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燕衡
燕衡
地上一大灘血,其他随從早已怕得軟在地上不敢動一下。張馳眼神依舊冰冷,道:“我沒有父親,何來的叔父,又何來的嗜親?”
閻魔眼神瞪大:“你不是他的孩子?!”
張馳笑道:“輕信我的話,算是半只腳踏進閻王殿了。”他抽出閻魔腹中銀劍,往旁邊輕輕一甩,血濺沙土,擡腳踩住閻魔肚子,冷眼質問道,“所以,你碰了?”
閻魔瞧着上方冷血無情的張馳,忽然自嘲地笑兩聲:“原來我活了這麽多年,也會有看走眼的時候,張馳,你演得好啊!連我都被你騙了過去!!”
張馳冷眼微眯,正欲對其下殺手,不料後方忽然一聲劇烈的狼嚎,張馳警惕轉身,只見一只身形巨大高于人類的沙土狼向他龇牙地沖過來,張馳未曾躲避,左臂直接被狼口咬了正着。
在閻魔得逞的笑聲裏,張馳悶哼一聲,持劍迅速砍斷沙土狼的頭顱。
子瀾姍姍來遲,協助将狼口剝離手臂:“抱歉,公子,我來遲了。”
張馳半蹲在地上咬着牙,臉有些蒼白:“閻魔呢。”
子瀾道:“他跑進了地底深處。”
張馳道:“跟蹤,我馬上來。”
子瀾抱拳作揖:“是,公子,我這就去!”
張馳忍着疼,身形略有些搖晃地走進牢洞,再次跪在關山旁邊,見到點穴依舊壓制不住,關山面上緋紅再度浮湧而現。張馳抿抿嘴,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關山卻覺得冰涼,唔聲,拿臉靠了靠他,像是喝醉酒的模樣,但張馳心裏清楚,關山不是喝醉了,張馳緩聲道:“關山,馬上就好了。”
張馳慢慢靠過去,手臂摟住他後,腦袋湊近,吻住關山嘴唇,距離幾乎密不透風,他寬闊胸膛十分結實,抱着懷裏柔軟的人的同時,/已經//解/開衣帶。
關山自我反應很快,掙紮着推開他,很抗拒,但張馳松//開他的唇瓣,啞//聲說:“你會被憋死的。”
關山望進他深邃的眼,意識逐漸被他的話語權掌控,嘴唇被親得櫻紅,大抵是看清了關山這副羞澀模樣,張馳心底更加動容,抱着人細細磨蹭,嘴裏呢喃着他的名字,關山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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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山身體發緊後猛地松懈,嘴裏發出唔的一陣含糊不清的聲音後,關山緊緊抓住他肩膀,躺在他懷裏,有些呼吸不過來。
關山自然是羞愧難當地想死,況且對方還是剛吵完架的張馳,他擡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臉,如今這副模樣被他撞見,還是他親手幫忙……該死,太蠢了!關山咬牙,耳根滾燙,張馳已為其系好衣帶,靜聲問他:“好點了嗎。”卻見他捂住了自己的臉,張馳悄然笑起來,“你真的會害羞。”
被他戳中心事,關山猛地擡手想推開他,卻被張馳握住手腕,對方低低笑起來:“這麽難為情,下回你幫我,雙雙抵消,好不好?”
關山耳根瞬間發燙,眼神倔強地瞪着他,似乎恨得咬牙切齒:“……我絕對要砍了你!”
張馳挑眉:“我來救你,你竟然要砍了我。”
關山隐忍道:“我不需要你救我!”
張馳漫不經心地噢聲,指指自己身上的這些白色物:“那這些,誰幫我洗?”
關山驚得臉頰通紅,眼神瞬間慌亂:“擦掉!我回去幫你洗!”
“好。”張馳眼神愈加溫柔下去,他将額頭搭在關山眉心,眼神近近望着他的白月光,“關山,我原先不知道你是誰,所以為了确認你的身份,我利用閻魔。如我所料,你真的會使用占星術,而這種看星預知的家族,如今只有陳姬的孩子,你就是她的孩子。”
關山渾身僵硬地瞧着他:“你早就知道。”
張馳嘴角笑意未減:“剛開始不确定,後來我就知道,你是燕衡。”
已經很久沒有人喊他這個名字了。
關山道:“燕衡已經死了。”
張馳瞧着他半會兒,平靜道:“名字死了,人還活着。”正欲再湊些過來靠着他。
關山一手迅速捂住他的臉:“那你也不應該利用閻魔那種卑劣之人!你和他是一夥的!”
