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423自從知道自己沒中毒之後，雖然心底恨不得能把陰險女人大卸八塊，以解心頭之恨，但那個拿刀的人太恐怖了，他只能溜了。
不能找他們報複，肚子又餓得不停。
想到當時在現場的兩個人，當即動了心思，順着他們的氣味追過去。
黑漆漆的小路，周圍的樹木已經枯死，散發着陰森的氣味，一左一右的岔路口，兩邊都有食物的香氣。
兩人分開了？
想起惡毒女人對那個吊墜耳飾小鬼的叮囑，心底對人類更加鄙視了。
“今·天·本·大·爺·該·吃·誰·好·呢？”
小公雞點到誰我就選誰的用手指在兩條路面前晃了半天，最後在右邊的小道停下來了。
“就是你了！”
423舔了舔舌頭，嘴已經饞的要流口水了，躍躍欲試地朝着右邊的小道追出去。
叢林深處，伸手不見五指，空氣裏，濃郁的血腥味的充滿誘惑，仿佛是能誘人心智的毒-品，越是吸食，就越是不可自拔。
“食物的味道，好香~”
423餓了這麽多天，剛剛又被趕鴨子上架的對付了鬼老大，這個時候肚子已經被誘惑的‘咕咕’叫了。
“唔唔唔~”
“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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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靠近，嗚咽的啜泣聲就越是明顯，那是遭受過非人虐待之後，動物瀕臨絕境的悲鳴，凄涼無助。
423光是聽聲音就已經猜出了對方是誰。
心底咒罵一聲。
運氣真不好。
早知道就走左邊了，那個軟蛋哪有耳墜小子好吃！
“噼啪~”
令人窒息的幽暗中，一個滿身血色的男人坐在篝火旁，身邊扔着兩把金色扇子。他左手時不時地還往火堆裏的添着柴火，右手舉着6根細木條，那上面插着什麽東西。
“哎呀呀~打下手的終于來了，快來幫幫忙，我還是第一次做烤肉呢~之前看小容兒弄明明特別簡單，沒想到自己做起來這麽麻煩。”
423走近了才看清，男人用來燒火的木頭是人的腿骨，炙烤的6個木條上分別插着五根形狀扭曲的手指和舌頭。
他的身後，是不久前自己和惡毒女人拜托幫忙的那個廢物，他瞪大的雙眼充滿了驚恐，下半身被血淋淋的腰斬，只留下了斷掉一只手的上半身，左手拼命地捂着血流不止的嘴巴。
火光把男人的側臉照的清亮，白橡的發色，七彩琉璃般的絢爛的瞳眸，微微彎着唇角，明明應該是如佛祖般聖潔光明的人物，此刻卻做着殘忍至極的血腥事情。
饒是喜歡吃人啖血的423也被這一幕驚悚到了。
“怎麽還不來幫忙？我的肉都要烤焦了~”對方用着天真的孩子語氣，抱怨道，“過來幫我舉着，我記得還要用扇子扇風的。”
“你什麽人？！”423警惕地防備着他，“你不是這座山上的鬼吧？我沒有見過你！”
“你這話說的好矛盾，一會兒問我是什麽人，一會兒又說我是鬼。怪不得小容兒說你笨，腦子果然不太靈光，哈哈哈~”
“我不認識你——”
“巧了哦，我認識你~”男人似笑非笑地擡起頭，眼底刻着上弦·之二的數字。
423瞳孔一縮，全身的血液都凝結了，只感受到一股徹頭徹腳的冷意。
“你說她記憶都沒了，怎麽給鬼起編號的毛病還是沒改呢~你是第多少來着，我想想啊，上次殺的是422，那你就是423了吧？”
423被吓的跪在地上，顫顫巍巍地抖個不停。
“開個玩笑，有點兒幽默細胞嘛~怎麽膽子這麽小。”
童磨舉着烤熟的五根手指和舌頭，轉了個身，熱情地問向身後，“小勇士，你想吃哪個呢？”
“嘔~”男孩子忍着嘔吐感，單手支撐上半身，拼命地往後躲。
讓我死！讓我死！！讓我死！！！！
