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孕期
孕期
她複又回到床邊, 手裏卻始終緊緊捏着驗孕棒。
上面的兩道杠,在她的眼前一直清晰可見。
溫厘知心裏有一陣莫名的惆悵感,說不上來是為什麽。關于驗孕棒的事, 她還沒有跟裴厭說。
她還沒做好準備……
至于裴厭……盡管裴厭一直對她說要她給他生個寶寶,但溫厘知知道那只是裴厭一閃而過的玩笑罷了,上不得臺面的。
她坐在床邊,想到裴厭小時候的過去和經歷。盡管裴厭對這一切閉口不談,但溫厘知還是隐隐約約知道了一點,關于他的母親,關于他的父親。
她知道裴厭從小就是缺愛的。他母親的死或多或少造就了他極端的性格。
他孤僻又乖戾,在遇到她之後,他這些惡劣的情緒才稍稍好轉了一些。
那麽對于這個即将到來的新生命, 裴厭又會是什麽反應呢?
溫厘知推測不出來。
她将驗孕棒放到床頭的櫃子上,而後掀開被子,翻身上床。
頭枕着枕頭, ipad上的電視劇還在播放着,但不知怎麽地, 溫厘知沒了一點看劇的心思。身子困乏得厲害,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她之前從來沒有這樣疲憊慵懶的感覺過。
她頭枕着柔軟的枕頭,于是迷迷糊糊地, 很快就陷入了夢鄉。
……
夢境能夠反映人現實世界情緒的波動。
也許是被這樣的情緒困擾着,在夢裏, 溫厘知夢到了很久很久以後的生活。
她夢見她生了一個特別調皮搗蛋的小男孩。
簡直就是小裴厭的翻版,這小男孩天生就愛和裴厭對着幹, 裴厭好不容易耐下性子來教他做數學題,可他卻還是聽不懂。
當小男孩放學歸來驕傲地舉起寫着鮮紅“0”分的試卷遞給裴厭簽字的時候, 溫厘知能看見裴厭氣的直皺眉頭。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天色已經漸漸黑下來了。
隐隐約約中,她感覺到有人替她掖了掖被角。
溫厘知從睡夢中睜開眼睛,看見裴厭垂着眸子,大手蓋在她的被子上。
房間裏只亮了一盞暖黃的睡眠燈,裴厭半俯在她床邊。
溫厘知從被子裏抽出身來抱住他:“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她雙手纏着他的脖頸,半是埋怨半是撒嬌似的,聲音裏帶了幾分委屈。有一半是因為剛剛做的那個夢。
裴厭略怔了一秒,而後手安撫似的撫上她的背,他輕輕拍了拍,像哄小孩似的:“想我了?”
溫厘知點頭:“可是你每天都好晚回來。”
可樂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了,趴在裴厭的鞋邊,“喵喵”地小聲叫着。
借着暖黃的睡眠燈,裴厭瞧見溫厘知臉色不太好的樣子。
他手捏了捏溫厘知的手心,涼涼的。
然後又探手去觸碰她的額頭,溫度也很低。
“不舒服麽?”
溫厘知搖搖頭,語氣有幾分虛浮:“也不算是。”
“很冷麽?”裴厭很是心疼,問道。
溫厘知:“有點。”
很快,裴厭就掀開被子上床來。
下一秒,溫厘知就感受道裴厭在輕輕擁着自己。
他把她的手都握在一只手心裏,另一只手則輕柔地捧着她的後腦看,将她往自己的懷裏帶。
他修颀的腿輕輕夾着溫厘知的腿。堅硬的,觸碰着柔軟的。
盡可能地把他身上的溫度都還無保留地向溫厘知舒展開來。
溫厘知埋在他的頸窩裏,一只手貼着他的脖頸。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彼此都貼的很近。
她聽見他的聲音,就落在她的耳邊。
他問:“這樣會好一點麽?”
