麽服務。
林夭然擺擺手,小聲說:“謝謝,不用。”
這裏的工作人員都是經過嚴格培訓的,他知道林夭然是和阮黎一起來的,看到她自己一個人坐着,以為是不舒服或者怎樣。
林夭然說了不用,他笑笑,指了指桌角的按鈕說:“有什麽需要直接按鈴就可以。”
工作人員走了沒一會兒,又折返,手裏多了一杯金桔檸檬水,還是熱的,林夭然沖他笑笑,那個工作人員一句話不說,又走了。
林夭然視線一直注意着阮黎這邊,視線卻一直盯着眼前的金桔檸檬水,說實話,她這會兒挺累的,非常想睡會覺,卻又不得不強打起精神。
驀地,林夭然身邊的沙發猛地往下凹陷,一個人影坐了過來。
林夭然轉頭看過去,入眼處就是一雙漆黑清亮卻帶着梳理的冷漠的眸子,她詫了下,正是剛剛那個不說話的男生,眉目清冷的很,少年稚嫩的臉非常漂亮,林夭然不由得看呆了,她是真的沒見過哪個人長的這麽精致,沒一處不驚豔沒一處不完美,糅合在一起更是美的不可方物。
少年注意到林夭然的目光,漆黑的眸子更冷了,林夭然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想到自己剛剛的舉動确實有些失禮,正想笑一笑緩和一下,那少年掃了她一眼,轉過身去,不再看她。
林夭然:“……”
小小年紀,怎麽這麽……孤僻。
他不願意搭理林夭然,正好了,林夭然也不想招惹他,她稍稍往外挪了點,離這個脾氣不大好的英俊小少爺遠一點,免得一會兒被殃及。
過了沒一會兒,阮黎和她的那幾個朋友全都圍了過來,明顯是沖着那少年去的,林夭然又被擠到了最外圍,好在沙發比較多,她挪到角落裏坐着,不經意間看了那少年一眼,他還是不說話,完全把那幾個朋友當空氣。
看着這一幕,林夭然突然特別想笑,哦,原來不是單單針對她,是對所有人都這麽個态度……
林夭然不自覺的彎了嘴角。
“許哲,鄭淏藝說後天去逍遙城玩,你去不?”一個女孩子滿心歡喜的問。
哦,原來他叫許哲,和他還挺搭。
林夭然擡眼看了許哲一眼,他卻連眼睛都沒有擡一下:“不去!”
那女孩子失望的看着許哲,咬了咬唇,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似乎有些氣不過,說:“請你來你也來了,來了也不和我們玩,什麽意思嘛!”
一看就知道女孩子是嬌生慣養的緊,發起脾氣來怒氣騰騰,卻不失儀态。
許哲還是不說話,氣氛有些尴尬,阮黎瞪了那個女生一眼,說:“走了,射箭去,上次輸給小金,這次我要贏回來。”
氣氛又調了回來,除了那個生氣的女孩子,其他人看不出任何異樣,眼看他們要換場地了,林夭然忙站起來,在後面跟着,尤其像個尾巴。
那個女孩子因為生氣故意落後的幾步,看到後面的林夭然,依稀記得阮黎似乎是帶了個人來的,但是阮黎又沒有着重介紹,是以,對尾巴似的林夭然沒什麽好臉色:“你誰啊?”
林夭然根本沒注意到這個女孩子在看自己,猛然被問,頓了下,說:“我叫林夭然。”
女孩子似乎是在思考林夭然有什麽來頭,半天沒有在貴圈檢索到這個名字,當即臉色又不好看了點:“磨磨蹭蹭的跟着,那麽沒勁,你來幹嘛了?”
林夭然知道她是遷怒,但是……
都是大爺,惹不起,只能忍了。
她笑笑說:“不好意思,我不太懂。”
那女孩子聽她這麽說,立馬明白了,沒見過世面,沒好氣的又瞪了她一眼,卻突然間換了一張臉說:“會射箭嗎?”
