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77章
自從舞陽公主許諾不再親吻高睦後,她已經很久沒有湊近高睦嘴邊了,更別說動手觸碰高睦的唇瓣。
高睦整個頭皮都有些發麻,也不知是被舞陽公主親昵的動作驚到了,還是被舞陽公主執着的問題驚着了。
從舞陽公主的言行裏,高睦不難知道,舞陽公主多半已經知道了她的喂藥方式。她不知道舞陽公主是自己有記憶,還是從紫荊嘴中推測到的,卻明白事情已經遮掩不住了,只好強充淡定地回答道:“公主高熱昏睡,需要及時服藥,我見紫荊她們無計可施,只好行此下策,冒犯公主。”
“怎麽能叫冒犯呢?我喜歡你親我呀!”舞陽公主為了證明自己,不假思索地在高睦嘴上親了一口,雙眼放光地說道,“高睦,你願意親我,我真的很高興!”
“公主,我不是想親你。只是,喂藥。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姐妹之間,不該親……臉。”高睦好不容易才與舞陽公主回到了姐妹的距離裏,不想功虧一篑。她将頭顱後仰,避開了舞陽公主的臉頰,雙手也合上了書本,打算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舞陽公主在高睦擡手之前,就已經抱住了高睦的脖子。她直視着高睦的雙眼,逼問道:“高茜要是病了,你會嘴親嘴喂她喝藥嗎?”
高茜是越國公高松壽的女兒,以血緣關系來論,算是高睦同父異母的親妹妹。
高睦與高茜接觸有限,連她的名字都不熟悉,反應了片刻,才想起高茜是誰。她要是說自己會用嘴給高茜喂藥,別說舞陽公主不信,連高睦自己都不信。她搖頭道:“我與高茜不熟,沒有姐妹情分。”
“你與我有姐妹情分,就可以用嘴喂我喝藥?那在你心裏,姐妹不僅可以親臉,還可以親嘴嘛。那你多親親我,我喜歡你親我。”舞陽公主狡黠一笑,直接将櫻唇湊到了高睦嘴邊。她隐約記得,高睦喂她喝藥時,嘴中很甜。既然高睦不讨厭和她親密無間,那她一定要再試試。
“不是……”高睦意識到自己被舞陽公主繞進去了,一時之間又想不到其他說辭,只好先伸手攔在了她和舞陽公主的口唇之間。
舞陽公主根本不容高睦拖延時間,她見高睦不肯配合,幹脆拉開了高睦的手掌,主動吻上了高睦的嘴唇。
而且,這一次親吻,舞陽公主受到了“喂藥”的啓發,完全不同于從前那些蜻蜓點水的輕吻,而是長驅直入……
舞陽公主的舌尖闖入高睦唇縫時,仿佛撞暈了高睦的理智。高睦完全忘了推拒,都快回應舞陽公主了,才想起自己不該如此。
“皇上!公主是皇上的愛女,若是有所閃失,皇上一定不會寬恕高睦!高睦深知姐妹之間不該用嘴喂藥,為求公主平安,才不得不行此權宜之計!并非是認為姐妹之間可以……親嘴。”
為了穩住自己岌岌可危的定力,高睦急中生智,總算找到了一個借口。也是多虧舞陽公主吻技生疏,高睦才找到了說話的空隙。
Advertisement
“你是說,你怕父皇罰你,才用嘴喂我喝藥?”舞陽公主剛從高睦嘴裏嘗到甜頭,就聽到了高睦無情的否定,心口一刺,眼眶都紅了。
高睦曾經直面王夫人的絕情,不難明白惡語傷人六月寒的道理。她一看到舞陽公主的眼神就後悔了,又搖頭解釋道:“我早已将公主視為至親,自然也關心公主的病體。只是姐妹之間,真的不該親臉,更不能……親嘴。公主不也說過,再也不親我了嗎?那天喂藥的事,是我不對,不該冒犯公主。公主別哭,我給公主賠罪可好?”
雖然高睦很少直白地表露心跡,舞陽公主卻早已确定了高睦對她的在意。高睦親口承認自己對舞陽公主的關心後,舞陽公主很快從牛角尖裏鑽了出來,還敏銳地發現了高睦的破綻:“你如果真的覺得親嘴是冒犯,那我方才親你,你為什麽不推開我?”
在舞陽公主想來,除了高睦之外,要是有其他人敢把舌頭伸進她嘴裏,她當場就會把對方的舌頭咬斷。高睦雖然口口聲聲說着“冒犯”,可她都那樣親高睦了,高睦卻一點怒色都沒有,僅憑這一點,她就不信高睦的“冒犯”。
“公主病體初愈,我怕傷到公主。”高睦确實怕傷到舞陽公主,不僅怕傷她的人,也怕傷她的心。正如此刻,才與舞陽公主唇舌相交的高睦,覺得舞陽公主離她太近了,近得讓她心亂,她也沒有急于逃離床榻。
“等我病好了,我要是再像方才那樣親你,你就會推開我?”
