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apter 32. 沉箱謎案(3)
“我們也算是患難與共過的兄弟,我能求你一件事情嗎?”
靳函頓了頓才說:“你說。”
“當年的事情就交給我來查,你保護好曦晨,不要再插手了。”
“你怎麽知道我在查當年的事情?”
“你甭管我是怎麽知道的,總之,我說如果,如果真的有一天你我拔槍相見,還請你不要留情,給我個痛快的死法。”
“雨晨,對不起,這件事情我不能答應。”
“為什麽?”
“我不想曦晨恨我。”
“那好,你我做一個約定,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果真掀開黎羅江底的秘密,請你帶着他親自來。 ”
“好,如果能讓真相大白天下,我絕不負此約。”
我們一幫人在那兒轉了半天 ,除了一些零件,果真什麽都沒有發現。所以只能上去。
靳函是最後一個上來的,我本來想問他為何一個衛生間上了那麽久,可最終還是沒問,因為人多,我怕給他招若不必要的麻煩。
出事的車子已經全部被打撈上來了,2人死亡,2人失蹤,15人重傷。武警部隊的人說還好因為有水,車子下去之後有浮力,死亡人數才沒有預計的那麽多。
“皇甫調查員和榮調查員幹的不錯,準确定位了出事車輛和出事人數,我們才能及時展開營救,謝謝你們了。”武警部隊的老郭開口表揚師弟和師妹。
皇甫笑一聲說:“郭長官客氣!”
“失蹤的兩個人快超過了最佳營救時間,老魏,我們的人已經下水次數太多了,體力有點不支。您看——”
見老郭這麽說,師父直接說了句:“我明白,俊晨、曦晨、聖華,你們三個跟我下水,其他人留守。”
“我也下去。”靳函跟了來。
“胳膊上的槍傷才剛好,下什麽下,乖乖待着。”我沉着臉一把将他按回若蘭旁邊的椅子裏。
靳函還想跟着,師父也說他應該在上面等待他才罷休。
我們換上了潛水服,劃降到橡皮艇之後分為兩組下水,師父和堂哥一組,我和聖華一組。
我和聖華合作時間最久,最有默契,下水之後我們互打手勢,分頭行動。但我倆的距離沒有超過20米遠。
應該是水比較渾濁的原因,潛水服自帶的燈光似乎有點弱,勉強能看清周圍。我将周圍的區域搜索了一遍,沒有找到任何人影。就在我要游向聖華的時候我從水底發現了一枚勳章,而那枚勳章的背面是006。
我拿着那枚勳章,呆愣了好幾秒,心中閃過千萬種猜想。很可能那枚勳章在很多年前就遺失在了那裏,很可能出事的這批人中有一個是006,很可能是有人一直擁有那個徽章,他也跟我一樣在尋找006。
聖華的燈閃了好幾次我才回神,我知道他應該是找到人了,忙游過去幫他。
我們倆花了好大力氣才将人拉上橡皮艇。師父和師哥那邊也救了了人回來。還好兩個人還有生命體征。
我們上到地面之後天邊已經露出了魚肚白。受傷的人也全部被送往了醫院,武警部隊已經下令收隊了。
“師父,我們要不要收隊?”堂哥邊換衣服邊問師父。
“還不行,路面塌陷的地方過于整齊,我們得看看是不是人為。”
師父說話的時候我忙将那個徽章默默的藏在了兜裏。要真是人為,那是不是意味着006已經遇難了呢?我心中不覺暗想。
再記起靳函悄悄摸摸的消失了快一刻鐘,我覺得他肯定有問題,所以心裏還是覺得等沒人了偷偷問他比較妥當。
“師哥,你怎麽了?”聖華見我又發呆于是低聲的問。
我搖頭說沒事。
“像沒事的嗎?在水裏的時候我閃了好幾次燈你才回神。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你在水底發現了什麽線索?”
“沒有。”
“真的?”
“當然。”
“師哥,你并不擅長說謊。”聖華說着拍了拍我的肩,然後将手伸到了我兜裏,摸到那塊徽章的時候卻被靳函按住了。
“回家說。”靳函小聲的提醒他。聖華這才罷休,他點了點頭,低聲嘆息一句:“真是被你倆給吃死了。”
“從我倆開始做搭檔的那天起,這個命運你就逃不掉了。”我聳了聳肩,揶揄他一句。
後來師父叫來了消防部門的人,将水通過地下管道引到了山後的沙漠區。
路面塌陷的比較整齊,所以我們又看了一遍監控,但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最後老莫請來了地質專家,專家的鑒定結果是由于地下實驗室的冶煉池長期空置,導致路基不穩,構成了塌陷。屬于自然災害,沒有人為因素。
“OK,皆大歡喜,收隊!”師父攤了攤手,然後低頭收拾東西。很顯然,他并不相信那位所謂的專家說的話。
可是能怎麽辦,我們的重點是地下實驗室。
回到局裏之後我問師父我要不要再回禁閉室,師父說不用,事情他會處理,他想保的人,料誰也沒膽量動。
我知道,對于路面塌陷的事情,師父對老莫有意見,只是人多,師父沒有駁他的面子罷了。
既然得了應允,我便和靳函兩個人回家休息。臨走的時候聖華也跳上了車。等車子駛出局裏好遠之後聖華才開口:“師哥,你兜裏的是徽章吧?”