林夭然愣了下,搖了搖頭。
其實,她會。
“那一會兒我教你。”
林夭然不知道她為什麽态度變化的那麽快,現出一個感激的神情點頭。
接下來的這一個小時,對于林夭然而言簡直就是折磨,那個女孩子不能說不會射箭,只不過技術确實一般,教她的時候,姿勢都不标準,卻還一副我什麽都懂的樣子,林夭然只能假裝自己笨學不會,要麽脫靶,要麽射在最外環,總之,要躲愚鈍就有多愚鈍。
結果,林夭然越是如此,那女生教的越起勁,林夭然額頭的汗撲簌簌的往下落。
因為其他人都不玩了,全在看着她倆。
有人還詢問阮黎林夭然是誰。
第N次脫靶後,那女孩子又給她講要領,林夭然算是明白了,她分明是故意要表現自己,所以拉着她當襯托紅花的傻不拉幾的大綠葉子。
就在她又要繼續的時候,那個叫許哲的把手裏的工具往桌上一扔,說:“掃興!”
說完直接走了。
其他人也都有意無意的白了林夭然一眼,阮黎倒是沒看到,但是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等所有人都走了,林夭然也沒有再跟過去,一個人坐在休息區。
☆、065 比賽
這一坐就是三個小時,時間太晚了,更何況從這裏回去也要快一個小時,林夭然起身去找阮黎,這一找,才知道。
阮黎一個小時前就已經走了。
工作人員告訴她的時候,林夭然愣了一下,工作人員看林夭然表情不對,馬上說:“是不是您的朋友在跟您開玩笑啊,您打個電話問一下。”
林夭然好容易扯起嘴角擠出一抹笑,對那個工作人員說了個謝謝就走到一旁打電話。
只不過,電話不是打給阮黎,她并沒有阮黎的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林夭然連着打了三遍,許楓都沒有接電話。
許楓一定是有要緊的事在忙,等他忙完了看到手機一定會回電話的。林夭然站在角落裏,安慰自己。
她看着通訊錄裏——司少——這兩個字眼,手指顫了顫,最終還是沒有去打擾司辰風。
這一等又是一個小時,林夭然有些着急了,再等下去就太晚了,她嘗試着又打許楓的電話,那邊的提示音是——關機。
林夭然心裏陡然一驚,發生什麽事了?
她擡頭看到一個工作人員一直看着她,她定了定神,能來這裏的客戶都是有身份的,必然也會有客戶的信息,所以,阮黎的電話,工作人員手裏一定有。如果可以聯系上許楓,她一定一定不會選擇找阮黎。
工作人員聽了林夭然的話,為難的看着她,說了聲抱歉,他們不能洩露客戶的信息。
林夭然也知道自己這樣是有點讓工作人員為難,但是她也是沒辦法了,而且,所有人都是看着她和阮黎一起來的,這也算不上是……洩露吧?
無論林夭然說什麽,工作人員始終不松口,連經理都來了,但是,對于提供阮黎電話的請求依然沒有獲得應允,只是讓她不要着急,再聯系家人或者朋友。
林夭然看着面前的人,臉色有些白,她要是能聯系上人,也不會提出這個要求了。
正當她打算死纏爛打的時候,遠遠的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她腦子裏都還沒想起來那人是誰,就已經提腳追了過去。
“那個……您好!”林夭然跑到那人面前,把人攔下來。
少年看着她,皺了下眉。
完蛋,一時緊張忘了這個這個……冷臉的小帥哥叫什麽了!
少年以眼神詢問她:有事?
他不愛說話,更讨厭麻煩和喧鬧,她下午的時候就發現了。
“您好,我是和阮黎一起過來的,但是我現在找不到她了,而且我沒存她的手機號,聯系不上她,您和阮黎是朋友,應該有她的聯系方式吧,能麻煩您告知嗎?”
林夭然一口氣說完,期待的看着這個她忘記名字的少年。
“沒有。”少年難得開金口賞了林夭然兩個字。
……沒有?
這不大可能吧?
林夭然覺得有可能是這少年不願意告訴自己,她也看出來少年似乎并不想和她交談,但是,沒辦法,她這會兒很着急,她說:“那能麻煩您問一下剛剛的其他人有沒有阮黎的電話嗎?”
少年這次連看都不看她了,側身直接繞過她,走向射箭區。
場館這邊,她肯定沒辦法說服他們,只能繼續去纏這個冰山少年了。
“對不起,能不能打擾一下……”
林夭然看着少年充耳不聞眼裏只有靶子的樣子,有些生氣,這人……怎麽這麽冷血啊!
本來就着急又碰到了一個說什麽都沒用的半大少年,林夭然有些失控:“你這個人怎麽這樣?”
她沖少年喊了一聲,也因為這一聲導致少年手裏的箭失了準頭,大咧咧的扒在三環上,尤其刺眼。
少年秀氣的眉頭蹙起,看了看那支箭,又看了看林夭然,不耐煩的說:“給你個機會……”他指着場地上的靶标,說:“三把,你贏了我,我就幫你問,輸了,馬上從我眼前消失!”
