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
第 43 章
應柳的眼底驀地就騰起了一股魔焰,姜栖心道不好,怨氣積攢過多,便極易瘋魔。
她自知此刻,不是說廢話的時候,左手的掌心處突然就出現了一把魔器打向雪以年,但是下一秒,就被應柳單手彈開。
也不管自己的手腕上流了多少血,笑得依舊是滿眼邪氣,“只要你不死,我就不會死,來呀。”
他擋在了雪以年前面。
“我現在已經很招人恨了。”
他眼底微微落寞,瞥向淮曦,但很快又将視線轉回,看向姜栖,幾乎是無聲的,從牙縫裏咬出來的字說:“早就活得沒什麽意思,不如我們一起死呀,姐姐。”
淮曦沒聽見應柳說些什麽,就只見兩人突然的你來我往地打了起來,他的腦子現在都快亂死了,直接跑向雪以年,他喚她:“小祖宗,小祖宗你清醒一點啊小祖宗!”
雪以年眼皮動動,下一秒,淮曦就看見,她的眼眶竟然濕潤起來,随後,一滴淚,便落了下來。
雪以年看着淮曦——
她被質疑,遭背叛,可怎樣都沒想到,到頭來,竟然是這個凡人對她是最好的。
淮曦想要背起雪以年,“走,我帶你離開。”
但淮曦卻驚訝的發現,雪以年的身體,竟好似千斤重,可是……明明她很瘦呀,很單薄,他見扶渟每次抱起她都很輕松,可怎麽就輪到自己的時候不行了呢,他也急哭了。
眼淚順着臉頰往下淌,“小祖宗你這是怎麽了?為什麽?為什麽我背不起來你啊?”他開始有點語無倫次,眼淚也大顆大顆地落下。
雪以年也是在這個時候才清楚,原來,當腐氣積壓在自己的身體裏時,自己就會變得有千斤重,那些都是腐氣自身的重量。
龍北淵就又倒吸一口涼氣,看向扶渟,心道:狗男人啊,還能淡定的在這裏看熱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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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栖顯然很煩躁。
她不能對應柳用殺招,顯然用了也沒用,只要自己不死,應柳就不會死,這是她最後悔的一件事情,雖然能夠用鎖魂印控制住應柳和卿夭為自己做事,但是沒想到現在,他們也可以用同樣的方式來挾持自己。
她自知,不能再這樣消耗下去了。
若是繼續耗下去,與誰都無益,而那些仙門的人,此刻還處在昏迷中,她還不能将其殺盡,她還要為己所用,便不能讓他們看見現在的這一幕。
她與應柳周旋之餘,又打出一道魔息,直接奔着雪以年的神髓而去——
她想,就算這一擊不能殺死雪以年,但神仙沒了神髓後,就什麽都不是,而像誅魔劍這樣的法器,她便也使用不了了,就算是日後再殺她,也是好殺的。
雪以年用盡力氣将淮曦推開了,魔息打在身上時,她整個人都蜷縮了一下,她沒有感覺到痛,反倒是那道魔焰,好像無聲無息地消融了一樣。
姜栖一怔,但也只是片刻功夫,她便看見,受下她的這一擊後,隐在雪以年束發中的流蘇銀飾和腕骨間,以及十指間若隐若現的東西就亮了起來,她下意識以為,那是捆仙索,但又心底一寒,她記起來了這個東西,它是……那個人的情絲。
随之,一只雪白色的鳳凰便從雪以年的心口處飛了出來,于此同時,白鳳張開嘴,而剛剛那股沒入進雪以年心口處的那縷魔氣沖着姜栖就吐了過去。
姜栖順勢一滾,避開攻擊,應柳卻笑着說了句風涼話,“姐姐,你的尊主他,還真是不顧及你呢。”
