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作者有話要說: 新手上路,希望大家多多包涵~離職的意見會仔細看噠,不成熟的地方會慢慢改,求輕噴!
“玄世良,汝當真不娶安禾公主?”
震怒的天帝狠狠地盯着堂上之人。
“是。”
此人身着墨色長袍,儀表堂堂,正是天帝為最疼愛的女兒安禾擇的良婿。
聞聽此言,天帝氣的拍案而起。
滿朝上仙也是力勸玄世良,望他三思而後行。
“玄墨上仙,這安禾公主不僅姿色出衆,更是溫柔體貼,成親之後必定是位賢良淑德的好妻子啊。”
“聞聽安禾公主更是能歌善舞,詩書禮儀也是仙界中少有的楷模。”
“你二人也是郎才女貌,登對的很,成了這親,日後必定是琴瑟和鳴,如膠似漆啊。”
“......”
衆仙是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說着玄墨,一怕天帝震怒,難理朝政;二是此事關乎仙界的臉面,天帝早已昭告各界,若是玄墨抗旨不尊,恐怕會讓各界看了天界的笑話。
說來也是,玄墨上仙當初正在外平定擾亂,天帝得知安禾思慕玄墨已久,便自作主張定了此事,這才有了今日堂上之事。
“安禾公主很優秀,可世良早有心上之人。”
衆仙震驚,連天帝都驚的忘了一瞬的憤怒。
玄墨上仙可是仙界出了名的美男子,思慕他的人定是不少,可從未見過玄墨對誰動過情,大家私下都猜測玄墨上仙是無情無欲的,就連天帝也是想着安禾嫁過去之後日久天長慢慢感化玄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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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墨,你此話當真?可不是敷衍之詞?”
若此話為真,天帝也覺得自己有些棒打鴛鴦了。
“為真,未曾敷衍。”
這可怎麽辦,衆仙與天帝都犯了難,要是讓他拿出證據,未免顯得天帝有些苛責,可若不拿出證據,又沒法向安禾交代。
“天帝,臣可證此言。”
天帝聞言一看,開口的是仙界的司罰仙君,孟簫上仙。
孟簫上仙,乃是仙界為數不多的女仙君,大多女仙君都是教導歌舞,或是負責宮宴的。只有孟簫掌管刑罰,握有實權。
“孟簫上仙如何證明?”
天帝追問。
孟簫手掌一翻,一枚玉珏出現在手中,上刻有孟字。
玄墨看着孟簫,似是有些猶豫,也将手掌一翻,手中正是與孟簫一樣的玉珏,只不過刻的是玄字。
事已至此,衆位仙家也都明白了,原來确實是天帝棒打了鴛鴦。
可此事關乎天帝的顏面,關乎仙界的顏面,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司罰仙君,違抗聖旨該如何處置?”
不知何時,安禾公主出現在了大殿之上。
“安禾你怎麽來了,你先回去。”
天帝看到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出現在此,不禁有些失态。
“父皇,這本就是我的婚事,既不能成,便由我做個了結。”
安禾公主自知玄墨不會娶她,她不甘心,卻又不能讓父皇與整個天界太失顏面。
“該受雷鞭三十六下,貶去仙籍,墜入十世輪回嘗盡人間苦楚。”
孟簫閉上了眼,一字一頓地說。
“折損仙界顏面,該如何處置?”
