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 8.迷案(8)
我到陽臺上的時候蘇祁已經在那兒等我了,他說着遞給我一支煙。
“那件事情查的怎麽樣了?”我問。
“那晚我去的時候爆炸已經發生了,很顯然,那幫人已經坐不住了,當年知道那事的人他們也在清理,所以我們必須盡快找到剩下的幸存者。”
我拿起來聞了聞,煙草的香味,那種讓人精神舒暢迷醉的味道。
我将煙點着了吐一口煙圈才說:“對手很狡猾,你注意點。”
“嗯,你也是。這是我查到的線索,給點力,別再讓我拿酒精将你喚醒。”他說着塞給我一個檔案袋。
“祁哥,這件事情千萬別讓他倆知道。”
“這話你說過不下千遍了。”
我不覺笑一聲,即使千遍,還是會不自覺的說出口。我和蘇祁已經是怪物了,我是睡眠障礙,蘇祁是暈血,我不想靳函和謝岑跟我倆一樣。
可是最近我總覺的心裏隐隐不安,上次若蘭似乎跟我說過這麽一句話“你之所以過得潇灑,那是因為有人替你負重前行”。我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她那句負重前行到底指的是誰。
“除了咱倆,還有人在查當年的事情嗎?”我問蘇祁。
“MNC死了那麽多人,誰知道呢?”蘇祁嘆息一聲。
他說的對,別人我們管不了,我們能做的就是搞清楚自己的目标就行了。
我和他趕在天亮之前又去了一趟許牧師家裏。那是我們查到的第四家知情者。前三家,白桐和文奇山的後人文苑都死了,廖勇還躺在醫院裏,我們只能寄希望于許牧師。
半夜四點去敲門,許牧師也有些意外,但他見到我倆的時候馬上就認出了我倆。
“晨曦?阿祁?這大半夜的你們怎麽來了。”
“許叔叔躲在這教堂這麽多年,自然知道我們因何而來?”我開門見山的将檔案袋推到了他面前。
許叔叔沒有應我的話,而是打開了檔案袋,一張又一張的翻着照片,神色越來越痛苦,最後“嘤嘤”地哭了起來。能讓以為滿頭白斑的老人哭泣,那得是多麽痛苦的事情?
“孩子,我當年只是個外線,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剛好在國外。突然聽到消息說出了內鬼,國家安全機密受到了威脅,所以高層以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的守則展開了大清洗。咱們L國的規矩你們應該清楚,尤其安全局。所以我便沒敢回來,大概是因為我是外線,又和上司單線聯系,所以他們沒有查到我頭上。事情過去之後我便回來了,可是回來這麽多年,我明明知道自己的妻子女兒還活着,卻始終不敢去看他們,這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許牧師說着擦着眼角道。
“那當年安全局的各個職位部署,還有各個職位都有哪些人?許叔叔知道嗎?”蘇祁若有所思地開口。
“我的上司是你的媽媽華研,她臨出事前将這個交給了我,這麽多年了我還是不知道密碼。”許叔叔說着開了保險櫃,然後将一個密碼箱子提出來遞給了我。
“我去,感覺裏面有好多東西。”我沒接穩差點栽到在地上。
“許叔叔,那就謝謝您了。天快亮了,我們也不便打擾,你自己保重,注意安全。”蘇祁當機立斷提着東西已經告別,我只能跟着他也趕緊跟許叔叔告辭。
出了教堂,在車上的時候我問蘇祁為什麽那麽急着走,蘇祁說怕許叔叔也被人盯上。
他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文苑那條線蘇祁剛查到,還沒來得及告訴我,文苑就死了。
“我覺得現在盯着我們的人應該就是當年安全局的那個叛徒。估計是他的行蹤被某個人發現了,所以他就來了個先下手為強。他現在又開始殺人,無非是怕當年有人掌握了他的證據。”我擺弄着那密碼箱,将自己的想法說給蘇祁聽。
“八九不離十了,而且他們的爪子最近伸向了高校,我們應該從國際專利這一塊查查,指不定有線索。”
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蘇祁寫了個紙條讓我放到謝岑的桌子上,而他則帶着那密碼箱去了我倆的秘密基地。
“慢點開,我想到密碼了給你打電話。”
“曦晨,等等。”我剛要轉身走,蘇祁突然叫住了我。
“還有事?”
“如過喜歡就抓緊。”他賤兮兮的笑了笑,那笑我還是第一次從他臉上看到。
“你和岑哥呢?”我嘆息一聲,有些糾結,于是開口問他。
“他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得慢慢來。但是靳函不一樣,趁着現在你還有勇氣,不然我怕你醒了又變得唯唯諾諾。”
“讓我再想想。”
“你想什麽想?”
“對自己的兄弟下手,你覺得合适嗎?”我開口揶揄他。
“有什麽不合适的?”
“好了,我知道了,滾吧!”