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好可怕！！！
好可怕！！！！
這個鬼太可怕了！！！！！
“真是的，你說你，小容兒讓你砍得時候你不砍，碰到我不該砍的時候倒是變積極了。”童磨把五根烤熟的手指合攏在一起，戳了戳男孩子的臉頰，疑惑道，“怎麽想的啊？”
男孩子臉色慘白，他的下半身已經被砍斷，胃不連着管道，除了酸水，什麽都吐不出。
不僅如此，平整的肢體橫截面下，有什麽黃色的東西滲出來，他驚惶地松動着上半身，想要逃走，醜陋的仿佛陰溝裏的蛆。
“唔~這是什麽？”童磨嫌棄地捂住鼻子，“你該不會是吓尿了吧？好臭~”
“嘔~”423吐了。
這個瘋子，他是個瘋子——
根本沒有正常的邏輯。
“你也覺得他很惡心吧？”童磨完全沒有嫌棄的自覺，還覺得423是因為男孩子才嘔吐的。
“······”
423不敢吐槽對方的沒有自知之明，只是吓得冷汗涔涔，直冒。
“真是的，早知道就先不割你舌頭了，連話都不會說，可真無趣~”童磨托着下巴，很是無聊地晃悠着自己燒烤，“要不把舌頭還給你？含在嘴裏說不定就能重新說話了。”
喂喂喂~
他瘋了嗎？！
這是正常人的思路嗎？
423冷的唇齒打顫。
“唔唔唔~”男孩子瑟縮着瞳孔，拼命地搖頭，他絕望地将目光探向之前踹他的423，希望他能了結自己。
太可怕了！
殺了他！！！
誰來殺了他——
讓他死~
童磨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好奇地問道，“哎？你看他幹什麽？是想讓他吃嗎？”
“唔唔唔~”男孩子抖成篩子。
“哦~就是想讓他吃的意思吧？早說嘛~我很善良的，怎麽會不同意你的請求呢？”童磨唇角翹起一抹惡劣的笑容，逗弄小狗的朝423 招手，“過來，正好幫我嘗嘗烤的怎麽樣，要是好吃的話之後見到小容兒，可以烤給她吃~”
“是~”423忍着劇烈的反胃惡心，趴伏着往前，一點一點的挪動身子。
明明已經餓了很久了，食物的香氣也很誘人，可是難以下咽，厭惡的不行。
“快點兒~你是烏龜嗎？走路還用四肢爬的？腿留着當擺設？”
“不···不是···”423結結巴巴地回答，他勉強着雙腿站起來，卻不停的打顫，走一步都需要頭皮發麻的勇氣。
現在他完全能明白，剛才這個廢物，怎麽叫都站不起來的感受了。
“最好是，這個小勇士的腿就是擺設，所以我幫他把沒用的物件卸下來了。要是你也跟他一樣，我也可好心地幫幫你。”童磨坐在木頭上，手搭着膝蓋，苦惱道，“不過為什麽劍士會連劍都拿不起來？我之前碰到的獵鬼人明明都是很勇敢的，也很厲害的~”
他自說自話的功夫，423已經跪倒在了他的腳邊。
“喏，給！”童磨自己串好的燒烤簽子給他，熟稔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對方是他的好朋友。
423手心已經攥濕了，接過，太久沒有吃東西，盯着烤的已經焦黑的手指和舌頭，“嘔~”
吐了。
“喂喂~你這種反應會讓我覺得自己特別失敗的~”童磨拿着金色的扇子，傷心地給自己扇風，“這麽難吃嗎？我明明把指甲去了，骨頭也都敲得很碎，不然都串不起來的說~”
“嘔~”423聽着他的形容，胃裏翻江倒海的不舒服。
“是顏色不對吧？火候掌握的不對，所以燒焦了？”童磨托着下巴，盯向烤串，認真地思考自己到底哪個步驟出了問題。
423最後一根脆弱的神經被壓垮，他崩潰地以頭搶地，大聲忏悔，“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請您原諒我！！如果早知道惡毒女人是您的食物，我一定不會···”
“不會怎樣？”童磨微笑着問道。