安禾又問。
“該剝奪仙籍,廢其仙骨,發配雲中海。”
孟簫又答。
“父皇,那便讓司罰仙君執刑吧。”
說完,安禾看了一眼依舊傲骨仙風的玄墨。
或許對她的懲罰就是愛而不得的苦楚吧。
谪仙臺上,孟簫手執雷鞭,打在玄墨身上的每一下都讓她痛徹心扉。雷鞭的痕跡是不會消失的,這痕跡會永生永世追随着他,若是沒了仙骨,雷鞭一碰便會灰飛煙滅。
孟簫親手打下了三十六雷鞭,看着已經昏過去的玄墨,自請廢去仙骨,入雲中海。
天帝終究是覺得自己也有錯在身,便允了。
玄墨入十世輪回,遍嘗人間苦。孟簫貶至雲中海,廢一身仙骨。
“世間有言:雲中之鬼即為魂,三魂離體雲中游。失魂之人還魂者,必當留于雲中某物,祭奠雲妖簫母,以換安樂。簫母卿瑤紅衣似火,時求珠寶時求虛妄。窮者留□□,富者留珠寶,無所有者留自由。”
雲中海,如此名,雲霧缭繞,如同汪洋大海。內有陣法,守墓人不得出,外人不得進,只有送遺體的隊伍方可進出。
雲中海墓是仙界的墓地,上仙除非戰死,否則怎會輕易壽盡。送殡隊伍乃是稀客,三界的孤魂倒是常來。
孟卿瑤已守海墓千年,雲中海除她以外再無別人,這兩百年連游魂也少來了。依舊一身紅衣,她不知自己為何在這裏,也不知道何時可以離開,只知道守着這海墓,日日年年。
苦守千年,孟卿瑤早就感受不到寂寞了,每天的消遣不過是吹吹簫罷了。
廢去仙骨,也将骨中的記憶一并廢除。
鼓聲漸近,孟卿瑤放下手中的長簫。這是千年來的第一次送殡隊伍,不知是哪位仙君隕落了。
送殡的小仙遠遠就在一片白霧中看見了一點紅色,越來越近,那紅點變成了一位俏麗的仙子。
小仙們心想,這應該就是千年前被貶谪的司罰仙君孟簫上仙了吧。想起這些年來仙界的種種流言,衆小仙雖是好奇心強,卻也不敢言語什麽。
“不知,隕落的是哪位仙君。”
孟卿瑤的聲音不是相貌一般軟軟的,而且透着一股音律的清脆,像夏日的山泉,讓人舒适。
“禀守墓人,是司戰仙君玄墨上仙。”
一個小仙唯唯諾諾地說,他們可都知道那段佳話,生怕孟簫上仙翻了臉。
“玄墨上仙。”
衆小仙看孟卿瑤念了一遍名字,臉色也沒什麽變化,心中更是疑雲叢生。
也難怪他們不知廢除仙骨即是去除記憶,畢竟可被廢除仙骨的例子是少之又少,就算有也會相隔數年,被當成傳說,這種事更不會記錄在冊。
送走了送殡的隊伍,雲中海墓又回歸一片寂靜。
孟卿瑤看着冰棺中的男子,她沒見過多少游魂,只覺得就算如此,這模樣也算是三界少有的俊俏。
一身墨色衣裳整整齊齊,眉眼皆是書卷氣,若不是身旁躺着一把長劍,孟卿瑤怎麽也想不到他是個司戰仙君。
長劍上刻着“恩玖”二字,應當是劍的名字了。劍旁的手上攥着什麽東西,看不到,只能看到垂下的金色流蘇。應是玉佩一類的物件吧,不過怎麽沒別在腰間,看來很重要吧。
孟卿瑤看了看自己長簫上的玉珏,她偏愛紅色,玉珏下便是紅色的流蘇。
自己真是犯了傻,問了姓名又如何,她在這雲中海生活,對三界的人物一個不識。
“請問此地可有人在?”
孟卿瑤聞言而至,這是怎麽了,兩百年來都沒動靜的雲中海,今日怎的如此熱鬧。
“來者何人?”
紅色的衣襟飛舞,孟卿瑤手執長簫而至。
“我不知姓甚名誰,也不知家從何處,只是覺得有人引我而來,知姑娘能助我。”
孟卿瑤定睛一看,這人眼熟的很,不就是剛才送進海墓的上仙嗎?
想必這就是他的游魂,難不成他壽命未盡?
“我可助你不錯,不過雲中海也有雲中海的規矩,你可知道?”
聽聞此言,游魂玄墨愣了一下,随即道。
“不知,願聞其詳。”
“你有事相求,我又不是随便施舍的人,須得拿東西來換才行。窮者留□□,富者留珠寶,無所有者留自由。”
世間傳言也并非全假無真,雖說雲妖一說是謠傳,但那規矩可是實實在在的。
“我身無珠寶,也不願以□□相易,就用這自由如何?”