林夭然沒想到他會這麽說,她也知道這個少年技術很好,把把不下九環,她能不能贏真的不好說,但是……
“好!”林夭然一口答應:“希望你說話算話。”
敬語也不用了,直接以你來稱呼。
少年盯了她一眼,沒說什麽,擡手就是一箭。
十環。
林夭然心裏一緊。
然後那少年緊接着又一箭,還是十環。
林夭然覺得嗓子有些幹,先發制人?制造壓力?她看了少年一眼,少年卻根本沒看她,接着又是一箭。
又是一個十環。
三個十環。
少年這才偏過頭,看着他,眼睛裏要表達的意思非常明顯:認輸吧。
林夭然這麽一緊張,突然間又想起來這少年的名字了,許哲。
認輸是不可能的!
林夭然也較真了,她本來就是個非常要強的人,只不過在宮朔的鉗制下收了利爪,許哲這個眼神是真的刺激到她了。
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林夭然轉身,擡手,直接三箭,動作潇灑又大氣,而三支箭穩穩紮在紅心的中央,排列組合一樣圍成一個圈。
許哲的三個十環,已經很驚豔了,但是和林夭然的這三箭相比,還是差了點……至少看上去不如林夭然的箭靶有震撼力。
但是這種結果也不能說是許哲輸了,兩人平手而已,林夭然本想着平手了可以再加一輪,她就有機會可以贏。正當她要這麽說的時候,許哲冷嗤了一聲,用一種林夭然形容不出來的語氣說:“你果然是裝的。”
林夭然:“?”
她沒懂許哲這話是什麽意思。
“演的還挺像。”許哲冷不丁又說了句,語氣有些不善。
林夭然明白了,他說的是下午學射箭的事。但是,現在她的關注點不是那個,也不想去解釋,只想着能找到人,趕緊回去。
“既然沒有分出勝負,就再比一把。”林夭然說:“直到分出勝負為止。”
許哲卻把手上的弓一扔,扯了下嘴角,明明只是個半大的少年,做出這麽一副和年齡不相符的老成左派卻沒有一絲違和,甚至,看上去有些賞心悅目。
林夭然不得不承認,許哲的這個相貌生的實在是太好了,簡直人神共憤。
但是,再漂亮,這麽個性子,林夭然也是貼了個敬而遠之的标簽。
他說:“不比了。”
林夭然一聽就急了,不比怎麽行,她還沒有贏呢!
“你贏了。”許哲又說。
林夭然滿腔的話被這三個字盡數堵了回去,憋的臉通紅。
然後,林夭然就看到一個穿黑衣服的年輕人雙手捧了個手機遞給許哲……
保镖?
林夭然忍不住打量了一眼那個黑衣服的年輕人,看到他身後還站了三個神情相似的黑衣人,心裏有些好奇,這個許哲到底什麽身份啊,出來帶這麽多人?
☆、066 試探
林夭然是被許哲直接送到醫院的,一進去就看到許楓正在和醫生說着什麽。
看許楓的神情阮黎似乎并不嚴重,她等許楓和醫生談完了才走過去。
“許先生,阮小姐怎麽樣了?”她問。
許楓看到林夭然,詫異了下:“這麽晚,你怎麽……”
後面的話,在他看到許哲的時候,戛然而止。
還不等許楓做出什麽反應,許哲轉身走了。
林夭然看許楓一直盯着她的身後,轉過身的時候,許哲已經走了。
許楓再看向林夭然的時候,眼神晦澀了不少,只不過還是沒有問她為什麽會跟許哲一塊出現,只是安排人送她回去。
她剛到醫院,怎麽可能走,得親眼看看阮黎沒事才行,不然,司辰風回來可是要說不清了。
她和阮黎一塊出去玩,結果,阮黎進醫院了,她都一點不知情,這說不過去。
“阮小姐是怎麽了?嚴重嗎?”林夭然問。
“突發性暈厥,不嚴重,只是一直昏睡着沒醒。”
“我可以看看她嗎?”