姜栖被這話一激,擡手就沒輕沒重地打出道魔氣,應柳也不怕這道魔氣傷到自己,迎着招式劈過去,但他怎樣都沒想到,一個人突然就沖過來将他一推,而那團魔氣,則是正中在了淮曦的眉心處。
時間仿佛靜止,淮曦緩緩轉頭,看向應柳,然後砰的一聲,摔倒在地。
此時,應柳整個人都僵硬住了,四肢,百骸,比哪一刻都僵硬的突然。
臉上的表情變化好一會兒後,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爬到淮曦的跟前,抓緊他的手,唇角不停地在動,可不管他有多想開口,多想像從前一樣的嫌棄他,罵他愚蠢,廢物,可嗓子裏,終是因為哀傷過度,已經發不出半點聲音了。
淮曦想對他笑笑,但扯扯嘴角,卻有點艱難,應柳的眼底流出了淚,耳朵靠近他的唇邊認認真真地聽他說:“別……別再,背叛,我的,小祖宗了啊,她那麽好,會,會一直,保護你的,你知道錯了,她,她也會像我一樣,原……原諒你的,”他拼盡所有的力氣,終于擠出了個笑模樣,盯着應柳流淚的眼睛說:“我,原諒,你了,原諒你了啊,應柳,別再,錯,錯下去——”
姜栖看見,雪以年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眼角紅紅的。
她一轉眸,又看見應柳一邊擦掉唇角的血一邊笑着,他也站了起來,那眼底,積壓下來的,是數不盡的怨怒,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咬着說:“我不會放過你的。”
姜栖看見應柳的手,夾裹着黑色的魔氣擡了起來,時空分裂,他手中的魔氣,直朝裏面昏迷的男子而去,卿夭昏迷在榻上,整個人都被黑霧夾裹住了,應柳突然大吼一聲,姜栖臉色大變,“住手!你在幹什麽!”
應柳的身影在一點一點的消散,化作細微的星點,又通過黑霧融進了卿夭的體內,他雙目猩紅,咬着唇角在笑,“你,早該死了。”
“我是你的姐姐!”
“我沒有你這樣的姐姐!”
突然的一聲嘶吼,應柳的身體都快撕裂開來,一股霸道的魔氣直直地就朝着姜栖打去。
但也與此同時,一道特別純淨的靈力打進了那個空間的裂縫裏,也切斷了應柳和卿夭之間的所有聯系。
又一道精純的靈息沒進了應柳的眉心,還未待他反應過來,就已經倒在了淮曦的身邊。
姜栖詫異地望向雪以年,少女的身邊罡風不止,純白的靈力源源不斷地從她的身體裏流出,無數只小靈雀化作了一條鞭子,狠狠地就向着姜栖抽了過去。
于此同時,降魔圖突然異動,淩空就焚燒了起來,雪以年分心不及,眼見一縷紫氣和一團黑氣從降魔圖中逃蹿而出,而後兩股氣息絲毫沒有停留,但是黑氣在經過姜栖時,順帶将她一裹,跑了。
雪以年不僅被腐氣入體,之前還将一半的靈力用于鎮壓在了降魔圖上,此刻,降魔圖被毀,自己就又受到了一記暴擊,眼皮只是虛虛擡了擡就昏了過去。
見到此景,龍北淵突然就向扶渟豎起了拇指。
咱就說:牛逼,還是你牛逼,看着非死即傷的衆人,他說:“不費一點力氣,坐收漁翁之利,要說厲害,還是你厲害。”
皚皚的白雪下,當殺戮盡退時,扶渟蹲在了雪以年的身邊,手指只是剛剛碰到雪以年的手心,藏有鳳凰神火的玉石就浮現出來。
龍北淵這次算是知道了,什麽才是真正的被叫做:得來全不費工夫。
但是只須臾,他就看見了扶渟将鳳凰神火的火種融進了雪以年的體內。
龍北淵先是笑着,而後臉色巨變。
他看見,鳳凰神火是真的和雪以年的血液融為了一體。
“你?”
他手中結印頓起,準備阻止扶渟,但扶渟也只是一擡手,就制止住了他——
“菩柯!”