舞陽公主眼眶還紅着,高睦要是點頭,真怕舞陽公主的眼淚會掉出來;可要是說“不推開”,舞陽公主都已經進展到與她唇舌相交的地步了,要是再來一次,高睦真的不一定抵擋得住……
“公主,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永遠做姐妹嗎。親臉和……親嘴,這些過于親密的舉止,真的不該出現在姐妹之間。我喂公主喝藥,是我不對,我給公主道歉,公主忘了此事可好?”
舞陽公主已經确定高睦不排斥她的親密無間了,她摒棄了最後的猶豫,心安理得地說道:“不好,我和你做不了姐妹了。我就是想親你,也想要你親我。”
“公主前一段時間,答應不親我了,我們不也相處得很好嗎?”
“一點都不好。自從上次答應不親你後,我就很難受。我本來想着要好好和你做姐妹的,可是一靠近你,我就想親你,也很想要你親我,害得我都不敢離你太近,也不敢和你睡在一起了。我以為見不到你,就不會總是想要親近你了,就不會那麽難受,可是你住去應天府後,我更難受了。”舞陽公主想起之前那些難受的日子,越說越委屈。早知道高睦願意用嘴喂她喝藥,不讨厭和她親密無間,她就不為難自己了。她這輩子,都沒有那麽難受過。
舞陽公主興趣愛好廣泛,喜歡的東西既多且雜,高睦本以為,只要嚴守姐妹之間的距離,舞陽公主對她的男女之心,就會有所淡化。前段時間,舞陽公主不僅不親高睦了,還讓高睦住去了應天府,高睦還以為,舞陽公主已經放下了對她的親密之意,此時她才知道,她竟然已經害得舞陽公主卧不安席了。
高睦突然想起了,禦醫為舞陽公主診脈時,曾經說過,舞陽公主此次風寒難愈,是因為“心氣郁結”的緣故。她本以為,是很久沒陪舞陽公主出去玩了,舞陽公主一直悶在府裏,才會心情郁悶。如今看來,竟是因為她那日的拒絕嗎?
高睦之所以不願意與舞陽公主更進一步,就是怕自己一朝身隕,會讓舞陽公主過于難過。可是,如果她堅持姐妹的距離,就已經讓錦衣很難過了,那她的堅持拒絕,真的對錦衣好嗎?
不再斷言推拒的高睦,讓舞陽公主喜笑顏開。她以為高睦不好意思親口應承這份親密無間,喜滋滋地趴在了高睦肩膀上,一錘定音地說道:“高睦你不說話,那我就當你同意了。我們以後不是姐妹,是夫妻了。我想親你就能親你,你也得親親我。”
越國公府的禍患,不知何日才會發生;舞陽公主的笑聲,卻近在耳邊。高睦不忍心再讓舞陽公主失望,遲疑地擡起了雙手。
“驸馬爺,應天府有公差來了,說是有急信要面呈驸馬爺。”
正當高睦即将擁緊舞陽公主時,門外的通禀打斷了高睦的動作。
高睦最近這幾天都告假在家,但是她的推官工作關系人命,若有急事,不容耽擱,所以,她雖然休假了,還是會處理一些緊急公文。但急信,是第一次收到。
整個應天府都知道高睦在給舞陽公主侍疾,無事不會打擾高睦,能有何事,需要遞來急信呢?高睦頓感驚異。
皇帝雖然對舞陽公主寵愛有加,卻從不允許舞陽公主影響他的正事。舞陽公主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不可耽誤父皇的正事,以至于行成了條件反射。一聽說有公差急着求見高睦,舞陽公主就松開了高睦。不過,在松手之前,她又在高睦臉邊啄了一口,确定高睦毫無反對的意思後,她笑得更安心了。
高睦看着舞陽公主的笑臉,覺得自己也該禮尚往來一次,但是倉促之間,她還真做不到舞陽公主如此自然的親吻,最終只是說了一句:“公主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看清急信的內容後,高睦立馬意識到自己要食言了。她不僅無法去去就回,還必須立馬出府,甚至短時間內都回不到舞陽公主府了。
信上寫着——
高廣業親赴江平縣衙,控告胞兄高廣宗不孝不友,謀害高睦。
江平縣是應天府的附郭縣,而高廣宗、高廣業是高睦的“侄兒”,無論于公還是于私,此案都與高睦有關。江平知縣接到此案後頭痛不已,又想與高睦這個上官事先通個氣,所以,一接到狀紙,他就給高睦報了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