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我出現幻聽了,我聽見郭文諾跟我求婚了。
換了以前,要是老陳聽見我說聖母瑪利亞銀行的執行總裁跟我求婚,他一定會笑我癡人說夢;但是我現在要是告訴他這事,他肯定呲着牙嘎嘎樂。
大家同住一個屋檐下,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大哥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們不能保持純潔的雇傭關系嗎?
郭文諾見我半天不回答,催促道:“你的想法?說說看。”
這是求婚嗎?這分明就是老板在檢查年終個人總結報告吧!我有什麽想法?我要是說不願意,你是不是能把我埋了?我要是說願意……卧槽,我都開始考慮曲線救國了?絕對不行,不可以。
我小心斟酌字眼:“你怎麽會突然這麽想?”
郭文諾語氣淡淡的:“很突然嗎?”
換誰都覺得突然啊!你以為求婚是什麽?請客吃飯嗎!就這麽随意地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不帶猶豫的!
郭文諾下了車,把我從車裏提出來,補充道:“那我準備一下,下次再問。”
什麽下次?還有下次?!大哥,你不要搞事情,我好害怕,救命!大佬的溫柔,我承受不起啊!
我慌了神,一時嘴快:“你要準備什麽!”
郭文諾展眉笑了笑:“急什麽,以後再說。當然,你可以期待一下。”
期待尼瑪!這不是驚喜,是驚吓,你到底明不明白!
等冷靜下來以後,我又想到,也許郭文諾是拿我作擋箭牌。難道是鐘家逼婚,他想不出別的辦法,所以出此下策?
趁郭文諾去切水果的工夫,我偷偷問唐叔:“鐘家的人最近有沒有和郭文諾聯系?上次鐘嚴手骨斷裂的事,他們有追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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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管家:“商先生不用擔心,少爺沒事。鐘少爺上次莽莽撞撞闖進來,是他錯在先。現在他的手骨也重新接好了,鐘家不會找老爺夫人告狀的。”
鐘家能這麽好說話?那可是他們家的唯一法定繼承人,斷個手又不是簡單罵兩句,這就一笑泯恩仇了?我不信!唐叔肯定隐瞞了什麽!
我又問:“那郭文諾什麽時候和鐘嚴訂婚?”
唐管家很訝異我提到這件事,“少爺和鐘少爺的婚事,老爺他們還沒有商定下來。”
我抓住了重點:“意思是他們遲早要訂婚的,對吧?”
一聽這說法,唐管家難得吞吞吐吐起來:“也……不一定。”
這時,郭文諾正好端着水果盤出來:“這些事你不如來問我。”
我抱緊玩偶,心虛地盯着它的後腦勺,就是不擡頭看他。
郭文諾以為看透了我的“心思”,笑眯眯湊過來:“這麽在意我和鐘嚴的事?”
廢話!你倆不成,我就懸了!能不在意嗎?不對……怎麽聽着怪怪的?他難道以為我在吃醋?
我否定他的推測:“自戀也是一種病,你知道吧?”
郭文諾忽略我的話,用叉子取一塊芒果遞給我,“我不會和鐘嚴訂婚的,我保證。”
我:“你跟誰訂婚都可以,別顧慮我,真的。”
郭文諾笑了:“嗯,知道了。”
你不知道!你知道就不會笑得這麽惡心了!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死A!
我承認,郭文諾其實挺優秀的:年紀輕輕就管理着家族企業,常年和股東周旋卻不落下風,談吐高雅、做事大方、打扮有品位,也不像那些花花公子在外四處留情,甚至可以說是無數少男少女眼中的标準好A。
但是,我還是更喜歡嬌弱的Omega或者Beta。雖然自從遇上了李越,我的擇偶接受度就擴大了一點點範圍,但這不代表我會和郭文諾在一起。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我想找出辦法讓郭文諾讨厭我,于是我故意說要嗑瓜子,讓他去給我買。等他買來以後,我一邊嗑,一邊把瓜子殼吐得到處都是。
他這種潔癖,肯定會忍受不了這樣的環境,然後給我的印象打上差評。我這麽想着,越嗑越來勁。
結果郭文諾二話不說,從我這邊抓了一把瓜子過去,跟着我的節奏一起嗑,清脆的聲音不絕于耳。沒兩分鐘,兩個人吐的瓜子殼搞得地板和沙發慘不忍睹。
劉姨回來的時候看着地板一片狼藉,又見我們倆面對面嗑個不停,好像在比賽似的火氣噌地一下就起來了。
她提起角落裏的垃圾桶,壓着怒火說道:“少爺、商先生,麻煩你們吐在垃圾桶裏,可以嗎?”
我真蠢,髒了還不是要人收拾,現在家裏都是劉姨打掃衛生,這下又加大她的工作量了。劉姨平時對我們那麽好,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
我羞愧地別過臉,應一聲:“好的。”
郭文諾見狀也不嗑了,把剩餘的瓜子放回我的手裏,悠哉悠哉地拍掉身上的殼渣,轉身就上了樓。
你小子怎麽可以若無其事地把瓜子還給我!你也是同謀,別走啊!
劉姨掃起地來,虎虎生風,見我一動不動,說:“商先生還沒玩兒夠嗎?請去別的地方,不要妨礙我打掃沙發。”
惹劉姨生氣的後果就是,今天的菜又辣又苦,每一道都讓人喉嚨冒煙,或者苦到吐舌。
我吃得艱難,每一口都要配着好多水,舌頭在閻王殿來回竄,才能勉強咽下去,而郭文諾面不改色地吃了半碗飯。
他是沒有味覺嗎?對自己也太狠了!怎麽做到的?
原以為是他的耐力足夠強,誰知劉姨一語道破:“少爺,吃飯的時候不要吃糖,不健康。”
她掌心朝上,攤開放在郭文諾眼前,讓他上交所有“罪證”。
郭文諾一愣,從口袋裏摸出二十多顆糖果來,各種口味的都有,每顆外面都裹着一層糖霜,卻擋不住它們本身的色彩。
啊……我都不敢想象這些有多甜,多好吃!吃獨食的果然都沒有好下場。
我光顧着看戲,連筷子都忘了使,劉姨發現了,“商先生,吃飯要專心,天氣冷,飯菜要涼了。”
我含淚吞下這一道道奇怪的味道,郭文諾緊随其後。最後的最後,我們都沒能躲過辣兩頭的命運。
廁所外,一人死命敲打着門——
我:“郭文諾!開門啊!你到底要在裏面待到什麽時候!”
郭文諾聲音悶悶的:“你不要在別人上廁所的時候敲門,太失禮了。”
我:“你霸占廁所半個多小時,難道就不失禮嗎!”
郭文諾:“安心等着,別吵。”
我感覺我快撐不住了:“出來啊……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