送走了蘇祁,我楞只蹲在樓道裏抽了半盒煙。我覺得那是有史以來我做過的最艱難的決定,就連當年決定查我爸媽案子的時候都沒有那麽艱難過。
抽完了煙,我輕手輕腳地進去之後将前一天晚上整的垃圾全部收拾幹淨了才回屋。進去之後才發現床上根本沒人。我摸了摸被窩,還是溫的,可是這麽熱的天,溫的也正常。
我急忙跑到窗前,拉開了窗簾王樓下看,樓下靳函的車不見了。我倆剛剛回來的時候都沒有怎麽注意,我在樓道裏坐了那麽久,應該是在那之前離開的。
我又推開另一個房間,發現謝岑也不在。
“祁哥,他們兩個都不在家,我想咱倆找了他倆的道了。”我忙給蘇祁撥了個電話。
蘇祁在那邊愣了半晌才咳一聲說他給許叔叔打個電話。
“好。”
蘇祁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如果死的人真的跟他倆有關,那就麻煩了。我攥着手機萬分焦慮的在地上來回走着,希望時間過得快一點,再快一點,那樣我就能知道許叔叔的死活了。
“難道天空海闊……”
電話鈴聲一響我便接了起來,蘇祁說許叔叔是好的。我這才放心下來,可他們兩個到底去幹嘛了呢?
“我就說他們家的豆沙包最好吃。”就在這時門開了,兩人提着早餐,有說有笑的走了進來。
“哦,起來了,洗臉吃早餐吧。”靳函裝的人模狗樣,似乎真是剛出去買了個早餐。
“這攤子是你倆收拾的?”我不動聲色的問。
“嗯,是不是很勤快。”靳函眉眼彎彎,一副乖寶寶求誇獎的姿态。不是說,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嗯屁,都給老子過來。”我聲音冷了三分,這兩個人是智障嗎?明明是在我倆之後走的,還在裝。
他倆被我一聲吼的怔了怔,是謝岑先反應過來,他挑眉一臉欠踹道:“祁哥說你昨晚耍酒瘋要去殺魚,你殺了幾條?”
我看着他手裏晃着微信信息,心想還好蘇祁機智。
“我也不知道。”我撫了撫額頭,裝成很尴尬的樣子。
“你知不知道我倆會很擔心?去殺魚為什麽不說?天亮了才發個信息是幾個意思?”靳函臉變的很快,黑的跟鍋底似的。
“你倆出去找了?”我低聲的問,将戲演的很足。因為我猜都能猜到他倆絕對不是出去找我倆,真要找打電話就成了。
“再這樣我真搬出去住,不管你了。”靳函說着摔門回了卧室。
謝岑尴尬地朝我笑笑,說他幫我去勸勸。
他進去之後合上門的時候我便打開了電腦,戴了耳機,我的卧室有監控,只有我自己知道。起初裝那個是為了将夢游的自己錄下來。
監控裏兩個人的對話清晰可聞。
“我剛剛是将他呼住了,但等他反應過來,必然會追問。我們必須想一個萬全之策。”靳函醇洌的聲音傳來。
謝岑:“就說本來是去找他們,半路我經紀人打電話讓我去應付媒體,你是陪我去的。就為了那個頭條,我們是不想讓他倆知道,才沒給他們說。”
“只能暫且這樣了,但你得跟雯姐商量好,這個謊才能圓。”
“放心,況且咱們确實去了不是?”
“他是MNC最有名的調查員,你以為那本事是吹出來的?時間一對不上他就會問。”
“好,我讓雯姐想辦法。”
談話結束,我急忙合上了電腦,走到窗前假裝活動胳膊腿兒。
他倆出來之後我堆着笑臉上去巴結靳函:“我錯了。”
他舔了舔唇角,似是還在生氣。
“我今天的早餐都讓給你。”我說着拿起桌上的包子賄賂他。
“好,下不為例。”他拿了一個包子,低頭吃起來。
接下來我們三個再沒有說話,關于他倆出去所為何事我再也沒有追問。吃完早餐我和靳函去局裏,謝岑睡回籠覺去了。
只要那些的死跟他倆無關,那他倆做什麽既然不想讓我倆知道,那就肯定有他們的道理,可以說那可能是一種無形的守護。就像我和蘇祁默默的做那件事情一樣。
我突然又記起若蘭說的那句話,難道他倆也在查當年的事情?這麽想着我瞄一眼後視鏡中那雙專注的眸子,心裏默默的問:“函哥,原來你也在負重前行嗎?”
他雖然在認真的盯着前方,但是我從後視鏡裏看他的行為還是被他發現了:“怎麽?還生我氣呢?”
“沒有,我就是覺得我這耍酒瘋讓你擔心,心裏有點過意不去。”
“你這殺魚的毛病這麽多年了還沒改嗎?”
“啥時候夢游的毛病改了,殺魚的毛病就改了。”
“那就不準喝酒。”
“适當的少喝還是可以的嘛。”
“我說不準就不準,這是規矩,蔣曦晨,我告訴你,只要我在,你就別想着犯規。”
“好好好,您是老大,我怕你了。我偷着喝還不成嗎?”我低聲嘀咕一句。
“你說什麽?”
“沒什麽,紅燈了,大哥。”
我這句話之後他一腳将剎車踩到底,還好我系着安全帶,不然肯定撞個頭皮血流。
“你沒事吧?”車停穩之後他才臉色煞白的看着我問。
他剛剛差點撞上行人,我也被吓得不輕,忙搖頭示意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