許楓看她是一定要親眼看到沒事才肯走,只能答應她。
阮黎躺在病床/上,手上挂着葡萄糖,臉色看上去沒什麽異樣,氣色也不差,林夭然看到她這個樣子,才放心了。
“她是受了刺激嗎?還是睡眠不足啊?”林夭然看着阮黎的臉,問的是許楓。
許楓說:“還不清楚,我是接到電話來的醫院,是阮小姐的朋友把她送來的。”
“司少知道嗎?”林夭然又問。
林夭然猜測,司辰風現在一定沒回家。
果不其然,許楓說:“司少在出差。”
後面的話沒說,林夭然已經明白,這點事沒必要告訴司辰風,畢竟阮黎又沒有生命危險,他作為司辰風的左右手若是連這一點事情都處理不好的話,還是趁早辭職的好。
不過……
林夭然又想到,照許楓這麽說的話,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一直沒有回家。
“許先生,我能用下您的手機嗎,我的手機沒電了。”林夭然假裝着急的說。
許楓掏出手機來,結果一看,眉心蹙了下,沒電關機了。
林夭然那一看他的表情就已經明白了,但是她什麽也沒說。
“也沒電了。”許楓說:“你稍等一下。”
說着他要出去找人,林夭然忙喊了他一聲說:“不用了,我去找護士姐姐借個充電器好了。”
不等許楓阻攔她就跑了出去。
阮黎的手機,沒電關機,許楓的手機,也是沒電關機。
怎麽就那麽巧?
林夭然從這一系列巧合中嗅到一股陰謀的味道,而且,許楓沒有問她剛剛送她的許哲,也沒問她怎麽來的,這就很奇怪了。
阮黎怎麽就無緣無故的暈厥了?
林夭然借到充電器像模像樣的給手機充電,還站在一旁等着,只不過腦子裏卻都是今天這一系列事情。
許哲告訴她阮黎是娛樂館暈厥然後被她的朋友送到醫院的,但是,當時她也在,為什麽沒有聽到一丁點的動靜?
還是說,因為娛樂館太大了,她沒聽到,這個可能性不太大。
她找值班的護士聊天,護士知道她和許楓是一起的,也沒防備,就把阮黎的情況說了一下。
沒有查出原因,一切正常。
這是做了全套檢查後得出的結果。
沒有原因,這就很奇怪了,阮黎看上去很健康,也不可能有什麽頑疾,她這種富家千金都是很注重健康的,所以……
只能是外因了,誰給下藥了?
但是,什麽藥這麽厲害,連三級甲等醫院的主任都查不出來?
護士看林夭然心事重重的樣子,寬慰她說:“不要太擔心,她不會有事的,她看上去就跟睡着了一樣,也許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林夭然突然間冒出來一個想法,會不會是……阮黎裝暈?
可是,她裝暈有什麽好處?
就為了晾我幾個小時?那她這算盤也太不會打了吧,晾我幾個小時,她要在醫院躺一晚,還被紮針……至于嗎?
許楓見林夭然一直沒回去,就找了過來。
“林小姐,我已經讓人來接你了,你回去休息吧,阮小姐這邊不會有事。”
林夭然還沒理出個頭緒來,臉色一時間看上去有些凝重。
“如果明天早上阮小姐不醒,我會通知司少的,你不要擔心了,一定不會有事。”
林夭然聽他這麽說,擡頭,面帶憂色的說:“司少不是在出差嗎?告訴他的話,會影響他工作的吧?”
許楓眼神有一瞬間的遲疑,雖然只是一瞬,林夭然還是捕捉到了,許楓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阮小姐家人都在國外,如果真的出了什麽事,能通知的也只有司少了。”
林夭然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機說:“司少每天都那麽忙,還有這麽多事麻煩他。”
許楓沒說話,林夭然又說:“你就讓我在這裏吧,要不然,回去我也睡不着,司少走的時候還讓我和阮小姐好好玩的,她現在病倒了,我怎麽能放心回去睡覺呢?”
許楓執拗不過她,最終答應了。
林夭然下了飛機就很累,這會兒更累,但是精神卻很好,一點都不困,她就坐在阮黎病床邊,看着她,那樣子看上去就是一個擔心記挂病情,不眠不休的典範。
許楓勸了她幾次,都被她輕飄飄拒絕了,就連換藥的護士都忍不住讓她去陪護床/上休息,她都沒有動,一顆心一雙眼全在阮黎身上。
但是,直到太陽出來,阮黎都沒有醒來的跡象,還是睡的一臉安詳。
許楓要聯系司辰風,林夭然阻止了他說:“再等一會兒吧,阮小姐可能是太累了還沒睡醒。”
林夭然平常都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很少有發表這麽多建議的時候,許楓對林夭然的态度是和別人處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