溫厘知縮在他的懷裏,然後點點頭。她的發絲就貼着他,點頭的瞬間,弄得他喉結癢癢的。
他喉結無法自持地上下滾了滾。
溫厘知軟聲軟氣說道:“剛剛你不在家,我做了一個夢。”
“什麽夢?”
“一個噩夢。”
“很可怕麽?”
溫厘知搖搖頭:“并不是很可怕。”
裴厭揉了揉溫厘知的頭:“別怕。”
然後又撥開她細碎的劉海,在額心落下一個吻。
溫溫熱熱的,缱绻又動人。
“裴厭。”溫厘知叫他。
“嗯?”
“你說,你喜歡小孩子嗎?”溫厘知想了很久,終于還是把心中的疑慮問出來。
裴厭想了想,很認真道:“過于吵鬧的小孩子,可能不太喜歡。”
溫厘知嘆了口氣,語調恹恹的:“可是小孩子哪有不吵鬧的啊?”
裴厭笑:“那你喜歡小孩子麽?”
溫厘知弱弱道:“喜歡的……”
裴厭釋然道:“你喜歡的,我都喜歡。”
溫厘知又問:“真的嗎?”
裴厭:“當然是真的。”
溫厘知問:“裴厭,你想當爸爸嗎?”
裴厭怔了一秒,戲谑道:“你要跟我玩什麽新的情趣麽?”
然後俯身又吻了吻溫厘知的嘴唇。
溫厘知小心翼翼地推開他。
“不要這樣,這樣不好……”
裴厭目光落在她身上,語調玩味:“怎麽不好?你是我的。”
溫厘知脖子上還有幾道暧昧的紅色吻痕。
是昨晚纏綿時分裴厭在她身上留下的。
溫厘知抓過他的手,然後帶着他的手撫摸上自己的腹部。
她看着裴厭,一句話也沒有說。想要讓他自己感知。
但裴厭卻會錯了意,只是輕輕地揉着她的肚子。
格外心疼地問:“是肚子疼麽?”
以前溫厘知來例假痛經的時候,裴厭總會這樣輕柔地替她揉肚子。
溫厘知搖搖頭:“不是。”
她頓了頓,繼續說:“是因為……我肚子裏有寶寶了。”
話音剛落,她就立刻感覺到裴厭放在她肚子上的手頓了一下。
一剎間,她心跳加速。
“你說……什麽?”裴厭僵直着手臂,複又問了一遍。
像是不敢确認似的。
“我說,”溫厘知清了清嗓子,“我肚子有你的寶寶了。”
“真的嗎?”裴厭瞳孔睜大,情緒立刻變得有點激動。
溫厘知沒料到他會是這個反應。
她側身從床頭的櫃子上拿下驗孕棒遞給他看。
“是真的,不信的話,你自己看。”
裴厭拿過驗孕棒。果然,上面有兩道清晰的橫杠,
很顯然,溫厘知懷孕了。
“你懷孕了。”裴厭又重複了一遍,像是在反複确認。
溫厘知點頭:“我懷孕了。肚子裏懷了你的小寶寶。”
裴厭愣了一秒,而後脫口輕笑一聲,驚訝之後的欣喜。
“我們要有寶寶了。”
他大手輕輕護住溫厘知的肚腩,而後換了一種溫柔的撫摸姿态,輕柔又小心翼翼的。
在他寬厚的手掌下,有一個小小的生命正在悸動。
“這樣摸會不舒服麽?”
溫厘知笑:“當然不會。”
裴厭現在的狀态簡直可以過分小心謹慎來形容了。
“身體還難受麽?”
溫厘知聽見他又問。
“已經好很多了。”
“過會兒去醫院麽?”
溫厘知想了想,覺得身子有些困懶,于是說道:“明天去吧,今天都太晚了。”
“好。”裴厭語調和緩。
溫厘知身上很香,帶着一股甜膩的沐浴清香,他沒來由地湊近她耳畔聞了聞。
令人心安。
一切都像做夢一樣不真實,裴厭抱住溫厘知。
溫厘知躺在他的懷裏,看着他英挺的五官,手指伸出來,輕輕勾勒他的五官線條。從額頭一直到高聳的眉骨,然後滑過鼻尖,最後停落在他的嘴巴上。
溫柔又缱绻。
她好奇地問他:“那你是更喜歡小男孩還是小女孩一點?”