游魂玄墨淡淡地道,仿佛這自由并不珍貴。
“你這游魂可真是奇怪,別人都巴不得留下自由,你卻選了□□。”
孟卿瑤看着眼前這人,雖是游魂,卻也和仙身無異。反倒是睜開了墨水一般的眸子,讓人更覺是不可侵犯的仙人之姿。
看着玄墨沒說別的,恐怕是已經下定了決心,但孟卿瑤還是忍不住提醒道。
“你可想好,若是給了我自由,你就得跟我一起守在這雲中海,我若不說放你,你就得千千萬萬年都對着我這一個人。”
“求之不得。”
游魂玄墨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卻用四個字就讓孟卿瑤的心翻江倒海了。
“真是個登徒子的胚子,怎的說話這樣随意,讓人多想。”
一會兒的功夫,孟卿瑤回過神來,忍不住腹诽了一番。
“你若心意已決,那便沒有回頭路了。”
說完,孟卿瑤抽出腰間的長簫“游思”,放在唇邊。
不知吹了多少次的《還魂》又重新響起,簫聲悠遠綿長,傳遍了整個雲中海。
游魂玄墨感覺不受控制般緩緩走向自己的仙身,一點一點三魂重歸仙身。曲畢,簫聲落,三魂全部融回仙身。
“在下玄世良,見過守墓人。”
玄墨深施一禮,以表心意。
“玄世良?我聽送殡的小仙說你是司戰仙君玄墨上仙。”
孟卿瑤覺得這人,偶爾彬彬有禮,偶爾又是浪蕩公子的模樣,讓人琢磨不透。仙界何時連這樣的人,都能做司戰仙君了?
“既交易已成,便只是玄世良。”
玄墨重歸仙身,早将玉珏放入懷中,他知道眼前人早已忘卻前塵。
“你這麽說也對,我看司戰仙君也挺累的,還挺危險,在我這裏可清閑的很。”
其實何止是清閑二字可以說得,不過這千年來倒是第一次有人同她作伴,想想嘴角不禁彎了彎。
玄墨看着微微一笑的孟卿瑤,覺得就算她以後一直不記得前塵往事也無妨。千年之前,他不只是玄世良,她也不只是孟卿瑤,司戰仙君和司罰仙君讓他們活的太累。
以前她很少笑的,也難過的随意,因為她是司罰仙君,是要與男仙媲美的女仙,怎可太過柔弱。如今這般,他覺得甚好。
“正是如此。”
見玄世良也認同自己的話,她覺得更開心了。
“我叫孟卿瑤,這裏就你我二人,想來也不必太過拘謹,叫我卿瑤便可,那我叫你世良可好?”
玄世良點點頭,算是應允了。他們,理應不那般生分。
“世良,我給你介紹介紹這雲中海吧。”
許是孟卿瑤本性如此活潑,只是那司罰仙君束縛了她,又許是千年的孤寂改變了她,她現在就像一只剛出生的小燕,叽叽喳喳個不停。
孟卿瑤最後将自己隔壁的房間整理幹淨,雲中海本就只有兩個人,空房間又多的是,若是住的太遠,也沒法說說笑笑。
“書房只有一間,不過大的很,你不介意吧?”
孟卿瑤不是很喜歡去書房,平生最不愛看書,所以雲中海的藏書樓裏灰塵都要積成山了她也不知道。若是世良不願兩個人共用,她以後不進出那裏也是可以的。
“無妨。”
看着玄世良如此好說話的樣子,孟卿瑤覺得這個人好像還是順眼挺多的,之前登徒子胚子的那點誤會已蕩然無存。
“這裏是沐浴的地方,現在只有一處,這可怎麽辦。”
說起沐浴的池子,這整個雲中海只有一處,若是重建或是再建怕不是一時半會能行的。
“無妨。”
這這這...這也無妨?我的天呀!現在仙界的風氣已經如此了嗎?她又覺得此人是個登徒子了。
看着孟卿瑤的樣子,玄世良就知道她必定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只得破天荒的解釋道。
“我是說挂個牌子或是以時辰為界便可以了,卿瑤若是不放心,我用仙法再建一個也可。”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孟卿瑤尴尬地笑笑,又是她誤會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