423恐懼的淚水流下，牙齒打顫地求饒，“我一定不敢觊觎您的食物~”
“錯了哦~小容兒才不是什麽食物。”童磨唰地合起扇子，敲了敲他蠢笨的頭，“真笨！”
423心底咯噔一下，連忙改口，“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她是您的人。”
“這話我愛聽。”童磨看在他說了句令人愉快的話的份上，不打他了，“吶，小容兒真的很有意思，對吧？”
423覺得自己還有救，接着話茬，機靈道，“那位是個很特別的人。”
不管對不對，聽他的口氣，自己誇就對了。
“哪裏特別了？說來讓我聽聽，我就喜歡有鬼誇小容兒了。”
“······”
423心底有了揣測估量。
看這樣子，該不會是愛人吧？
“她機智聰明，心地善良，對鬼還特別友好，性格溫柔，長得也好看，肉也特別香···”
“噗嗤~”童磨捧腹大笑，“肉特別香？小容兒要是聽到一定很開心。”
423見他笑了，微微松了一口氣，但還不敢大意。
看樣子猜的沒錯。
既然明白對方的定位，順着毛誇就對了。
“她真的很聰明，會玩那些瓶瓶罐罐不說。就剛才出事，腿都被砸壞了，還能忽悠的我一個鬼幫助她，正常人的話早就被吃了。不僅如此，我們從地下室爬出來後，她一瞬間就看清了局勢，假裝柔弱，故意激怒對方，趁人不注意，把毒藥給我，讓我弄死我讨厭了這麽多年卻一直打不過的手鬼。”
“她的聰明我切身體會過很多次，這段跳過。”童磨頗為頭疼的扶額，感慨了一句。
“······”
原來也是被忽悠了，同道中人。
423的緊張感褪去了一點兒，“至于她的溫柔，我是從她這七天研究我的态度看出來的。雖然每次都用針給我打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也會讓我喝各種奇怪的血液。”
至于對方殘忍的餓了他七天的事情，他生硬地選擇了忽略。
童磨翹首以盼地撐着下巴，耐心等着他的下文。
423備受鼓舞，繼續道，“但我每次罵她，說各種難聽的話，她都不生氣。不僅如此，給我打針的時候總告訴我，讓我別緊張。就連這個廢物···”
他指了指童磨身後，已經因為失血過多，死不瞑目的半截身體，“明明那麽不中用，還差點兒耽誤時間，害死我們。我氣得不行，她卻還要另一個同行的小子照顧他，怕他被吃掉，雖然他怎樣都是要被吃的。”
“不錯不錯，這點我也同意。”童磨悠悠道，“人生在世，生老病死，到處都是磨難，我那麽大發慈悲的拯救卻被她制止，多殘忍的惡行啊~”
“······”
這一點，423不予置評。
“對鬼友好是因為，剛剛那個獵鬼人想要殺我，她卻故意放了我。雖然之後可能還是要被抓回去當小白鼠。”想到後面，423就有些憂傷。
希望地下室能慢點兒修繕。
“這就完了？看來你還是不了解小容兒。”
423點頭，不解道，“難道還有別的？”
童磨十分難過地說道，“小容兒是很溫柔沒錯啦～甚至溫柔到殺死自己懷胎6個月的孩子。你說這是為什麽呢？哦~順帶一提，那孩子是我的。”
423連汗毛都豎起來，不寒而栗地再次以頭搶地，趴伏狀。
對方的笑容仿佛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陰森乖戾，周身淨是恐怖的氣息。
“哎？怎麽又跪了？我還沒說完呢~”
423 牙齒打顫，連大氣都不敢粗喘，更別說說話了。
童磨見他不敢擡頭，也不惱，笑眯眯道，“你沒猜錯喲~小容兒确實是我愛人，這是她最可愛的地方了。畢竟漫長的歲月中，能讓我感知到情緒，并且恨得這麽牙癢癢的人真的是少之又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