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露的錢包……
林夭然臉色突然間全無血色。
肖露……身下的那塊雪地被血染的通紅。
☆、058 寒霜
肖露下半身全是血。
林夭然怔怔的看着，全身發寒，看着救護車來又把人帶走，肖露被擡上擔架的時候已經疼暈了過去，救護車呼嘯着走了，地上一灘紫紅的血跡，觸目驚心。
林夭然呼吸急促起來，瞳孔劇烈收縮，眼前是大片大片的血跡和那個女孩子歇斯底裏的慘叫，耳邊是宮朔魔鬼般的低吟。
打雪仗的學生們都停了手，初雪的歡樂氣氛因為這件事變的凝重起來，學生們三三兩兩結伴回家，唯餘林夭然孤零零的站在雪地裏……
許楓看着救護車開進去，停下來，再開走，直到車子開走好久，林夭然都還沒有出現，許楓隐隐有些不安，拿出手機給林夭然打電話，打了三個，都是無人接聽。
許楓慌了。
他也顧不得和林夭然說好的在這個偏僻的路口等的約定，直接開車到學校。
遠遠的看到一灘血跡，許楓只覺非常刺眼，幾乎是跑下車的。
旁的人不知道，但是熟悉許楓的人卻非常清楚，許楓從來都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主，事後他回想起來的時候，也覺得不可思議，更無從解釋當時的心情。
直到看到林夭然，許楓懸着的一顆心才算落地。
但是……
林夭然就這麽站着，雙眼空洞沒有焦點的看着前方，臉色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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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姐？”許楓試探着喊了一聲。
林夭然反應了半天才回神，怯怯的看着許楓。
許楓這個人從來都是表面溫文爾雅，內裏……鐵石心腸，卻在此時胸口狠狠一窒。
“沒事吧？”許楓輕聲問。
林夭然木木然搖頭，只是那表情怎麽看怎麽不像沒事。
許楓也顧不得那麽多了，護着她上車。
車裏暖風一吹，林夭然神智才清明了些，只是情緒依然不高，蔫蔫的蜷在座椅上。
“發生什麽事了？”許楓不問是不可能的，林夭然上學以及在司家大宅的一切都是他來打點，他必須得負這個責。
林夭然只是搖頭，也不說話。
實在是，她不知道說什麽。那一幕，又喚醒了林夭然內心最深處的恐懼，她對宮朔的恐懼。
四面八方每一處都有可能射出一支淬毒的利劍，見血封喉。
許楓看林夭然确實不想說，也就不問了，只是眉頭卻微微蹙了起來，溫煦的淺笑不見了，眼底是深不可見的凝重。
回到司家大宅，林夭然似乎有些畏冷，半張臉都縮到了衣領裏。
許楓看着林夭然的背影，覺得此時的林夭然就像個被扔在冰天雪地的破布娃娃，沒有一丁點生氣。
而這時，許楓終于知道剛剛在學校到底發生了什麽。
只不過，他想了又想，也想不出林夭然為什麽會這麽大的反應，一個女同學意外流産，和林夭然能有什麽關系？
真的只是單純的被那一幕吓到了，還是有別的什麽？
林夭然回到房間裹着被子就睡了，偌大的雙人床/上只有最中間鼓起了個被子包。
林夭然下車的時候告訴許楓，她不餓，不想吃。
但是，吃飯也是要向司辰風彙報的，而且，今天的晚飯是司辰風特意吩咐的，許楓想了想，還是上來敲門。
敲了好久，林夭然才開門，她看到許楓手中的晚飯，胃裏一陣陣的翻湧，尤其是看到牛排，只覺得想吐。
“林小姐，”許楓聲音很輕，也很好聽，林夭然卻覺得腦子裏嗡嗡的響，只聽見他說：“不吃飯怎麽能行，明天還要上學……”
林夭然扒着門打斷他：“不好意思，我真的沒胃口。”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林夭然就轉身往洗漱間跑，從回來就憋在胸腔裏的難受終于吐了出來……
但是，因為沒吃晚飯，中午飯又簡單，吐也吐不出什麽來，吐到最後，連膽汁都吐出來了，苦的她五官都皺成一團。
