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電療就是最好的辦法
第65章 電療就是最好的辦法
“所以你這兩年都是在裝傻?緣緣,你真讓我感到失望,失望透頂。”
俞修情居高臨下看着地上的人,看着對方因疼痛而扭曲的臉龐,卻沒有絲毫憐惜,反而眼中充滿了憎惡和厭煩。
“……”
沈緣已經疼得說不出一句話了,身體蜷縮着,眼睛透過朦胧的霧氣,靜靜看着那個俊美如斯、卻又滿臉殺意的男人。
他沒有哭,也沒有喊。
甚至連動一下都沒有。
幹淨的白襯衫被鮮紅的血液浸濕,染成一片刺目的殷紅,他此刻一動不動,臉色蒼白如雪,安靜得像個瓷娃娃。
這樣不吵不鬧、也沒有恐懼求饒的模樣,俞修情感覺心裏異常的煩躁。
他一把将少年拽起來,眉頭微挑,一雙幽寒的眸子眯了眯,目光滿是審視:
“蠢貨,說,這兩年裏你偷偷聯系過多少次俞裴商?怎麽聯系的?!”
沈緣可憐兮兮地望着眼前這張猙獰暴戾的俊臉,眼中閃過痛苦和掙紮。
他的腦子一片空白,耳朵裏也轟鳴不止,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
“很好,做過的事就忘記了,繼續裝傻是吧?我有辦法讓你想起來!”
俞修情嘴角勾起殘忍的笑,随後将失魂落魄的少年用力扔給保镖。
“換個地方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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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漠地丢下這句話,然後轉身,周身的氣場帶着無盡的陰暗和壓抑,就像是暴風雨即将到來之前的平靜。
祁雲照被迫接住沈緣,低頭瞥了一眼懷中的小人兒,只見那張柔嫩光滑的臉蛋上淚痕斑駁,長而濃密的睫毛挂着晶瑩剔透的水珠,像是雨後初綻的桃花瓣。
可是這麽個精致的小東西卻瑟瑟發抖不停,小嘴裏溢出細碎的呻吟:
“我沒有燒……不是我做的……”
祁雲照目光微不可見地一沉,掠過幾分無奈,抱住少年肩膀的手緊了緊。
上司那句換個地方審問,讓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懸起來。
腦海裏也浮現出各種殘酷的刑罰,似是有些心疼這個傻子。
沈緣怎麽可能會受得了?
不得活生生被弄死在那裏!
“還愣着幹什麽?趕緊過來!”
門外傳來男人不耐煩的催促。
祁雲照猛地回過神,立馬朝外面應了一聲“來了”,便匆匆往外走。
精神病院。
沈緣被強制鎖在病床上,雙手雙腳都铐上了銀色的鐵環,整個人看起來就跟一只待宰羔羊沒有什麽兩樣。
他臉色蒼白的可怕,目光呆滞,眼裏滿是絕望,喉嚨已經哭啞了,只能發出細微的低吟,聽起來格外令人心酸。
俞修情就站在他旁邊,單手插着衣兜,随後微微俯身,擡起另一只手掐着他的臉頰,将他整張臉扳過來看向自己。
“不要怕,緣緣,很快你就會想起自己背叛我的所有事,想起是如何跟俞裴商狼狽為奸的記憶,你會乖乖說出來的。”
他的俊臉和少年靠得極近,幾乎可以聞到彼此呼吸間噴薄而出的氣息。
聞言,沈緣的瞳孔驟縮成針尖大小,驚恐萬分地搖了搖頭,眼淚從眼角滾落下來,看上去楚楚可憐又無辜。
先生到底要對他做什麽……
濃烈的恐懼籠罩了脆弱的心髒。
俞修情能感覺到他在瑟縮,可這并沒有影響他的心情,他反而更加興奮,眼底裏流動着詭谲的光芒,漫不經心道:
“再給緣緣一次機會,到底要不要把跟俞裴商私通的事實說出來?”
他口中輕飄飄說着話,薄涼的唇瓣若有似無地擦過少年嬌嫩的雙唇。
沈緣渾身顫栗,臉頰滾燙,下意識想要別過腦袋,卻被掐得動彈不得,不争氣的淚水又一次從臉上緩緩滑落。
他根本都沒有做過的事,要怎麽承認?他說不出一點對方想要的信息。
這般無能為力、備受委屈的模樣落在男人眼中,就是明眼的背叛和倔犟!
“俞裴商到底給你了什麽好處?讓你冒着生命危險都要燒掉他的罪證?”
俞修情緊盯着少年水霧朦胧的眼眸,聲音冰冷如寒冬臘月的雪花。
“嗚……”
沈緣哼出一聲哭腔,抿着唇角不說話,小小的身體卻在劇烈顫抖着。
“緣緣,你怎麽能這麽對我……”
俞修情臉上的情緒流露出濃重的悲哀,怎麽也想不明白這個只會圍着自己轉悠、甜甜地喊先生的小東西,會和最厭恨的人有聯系,還膽大到背叛自己!