裴厭閉着眼睛,睫毛深黑:“你的孩子,我都喜歡。”
溫厘知又笑:“可我剛剛做夢,夢見我生了一個小男孩,你輔導他做數學題的時候,都快崩潰了。”
聽起來,好像是有點可怕……
裴厭揉了揉溫厘知的頭寬慰道:“沒關系,我有足夠的耐心。”
耐心?
這話要是放在高中時期的裴厭身上,那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但現在不一樣,結了婚以後,他成熟穩重了許多。
話雖這麽說,但裴厭私心裏還是想要一個小女孩,跟溫厘知一樣可愛聰明又乖巧的小女孩。
第二天裴厭特意陪溫厘知去産檢。
婦産科的走廊上,處處都是挺着孕肚過來産檢的孕婦。一個個都顯懷了,有的旁邊陪着丈夫,有的則是一個人來的。
溫厘知小腹平坦,在人群中顯得有些突兀。
她第一次見這場面,感覺有點怪不好意思的。
倒是裴厭,忙前忙後,替她挂號取單,一直陪在她身邊,時不時吻她要不要喝水,是不是肚子餓了,看起來俨然有了幾分新手爸爸的擔當。
産檢結果出來了,溫厘知果然懷孕了。
胎兒很健康。
裴厭卻還是不放心似的,反反複複拿着孕檢單看。他要對溫厘知的情況了如指掌。
溫厘知挽着他的手臂從醫院門口出來,眼看着他那副專注的樣子,不免噙着笑道:“好啦,你就別看了,從檢查完你就一直拿着單子看,也不知道到底能看出什麽花來?”
裴厭攬過她,微微收斂俊挺的下颌,眼神望向溫厘知,浸着藏不住的滿足:“花是看不出來,但是可以多看看我們的寶寶。”
溫厘知嗤笑一聲,兩個人繼續往前走。
從醫院出來,左拐恰好有一座巨大的新型商超。
裴厭忙于事業,溫厘知也記不清上次他這樣閑散地陪自己逛商場是什麽時候了。
也許,大概……是大學的時候?
提起大學,那個時候,裴厭可算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
入學的時候,他就憑借一張黑短袖黑墨鏡桀骜不馴的入學照爆火校園論壇。而後在大一開學前的軍訓,他更是憑借随手抓拍的一張軍訓照爆火全網。
照片是一個不知名的女生随手抓拍的,甚至都不是用專業攝像機拍的,而是用的是手機自帶的原相機。
照片裏,在一堆穿着軍綠色迷彩服軍訓的男生中,有一個高挑的少年額外突出,以至于那片迷彩服都成了一抹暗淡的背景色。
照片左下角,少年沒帶軍訓帽子,額前有幾分薄汗,黑色的發微微有些亂了,他卻毫不在意,只是随性地抓了幾下,顯出幾分熱烈四溢的少年氣來。
在暴烈的夏日下,難得的軍訓休息時分,少年解開軍訓外套,手指修颀,系腰散亂地下垂,不經意間露出外套內裏的白色背心內襯。
他垂着眼,絲毫沒有發現偷拍的鏡頭。好看性感的胸腹肌肉群從白色背心處顯露出來。由于暴汗,領口處已經濕了一大塊。
汗液将白色背心打濕,微微呈現出半透明的色澤,引得人浮想聯翩。
那樣一張冷淡、沒有任何情|欲的臉下,卻是這樣一副令人意想不到的、欲壑難填的身體線條。
照片最初是被那個女生發在表白牆上,還特意囑咐了牆牆問問有沒有知道這個男生的聯系方式,求認識。
平禮大學的表白牆平日裏無人問津,發布的訊息無外乎包括兩類,一類是用作挂人,另一類則是失物招領。而鮮少發揮它作為“表白”的真正功用。