許楓見事情嚴重了，也不管晚飯不晚飯了，直接給醫生打電話，讓他趕緊過來。
林夭然吐的整個人都一抽一抽的，胃裏痙攣一樣，雙手死死的抓着洗手臺，站也站不穩，要不是許楓在一旁看着，她絕對會直接跪在地上。
家庭醫生來了也沒檢查出來到底是怎麽回事，只開了點安神和舒緩腸胃的藥。
林夭然不配合，醫生也沒轍。
司辰風到十一點才回來，外面不知道什麽時候又下起了雪。
許楓接過司辰風的大衣，挂好，心裏忖度着怎麽措辭把林夭然的情況說一下，司辰風擡頭往二樓看了一眼。
許楓說：“林小姐今天心情不好。”
司辰風只以為林夭然是期末考試沒考好，所以心情不好，也沒在意。
許楓又接着說說：“下午學校裏發生件意外，一個女生流産，林小姐看到了，回來就不舒服，晚飯也沒吃，中間還吐了一次，劉醫生來看過了，這會兒吃了藥已經睡了。”
司辰風淡淡嗯了一聲，什麽也沒說，徑直上樓，直接回房間。
許楓又有點拿不準司辰風的意思了，明明下午是特意吩咐他今天晚飯豐盛一些……
司辰風再下樓已經是淩晨。
平常林夭然屋裏的燈都是全關黑漆漆的，今天，因為不舒服鬧騰了一陣，屋裏的小臺燈亮着。
屋裏光線昏暗，林夭然沒有血色的臉看上去更加蒼白，不知道是身體不舒服還是做了噩夢，眉頭一直皺着。
司辰風把書桌前的小凳子拉過來坐着，面無表情的看着熟睡的林夭然，幽魂一樣，驀地，他眼神陡然一冷，伸手卡在林夭然纖細的脖頸上方一點點的地方，司辰風觀察了一會兒，那冷肅的樣子，特別像是在找一個合适的姿勢……掐斷林夭然的脖子。
林夭然驀然驚醒，滿頭大汗，在她醒的那一刻，司辰風倏然收回手。
林夭然看着司辰風，先是一怔，然後不确定的開口：“司少？”
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或者睡昏了頭出現的幻覺。
司辰風輕輕嗯了一聲，再次伸出手去撥她汗濕的發絲：“生病了？”
動作和語氣都出奇的溫柔。
林夭然剛從噩夢中靜心一顆心處在驚恐的深淵，這會兒又直直撞進司辰風溫柔的能溺死人的雙眸裏，整個人都傻了。
林夭然怔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對……對不起，我已經沒事了。”
司辰風眉頭動了動：“什麽事都要說一句對不起，不累嗎？”
林夭然下意識又要道歉，在司辰風的注視下，又把話咽了回去，只是搖了搖頭。
司辰風又問：“要不要起來吃點東西？”
林夭然繼續搖頭。
司辰風嗯了聲，說：“繼續睡吧。”
然後起身。
林夭然盯着他的背影，不知是因為燈光太昏暗，還是因為司辰風舉止太溫柔，這一刻，林夭然産生一種錯覺，司辰風離她越來越遠，似乎是要離她而去。
“司少……”林夭然緊張的開口。
司辰風停下，卻沒有轉身。
“您會放棄我，把我送回銅雀臺嗎？”
下午的事，讓她的不安全感盡數爆發。
“不會。”
司辰風聲音裏帶着溫和笑意，俊朗無俦的一張臉卻布滿寒霜。
☆、059 震驚
司辰風走後，林夭然怔怔的看着緊閉的房門，感覺心裏的一扇門就這麽緩緩打開了。
第二天，林夭然除了早飯多吃了些，和往日并沒有什麽不同，許楓這才放心。看林夭然的眼神也和之前大不相同，昨天司辰風又去看林夭然他是知道的。
臨近放假，校園裏的學生都有些坐不住了，三三兩兩都在議論昨天肖露的事情。
肖露昨天那個樣子孩子肯定是沒了的，更何況，肖露本來也沒打算要。
從大家口中，林夭然終于知道昨天是怎麽回事了。
趙峰和人賭錢，不僅把錢輸光，還欠了不少債，想要把錢撈回來，奈何手裏沒錢了，就跑來學校找肖露要她的打胎費，肖露本來就看不上趙峰，一聽她要拿這錢去賭，當然不肯給他，趙峰本就是個流氓，發起狠來是個什麽都不顧的，兩人争執的過程中踹了肖露一腳。
關于肖露現在的情況，衆說紛纭，但是也沒什麽人可憐肖露，她落到這地步完全是自作自受。誰不知道趙峰那個人是什麽貨色，肖露偏偏要跟那種人攪合在一起，一點都不知自愛。