想到這,他悲傷的神情一掃而空,取而代之是駭人的淩厲和憤怒:“即使被我綁了,也要替那個敗類隐瞞!”
話音剛落,沈緣忽然被男人潑了一瓶消毒水,液體瞬間流入鼻腔和眼眶,他嗆得劇烈咳嗽起來,幾乎窒息。
但還沒緩過勁來,他的腦袋又挨了重重一拳,耳邊嗡嗡作響,他只覺得眼前金星亂冒,好似要被什麽撕裂一樣。
“我現在很生氣,緣緣。”
俞修情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一雙深邃黝黑的瞳孔裏殺意翻湧,像是一條餓狼盯着獵物般兇狠。
沈緣頭昏腦漲,眼前的景物變成無數光影,耳邊又響起男人熟悉的聲音:
“開始吧。”
開始……
開始什麽?
他此時睜不開眼睛了。
不知道對方究竟會對他做什麽。
“好。”
醫生點頭,啓動經顱磁電療器,将病人的顱腦電波調整至最佳。
他拿過幾條塑膠導線,由于沈緣的腦袋被男人砸得無力耷拉下來,他輕而易舉就粘在少年頭上的各個位置。
俞修情擰了擰手腕,長腿往後退了幾步,眼眸深暗,靜靜看着少年那張蒼白的小臉被密密麻麻的電療線包圍。
祁雲照收回目光,轉頭看向臉色冷峭的男人,語氣帶了些許懷疑:“三爺,這……能讓沈緣的記憶恢複嗎?”
要知道,電療的疼痛可不是誰都能忍受得住的,稍有不慎,便會斃命。
而俞修情眼下卻執意要對沈緣進行電擊喚醒記憶,可想而知有多憤怒了。
“試試。”
俞修情面色平靜,聲音卻冷漠到極點,似乎并不在乎沈緣會不會被活生生電死,而是固執地在對那人進行懲罰。
他接着睨了一眼保镖,又說道:
“沈緣經常會産生短暫性失憶,俞裴商定是利用他這一點,才無聲無息地摧毀了貨物,電療就是最好的辦法。”
祁雲照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他在心裏醞釀了好些會,才敢小心翼翼地開口:
“不過電療威力極大,沈緣腦子本就有缺陷,很有可能會導致他腦袋損傷,甚至死亡,三爺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話音剛落,俞修情溫和的臉色驟變,目光一旋,直直落在保镖身上。
他不說話,眸底一片探究和憤怒,似乎想從祁雲照身上找出絲毫端倪。
祁雲照被盯得心驚肉跳,但還是硬着頭皮回看男人,強大的心理素質讓他被看不出任何問題,若無其事地問道:
“三爺,您在看什麽?”
“你這是在心疼他?”
俞修情語氣很平淡,聲線也聽不出任何起伏,但祁雲照卻感受到一股極其濃烈的危險之意,脊背不斷滲出冷汗。
這個問題雖然問得漫不經心,卻讓人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就會丢掉性命。
祁雲照心頭巨震,強迫自己的視線一直停留在男人臉上,一字一頓道:
“三爺,這不是心疼,這是擔憂,擔憂沈緣因此喪命,會損失很多線索。”
俞修情微眯了下眼,目光變幻莫測,接着擡起手,在祁雲照強自鎮定的眼神中,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
“沒對沈緣動什麽歪心思就好。”
說完,他拽住祁雲照的領帶,将對整個人拉向自己的胸膛,咬牙道:
“要不然我不會放過你,懂?”
跟了俞修情這麽多年,祁雲照從來沒有這般近距離直視過這個男人。
他看着眼前那人深邃而又危險的雙眸,感覺呼吸都快停滞了。
“明白,三爺,我不會,也不敢觊觎您的任何東西。”祁雲照說完,便低頭恭敬地退到了一旁,不再言語。
俞修情冷嗤一聲,抽過一張消毒巾擦了擦手,表情帶着不加掩飾的厭惡,似是觸碰到了什麽肮髒的東西一樣。
這邊,醫生已經将所有電療設備的啓動鍵都按好了,就等着最後一個開關。
他轉身面向俞修情,恭敬道:“俞先生,一切都準備好了,要開始嗎?”
“嗯,開始吧。”
男人毫不猶豫地點了下頭。
醫生擡手熟練地摁下了按鈕,顯示器上的電壓來到了較高值,發出“滋滋”刺耳的聲音,讓人聽着心裏直發毛。
巨大的電流通過導線傳輸到沈緣的大腦裏,他只覺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沸騰,每一根神經都被緊繃到了極點。
這樣高強度的電壓運轉對身體造成的傷害也是相當嚴重的,就像是用鈍刀子一下一下地割着肉,痛苦不言而喻,
“啊……啊……”
劇烈的疼痛讓沈緣忍不住低喊起來,額頭上的冷汗更是如雨點般密集落下,整個人看起來都好像快要爆炸了。
看着這樣少年撕心裂肺的模樣,俞修情感覺心頭顫了顫,莫名有些複雜。
他閉上眼,揉了揉眉額,強迫自己不對沈緣産生任何一點仁慈和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