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都雲谏, 男，十七歲零八個月，很快就要十八歲。
他縱橫電影圈, 多大咖的明星都搭過戲, 從未緊張過。
今天他不用測心跳，也知道沒有運動, 心跳已經達到每分鐘一百二十次。
他看着眼前的黑發少女, 對方也笑盈盈地看着他。
不，都雲谏就沒有見到周應越不笑的時候。
“你找我？”都雲谏深吸一口氣, 預備着要說的話。
“對呀，你是不是忘記啦？”周應越笑問。
都雲谏的心跳繼續加快，難道，她，她要在今天問出之前困擾他許久的事嗎？
“我沒有不承認！”少年面紅耳赤，舔着發幹的嘴唇，“我本來也想和你說，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
周應越“嗐”了一聲，這是她的事，哪有讓人催的呢？
“我今天都特意來啦！”
這句話直接撞擊着都雲谏的心靈, 在他的眼中，就是周應越說完這句話, 突然有些害羞地低下頭，手指無措地揉弄着背包。
……明明是他想說的, 哪有讓人先開口的道理？
都雲谏呼吸不均, 手指顫抖, 剛要張口，就見周應越從背包裏拿出了一件眼熟的襯衫。
“看！你上次借我的衣服, 我洗好帶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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疊好的襯衫還裝着袋，一把塞到了都雲谏懷裏！
都雲谏：“……你要說的，是這個？”
周應越怕自己忘事，又猶豫了一下。
“還能有什麽？”
都雲谏翻過臉，人生最大的丢臉就在此刻。
自作多情啊自作多情，都雲谏你真是個笑話！
都雲谏聞着懷裏的香氣，還知道道謝。
“謝謝，好香。”
“威X士的松木味，曬過太陽可好聞啦！”周應越覺得都雲谏有點品味！
都雲谏剛才做好的腹稿一萬字，此時已經派不上用場，他看着周應越漂亮的眼睛，實在不敢再說出什麽丢臉的話。
“那個，我看我們都這麽熟了，要不要交換一下聯系方式？”都雲谏拿出手機。
“行啊！”
周應越也拿出手機，不過她看着都雲谏的臉，狐疑地側頭看向周少白的背後。
“怎麽了？”都雲谏不明所以。
“哦，因為你臉現在這麽紅，還出汗，我還以為有誰在你身後拿熱水壺燙你呢！”
周應越說着一點也不好笑的老派笑話，卻讓都雲谏立刻拿起襯衫給自己扇風。
“哈哈哈哈，一定是室內空調開得太低！”
“聊什麽呢？”一道動聽的聲音響起。
周應越回頭看去，就見陸宴拿着飲料走了過來。
“……不關你的事。”都雲谏立馬不耐煩。
陸宴整天擺出一副游刃有餘的大哥樣，其實就比他大個一歲多，有什麽了不起！
而且，都雲谏敏感地察覺周應越好像在盯着陸宴看。
不要臉！
仗着自己成年，就穿那種襯衫領口開叉，都要開到肚臍眼的衣服！
都雲谏此刻恨自己太幼稚！
明明出門的時候千挑萬選，穿了潮牌，耳朵上戴着一排閃閃發亮的耳釘，還戴了項鏈和配套的指環，剛來到慶功宴上時，誰不說他青春逼人。
現在倒是……哼！
這是都雲谏是在誇張敘事，周應越聽到陸宴說話，自然看着對方，而陸宴實際上穿的衣服，領口就到胸口而已，再正常不過。
“你不跟應越道謝嗎？我知道她救了你很多次，你特別崇拜她。”陸宴把冰鎮飲料放到周應越手裏，站到周應越身邊。
這在都雲谏眼裏跟他兩一拜天地有啥區別！
他跟周應越道謝，關你陸宴什麽事，站得這麽整齊！
都雲谏一口老血噴出，當場就要爆炸，卻被人一把勾住後衣領，往後拖去。
“你還在這幹嘛，來來來，認識一下制片，态度端正一點，讓別人多給點試鏡機會。你以為還是從前啊，經紀人塞點錢就能去試鏡要個角色，你得有那個實力，讓人喜歡，懂不懂？”