表白牆的皮下運營者難得收到“表白”的投稿,他看了一眼照片,确實,畫面中挺帥一小夥兒。他唏噓了一陣,然後發布完這條尋人信息就切了後臺去幹別的事情。
半小時後,有另一個被偷外賣的女生義憤填膺地投稿道:“他媽的哪個混蛋偷老子外賣啊啊啊啊!!我點的是炸雞,建議聯系我進行補償,不然別怪我去翻監控!都是大學生了能不能有點素質!!!(麻煩牆牆轉發一下~)”
表白牆運營者切回表白牆準備投稿這條偷外賣的訊息,但令他沒想到的是,半小時前他發的那條“表白海底撈”卻突然爆了。無數的人在底下評論轉發,每刷新一次就是99+的評論和轉發。
再之後,這張照片居然還被學校官方選中成為軍訓推送的首頁大圖,用作招生宣傳。
在自媒體發達的時代,更有無數的人在各大視頻號底下紛紛轉發這張帥照,掀起一陣狂熱的浪潮。
在裴厭不知道的時候,他已經爆火全網了。
他後來知道這件事情,完全是因為偶然間接到了傳媒公司的邀約——有演藝公司想簽他。
他沒放在心上,只當是詐騙電話。
可後來電話邀約源源不斷,他才意識到自己确實是在網絡上走紅了。
溫厘知大學期間最好的朋友是沈瑩瑩,沈瑩瑩喜歡看帥哥,她是宿舍內第一個刷到裴厭視頻的,然後她立刻轉發給溫厘知:“天吶,小溫!這不是開學那天和你說話的那個男生嘛!!”
溫厘知本來在準備英語四級,只粗略地看了一眼沈瑩瑩轉發過來的視頻。
畫面中那個身穿軍綠色迷彩服,眼底沉靜卻盡顯輕狂的少年,她簡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确實是裴厭。
沈瑩瑩抱着個薯片,一邊像個倉鼠一樣嚼着一邊八卦地問道:“小溫,你老實交代,你倆是什麽關系?”
那個時候裴厭風頭正盛,溫厘知也從來沒在外人面前提過裴厭的事情。于是,不知怎麽地,那句“男朋友”在溫厘知口頭輾轉了半天,最終卻怎麽也不好意思說出口。
只能含含糊糊地說了句自己要繼續學習了。然後轉頭繼續看書。
不過好在沈瑩瑩也沒多問。
平禮大學校園很大,兩個人在學校幾乎沒有什麽碰面的機會。再加上那個時候裴厭忙于私事,兩人見面的次數更是寥寥可數。
沈瑩瑩只以為他們不過是舊時相識的朋友罷了。
畢竟英語系美女多,小溫雖然長得好看,人又甜軟白糯,算是他們系的系花之一,無奈性子溫吞了些。
但裴厭卻是公認無疑的平禮校草,再加上他又是高考狀元,以及神秘的陳氏家族繼承人的繼承人身份,俨然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
更何況裴厭這個人,聽他們說,他似乎格外冷淡,對周遭的一切都不太關心,有種淡漠疏離的味道。又野又難馴。
沈瑩瑩私心覺得像小溫這樣乖巧的甜妹是吃不下裴厭這樣的男人的。
可後來有一天晚上,她回宿舍已經很晚了,沒想到平日裏總是乖乖學習看書的溫厘知還沒有回來。
第二天沈瑩瑩和幾個好姐妹出門去吃晚飯的時候,恰好在宿舍樓下看見一輛黑色的邁巴赫。
仲夏夜的晚風帶着潮熱,人來人往的大學校園裏,有好事者駐足觀看。她倒是認得那車的車牌,論壇上有人爆料過那是裴厭的車。
怎麽好端端地,裴厭會突然來她們宿舍樓下?
