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牽手
牽手
裴厭什麽話也沒說，仿佛根本不在意似的，他下了樓，自顧自走的很快，只留給邵梁一個背影。
“卧槽，裴哥？你走那麽快幹嘛。”邵梁在背後追個不停。他裴哥可真冷酷，走起路來快的能生風，“不過年級第一又溫柔又學習好，女生都喜歡這樣的，也不足為怪了。”
邵梁還在叽咕個不停。
“說夠了？”裴厭冷冷地看他一眼。
邵梁立刻噤聲：“不說了裴哥。”
而在另一頭，溫厘知和其他人站在一起，在拍年級前十的大合照。十個人站成了兩排，個子高的得站在後面。
溫厘知個子不高，所以排在第一排的最側面。
鄭迦文似乎是特意換了位置，此刻站在她身邊。
鏡頭“咔嚓”一下，合照就被定格下來。
拍完照以後，溫厘知打算回教室繼續學習來着。學校過幾天就要開運動會了，到時候肯定會很忙，但她一點也不想耽誤學習，不想給媽媽留下話柄。
似乎是順路，鄭迦文走在她旁邊：“溫同學，我可以向你借你的英語作文嗎？總聽陳老師誇你。”
溫厘知邊走樓梯邊欣然道：“好啊，我作文寫的還可以。”
鄭迦文沒話找話：“我就在十二班，和你們班隔得不遠。”
溫厘知禮貌地點頭：“是挺近的。”
經過十四班的時候，溫厘知對他說：“鄭同學，你等我一下，我去拿我的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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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迦文站在十四班門口，微笑道：“好啊。”
班裏面也不知道是哪個眼尖的同學，率先發現了站在門口的鄭迦文：“我靠，男神怎麽在我們班門口啊？”
此言一出，立刻有幾個女生把頭張望出去看，還真的是，十二班的清冷男神鄭迦文就在門口。
宋t昕含本來對着小鏡子在補妝，聞言也投以好奇的目光。
絡繹中學高二段有兩大男神，學神鄭迦文，校霸裴厭。一個清冷矜貴如同高嶺之花，內斂又有涵養；一個痞帥桀骜如同不馴野犬，暴戾又瘋狂。
此刻，鄭迦文正站在十四班門口，校服穿的雅正。
這時，裴厭剛好回來，他邊走邊仰臉喝了一口礦泉水，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
邵梁拎着罐可樂慢悠悠走在他後面，走到班門口的時候，他看見了鄭迦文，暗罵了聲：“媽的，年級第一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裴厭把喝空了的礦泉水瓶捏扁，随手扔進門口的垃圾桶。
然後他用他那一貫看垃圾一般的眼神睨了鄭迦文一眼。他從沒把誰放在眼裏過，看誰都像看垃圾。
鄭迦文禮貌地回看他一眼。
恰在這時，溫厘知剛好出來，她手裏捏着一個粉色的透明試卷袋，所有詩卷她都做好筆記，按着标簽分類好了，她把試卷袋遞給鄭迦文：“給。”
鄭迦文接過來，笑起來光風霁月，如同春陽一般和煦：“謝謝，我盡快還你。”
溫厘知回：“沒事，不着急的。”
裴厭靠在門口的牆邊，默不作聲地看着他們兩個交談。
他莫名其妙想到邵梁說的那句“又溫柔又學習好”、“女生都喜歡”，可是他呢，既不溫柔，也不學習好。溫厘知還總說他兇。煩。心裏煩躁得厲害。
鄭迦文走了以後，裴厭才不疾不徐地問了句：“那我呢？”
溫厘知被他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吓了一跳，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站在門口的，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
他今天沒穿校服，穿了件黑T，那塊青玉從脖子裏掉出來，挂在外面。
溫厘知嘟囔道：“裴厭，你怎麽也在這裏？”
裴厭半倚在牆邊，左手輕輕撥弄那枚小小的黑色耳釘，他語氣暧昧，像是在吃莫名的飛醋：“都給他了，那我怎麽辦？”
他眼睛微微眯起，惡狠狠地盯着她。明明是那麽野的一個人，明明語調裏全是威脅，還硬要作出一副溫柔柔和的态勢。
溫厘知：……
裴厭又道：“小溫老師，不管我了麽？”又委屈又陰陽。
-
十月一號放假前，學校要開運動會。鄭心虞站在講臺上，在做運動會的報名動員。
鄭心虞拿着報名表格，上面還有好幾個項目沒人報名，她拿着筆敲着講臺：“大家報名都積極點啊，還有幾個項目沒人報呢！”
原本吵鬧的班級瞬間鴉雀無聲，大家都害怕發出點什麽動靜，下一秒就會被選作去參加這些項目的“幸運兒”。
“男生3000米，還有兩個名額，誰報？”鄭心虞擡頭環顧了一眼班級，沒一個人說話。