都雲谏的經紀人前來抓捕青春期叛逆少年，對着陸宴和周應越禮貌的笑笑，就把人拖走了。
不遠處，周少白像背後靈一樣死死盯着周應越那邊，發現只是還一件襯衫，根本沒有什麽告白。
呵，合着還真是夢，就說怎麽會有菩薩無端托夢嘛。
菩薩，不，系統大怒。
不是的，混球！沒用的都雲谏！明明推算過他有八成可能一定會在今晚說點什麽能讓青春期少年爆炸的話，結果看看他現在說的什麽！
不，應該說是因為周應越！
那個女人無法測算！它需要更多的星光值升級，才能把無數未來全部推演完畢，得到它想要的結果！
周少白能力頂天，根本不需要像沈明倫那樣用提升能力值做誘餌，它還需要仔細觀察，周少白到底需要什麽。
至于托夢……這個嘛，不然今晚繼續入夢，說有三次機會驗證吧。
只要有一次實現，那就能讓周少白相信它！
系統好不要臉的自己給自己增加機會！
“哎喲，這不是周少白嘛，頂流，當之無愧的大明星！”
周少白和許多陌生人寒暄過，但這種一照面就讓他覺得很不适的人，基本少有。
就像有只等人高的癞蛤蟆憑空出世，蹲坐在你面前，伸出滿是疙瘩的長舌，像看食物一樣舔舐着你全身。
誰啊？周少白打量着人。
發完名片回來的劉壯看到來人，當即走到周少白面前，攔住對方。
“這不是WE的張總嘛！您好，您好！”
劉壯立刻伸手握住對方，死死攔住。
張總好像沒察覺，還是對着周少白一臉谄媚笑意，眼裏閃着精光。
“哎呀呀，令妹在我公司，我們可是傾盡全力培養，可惜沒有緣分。但是金子就會發光，現在跟您上了《快樂大冒險》，也有了知名度，三天兩頭的上熱搜，現在全國還有誰不知道周應越的名字？還是您手段高啊。”
這一番馬屁完全沒把任何人吹舒服，周少白總覺得這個醜八怪張總在指桑罵槐。
“不過她年紀輕輕，上這個節目就為了違約金，壓力也太大了。她到底有沒有和您說過我們之間的事？”張總一臉為難，像是真為周應越感到難過。
“什麽事？”周少白沒管劉壯使眼色，直接問。
“哎喲，合着沒說，就說了解約的事啊？我們說了，要是您合約到期，轉簽WE，她根本不用出一分違約金嘛哈哈哈哈！”
張總笑眯眯地越過劉壯，把自己的名片放到周少白手裏。
“說事情，還是不要隔一道的好。”
癞蛤蟆，張總背着手施施然離開。
劉壯立馬把名片拿了回來，對周少白正色說道。
“應越沒跟你說，一定是因為這事根本不值得提，還有她一點也不喜歡。你別犯渾。”
周少白微垂眼睫，過了好一會，才點了點頭，像是聽了。
姜曦今天穿着一身香槟色的禮服魚尾裙，單肩批發，紅唇煙熏妝，身材驚人曼妙，不愧是人間柳如煙。
她見着周少白，禮貌舉杯，走過來閑聊似的說了一句。
“邬闕的新戲看來就是我和你搭，大明星，不會計較給我作配吧？”
周少白搖搖頭，也拿着酒杯和姜曦禮貌碰了一下，神情有些憂郁，燈光映照下格外俊美迷人。
姜曦一笑，喝了一口就走。
劉壯哇了一聲，近看更是豔光四射，他又有些擔心地看向周少白。
“搭戲而已，你不要又以為別人過來跟你說話是喜歡你吧？”
周少白疑惑：“沒啊，她又不喜歡我。”
劉壯大驚失色，啥玩意，在周少白的自戀宇宙裏，出現了第二個特例嗎？
姜曦走遠了才突然回神。
剛才好像入戲了，在邬闕的新戲裏，她特別讨厭周少白扮演的角色。
“有點沒禮貌。”姜曦反思。
姜曦擡頭看向自助餐桌，周應越那邊人挺多的，那個社恐歌手叫陸宴吧，還在旁邊剝蝦，她也想過去跟周應越聊天。
她回頭看了直播回放，都驚呆了。
晚上也默默加了周應越的粉絲超話，結果周少白雷聲大雨點小，啥也沒放！
不遠處，薛柏和邬闕正在閑聊。
這兩個人明明外表都很好看，但站在一起不知怎的，那氣質就跟什麽資本家精英人渣聚會似的。
