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怎麽會不愛緣緣呢?
第4章 我怎麽會不愛緣緣呢?
沈緣雙腿顫抖地站在五樓樓梯口,雙臂被祁保镖緊緊反扣,無法動彈。
他淚眼模糊地看着堅硬冰冷的石階,旋轉的金屬扶梯一路往下面蜿蜒,似乎看不見盡頭,但懸空感足夠讓他恐懼。
俞修情微微低頭靠近他的耳畔,唇邊噙着一抹病态的冷笑,聲音蠱惑道:
“緣緣,你想不想在上面滾一滾呀?像足球一樣,慢慢地,滾下去。”
聞言,沈緣渾身一震,瞳孔驟然緊縮,臉上血色褪去,拼命搖着頭。
他側過臉看向男人,睫毛拼命抖動着,淚珠簌簌直往下墜,一個勁地哀求:
“不、不要,我不要!求求你了,俞先生,我不想從這裏滾下去,會死的,先生,我和小寶寶都會死的……”
“怎麽會呢?多好玩。”
俞修情眼裏的情緒溫柔而又殘忍,尖銳的指甲輕輕劃過少年的臉蛋,接着一路游離到那兩瓣粉嫩的唇上,細膩的感覺讓他愛不釋手,手指慢慢滑動着。
可随後他的語氣卻厭惡道:“況且緣緣懷得是別人的雜種,還能要嗎?”
指腹冰冷的觸感從嘴唇狠狠刺到心底,沈緣身體一震,眼中帶着絕望。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男人面前,茫然地擡起頭,嬌小的臉蛋倏然雪白,淚痕斑斑駁駁,撕心裂肺地喊道:
“那不是別人的雜種……是俞先生的!緣緣沒有撒謊……是先生那天晚上喝醉了留下來的,求求你放過寶寶……”
俞修情俯身,看着他那張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小臉,忍不住伸出手指,輕柔擦去一滴殘留的淚水,在指腹摩挲。
被眼淚浸濕的紋路隐隐有些疼,他忽然覺得心底像被什麽東西不輕不重地剜了一下,眼底閃現出一層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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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這點莫名其妙的情緒就煙消雲散,俞修情直起腰杆,往後退了一步,薄唇輕啓,慢悠悠地吐出一個字:
“推。”
話音剛落,沈緣就感覺後背傳來一股強勁的力量将他推了出去!
他整個人踉跄了一下,來不及反應,就這麽狼狽地滾下樓梯。
頭撞在堅硬的大理石階面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額角流下兩行血液,染紅了旁邊的白色牆壁和階梯。
一層、兩層、三層……
只要他撞到扶梯拐角停下,就會被保镖再一次提起來扔下去。
從五樓翻滾到一樓,每一層臺階都沾染着他的鮮血,看起來觸目驚心。
最後一聲悶響,重物墜地的沉悶聲在寂靜的走廊回蕩。
沈緣被摔的七葷八素,耳邊嗡嗡作響,眼前已經被血模糊。
疼,好疼……
腦子裏只剩下這一個字。
他側躺在冷硬的地板上,頭破血流,嘴唇嗫嚅了幾下,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但口型好像在呢喃着“寶寶”……
兩條細嫩的秀腿間緩緩流淌下一行刺目的鮮血,一路流到了腳踝。
沈緣微微挪動蒼白纖瘦的手,一點點靠近腹部,卻觸碰到一片黏糊糊的東西。
整個世界天旋地轉,分不清方向。
視線模糊間,他隐約看見一道修長高大的黑影緩緩走到了自己面前。
沈緣艱難地擡起頭,卻看到一雙深邃冷酷的眸子,正盯着他……
随後他便雙眼一黑,徹底失去知覺。
……
這次昏迷,沈緣足足躺了一天一夜才從醫院的病床上蘇醒過來。
醒來的第一件事,小傻子不是喊疼,而是焦急地摸向自己平坦的腹部,卻怎麽也感受不到那裏隐約的隆起和脈搏。
它已經不在了,永遠消失了。
“崽崽,你去哪裏了?不要丢棄我……”聲音驚懼,又難以置信。
小傻子嚎啕大哭起來,一時間,整個病房裏都充斥着他痛徹肺腑的哭聲。
這一刻,他終于明白所有人為什麽總說他是沒用的廢物了。
“它沒了。”
床邊忽而傳來一個平靜的男聲。
因為注意力被轉移,沈緣抽噎的頻率漸漸變慢,怯懦地看向那個男人。
但只要想起就是因為俞先生的狠心才導致他失去了肚子裏日夜陪伴他的小寶寶,立刻哭得更兇了,嘴裏痛斥着:
“俞修情你就是個大魔鬼!”
下一秒,一個重重的巴掌毫不留情地扇到他臉上,立刻浮現五道鮮紅的指印。
俞先生陰沉的聲音從頭頂響起,仿佛是從十八層地獄深處傳出來的一樣:
“閉嘴,不過才三個月大的東西,還是其他男人的,留着有什麽用?”
沈緣捂着半邊火辣辣的臉,貝齒咬着軟嫩的唇,啜泣聲漸漸變低。
他用如小奶貓一般防禦的眼神,戒備中又帶着絲絲幽怨看着男人。
見狀,俞修情心情有些不悅。
他喜歡從這張漂亮臉蛋上看到恐懼、乖順、依賴,卻讨厭看見一丁點怨。
狠戾的情緒頓時一掃而空,男人又恢複了一貫的沉靜和溫柔,随即俯下身去,薄唇輕輕印在了少年的額頭上。
他寬大的雙手愛惜地捧着那張稚嫩柔美的小臉,勾起唇角,誘哄道:
“乖,緣緣別哭,沒關系的,我們再要一個小寶寶好不好?”
少年瑟縮着腦袋,緊咬住唇瓣搖頭,聲音裏透出幾分顫抖和害怕,但卻頭一次固執地拒絕:“不、不要!”
他的身體還很虛弱,現在又受到了太大的驚吓和傷心,一直在發抖。
俞修情皺眉,眼神暗了暗,手勁加大捏住他的臉,耐心哄着:“緣緣這麽可愛,生得小寶寶也一定很可愛,難道緣緣不想要一個可愛白胖的小寶寶嗎?”
沈緣當然想要,下意識想點頭,但男人的笑卻讓他打心底感到害怕,急忙搖頭,“俞先生不愛我,我不想要了。”
“我怎麽會不愛緣緣呢?”
“真、真的?”
少年半信半疑,又太渴望被愛。
“當然。”
俞修情回答得毫不猶豫,接着撫摸着他的小手:“如果我不愛緣緣,就不會只掀掉你的指甲,而是挑斷筋骨了。”
說到這,他笑了笑,笑得意味不明,輕聲說道:“畢竟每次失眠,還要緣緣彈的催眠曲,我才能睡着。”
沈緣愣了愣,長而卷的睫毛微垂着。
男人蹲下身,細心替他穿好鞋子,“緣緣現在一定餓了吧?我們回家吃飯好不好?沒吃飯,就沒力氣懷小寶寶了。”
這樣溫柔的俞先生讓沈緣無法拒絕,鬼使神差地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