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扼殺的你

第3章 通緝犯

通緝犯

這個世界有很多奇異美麗的生物，像曾經你讀過的小說和看過的電影裏展現的那樣，不同的是電影呈現出的3D特效是虛假的，而眼前的世界是真實的。

當然，由于某些因素你也不能充分get到上述比方。不過在你的認知裏，你知道美人魚是虛假的，衍生下去的話，像精靈矮人巨人這種也是虛假的存在。

但在這個世界裏，他們統統存在。

在星際互聯網上，有一塊官方指定的排版區域來提供需求方的任務詳情，上面的任務內容也五花八門，包括但不限于指定要精靈的眼淚，巨人左腳的腳後跟，去魔鬼沼澤捕捉魔獸來當寵物等諸如此類的任務。

任務的賞金取決于任務的難度，職業賞金獵人以此為生，要麽就是像多列維斯這類的傭兵，視任務詳情決定是否接手。不過傭兵的職業更複雜化些，他們偶爾會替見不得光的雇主做些殺人尋仇的灰色勾當。相比起賞金獵人職業上的純粹，傭兵更偏向于游走在灰色地帶之間。

你想過在板塊上面發布一個暗殺多列維斯的任務，但遺憾的是你費了好大功夫登上去後發現，一個初級任務的賞金就不能低于十萬弗索裏。你忘了你沒錢。

無論是想成為傭兵還是賞金獵人，二者都必須具備強大的精神力，據你所知，多列維斯的精神數值為S級別，最優。他精神力的覆蓋範圍圈定在你待着的那間屋子，一有什麽波動他就能立刻感應得到。

你沒見過多列維斯施展過什麽異能，因為你是平凡人的緣故，你的肉眼觀測不到任何異常的狀态。但你聽了太多有關精神力的描述，而這是後天不可得的，是初生時就被賦予的既定天賦。國家對這類人才的需求還專門設定了學院，令人失望的是迄今為止能入學駕馭機甲的天才依然寥寥無幾。

S級別的天才多列維斯意味着，你需要更多的錢才有可能請的動暗殺他的人。

還是死心吧。

多列維斯走哪都會帶着你，就像他不避諱在你面前使用Alpha，也不會避諱在你面前殺人。更準确一點來說，他就是要你在旁邊看着。

這些天你跟随多列維斯出沒在各個街區，四處行兇殺人。每到一處，你都會在心底裏默念死神來了，祈禱不要有倒黴蛋出現在多列維斯的視野之中。

在多列維斯眼裏人人平等，不管是誰只要站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那就是無差別式屠殺。他的眼裏要幹幹淨淨，不留活人。

你還記得有一回，一個女人懷裏抱着孩子從你們旁邊經過，你和多列維斯都沒有回頭，但是身後傳來了倒地聲。你扭頭一看，女人和她懷裏的孩子都已經死了，她們的脖子上不知什麽時候被剮了一刀，正泊泊往外冒血。

女人一無所知的瞪大了眼，直到那雙眼徹底灰暗下去，定格在臉上的神情依然是茫然。而孩子連聲都沒來得及哼一下。

鮮血染紅了暗黃的沙地，就在你腳踩着的那塊土地上，距離你不過兩米遠。多列維斯問你為什麽停下腳步，綠色的眼眸居高臨下的審視你陡然蒼白的面孔，你的嘴唇也失去了血色，你總不好說你現在覺得看見他胃裏翻湧着想吐，所以你低頭選擇沉默。

外面的世界有兩種秩序，一種是擁有公民證的居民享有正當的生存權利，他們居住在繁華治安良好的地段，交往的人也同他們一樣正派。另一種就是游離在灰色地區，多列維斯帶着你往返穿梭的地下街區，這裏的人沒有合法證件，他們大都混亂不堪，奉行叢林法則弱肉強食的本能，非法交易和犯罪行為在這裏簡直見怪不怪。

你覺得多列維斯帶你來這裏的目的，除了他那該死的殺人任務外，還潛藏了一層含義：即使你脫離了他，最好的去處也不過就是淪落到這裏。

多列維斯殺人的時候，你都會自己默默找一個角落待着，不過這種時候不多，因為他會邀請你搭一把手，你莫名有種對方當劊子手非要也把你扯下水的感覺。

不過你沒辦法拒絕。

一開始是拿死人的屍體給你練手，教你怎麽找好捅的角度。怎麽能夠一擊即中，使受害者第一時間喪失逃跑的行動力，讓他變成任你宰割的肥羊。多列維斯将知識點不遺餘力的傳授給你，你驚嘆對方真不愧是身經百戰，講這些的時候一點都不羞慚。