“我這部電影能來幫忙配樂嗎？”邬闕微笑發出邀請。
“邀請前先說錢，我有一整個公司和樂隊要養，很費錢。”薛柏伸手扒拉着自己的狼尾發。
不過兩人都是先聊一聊，視線又落到周應越身上，又回過頭繼續說。
導演組們在場地正中央說了許多場面話，這一季收視率如此驚人，周應越占首功。
周應越剛吃完沈明夏給的烤肉，聽到提到她的名字，嘴角醬汁還沒擦，就禮貌一笑，引得在場衆人善意哄笑。
一些制片交頭接耳起來，像是嗅聞到了新的商機。
但又覺得困難，總得計劃好才行。
在這熱鬧的會場裏，唯有一人站得極遠，他躲在暗處，劉海長得覆住了上半張臉，但下半張臉粗略一看，也覺華美。
他正觀察着會場裏的嘉賓，伸出手指一個一個地點過去。
過了一會，他突然笑起來。
與此同時，高高的落地窗外，仰看天空之處，突然落下了一道驚雷！
衆人側頭看去，就見到數道綠色的閃電劃過夜空，雷聲遲滞，紛湧而來！
“嗤。”
宴會廳裏的燈光突然熄滅，衆人集體發出一聲驚呼，燈光又亮起。
宴會廳大門被人打開，像是酒店經理一樣的人，快步走進來和組織者說了幾句話。
然後這慶功宴迫不得已停了。
“哎呀，沒想到今天居然全市檢修電路？”
劉壯拖着周家兄妹往外走，他可清點好了，一個也沒少，免得被什麽假裝喝高了的制片導演帶走，簽訂賣身契那可完了。
等上了車，周應越展示她打包回來的高級食材！
“哥，我明天還要吃這個！”
周少白點點頭，擡手摸摸周應越腦袋。
“你不用這麽懂事，多撒撒嬌也行。”
周應越聽到這話，不知道她哥又在犯什麽病，轉頭看向劉壯，劉壯才不說呢，一個張總根本不值得讓他們煩心。
劉壯手機響起，他低頭看了一眼信息，随後長嘆一聲，囑咐道。
“今晚好好睡啊。”
車子在路上高速行駛，車窗外又是幾道詭異的綠色閃電。
周應越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閃電，看多了總覺得頭有點暈。
等回了家，她直接倒頭就睡，渾然不知醒來時，就到了另一片天地。
與此同時，一些預約《快樂大冒險》開播的觀衆，手機也收到了提示。
【哎？不是聽說他們在慶功宴嗎？這就開播了？】
【節目組再次告訴我們，只要你不做人，就沒有底線。】
-
周應越在床上翻了個身，手腳拉伸了一番，才緩緩坐起身。
只是這一張眼，她就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高約十米的房頂，巨大無比的垂紗床，滿屋的木地板，雕花窗格下放着一排多寶櫃，盥洗架子，用屏風隔開的地方，隐約可以看見茶幾，靠窗的地方還有書桌。
這像是仙俠劇裏的房間。
“啊？”
周應越低頭摸摸自己的床，很熟悉的硬度。
這就是她的床，不過怎麽變這麽大了。
周應越下了床，赤腳踩在地板上，她看到了茶幾上放着一張任務卡。
好像很怕周應越沒留意，邊框特別加大加粗，足有三個筆記本這麽大。
周應越拿了起來。
【親愛的嘉賓朋友，你現在可能有些茫然，放心，不是綁架，不是幻覺，而是我們又來到了《快樂大冒險》！】
【這一次是角色扮演單元！顧名思義，你要扮演我們給你的身份，在這個單元中完成任務，才算過關！】
【你，體弱多病，手無縛雞之力，乃是一舟門的小師妹清明！原本是毫無靈根的凡人，因祖上與一舟門有舊，這才被破例收進門來。】
【聽說宗門裏有獲取靈根之法，你可去詢問外門長老。】
【衣櫃裏的衣裳穿上，穿上之後，你就是小師妹，小師妹因體弱多病，不大與外人來往，所以其他嘉賓也是不認識的，見到他們也不能喊他們在現實裏的名字喲~】
為了防止發生誤會，任務卡下方還有兩行小字——依照合同規定行事，絕無違法犯罪行為。
估摸着昨夜就是連人帶床把人移到了這個地方，還不敢發出聲音，生怕周應越突然醒來，以為是歹徒，把他們都綁了沉河。
