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自那以後,我常常夢見李越,夢裏他的背影總是漸行漸遠,每一次我都難以開口叫他。
越河帖也不再活躍,刮起一陣“哭喪”風,大致是因為我和李越的互動越來越少,他們都在懷疑這故事是不是快要走向be了。
實際上,只是一切回到原點罷了,這才是我們正常的關系……普通的同事。
養成一個人的習慣,再徹底打破它。饑餓營銷?
李越和我有什麽關系?能有什麽關系?孔雀和麻雀,天壤之別。商河,別犯賤,你是beta。
我咬着筆蓋,自我唾棄,這樣的想法真是傻透了。
“叮咚……”門鈴聲打斷了思緒。
可是,門外不見半個人影,只有一個小包裹躺在角落裏。
我最近有買東西嗎?啊,好像是有的,上周電臺購物買了空氣清新劑。
雨季屋內潮濕,總覺得有股黴味,正好派上用場。
不過,這東西是不是太講究了一點?
雖然只有巴掌大,但是瓶身淺色琉璃材質,搭上銀質啞光噴頭及透明凹印噴蓋,是不是有點過分精致了?
我試着噴一點點在空氣中,剎那間淡淡的甜香擴散開來,如初晨綻放的花朵,不濃郁卻沁人心脾。不多時,一室馨香,連身上都沾染了味道。
桂花香型嗎?效果不錯。如果我們的抑制劑能短時間快速在空間裏擴散,估計會賣斷貨。
直到夜裏,房間還留有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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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這款清新劑相當滿意,立刻給電臺節目一個五星好評。
可是第二天,似乎出了點狀況。
無論去哪,都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并且始終保持十米遠的距離。路人是這樣,同事也是這樣。
我非常确定我的着裝沒有任何問題,格子衛衣牛仔褲,普普通通。氣味也沒有問題,身上只有清新劑的餘味。
那問題在哪裏?臉?難道我一夜之間變醜了?
人類的心思真的好難猜。
直到我收到昔日搭檔老陳同志的短信問候——
陳:「你和李越交往了?」
河:「你為什麽會這麽想?因為公司帖子?」
陳:「還把我當外人是吧!行!不說拉倒!」
河:「真沒有。」
陳:「哼!不信!」
老陳扭頭,斜眼看我,一副抓住我小辮子的模樣。
我不由得想到古裝劇裏的反派,那深入人心的經典臺詞:你招還是不招?接下來,就是各種嚴刑逼供。
老陳當然不會對我用刑,但是那一天某人差點把脖子扭斷,就足以看出他的不滿。
我想從越河帖上找答案,可是最新的帖子只有一句話:寶劍鋒從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我看得一頭霧水……就這?點贊過萬?這是什麽暗號嗎?
我敢斷定,除了我,大部分人都知道這背後的意思,因為他們都在用同一種眼神看我,嫌棄之中夾雜着一絲震驚。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一定要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事。
在我誠心誠意的懇求之下,老陳決定大發慈悲地“原諒”我的“欺瞞之罪”,午休在會議室和我碰頭。
所以此刻,我和老陳隔着偌大的會議桌唠嗑,一個在桌頭,一個在桌尾。這是要唱山歌嗎?隔這麽遠?我屬實是看不懂這種操作。
但是,我剛想靠近,老陳就像炸毛的猴子一樣,“站住!不準動!”
“你有毛病啊!”我也火了。
“你不知道你身上什麽味兒啊!”老陳怒吼,似乎要随時給我表演一個竄天猴跳桌子。
我低頭聞了聞左右,皺眉,“不就清新劑的味道嗎!你對桂花過敏嗎?”
“清新劑?”老陳表情一變,像是第一天認識我似的,聲音都高了八度,“你們都這麽玩兒的?信息素當清新劑?”
他腦袋肯定是出問題了,連空氣清新劑和信息素都分不清。好歹朋友一場,我可不能放着他不管。
我這樣想着,不由地考慮要不要給老陳找個好一點的醫生。
在我走神的時候,老陳陷入了喋喋不休模式——
“我真的看錯你了,小盒子。”
“你居然玩兒這麽花!爸爸很心痛啊!”
“就算是恩愛,你也不能這樣,影響不好。知不知道?”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我意識到如果再不搭理他,會議室外面就有一大批觀衆了,必須得先安撫他。于是,苦口婆心道:“好好好,我知道錯了,等下我陪你去看醫生。”
“知道錯就好……等等,什麽醫生?陪我?你是不是說反了?”老陳發現了盲點。
“對對對,是我不舒服,你陪我看。”我趕忙接話,默念精神病人受不得刺激,順着他,順着他。
老陳一聽這話,臉色大變,一個箭步沖到我跟前,“你不舒服?怎麽回事?哪裏不舒服?”
他靠近時那搖搖欲墜的樣子,越發讓我篤定,他的身體出問題了。
哎,雖然兄弟腦袋有問題,但是還是很關心我的,果然是好兄弟。我一定會治好他的!
我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卻不料老陳突發惡疾般顫抖了兩下,只來得及說一聲“別”,就“哇”地吐了一地。
這怎麽行?到底是什麽病?怎麽會這麽嚴重?
顧不上聽老陳說什麽,我趕忙撥打了急救電話。如果當時,我能耐心聽兩句,也不至于鬧出後面的大笑話——
其實,在我們這個時代,醫生護士基本都是beta。
AO的信息素非常不穩定,容易影響病人,也容易被病人影響。所以,感受不到信息素的beta,扛起了救死扶傷的重任,同時解決了社會失業率的問題。
情緒和身體狀況穩定的beta能夠随時投入工作,再加上基數較大,所以并不會出現人員不足的情況。
老陳作為一個A,身體實在是有點過分孱弱了。
診斷室裏,醫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旁邊躺椅上半死不活的老陳。
“你過來,坐這邊。”醫生看着我,用筆指了指座椅。
“我?醫生,是他病了,不是我。”我擺了擺手,希望醫生趕緊看看老陳,感覺他快不行了。
“沒弄錯,就是你。”醫生面無表情地回應。
見醫生這麽堅持,也許問題真的出在我身上,我乖乖配合坐下。
接着,醫生突然拿出一個圓形金屬儀器,在我身側輕輕一按!儀器剎那間發出尖銳的警報聲:“信息素濃度超标!信息素濃度超标!危險!危險!”
我震驚地睜大了雙眼,“醫生,這儀器……”
“信息素檢測儀。”醫生語氣淡得就像在聊今天氣溫24°。
“我是beta啊!”我急忙求證。
“我知道。”醫生不耐煩地瞥我一眼,“你最近和哪個Alpha走得比較近?”
“他。”我指着奄奄一息的老陳。
“如果是他,他就不會躺在這兒了。再想想。”醫生喝了一口茶。
那就只有一個人了……我不自覺演了咽口水……李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