我點了點頭。
“那,是你自己拿出來,還是我摁住你掏出來?”
我倆的目光在後視鏡中相遇,彼此互不相讓。最後我開口問他:“小子,你想好要承擔後果了嗎?”
“什麽意思?”
“字面的意思。”
“想好了。”
“看吧,從此之後你将背上枷鎖前行,MNC當年的案子一日不破,你我一日不得安生。”我說着将那枚勳章遞給他。
他接了那勳章,表情由嚴肅變為興奮,再由興奮變為凝重。我看着後視鏡中他那瞬息萬變的神情,心情也很是沉重。撿到什麽不好,偏偏要撿到006的勳章。
“怎麽了?事情很嚴重?”靳函也忍不住問了一句。
“是006的勳章。”聖華說。
“什麽?”靳函說着一腳下去,車子便停在了路邊。
他偏頭看着我,我白他一眼,罵一句“要死啊!”
“你從哪兒撿到的?”他咽一口唾沫,喉結微動,似乎有些懷疑道。
“水底,路面是整塊塌陷下去的,所以水底還算平整,我找人的時候看到了那東西。”
“你傻呀,你拿着這東西,萬一被人誤認為你是006,那就成了被清理對象了。”
“我坐的正,行的端,有什麽好怕的?倒是你,今日情緒怎麽這麽不安?都不像你。”我單手撐在窗沿上,慢悠悠的開口道。
“你昨天突然被帶走,讓我怎能安心?”他臭着臉吼了我一句。
聖華見情況不妙,忙将勳章遞給我說:“師哥,這件事情我會保密,咱們找機會商量個萬全的法子。今日你和函哥也累了,就先回家吧。我先下車了。”
我斜一眼他,對于他那慫逼樣表達了深深的不滿。
“師哥再見!函哥再見!”他說完腳底抹油溜了。
聖華走了之後靳函拍一把方向盤,自己生悶氣。
我自知理虧,可是撿到那東西,也不是我願意的,但既然撿到了,就得帶回來不是,最後我嘆息一聲說:“咱先回家,到家了再吵,好嗎?”
接下來的一路,我倆沒有說話。到家之後他徑自開了車門下去了,我坐在車裏坐了半晌,直到聽到家裏摔東西的聲音才下車。
進去上樓之後才發現他是要倒水,結果沒拿穩将水壺給摔了,将手燙紅了一大片。
我拉着他走過去在冰水下面沖了沖,問他疼不疼,他冷着臉沒有回答我。
見他一直跟自己生悶氣,我只能嘆息一聲說:“我也沒辦法,誰讓我碰到了呢?”
“怎麽什麽都能讓你給碰到?”他臉色更黑,一雙躲在眼鏡片後邊的丹鳳眼整個噴着火。
我攥了攥雙拳,舔了舔唇角,斟酌幾秒才說:“大哥,那個東西我要是不撿,最後水放完了還是會出現。出現之後的結果就是,我們挨個兒被查,武警部隊的挨個兒被查,路政部門的挨個兒被查。指不定會演變成當年的局面,人人自危。”
“我不管什麽人人,我只管你。”
“函哥,咱講點道理好嗎?這個東西,在找到006本人之前,絕對不能出現在大衆視野,不然真的會很麻煩。”
“你為別人考慮的時候為自己考慮過嗎?”他白我一眼,眼中的火氣更勝,“我不管你跟蘇祁兩個人神神秘秘的在搗鼓什麽?我也不問那箱子是從哪兒來的,那是因為我相信你做事有分寸。可是現在呢?你什麽都往自己身上攬,你口口聲聲說會為了正義而戰,可如今這個樣子,你連正義的邊兒都沒碰上就将自己給搞死了。”
“哪有那麽嚴重?”
“別給我嬉皮笑臉的,這東西我扣下了,等找到了006再說。”他說着起身進卧室去了。
我看着那被關上的門,不覺嘆息一聲:“你以為你那麽兇,我就怕你?我告訴你,東西馬上還給我,是我撿到的,你那點小心思我早看穿了。”
“沒門。”他的聲音從門縫裏飄出來。
“靳函,只要你清白着,我就有希望。即便是再髒的水潑向我,我相信憑你的本事定能替我擋下來。但是你要是出事,我真就沒辦法救你了。”
“別胡攪蠻纏,我替你保管。”
“那你藏好了,最好別讓我找到。”
“好啊,我讓你找到我就是孫子。”
“神經病!”我罵一句,然後坐回沙發裏倒茶喝,心下思慮要不要問今天他尿急消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