後來多列維斯把喪失行動力的受害者丢給你，剛好把尺度把控在對方既能稍微掙紮又不至于真的傷害到你的程度。

你手裏攥着多列維斯給你的刀，面前是一臉驚慌的受害者，旁邊是多列維斯魔鬼的話語：“你應該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往哪裏捅他會死得利落。”

受害者嘴巴張成一個圓圓的O，你腦海裏閃現英文字母裏的NO。礙于旁邊的多列維斯，你沒有辦法跟受害者開口辯解，不要看你現在拿刀站在他的面前，你其實和他一樣都是受害者啊。難道要你跟多列維斯說，要不下次再殺，你先緩緩，那估計躺地上的人就該是你了。

多列維斯明明才是最罪惡的那個人，但是你卻覺得你才是被審判受刑的犯人。因為在多列維斯面前，你沒有緩刑。

你按照多列維斯指點的方位往下捅，刀刃沉入皮肉的那瞬間，你的手抖了一下，然後又是見怪不怪的鮮血從傷口處噴湧。年輕的受害者哆嗦着嘴唇，他看你的眼神裏充滿了不解，但很快他就死了，只有你還在流淚。

多列維斯的聲音又響起，“把他的頭割下來。”

他說，“就像我之前教過你的那樣做。”

你捧着那顆頭顱，你的手滿是鮮血，你的淚滴在死去的人的臉上，你蒙住他死不瞑目的眼。

任務完成後，會通過飛艇将死者的頭顱寄到指定地點，一經确認，錢款就會馬上打入多列維斯的賬戶。而這類暗殺任務都是不會在網上發布，多列維斯會定期去酒吧和一個人會面，對方會給他提供相關的訊息。

酒吧裏傭兵占絕大多數，看樣子這裏是他們的聚集地，他們也都認識多列維斯。有一個梳着奇怪發型的傭兵看上去似乎和多列維斯頗為熟稔，他問道：“李呢？真難得，你們這對搭檔沒待在一起。”

“李接了謝爾王查家族的任務。”

“不會又是替他們找那塊寶石吧，這種東西壓根就只是傳說，也不知道李是怎麽想的。”那個傭兵說着，把話頭轉移到了你身上，他好奇道：“這是你的Alpha？”

“嗯。”多列維斯說，“是我的Alpha。”

你聽見對方小聲嘟囔，“竟然是活的。”

竟然是活的……

你真怕多列維斯這話聽多了，哪天一時興起把你作成标本。

這裏也算是多列維斯的地盤，哪怕周圍亂糟糟鬧哄哄，你待得那塊位置卻無人接近。偶爾有一些兜售商品的小販游走在酒吧內，準備朝你接近的時候，就會有其他聲音冷不防出現警告他離開。

多列維斯短暫的離開你去和接頭的人商議下一個任務目标，你以為你也可以短暫的自由一下，但你意識到其實有更多雙眼睛在注視着你。

你百無聊賴，又不敢随意走動。多列維斯叮囑你就待在這個位置，雖然沒有用命令的語氣，但你最好還是不要忤逆對方。

幸好先前那個有着奇怪發型的傭兵嗓門很大，人也愛八卦，你不用挪動身體就能聽得一清二楚，倒是能讓你消遣一下。

他們在讨論謝爾王查家族至今還在追逐的那塊惡魔寶石，關于它的傳說流傳了幾百年。它通體粉色，形似花蕊，曾經有一位無所不能的巫師抓住了魔鬼将它封印在了這塊寶石裏，送給了拒絕與他相愛的公主。公主見到這塊寶石的第一眼，就被寶石散發的魔力所俘獲，成為了擁有它的第一位死者。

惡魔寶石又被稱作厄運之石和詛咒之石，那是源自巫師對公主愛而不得的恨。只有意志堅定的人才不會被惡魔所蠱惑，只要把自己的三滴血滴在寶石上，就可以解開魔鬼的封印使它成為自己的奴仆。

後代的傳言都提到過只要得到這塊寶石，就會變得像那位巫師一樣無所不能。

謝爾王查家族幾代人都在追尋這個傳說，據說家族裏的占蔔師終于得出了惡魔寶石的蹤跡，但是官方在諸多傳聞中唯獨澄清這個世界上不存在惡魔寶石，那只是傳言。

這間酒吧還有提供食物，那個發型奇怪的傭兵用叉子卷起盤子裏的面條，那叉子閃閃發亮，十分尖利，一時間晃了你的眼。

他一下将那面條戳定在碗裏，說道：“算了，不講這個了。你們有沒有發現，最近所有的新聞板塊包括網上和官方發布的那些家夥，都在通知一件事。”

“現在帝國的頭號通緝犯不再是蟲族那幫玩意了——”

你的心忽然在此刻跳動得飛快，頭不知為何有些隐隐作痛。

“是一個Alpha。”

那個傭兵說：“現在帝國的頭號通緝犯是一個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