張馳乖巧地被他捂着臉:“那我當面問你,你會老老實實坦白嗎。”
關山憋出句:“當然不會。”
張馳笑了兩聲,無奈道:“你這性子,就算我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你肯定也不會說明白。”
“……”
關山腦袋一向會慢半拍,忽然想起張馳這厮怎麽會懷疑他就是燕衡,平常人再怎麽想破腦袋,也根本不會聯想到燕慈不是燕衡,而關山就是燕衡啊。
關山略有些遲疑地盯着他,正欲問話,卻碰觸到他左臂上溫熱的血,他微微怔住:“手臂怎麽回事?”湊過去查看,發現漆黑的衣裳根本不知道他流了多少血。
關山道:“把上衣脫了。”
張馳勉強笑起來:“關山兄可是太心急了,這種事我們可以回家慢慢做。”
關山擡手打了他一腦袋。
張馳乖乖閉嘴,擡手解開衣帶。
關山見他脫衣服都沒什麽氣力,只能親自上手将他衣裳脫掉,只見到張馳臂上一排猙獰尖銳又亂糟糟的狼牙痕,他蹙眉,從兜裏拿出備用藥水:“解毒,忍着點。”
張馳瞧着他:“我怕疼。”
關山有些稀奇:“你騙我。”
張馳繼續睜大眼睛瞧着他:“我真怕疼。”
關山道:“你這樣……”嘴角微抽,無奈扶額,從兜裏拿出前幾日吃剩下的玉米糖,塞進張馳嘴裏,“這裏沒別的,忍着點。”
張馳得了甜味,果真安靜了。
來來回回折騰良久,總算包紮好手臂,張馳這厮還挺得寸進尺的,甚是賴皮地靠着關山:“我手臂擡不起來,你幫我穿。”
關山當然沒有幫他穿衣服。
因為張馳最後又被他掀了一腦袋,關山整衣走出牢洞,涼涼丢下句:“愛穿不穿。”
恰好江聿抵達此地,見到走出黑洞的張馳和關山二人,立馬上前抱拳作揖:“公子。”
張馳指了指關山:“将他送回府邸。”
關山倏地轉身:“你這樣怎麽和閻魔打?”
江聿恭敬回答:“是,公子。”
張馳伸手輕輕摸住他臉頰,将耳際碎發勾了回去:“我以前征戰沙場,受過不少重傷,這咬傷事小,不必挂心。”
關山咬牙:“張馳。”
張馳彎眼笑起來,心滿意足地嗯聲:“說起來,我真的挺喜歡你喊我名字的。”
關山眼神悶悶地盯着他,沉默半晌,安靜地問他:“閻魔說他是你叔父,可你說你沒有父親,也沒有叔父。”
張馳笑道:“這些我回去告訴你。”
關山道:“嗯。”
張馳道:“你如今身體還未恢複,走路都不大安穩,可以讓江聿背你回去。”
關山老臉微紅,轉身離開原地:“不用,我自己能走。”
張馳瞧着江聿:“照顧好他,聽他的。”
江聿彎腰抱拳:“是,公子。”
兩人向上處走,準備回途的路上,關山撞見前方某處有隐約的火光,江聿将關山護在身後,警戒靠近,陡然發現守在火堆旁邊的兩人竟然是燕慈和阿玄。
江聿有些驚訝:“燕公子,我不是讓你們早些離開的嗎。”
阿玄将食指輕輕抵在自己唇心,噓聲,左手輕輕拍了拍燕慈背脊,在向他們傳遞“燕慈正在睡覺”的訊息。
江聿這才輕聲輕腳。
關山走到燕慈面前,半蹲下來,伸手探脈,大致瞧了瞧他的情況,所幸沒有受傷也沒有毒發症狀,再擡眼,發現阿玄正牢牢地盯着自己,關山腦袋蹦出一個問號,輕聲道:“怎麽了?”
阿玄搖頭。
燕慈悠悠轉醒,看見近在眼前的關山,猛然清醒,從阿玄懷裏爬起來,雙手抓住關山肩膀,焦急且生氣地問他:“你怎麽回事啊!大半夜的亂跑什麽跑!被閻魔抓住很開心嗎!?”
“……”關山想起半時辰前張馳對他的“照顧有加”,慢慢憋出句,“不開心。”
燕慈雙臂環胸,雙眼瞪着他:“你知不知道我們這一大群人找你找得多辛苦,我差點就跌進懸崖了,還好江聿救了我,唔,江聿掉下去了,也不知道他人現在好不好,餓不餓。”
彼時正在添柴火的江聿笑眯眯地回答:“燕公子,我挺好的,不大餓。”
燕慈見到人,正想将嘴裏那聲“卧槽”暴出來,身旁那位默默無聞的阿玄及時伸手,堵住了燕慈那張嘴巴。
關山汗顏道:“阿玄,堵得好。”差點伸出大拇指。
燕慈瞥他們眼。
阿玄擱下手。
燕慈道:“張馳他們呢。”
關山将水壺打開喝水:“準備找閻魔算賬。”
燕慈疑惑道:“算賬?算什麽賬?”目光悄然落在關山脖頸處的那點紅印上,他湊過去仔細瞧了瞧,關山眉眼微抽,忍住要打他腦袋的沖動:“你做什麽?”
燕慈指指他脖子,坦然道:“張馳咬你脖子幹什麽?”
此話一出,關山狠狠噴出了一口水,他對面就是燕慈,自然好巧不巧,茶水噴到了燕慈臉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