難怪要用這麽大的卡，周應越看了又看，理解成自己的話。
她就是個身體很弱，還誰也不認識的人。
嗯，懂了。
仙俠劇和仙俠小說誰沒看過一些，沒問題！
周應越放下任務卡，自行換上衣服。
這衣裳自然也是仙俠劇的标配，廣袖長袍，腰帶束緊，露出一截纖腰，其上白色輕紗飄飄，幾枚玉佩墜在腰間，對鏡一照，果然是個仙氣飄飄的仙子。
周應越在盥洗架子上還洗了把臉，漱了口，這才神清氣爽地開門出去。
這一開門，她卻沒動。
因為眼前是一片一眼望不到頭的漂泊雲海。飄搖的雲霧一重又一重地覆在周應越腳下，如同被風吹起的海浪。
只是這浪中無魚，只有一只又一只拖着數米長的奢華尾羽，左右雙翅延展足有十米長的靈鳥青鸾，在這雲浪中上下飛舞。
它們偶爾張口，吐出一些珠玉，落在雲海之上，如純白地毯上偶有的織金，看着華美異常。
在更遠處，周應越目光所及之處，則生着一棵又一棵白玉似的樹，其上挂着一串又一串如鈴蘭般的花穗，微風吹過，送來陣陣香風。
周應越擡手捂鼻，像是覺得這香味實在太重。
“小師妹？”
一艘雲舟在雲海上駛來，瞬間落在周應越面前。
周應越茫然地看着對方，對方也知道這小師妹深居簡出，誰也不大認得，就拱手自我介紹。
“我是你師姐，叫青溪。你是要去哪？”
周應越回憶了一下任務卡上的內容，也拱手說。
“我要去找外門長老。”
青溪就讓開身，請周應越上來。
周應越想自己跳上去，卻見青溪一直伸着手，露出不贊同的神情。
“小師妹體弱多病，如何上得來船，還是我來搭把手。”
周應越：……體弱到連船都爬不上去？！
周應越被人拉着上了船，又被人安置着坐在靠欄杆的地方，雲舟這就再次動起來，朝着前方飛馳。
周應越好奇地看着雲海，忍不住伸手去撈，卻發現雲海之下好像還是有液體，她的手能觸碰到一點冰涼的水。
“小師妹！當心着涼！”
青溪又喊了一聲，周應越生怕扮演ooc，她這演技她知道，立刻快速地把手收了回來！
只是手收回來的時候，卻不慎把船上的一條木制欄杆帶了下來！
周應越看着手裏的欄杆，舔了舔唇：“……我手無縛雞之力。”
青溪也呆愣地重複：“你手無縛雞之力。”
彈幕上笑得打鳴。
【笑死！節目搞這個人設就是為了克妹妹嘛！】
【不許笑！妹妹很努力！】
【新型騙局出現了，只要我嘴裏喊着“我手無縛雞之力”，我就真的沒力！】
【你看見了也假裝沒看見吧！】
周應越又默默把欄杆塞了回去。
青溪畢竟是專業演員，雖然在屏幕上出現的機會不多，但也是實打實通過面試進來的，她很專業！絕不會為了這種小事動搖！
“想來雲舟年久失修，你我都是內門弟子，不可受人怠慢，我自會去責問管事。”
青溪微微一笑，在雲海之中，兩個穿着白衣的女子，身姿婀娜曼妙，在旁人眼中也是一番如畫美景。
周應越想，果然白衣服就是好看啊。
她，她是不是也要說一些回應呢。
“原來我是內門弟子。”周應越幹巴巴地重複。
她并沒有臨場接戲的天分。
青溪笑着點頭，伸出食指輕點周應越的腦門。
“怕不是睡糊塗了。”
青溪背後冒汗，她有預感，她此生最強演技都會獻給周應越！
前方隐隐出現了一個碼頭，碼頭後連着一片綠地，其上有連點成片，如同朱紅城池一般的樓閣。
好似朱砂潑白雪，在這白璧無瑕的天空中，生生流出一捧活血。
“嘩啦嘩啦！”
雲海上不只有青溪一條雲舟，還有五六條雲舟正圍成一圈，正在雲海中打撈什麽。
直到雲海生出數十丈的巨浪，一聲凄叫後，雲霧與水霧散去，周應越就看到一條足有雲舟這麽長的銀白色大魚被撈到了船上。
那魚肯定極重，壓得雲舟吃水往下一沉，急急朝岸邊上來。
周應越已經上了岸，碼頭邊也還有人，他們都穿着一樣的青黑色服制，其中一個青年看到雲舟撈魚的那幕，不知怎的突然額冒冷汗，呼吸難續，吓得癱軟在地。