她們這棟宿舍樓,住的幾乎都是英語系的大一新生。
難不成……裴厭和他們系的某個美女談上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她怎麽不知道?
藏的夠好啊,她實在是想不出來有哪個女人會這麽沉得住氣,和裴厭談戀愛居然不敲鑼打鼓昭告天下?
沈瑩瑩心裏好奇,到底是哪位美女這麽有福氣,竟然吃這麽好?
正這麽想着的時候,車門恰好開了。從車上下來的那個男人正是裴厭。
他穿了一件白色的Armani短袖,整個人步調散漫,似乎一點兒也不在意旁邊圍觀者的目光,他繞到車身的另一邊,開了車門。
溫厘知坐在副駕駛上。她穿了一條水色的長裙,是裴厭新給她買的。原因無他,她來找他時穿的那條裙子被……打濕了。
裴厭看着她,壓低了聲音問:“腿還酸麽?要不要抱?”
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了。
溫厘知臉刷地一下飛紅:“不用了不用了。”
裴厭卻對着她指了指自己短袖遮蓋下的鎖骨位置,那裏有一個被蓋住了的、小小的牙印。
他附耳過來:“下次,輕點兒咬。”
“我得走了。拜拜。”眼看着周圍的目光紛紛聚集過來,溫厘知急不可耐地下車,然後轉身刷卡進了宿舍樓。
沈瑩瑩就站在門前,溫厘知走的急,都沒看見她。
她呆滞了一刻,都沒來得及和溫厘知打上一個招呼。
腦袋一片發懵——不是吧?小溫吃這麽好?居然還藏着掖着,不、告、訴、她?
溫厘知性子腼腆,向來喜歡安靜,不喜歡被太多目光關注,特別是裴厭現在還成了學校裏炙手可熱的風雲人物。
于是她有意無意在外人面前拉開和他的距離,對他只字不提。
她不喜歡裴厭高調地開車送她回來。
但裴厭卻偏偏不放心她一個人,每次都堅持要送她。
這次是溫厘知刻意強調了在晚上人少的時候送她回來。但沒想到的是,哪怕在人少的夜晚,裴厭在人群中的關注度也絲毫不減。
搞得她分外羞赧。
沈瑩瑩吃完晚飯回來,合上門的一瞬間,溫厘知還在專心致志地刷題。
她鬼鬼祟祟走到溫厘知身旁。
溫厘知吓了一跳,伸手輕拍胸口道:“瑩瑩,你怎麽突然在這兒,吓我一跳。”
沈瑩瑩故作面色凝重:“溫厘知同學,我要審問你,請老實回答我接下來的問題,如有隐瞞,哼哼,後果很嚴重!!!”
溫厘知擡頭,一臉清澈:“審問我什麽?”
她一擡頭,沈瑩瑩卻立刻眼尖地瞥見了她脖子上的幾道暧昧。看樣子還是新鮮的吻痕,而且對方看起來十分重欲,連她身上的每一寸都不放過,盡情地彰顯自己的占有欲。
沈瑩瑩原本想問問溫厘知她和裴厭到底是關系的,但話還沒問出口,此時答案卻已經明了——敢情溫厘知和裴厭表面上裝的絲毫不熟,背地裏卻d.o得飛起??!
這難道是什麽新型的情趣麽?人前不熟,人後猛度?
雖然都已經是成年人了,沈瑩瑩還是控制不住到驚訝地嘴巴微張,張成一個“哦”字型。
溫厘知被她看的不自在,伸手将衣領往上提了提:“瑩瑩,你還有什麽問題嗎?”
沈瑩瑩咽了口口水:“我現在不想問剛剛那個問題了。”
溫厘知“啊”了一聲:“那要問什麽呀?”
沈瑩瑩藏不住的八卦,她壞壞笑着:“小溫,和校草做是什麽感覺?”
溫厘知臉又紅了,她沒想到沈瑩瑩會這麽直白。
她低下頭去:“瑩瑩,你在說什麽?”
