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第 22 章
常祝不知何時已經走到兩人身邊,他看了餘赫一眼,然後拉起姜安池的手臂,把他拽到自己身邊。
餘赫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麽,他和常祝壓根就不認識。
但剛剛被那樣一看,他莫名其妙有些心虛。
他想了想,随後暗罵了聲不好,怎麽把挂電話這茬給忘了。
他做好了要被數落的準備,卻不想,常祝沉着聲音問:“你是姜安池男朋友?”
餘赫怔了,嘴角抽了抽:“啊?”
姜安池聽見這聲音側過頭,看見身後那人時忽然笑了一聲。他伸手戳了下常祝鐵青的臉,樂了:“月亮。”
餘赫:“……”
請問他現在裝醉還來得及嗎?
**
沉悶的空氣中滲着水汽,蟬鳴聲被籠在黑夜裏。
身後的酒吧招牌五彩斑斓,霓虹燈流光溢彩。幾個微醺的年輕人推門而出,富有動感的音樂聲在此時竄進黑夜,但很快戛然而止。
“月亮。”
姜安池的聲音緊随其後。
他有些醉了,吐字并不清晰,卻足以讓在場的其他兩個人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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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想試探“月亮”的真假,姜安池伸手往常祝臉上探去。
常祝沒躲,任由那根指頭在自己臉上戳來戳去。他扶住跌跌撞撞的姜安池,在他頸窩處聞到一股淡淡的酒精味。
常祝微挑起一側眉毛,轉頭看向餘赫,将剛剛的問題重複了一遍:“你是他男朋友?”
“啊?”餘赫被這問題搞得渾身難受,“不是啊,我是他朋友。”
“是嗎?”常祝盯着餘赫的眼睛,語氣不冷不淡,“你叫什麽名字?”
“餘赫。”
常祝沉默了兩秒,語氣有些冷:“你就是餘赫。”
這句話像試探又像喃喃自語,餘赫聽出些不一樣的意味。
就?
正想問些什麽,常祝眼神越過他落到姜安池身上。他抓住姜安池觸碰自己的手,往身上一攬。
“我先把人帶走了,大學生,早點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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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的冷氣還未完全散去,姜安池坐在副駕駛上,用冒着熱氣的臉頰貼着車窗,臉頰肉被擠出一小塊。
常祝從另一側上車,剛打開車門便對上姜安池水潤的眼睛。
不知為何,心頭的陰郁被一掃而空。
收到周賀消息的那一刻他有些不悅,還沒想明白這份不悅從何而來,等意識到時,他已經在來“月色”的路上了。
原本想教育這個“醉鬼”幾句,這會兒見到人,反倒一句都說不出口。
常祝無奈地笑了一聲,坐上來打開空調:“熱?”
姜安池跟着咧嘴笑了下,手掌對準出風口,五指一張一合,像是要把那些涼風抓住。
平時不常看見姜安池這副樣子,常祝沒阻止他怪異的行為,饒有興致地看着。
可對方接下來的動作讓他眼皮一跳。
姜安池把貼在車窗上的頭伸過來,身子一倒,毛茸茸的腦袋全貼在出風口上。
常祝趕緊伸手撐住他的腦袋,垂眸四目相對,對方無辜地眨了兩下眼睛。
“我熱。”姜安池嘀嘀咕咕的,指着自己的太陽穴說,“頭好疼。”
常祝覺得他是真的醉得不輕:“姜安池,我是誰?”
姜安池睜大眼睛,頭頂是張倒着的臉。他辨認了好久,視線最終落在那顆淚痣上:“你是常祝……”
話音剛落,姜安池直起身子。
“常祝?”姜安池往後挪了挪,背部貼上車門。
“嗯,我是常祝。”
常祝又問:“為什麽挂我電話?”
“什麽電話?”姜安池稀裏糊塗地回答,“我電話……電話壞了。”
常祝盯着他的臉看了幾秒,喝了酒的少年臉頰白裏透紅,皺着眉像只不開心的小狗。
他應該是覺得熱了,扒拉着本就松松垮垮的領口,潔白光滑的肌膚露出好大一片。
常祝嘆了口氣,他伸手給姜安池把衣服扶正,然後側身往那邊靠去。
他從姜安池身後拿過安全帶,這個姿勢像是把對方半抱在懷裏。
姜安池的身子僵硬了一瞬,随後掙紮起來。
常祝按住他,低聲在他耳邊安撫:“別動,系好我們就回家。”
或許是這句話起了作用,姜安池安靜下來。
路上姜安池沒再吵鬧,乖乖巧巧地坐着,目不轉睛地看着窗外。
因為工作需要,常祝平常或多或少會參加些酒局,最後總有人會醉着離開。喝醉的人無非分為兩種,一種大吵大鬧不可安寧,另一種則異常安靜。
很顯然,姜安池屬于後者。
借着紅燈的間隙,常祝停下車:“李叔說你最近經常加班,你加班做什麽?”
他本是随口一問,沒指望能得到答案,不料姜安池認真地說:“整理資料啊,你不知道,那些資料堆好幾個月了,亂死了……根本弄不完。”
常祝想了想才意識到姜安池說的資料是什麽,那些東西原本不需要特意整理,有專門的人會定期清理複盤。
他皺了下眉毛:“那些不是你的工作,你完全可以拒絕。”
姜安池狠狠搖了下頭,扭過頭瞪着他:“安排給我的工作我就要做好,這是我的職……職責,不然常祝會覺得我不行。”
紅燈跳成綠色,常祝踩下油門,身邊的少年認真得可愛,他有點想笑。
“姜安池。”常祝喊他的名字,“常祝不會覺得你不行。”
“你又不是常祝,你不知道。”
常祝樂了:“那我是誰?”
“你是常祝。”姜安池在那個“是”字上加了重音,說完後沉沉吐了口氣,,“跟你說不清楚,反正你不是那個常祝。”
“那我是哪個?”常祝覺得有趣,不打算放過他。
姜安池頓了半拍,聲音突然小下去:“你是夢裏的呗。”
怕聽的人不信,他從椅背上直起身,轉過頭說:“常祝親口和我說了,他明天才回來!”
姜安池不再看他,靠回椅背看向窗外。
夢裏的?
常祝還想問姜安池為什麽會夢見自己,可身邊的人先叫了一聲。
常祝眉心一跳,靠邊停下車:“怎麽了?是想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