肖露平時高傲的很，也沒什麽朋友，唯一關系稍好點的徐佳佳倆人還反目了，這會兒更加沒人替她說話。
為這事，這天全體老師們還被校長揪去，緊急開會，第一節課，所有的班級都在上自習。
這事，影響太大，教育局要追究責任的話，校長首當其沖。
所以，他不得不告誡各位老師，多給班裏的學生上上思想教育。
期末的學生有多野，林夭然是切實感受到了，班裏亂糟糟的，說什麽的都有。
更有不少家長親自到學校找校長，說學校風氣不好，要把孩子給帶壞了，紛紛提出要讓校長開除肖露，還有一些家長說要讓孩子轉學什麽的……
校長一上午忙的跟個陀螺一樣，既要開會又要安撫家長。
這事發生在高二五班，其他班或許也有，但是，只有肖露的事被鬧的這麽大，班主任在會上被批的狗血淋頭，以至于，他回到班裏開班會的時候，全程黑着臉
雖然班主任沒有提肖露的事，但是明裏暗裏都是在影射。
一上午就在自習和開會中度過。
然後下午班裏就又炸了，李浩然呼朋喚友的叫了一群人聲勢浩大的和趙峰幹架，都出警了。
這一天就沒有消停，班主任去派出所前，在班裏吼了一聲：都給我安分點，老子腿都要跑折了！
因為意外頻出，校長讓老師們加班加點改試卷，提前放假，免得再出什麽事不好交差。
于是，第三天下午，期末成績就出來了。
光榮榜第一時間貼在了宣傳欄。
班裏的成績單也都貼了出來，林夭然也想去看，畢竟她是向司辰風做過保證的，只不過人擠人的全圍滿了，林夭然什麽也看不到，她又不好意思和別人擠，只是靜靜的站着，等別人都看完走了，她再過去。
然後，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她的名字，然後，林夭然看到好多人都回頭看她，像看怪物一樣。
突然被這麽多人這麽看，林夭然心裏有些惴惴，然後，就看到他們和別人交頭接耳的，而且還時不時的把視線往自己身上掃。
林夭然靜了一會兒，意識到可能是自己的成績有什麽問題才讓會引起大家這個反應。
她走過去，大家都好奇的打量她，然後又好像是不屑什麽的，總之眼神很奇怪。
林夭然走近了，聽到一個人說：“卧槽，這滿分是怎麽考出來的？女魔頭手下從來沒出過滿分啊！”
“這是提前有答案嗎？”
……
林夭然伸長了脖子去看成績單，前面有個人一直盯着成績單，不知道身邊的人已經換成了林夭然，他邊說話邊轉頭：“你說這個林夭然是不是走了女魔頭後門啊，這滿分太不科學了！”
結果，話說完了，頭也轉過來了，直接對上了林夭然的目光。
吓的他大喊一聲，差點摔倒。
全班登時哄堂大笑。
那個男生一邊拍着胸脯一邊沒好氣道：“你這人怎麽走路沒聲音啊，跟個幽靈一樣，吓死人了知道嗎！”
林夭然被他說的有點尴尬，但是，其實，這也怪不到她吧，不過她還是歉疚的說：“不好意思。”
林夭然這一道歉，那個男生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擺了擺手說：“算了算了，感情第四排靠窗的座位是專出第一名的，之前有個潘陽，現在又來了個你，真是奇了怪了！”
林夭然愣了下，然後聽到有人喊他：“嚴飛，你丫考試考不過人家，又開始賴座位風水啦，真夠有你的！”
林夭然對剛剛那個叫嚴飛的沒什麽印象，至于別人說什麽她也沒太在意，她去看名單，一眼就看到榜首的三個字——林夭然。
考試之前她根本就沒想過自己會是班級第一，所以這一看之下還是很震驚的，甚至有些……恍惚。
同時心懸着的石頭終于落地，還好還好，這下總算可以交差了！
就在她恍惚時，有人問她：“你英語滿分是怎麽考的？一分沒扣，答題卡就算了，作文呢？不能也一分不扣吧？”
他們班英語老師是出了名的嚴格，教了這麽多年書，手下一個滿分都沒有出現過都成了十三中的一大亮點了。
結果，林夭然這一來，先是被整個班排擠，結果倒好，不聲不響的考了個班級第一，英語還考滿分，這要不驚訝，只能說，對學習不上心。
林夭然愣了愣說：“啊？就……做題啊，別做錯就可以了。”