青溪見了眉頭一皺，當即呵斥。
“起來！跪好！撈條龍魚有什麽好怕的！”
那青年見着青溪身上的衣服，當即吓得瑟瑟發抖，可再怕也要跪好，對着人彎下腰，以頭貼地。
青溪看了一眼青年後頸，皮膚下面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浮動。
周應越估摸了一下粗細，就好像有一條蚯蚓在那個青年的脖子下邊突突跳動。
“……原是剛得了靈根，乍然得見真顏，便神思不屬？既不想要，不若脫去給了別人。”
青溪嗤笑一聲，一腳把那青年踹翻在地，領着周應越往前走。
周應越眨着眼，不時回頭看去，那個蚯蚓一樣的東西是“靈根”？
啊，好惡心，她非得要嗎？
兩人緩緩步入那朱紅城池，除了樓閣是紅色的，地面仍是霧白一片。
“外門長老就在前邊，挂着門牌的就是，我還要回內殿，與小師妹就此別過。”
青溪雙手背在身後，身姿挺拔，她低頭看了一眼周應越的後頸，少女将長發綁成高馬尾，任誰都能看到她玉白無暇的脖頸。
“外門長老雖能通下界，拿到一些僞靈根，不過還是不如去叩請宗主，請宗主賜下天靈根的好。”
青溪提點一句，便轉身離去。
周應越站在原地，眉頭緊縮。
啥意思，觸發游戲支線了？
那我……還是先去找外門長老看看，要人家那成色不好，她再去找宗主？
周應越還是往外門走去。
看到寫着“外門”門牌的，大門開着，裏邊人來人往，個個都很忙碌。
不過他們都穿着青黑色的衣裳，見着周應越這個內門弟子，紛紛彎腰讓出一條路來。
“她是誰？”
“那個小師妹清明。”
“哦，我聽說她也是沒靈根的，是來找長老的吧？”
……
人群中小聲議論着，很快就有一個花白胡子的老者走了出來，對着周應越一拱手。
“清明師妹大駕，不知有何要事？”
周應越有話直說：“看下靈根。”
【你好，我來買菜，看下蘿蔔。】
【看下青菜。】
【看下排骨。】
【看下魚。】
【成色不行咱就不要啊。】
彈幕上排起了隊伍。
外門長老：“……這邊請。”
外門長老依然恭敬地把人請了進去，讓周應越在靠窗的軟榻上坐下，一拍手，就有人進來奉茶。
周應越原本還在低頭觀察這軟榻上的刺繡，上邊繡着好多魚，跟外邊被撈起來的魚很像。
茶盞和點心輕輕放在桌上，有人用氣音在周應越耳邊說道。
“別喝，別吃，他們吃什麽，你就不吃什麽。”
周應越突然聽到這聲音猛地一擡頭，就見那個奉茶的人已經掀了簾子走了出去。
看背影……像是陸宴。
“師妹請，這是宗主賜下靈茶，還是師妹來了我才舍得拿出來。”
外門長老笑呵呵地伸手，示意周應越用茶。
這老人光看外貌，是個面色紅潤，笑容慈祥的壽星公樣貌，但周應越看着這茶，還有剛才的提醒，卻不敢喝了。
“太燙，等會。”
周應越一臉平靜，像是真不愛喝熱茶。
外門長老這下也沒有催逼，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笑着打開櫃子，從裏邊取出足有人一只手臂長的錦盒。
“哈哈哈，我也是糊塗了，既要看靈根，哪有心思喝茶呢？”
那用青色墨藍色還有金色交織的錦緞制成的錦盒，就這麽擺在了周應越面前。
“這便是我從下界存回的僞靈根，這是最好的一支，便是想着若哪天小師妹下了決心要修行，我可得有東西奉上才好。”
窗外吹來徐徐涼風，這裏能看到外邊那瑰麗無比的璀璨雲海。
遠處隐隐傳來不知是鐘聲還是佛吟的聲音，配着空氣中濃重的香氣，直熏得周應越頭暈。
老人幹瘦，布滿青筋和褐色老人斑的手緩緩覆在錦盒上，玉制鎖扣打開，露出了裏邊放在紅色錦緞上的東西。
周應越臉色一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