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蘇先生
還沒等杜若愚開始策劃,這幾天反倒是別的人有所行動。
因為師亦光的生日臨近,不斷有禮物往公司裏送,杜若愚作為總裁門前的大關卡,攔了不少獻殷勤的人下來。
普通的東西就算了,那種暗示是什麽鬼,送酒還搭一個美女的,全部都退回去。
杜若愚這次還就當一次閻王前面的小鬼了。
公司裏的人也蠢蠢欲動,有些部門已經開始制作小冊子,祝總裁生日快樂。
總裁辦公室的同事也私底下商量着想給師總舉辦一個生日party,但是去跟師亦光說的時候,被拒絕了。
然後總裁通過秘書下了一道指示,不準給他慶生,只收電子祝福,不收別的禮物。
杜若愚是秘書,面上還是遵守總裁的吩咐不去跟同事一起摻和,但是私底下他還有另一重身份,就不用乖乖聽話了。
杜若愚試着給蘇溪然打了個電話。
蘇溪然在文化圈是名人,手底下經營着畫廊和主題藝術沙龍,品味自然是沒話說。
而且他為人很溫柔,總是跟師太太在一起,杜若愚跟他見過幾次面,對他很有好感。
杜若愚只是說了說,想讓蘇先生給他建議,蘇溪然立刻就欣然同意了。
他們周末約在一家水岸咖啡館見面,杜若愚提前到了,心想蘇先生選的地方就是不一樣。
明明是間咖啡館,卻擺了滿牆的酒瓶,一直堆疊到天花板,有種搖搖欲墜的壓迫感,杜若愚仔細看了看酒瓶上的标簽,應該都是原産的。
杜若愚挑了臨窗的位置,看着外面的人工湖,靜靜等待蘇溪然。
過了一會蘇溪然就來了,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襯衣,黑色的長褲,很幹淨利落,可是手腕綴着有文化标簽的飾品,領口處微微露着的鎖骨上面,有一行不知道是什麽語言的紋身,又顯得他張揚卻精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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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愚想,要是自己年紀大了也能成為這樣的帥叔叔就好了。
蘇溪然跟杜若愚打了個招呼,然後坐下,說:“這家咖啡館的咖啡豆很正,希望你能喜歡。”
杜若愚笑笑。
他也算是辦公室泡速溶咖啡的小能手呢,有臨時會晤的時候,急起來還要什麽咖啡機,他五分鐘就能泡好五杯。
蘇溪然跟杜若愚品嘗了一下咖啡才開始說正題。
“小愚,我幫你想了一下,我覺得你還是送亦光平時能用的男士飾品好了。”蘇溪然的語調又軟又慢,說起話來聽起來很舒服,“雖然俗氣了點,但是很務實啊,師家的人都很悶騷,你送一點貼身可以用的精致小東西,他們都會喜歡。”
杜若愚微微有點驚愕,他說師亦光就算了,結果把所有姓師的都說進去了。
師睿董事長也悶騷嗎?
杜若愚想到董事長眉間的川字就胃疼,蘇溪然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笑着說:“其實說起來,亦光的性格跟師睿反倒比較像。”
杜若愚不禁好奇:“那師總的父親是什麽樣的?”
“你怎麽還不改口,還叫師總。”杜若愚已經被人說過好幾次這個問題了,但是他就是改不過來,蘇溪然又提了一句也随他去了,“師亦光和師睿都是天天冷着臉,好像別人欠他們幾千萬一樣,大伯哥雖然也很威嚴,但是卻和藹親切很多。”
蘇溪然嘆了口氣,說:“亦光對父親的感情很深,一直都以大伯哥為标杆榜樣,父親去世對他打擊挺大的。”
他頓了頓,說:“小愚,亦光和師睿因為大伯哥去世那段時間發生的事而有點隔閡,但我覺得都是一家人,而且他們兩都是那種有話悶在心裏的人,所以……”
杜若愚知道他要說什麽,出聲說道:“我知道,我不會放在心上,而且有機會會讓師總多考慮的。”
前提是總裁會聽他的。
蘇溪然這才高興起來,他見氣氛開始沉重,又換了話題,“還是說生日的事吧,我的建議是就送那種實用的飾品,根據我跟悶騷長達二十年的相處經驗,讓他們每天能戴着愛人送的東西,雖然表面上會很嫌棄,心裏都美滋滋,相信我沒錯的。”
“而且別人問起來,诶,師先生,你戴的這個東西很不錯啊。師先生就會說——”他說着說着,還開始學師家人的反應,板起臉來,“哎,不是什麽好東西,只不過是內人送的,沒有辦法就戴着了。”
蘇溪然笑着,眼睛彎得跟月亮一樣:“其實師先生得意得不行。”
杜若愚忍不住也笑了出來。
蘇溪然把師先生的反應學得惟妙惟肖,師亦光平時就這幅傲嬌的調調,難道師睿也是嗎。
杜若愚覺得他經常揶揄董事長,肯定跟董事長的關系很好,想着就有那麽一點點羨慕,于是就接受了蘇溪然的建議。
蘇溪然高興地說他知道可以定制這類東西的店,兩個人喝了咖啡之後就出發去往那家店準備挑選順便下訂單。
他們出咖啡館的時候,正好環湖綠道上有人溜着狗經過他們,蘇溪然掩住口鼻,扭過身去,避開了那條寵物犬。
杜若愚見狀連忙問:“蘇先生怎麽了?”他看着遠去的那條狗,說,“你不喜歡動物嗎?”
蘇溪然勉強地笑了笑,從身上掏出一副口罩戴上,把自己的口鼻着的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雙眼睛看着杜若愚說:“沒有,哎,我其實挺喜歡動物的——在電視裏喜歡,但是我對動物毛發過敏。”
杜若愚微微驚訝,然後充滿了同情,說:“這真是很可惜了,我家養了貓,動物很可愛。不過這種過敏很麻煩吧,最近養寵物的人很多。”
蘇溪然的聲音從口罩後面傳來有點無奈:“我對這方面很敏感,你要是在見我之前抱了你家的貓,我都能感覺出來。”
他想了想,說道:“我有一次過敏很嚴重,都休克了,被送到醫院搶救才緩了過來。”
杜若愚更加吃驚了:“這麽嚴重。”
“是的,那次大概是太嚴重了,我連到底遇到了什麽動物,是怎麽過敏的都忘了,只知道從醫院醒過來的時候,師家人圍了我一圈,然後有好長一段時間,師睿都不讓我出門,家裏被打掃得幹幹淨淨,一根頭發都沒有。”
蘇溪然說着說着,自己也覺得有點可惜:“反正有這個毛病,貓貓狗狗都沒有辦法接觸,也挺遺憾的。算了,不說這些了,走吧,我們去給你的老公挑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