這回答，簡直了。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就考了滿分，她只是正常發揮而已。
然後，不少人又嚷嚷着要看林夭然的試卷，都想看看滿分是怎麽來的。
同班同學對她态度的陡然轉變，讓林夭然一時有些受驚，畢竟她都快習慣一個人獨來獨往了，突然身邊出現這麽一群人吵吵嚷嚷，真有點反應不過來。
同學說要看試卷，林夭然二話不說就回去拿，結果，就看到剛剛那個叫嚴飛的站在自己座位旁，手裏拿着的正是自己的試卷。
☆、060 喝醉
林夭然對于他不問自取的行為也沒覺得有什麽，想說嚴飛看完了就給其他人，嚴飛看了看她的作文，從試卷中擡頭，眼神有些複雜，林夭然依然是沒什麽表情的和他對視，嚴飛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會兒，然後撇撇嘴說：“确實寫的比我好。”
林夭然：“？”
嚴飛又說：“但是我會把你當成目标努力追上你的！你要小心了，我可是很可怕的！”
林夭然：“？”
嚴飛把試卷還給林夭然，鬥志昂揚的走了。
林夭然沒有去看全年級排名，還是班主任最後做放假安排的時候說了她才知道，這下她更加驚訝了，班級第一，年級第三。
說不開心是假的，因為期末考試一鳴驚人，班裏人對她的态度都變了。
林夭然拿着成績單，沒敢表現的太明顯，但是，饒是如此她還是想趕緊回去跟司辰風分享一下她的喜悅。
她急匆匆往外走的時候，和魏林濤迎面碰上，林夭然稍稍往旁邊走了一點，有意給他讓路，她和魏林濤已經很久沒有碰過面了，當然，林夭然自以為魏林濤也是不想再看見她的，所以好多時候，她都在躲魏林濤，但是今天這種迎面碰上，明顯是躲不過去的。
好在魏林濤并沒有看她，這讓林夭然心安了不少。但是，在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魏林濤突然擡手輕輕拍了拍她的發頂。
這突如其來的一個舉動，讓林夭然愣了一下，片刻後心裏暖了不少。
她抓了抓書包背帶，抿唇笑出了聲，她的高中生涯總算像了點樣子。
魏林濤聽到林夭然輕快的笑聲時，嘴角飛快的翹起。
這天林夭然在客廳等了很久，直到後半夜司辰風才帶着一身寒氣回來。
她輕手輕腳的跑到玄關，遠遠的就能聞到濃烈的酒氣，司辰風踉踉跄跄的換鞋，歪歪斜斜的樣子，看上去醉的不輕，終年冰封的容顏此刻在酒精的作用下終于帶上了些許煙火氣……
“小心！”
林夭然肩膀扛着差點摔倒的司辰風，她這小身板哪裏抗的住，只覺得肩膀都要被壓碎了。
好在司辰風并沒有失去意識，接着林夭然的支撐，往房間走。
“司少，你沒事吧？”林夭然氣息不穩的問，實在是……太重，這才走了沒幾步，她就呼吸困難。
司辰風垂頭看着她，林夭然猝不及防對上司辰風朦胧的醉眼。
眼底帶着淺淺的紅，褪去平時的冷峻，如此近距離的對視尤其動人心魄。
司辰風看了她好一會兒，半響，揚唇笑了笑說：“沒事。”
林夭然呆呆的看着他唇畔還沒消下去的笑，一顆心小鹿亂撞，腦子裏全是剛剛驚驚心動魄的一幕，就這麽迷迷糊糊把司辰風送回了房間。
這一路真的是用盡了她所有力氣，兩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屋裏黑漆漆的，林夭然艱難的喘了幾口氣，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一點也動不了，整個人被壓制的死死的，她無奈仰頭，借着窗外柔和的燈光，司辰風放大的睡顏清清楚楚的印在她的瞳仁裏。
林夭然呼吸一窒，盯着司辰風看了好一會兒，直到心裏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消下去，她才緩緩吐了一口氣，保持平穩的呼吸。
刀刻的輪廓，線條分明的曲線，長而密的睫毛，無一不在先是此時睡着的是一個絕世美男子，林夭然唇角一彎，原來他睡着時是這個樣子的。