但沈瑩瑩又是何人,她繼續八卦,甚至還越來越嚣張:“聽說裴厭挺欲的,小溫,怎麽樣?裴厭他,活,好不好?”
……
“在想什麽呢?”裴厭伸手在溫厘知眼前晃了晃,“臉這麽紅?”
溫厘知這才晃過神來,後知後覺臉已經熟透了。
她挽着裴厭的手,說道:“沒什麽。”
總不能說,突然想到好友問她一些私密的事吧?
這都哪跟哪兒啊?
“身體不舒服?”裴厭又問。
“沒有。”溫厘知心虛地否認,臉卻越來越紅。
眼前是一家母嬰店。溫厘知為了轉移話題,鬼使神差地指着那家店面道:“要不要去看看?”
她就沒指望裴厭會同意,畢竟她知道裴厭,他向來最沒耐心了。每次她想要逛超市,裴厭雖然都會抽出空來陪着她去,但她隐隐感覺到裴厭其實有些抗拒。
也許這跟他的童年經歷有關。
逛超市對于溫厘知來說,有一種居家的幸福感,好像是兩個人在親手為自己的小家挑選和布置一些用品一樣。她喜歡和裴厭挽着手,一起慢悠悠地逛超市。
“好啊。”
兩個人一起進了母嬰店。
路過奶粉區。裴厭居然破天荒地查看起成分表來。
溫厘知忍不住笑了又笑:“還早的很呢,我們小裴爸爸這麽早就研究起奶粉來啦?”
裴厭将奶粉放回架子上,目光卻只追随着溫厘知。溫厘知在逛小嬰兒的衣物區。
“好可愛的鞋子啊。”溫厘知拿起一雙奶呼呼的可愛小鞋子,放在手心裏,特別特別小的兩只。
“這麽小?”
溫厘知回答:“對啊,不然你以為小嬰兒一生下來就穿大鞋子啊。”
裴厭拎起一件粉色的小裙子,碎花閃閃的,煞是好看,男性的手天然要比女性打上許多,那小裙子在他手裏,顯得更加嬌小了。
他說:“這裙子很好看,适合我們的寶寶。”
溫厘知嗤笑一聲,仿佛洞穿了裴厭的心思似的,她直言不諱:“還說都喜歡呢,我看你是更喜歡女兒一點。”
裴厭只是笑,沒再否認。
從母嬰店出來以後,溫厘知後知後覺才想起這麽重要的事情還沒跟奶奶說呢,恰好也很久沒有回飛鳥島了,她還挺想回去看看奶奶的。
她扭頭問裴厭,甩着他的手臂問他:“你最近有空嗎?”
“只要你想,我随時有空。”裴厭立在她身側,語調裏盡顯寵溺。溫厘知頭發有些亂了,他擡手将她的一縷碎發攏到耳後,露出溫厘知清秀的臉龐。
“那你陪我回一趟飛鳥島吧,我好久沒有見過奶奶了,而且,懷孕這件事,也得跟奶奶說說。”
“好。”
溫厘知拿出手機,撥通親情號碼。
對面響了半天,奶奶才接通,一開口就是:“喂,知知啊,什麽時候回來呀!”
奶奶上了年紀,盡管身子骨還硬朗着,但卻終日孤寂,她那個兒子又天天鬼混,不知所蹤,唯一的念想,就只剩下溫厘知。
“明天就回來,奶奶,別做太多菜。”臨了,溫厘知也不忘加上一句叮囑,每次回家,齊淑雲總會忙前忙後,張羅一大桌菜。溫厘知實在是不忍心看老人家如此操勞。
挂了電話以後,裴厭手機屏閃了閃,進來一條短信。
他點開。是邵梁發過來的微信。
——“裴哥,後天咱們高中同學聚會,你去不去啊?”
裴厭剛想回“不去”,溫厘知卻說:“去呗,反正咱們也是要回飛鳥島的。”
裴厭淡淡應了聲:“好。”
反正他都聽溫厘知的。溫厘知說什麽就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