她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怎麽每次都不積極點呢男生們？我們班的女孩子都可積極了，早就把項目報滿了。”
還是沒人說話。
邵梁側着身子，小聲對着身後的裴厭嘟囔：“3000米，誰去啊？跑完了還不得給人累死。”過了一會，他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一拍腦袋，“對了裴哥，去年3000第一，你知道誰麽？”
裴厭靠在椅子上，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他沒興趣知道。
邵梁笑的賤兮兮的，一字一頓：“是、鄭、迦、文。”
果然，下一秒，裴厭就舉起了手，清冷的聲音在教室裏回旋：“我。”
3000米？他确定嗎？
溫厘知回頭看了他一眼。
他也不甘示弱地回看她一眼。
“好，裴厭。”鄭心虞在報名登記冊上記錄下他的名字，然後又擡起頭：“還有一個名額，誰來？”
班裏又恢複那般死寂的冷清。
“那我抽簽了啊，”鄭心虞随便叫了一個學號，“38號。”
“卧槽！”邵梁垂死病中驚坐起，“怎麽是我？”他剛剛以為用激将法讓裴厭參賽，就沒他的事了，沒想到他還是那麽點背。
“好，那就是你了啊，邵梁！”鄭心虞在報名冊上毫不留情地記錄下他的名字。任憑邵梁哭爹喊娘鬼叫個不停。
3000米！那不是開玩笑的啊。邵梁平時跑個1500都夠嗆，又不是誰都能像他裴哥一樣，随随便便跑個一萬米都不帶喘的。
剩下來的幾個項目，鄭心虞都按照抽學號的方式一一填補完畢。
幸運的是，溫厘知運氣不錯，沒有被抽到任何一個項目。否則像她這樣的體育差生，到時候不知道在田徑場上會有多狼狽。
鄭心虞把所有項目都登記完畢，最後清了清嗓子：“還有哪幾個同學沒有項目的？”
溫厘知和幾個女生舉起了手。
鄭心虞吩咐道：“那你們就負責後勤，比如說給運動員送送水，拿拿東西，寫寫加油信，還有打掃打掃衛生什麽的。”
溫厘知點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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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會一共要進行三天。3000米被安排在最後一天的最後一場比賽。
運動會期間，大家都久違地放松了緊繃的學習神經。
第二天晚上，大家起哄說要在班裏看電影。鄭心虞拗不過大家，只好向陳夏瑜說明了情況，沒想到陳夏瑜還真同意了，說放松放松總歸是好的，還讓鄭心虞利用好晚自習的時間，自己看着組織。
鄭心虞是個民主的班長，投票讓大家選擇想看什麽類型的電影。結果“恐怖片”票數斷層第一，于是，她響應大家，還真下載了一部恐怖片。是幾年前就上映過的老片子，叫《死寂》。
邵梁是個愛看恐怖片的，電影還沒開始，他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搬好小椅子坐到第一排了。
溫厘知身邊瞬間就空落下來。她膽子挺小的，根本就不敢一個人看恐怖片。
鄭心虞按了播放鍵：“那邊同學關一下燈。”
燈熄滅了。教室裏瞬間暗下來，溫厘知有點害怕地咽了一下口水。
電影緩緩拉開序幕，溫厘知心髒跳的很厲害。當電影播放到第一個高能片段的時候，看着屏幕上的鮮血淋漓，她也忍不住捂上眼睛叫了出來。
“怕什麽。”裴厭又好氣又好笑。他就知道像溫厘知這種膽小鬼肯定會害怕的。
等到溫厘知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裴厭已經坐在她身邊了。
昏暗的屏幕燈光下，少年抱臂，閑散地坐在她身側。溫厘知嗅到他身上令人心定的熟悉香氣。
“你不怕嗎？這好吓人啊。”溫厘知聲音在發抖。
裴厭笑着搖了一下頭。
溫厘知試圖通過聊天來分散注意力，于是，她問裴厭：“你明天要跑3000米了？”
裴厭點頭：“嗯。”
溫厘知問：“你緊張嗎？”
裴厭搖頭。
溫厘知接着說：“我明天給你送水。”
裴厭：“好。”
這時，電影又播放到第二個高能畫面，被制成人偶的女主人已經死去，張着血盆大口躺在床上，溫厘知直接被吓的再次大叫出來——“啊！”
裴厭輕輕敲了敲她桌子：“安靜。”
溫厘知淚花在眼眶裏打轉：“太、太、吓人了……”
裴厭看了她一眼：“很怕？”
溫厘知點點頭：“我怕……”
下一秒，視線裏，裴厭對着她伸出一只手。他手生的也好看，骨節分明，青澀的經絡繃起，帶着少年身上獨有的幾分銳氣。
溫厘知遲疑地看着他。
許久，他沒什麽波瀾的聲音傳遞過來：“怕就把手給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