眼前的人實在美的太夢幻，林夭然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把花癡念頭從腦子裏盡數趕出去後，動作及其輕緩的嘗試着起來，她把自己蜷縮成一團從司辰風腋下鑽出來，小心翼翼的生怕驚醒了熟睡中的睡美男，然後坐起來，咬牙去搬壓在自己腿上的那大半個身子。
廢了老半天勁，終于成功逃脫出來，她輕手輕腳的下床，腳還沒落地，就被一把撈了回來。
林夭然吓的小聲驚呼。
她看着頃刻間翻身把她壓在身下的司辰風……他沒睡着？
“幹嘛去？”
司辰風帶着酒氣的熱氣撲到她臉上，林夭然一時間忘了該如何反應，大腦中一片空白，嗓子裏更像是灌了沙子，幹澀的一句話也說不出。
“問你話呢？”
司辰風的氣息又湊近了些，林夭然全身緊繃，像個受驚後半天沒反應過來的樹懶，嘴唇哆嗦半天也沒吐出一個字來。
司辰風一只手握着她半張臉，大拇指輕輕在她嘴唇上摩挲，眼睛也直勾勾的看着他手下的那雙唇，那專注的樣子讓林夭然頭皮發麻，冷汗一層一層的往外冒。
林夭然不敢說話，也不敢動，更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麽辦，全身僵硬的像根木頭一樣，她不是什麽單純無知的少女，在銅雀臺所有能教的不能教的，宮朔全讓她見識了一遍，她非常清楚司辰風這是什麽反應，也非常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她只是對司辰風态度的轉變有些懵……
他不是說，自己沒有資格做他的女人嗎，還是說，他只是喝醉了，所以……
司辰風手上的力道加重，林夭然嘴唇上傳來火辣辣的疼，她皺起了眉頭，心跳也越來越快，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裏非常的不安。
“司……”
少字還沒吐出來，直接被司辰風的雙唇給原封不動的堵了回去，直卡在嗓子啞，化成一聲驚慌的嗚咽……
林夭然兩只手被司辰風牢牢禁锢在頭頂，她甚至連動都動不了，炙熱激烈帶着掠奪意味的吻，讓林夭然神智瞬間全無。
司辰風的吻沒有任何技巧可言，甚至可以說是粗魯野蠻的，林夭然只要稍微掙紮一下，司辰風就懲罰性的吻的更加用力，這種情況一直到林夭然嘗到嘴巴裏的血腥味，也不知誰的嘴唇破了，林夭然以為這樣子司辰風大概會停下來，或者動作會輕柔一些，萬萬沒想到……
這淡淡的血腥味恰恰刺激了司辰風，他只稍稍頓了一下，接下來就是狂風驟雨般的吻……林夭然呼吸困難，只覺自己下一秒就會因為窒息而昏死過去。
就在這時，司辰風終于有了下一步動作，當他的手和林夭然肌膚相觸的那一刻，林夭然全身像過電一樣，汗毛都豎了起來，也是這個突然的舉動，讓林夭然恢複神智，她雙手脫縛，使勁去推司辰風。
☆、061 守歲
對于司辰風而言，林夭然此時的掙紮就跟撓癢癢一樣，眼見司辰風動作越來越……此刻林夭然是真的慌了，她不住推，斷斷續續的喊：“司……少……你看清楚……我是……林夭然……”
顫抖的嗓音裏帶着哭腔。
再她又一次的劇烈掙紮下，司辰風的動作停了。
他稍稍起身看着不知何時流了滿臉淚的林夭然，眉心陡然一蹙，下一秒翻身，冷冷的吐了一個字：“滾。”
林夭然連滾帶爬的下了床，跌跌撞撞跑回自己的房間，直接把自己埋進枕頭裏。
黑暗中，林夭然腦子裏空白一片，耳邊是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
過了好久林夭然才坐起來，眼前漆黑一片，一絲光亮都沒有，和她此時的心情很相像，或許，後者更甚……
銅雀臺出省，哪怕她沒有出過臺，這烙印也會刻在骨子裏跟着她一輩子，司辰風是什麽身份，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根本不會，也不屑自己這樣的出身。
他早就說過，她沒有資格。
那一聲滾，讓林夭然對現實認的更清楚了。
黑暗中，林夭然咧嘴笑笑，不知道是在笑給誰看，但是如果不笑的話，她怕自己會哭出來。
第二天，林夭然一顆心七上八下，怕聽到什麽不好消息，比較幸運的是，司辰風一早就去公司了，家裏除了她，就是管家和傭人們。
許楓看到她沖她笑着點頭打招呼，不知道為什麽，林夭然總覺得許楓什麽都知道，這導致她的笑看起來非常尴尬。
寒假的第一天沒有任何波瀾的度過，而後幾天司辰風出國談合作，林夭然一直都沒有再看到他的身影。
司辰風不在，林夭然覺得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點……失落。
她哪裏也去不了，雖然跟司辰風說一聲，她還是可以出去的，但是，她就是不想聯系司辰風，或者說，不敢。
一定要更加小心謹慎是林夭然給自己的忠告。
那天的事情絕對不能再發生第二次，不然，司辰風一定不會再可憐她的。
看書看累了，林夭然就跟做飯阿姨學做簡單的菜式，畢竟那天那碗坨成一塊的面條給她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或者說，潛意識裏，她還在期待什麽。
臘月二十三，小年，司辰風也沒有回來，整個司家大宅依然是雄偉壯麗的冷清。林夭然試探着問過許楓，司辰風最近确實很忙，國外有幾個大項目要談，過年都不一定回得來。
林夭然的印象裏過年就是和爸爸一起世界各地歡騰，今天爸爸不在，她對過年也沒什麽期待。
就這樣，一直到除夕，許楓告訴她，司辰風大年初二才回來，林夭然只嗯了一聲。聽着不絕入耳的鞭炮聲，獨自一人在餐廳吃年夜飯。
這幾個月的經歷她确實成長了不少，最起碼在這種萬家燈火俱團圓的時候，也沒什生出什麽孤單的心緒來。
林夭然自己收拾了碗筷上樓，盤腿坐在床/上，手機裏有兩條短信……
一條是魏林濤的，說是給她拜早年，問她年夜飯吃了什麽，有沒有看春晚。林夭然看了一眼，沒回。
還有一條是宮朔發的。
林夭然本來想直接删掉的，但是又怕直接删了會惹出什麽岔子來，最後還是打開看了，結果看了一眼，林夭然就後悔為什麽沒有直接删掉！
宮朔發的是，妖妖啊，你一個怎麽守歲，我去接你回來一起守歲吧。聽說你考了全校第三，我還沒給你慶祝呢……
司辰風的動向，宮朔想知道肯定會知道的，只是，他就那麽閑嗎？過年過節，對于他們這種闊少而言不都海天盛筵的嗎，幹嘛要來打擾她？
林夭然直接把短信給删了。
然後，她抱着手機，猶豫了好久，不知道要不要給司辰風發個過年好的短信。
手機突然嗡了一聲，把林夭然吓了一跳，宮朔又發了個短信過來。
她還是……沒敢删。
這次宮朔直接發了張照片，簡直是群魔亂舞，林夭然還沒來得及删掉，宮朔又一條短信進來了：人多守歲才有意思，我派人去接你？
林夭然快被宮朔的短信煩死，當然煩歸煩，她還是不敢惹宮朔的，就在這時，傳來車子進院的聲音，林夭然鬼使神差的揣着手機就往樓下跑。
司辰風風塵仆仆的進來，身後跟着的周延手裏提了兩大包不知道什麽東西。
看到司辰風的第一眼，林夭然心裏咯噔一聲，自己這是又犯蠢了，明知道自己不招待見怎麽還非要往他眼前湊，但是現在再轉身也晚了……
司辰風擡頭看了她一眼，林夭然非常忐忑。
“怎麽還沒睡？”
林夭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她仿佛看到司辰風說出這句話時，周延似乎……踉跄了一下？
“沒……”林夭然盡量表現的和往常一樣：“今天除夕，有守歲的習慣。”
司辰風擡手看了眼腕表，淡淡道：“一起守吧。”
林夭然以為自己聽錯了，瞪大了眼看着他。
司辰風又看了她一眼問道：“困了？”
林夭然搖頭：“不困。”
司辰風點了點頭，說：“坐着去吧，我換套衣服。”
周延把手裏拎的東西通通掏出來在客廳的茶幾上放好，看到林夭然走過來，輕聲說了句：“零食都我買的，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
林夭然還在震驚中沒有回神，眼神都是空洞的，對于周延的話，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周延沒等到林夭然的回話，以為她不喜歡，正想問她喜歡什麽，結果一擡頭，看到林夭然呆滞的樣子，先是愣了愣，然後垂下眼，眼底的情緒非常複雜。
他沒等司辰風下來，直接走了。
直到司辰風在她身旁坐下，林夭然才驀然回神。
她忙低下頭，不敢看司辰風，更不敢動。
“晚上吃了什麽？”司辰風問。
“餃子。”林夭然聽到司辰風有些沙啞的嗓音，知道他應該是工作太累了，說：“我給你倒杯水。”
等她端着檸檬薄荷水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司辰風正在看她的手機……
啪的一聲，林夭然手裏的水杯應聲落地。
☆、062 驚喜
司辰風擡眼看向驚慌失措的林夭然，眼神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緒。
然而，司辰風越是這樣不動神色，林夭然越是不安，她看了看屏幕已經黑下去的手機，又去看司辰風，嘴巴張了張，像是被誰生生掐住了咽喉，艱難的開口：“司少……我沒有……那個是……”
她的手機沒有設置密碼，一劃就開，所以……司辰風肯定看到宮朔發的短信了……吧。
想到這裏，林夭然臉色煞白，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司辰風卻把她的手機輕輕放到茶幾上，站起來說：“倒個水都能把杯子摔了，困了？”
最後兩個字音調上揚，聽得林夭然渾身一顫，然後只覺得一個高大的黑影擋住了自己頭頂的光，然後她就看到司辰風躬身撿起水杯，輕輕拍了拍她的額頭說：“要是困了就去睡。”
然後，自己去廚房倒水。
林夭然愣愣的站了會兒，反應過來後，整個人因為這突然來的驚喜而無所适從。
司辰風接了水回來，還給她帶了杯牛奶，就放在她手機旁邊，林夭然一顆心又開始莫名其妙的狂跳，連她自己都搞不清為什麽會突然心跳加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兩個人都不說話，整個客廳安靜的落針可聞，卻又似乎帶着某種詭異的和諧。
過了好久，司辰風說：“往年你都是怎麽過春節的？”
林夭然正在想別的事情，聽到司辰風的話，條件反射的說：“和爸爸一起出國玩，大部分時候是在探險……”
話還沒說完林夭然就啞了，司辰風似乎不喜歡聽到自己提爸爸的事，她忙去補救自己剛剛的回答：“不過，更多的時候是在家。”
這欲蓋彌彰的意味簡直不要更明顯。
好在，司辰風什麽也沒說，林夭然劫後餘生般松了口氣。
之後，又是一段漫長的沉默。
司辰風不開口，林夭然更是不知道要說什麽。
不過，林夭然發現司辰風時不時的擡頭捏眉心，似乎是很累。
她想起許楓說的司辰風原定行程應該是年初二才回來，難不成司辰風為了趕回來所以才這麽累？
這個念頭剛産生就被林夭然自己給否決了。
這怎麽可能？！！
林夭然在心裏嘲笑自己，怎麽這麽自作多情。
在林夭然的天馬行空中，零點鐘響。
還不等林夭然開口，茶幾上的手機就又連着響了兩下。
林夭然簡直想撞牆，剛剛應該把手機靜音或者關機的！
但是，看不看手機，這是個問題。
她都能感覺到司辰風正在盯着她，如芒在背的感覺實在是讓她有些心驚膽戰。
好半響，林夭然閉上眼睛，不看不更加證明自己心裏有鬼嗎，看吧看吧，反正怎樣都不對，再睜開眼，林夭然如臨大敵一般拿過手機，結果剛一打開，就是最要命的！
宮朔發了個視頻！
一打開就是他帶着笑意的嗓音：“妖妖，新年快樂……”
背景亂糟糟的，林夭然不等視頻裏的人話說完，忙關上，她現在根本不敢看司辰風，頭低的像剛破土的豆芽苗，然後，她又點開另一條，是魏林濤發來的。
林夭然詫異的很，魏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