昏睡中,雪以年也聽到了菩柯的名字,她也在喊菩柯。
她的眼前出現了一顆巨大的梧桐樹,是栖梧山上的神樹。
她一怔,不知自己怎麽到了這裏,但片刻之後,便向着栖梧山的神殿跑去,“師尊?”
“師尊?你在喊誰師尊?”
雪以年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非常的漂亮的小男孩,她止住腳步,詫異,“你是誰?”
小孩子不樂意了,哼了聲道:“你漫山遍野喊菩柯,卻不知道我是誰?”
雪以年:“……我剛剛在喊師尊。”
“你只是才喊了一聲師尊。”小男孩打量着她,突然道:“你看我像你的師尊嗎?”
小孩驕傲的仰起臉,又漂亮又可愛。
雪以年忍不住擡起手,想要摸摸他的臉,卻被無情地拍開,“放肆!”
但是雪以年看見,小孩子的耳根紅了起來。
她覺得更加可愛,笑着蹲下問:“你有沒有看見一個胡子花白的老頭?”她又比了比:“或者是像手心這麽大的一只雪海雁?”
“老頭沒有,”小孩不自然地瞥了她一眼,“雪海雁倒是有一只。”
雪以年一高興,就擡手在他頭發上揉了揉,“是了,我就找他,你是師尊新收的弟子嗎?”
菩柯被揉得猝不及防,一張俊俏俏的小臉上,頓時就有了緋色,于此同時,他手中結出了一個攻擊性的結印,“大膽小仙,竟敢折辱上神?”
雪以年被眼前的突變吓了一大跳,但是也于此同時,她看見了一只通體白色的鳳凰從小孩子的背後騰空而起,鳳凰的嘶鳴聲,響徹了整座栖梧山頂——
“菩柯……鳳凰……菩柯……”
雪以年于睡夢中睜開了眼。
扶渟就坐在她的跟前,見她茫然地看向自己時,他勾起唇角就是有點撩閑地笑。
雪以年精神了會兒,意識到了現實和夢境後,她很麻利地爬了起來,而且,身體上的不适也已經好了,她尴尬地抿咬着唇角,手指不自覺地揪住了自己的衣襟。
扶渟拿着骨笛,散散漫漫地就在她的手指頭上面敲了敲,奚落道:“是想自己脫衣服,還是怕我給你脫衣服?”
聞言,雪以年的手指頭,攥起衣服的力道,就更加用了點力氣,扶渟饒有興致地一笑,還一本正經地咳了咳,“你應該清楚,不經過你的同意,我從來不會趁人之危。”
是的,不趁人之危。
雪以年深有體會,做起那種事情的時候,這個瘋子是會想盡一切辦法讓她自己主動的。
但是……
她看看扶渟,又運轉了一遍周身的靈力,很好,非常順暢,不僅腐氣全無,而且還覺得靈力更加精純了,她眼底情緒複雜,又看看扶渟。
極不願開口,似疑似問:“不是你?”
扶渟也微微傾身,與她僅有咫尺的距離,氣息壓得很低,看着她的眼睛反問:“那,你希望是我嗎?”
不太希望。
可若不是他,那自己身上的腐氣還就這樣被壓制住了就更可怕啊。
扶渟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半晌,偏頭笑起。
他很欠打地說:“不是我,就那麽遺憾啊,要不我們再來一次?畢竟,我還挺不忍心看你遺憾的。”
雪以年擡手推開他,沒什麽情緒道:“敵人,麻煩您滾得遠一點。”
“敵人?”
扶渟的指尖在骨笛上一點一點地點着,點的雪以年羞憤地看了他好幾眼。
他問:“怎麽就是敵人了呢,你不喜歡我了嗎?”
“我有喜歡過你嗎?”雪以年依舊很平靜地說:“小哥哥,胡說八道可是會挨打的哦。”
扶渟就被這聲小哥哥逗得滿心歡喜,他說:“再叫一聲,你就揍吧,随便你打哪裏。”
雪以年瞪了他一眼,準備下床,卻又被扶渟一把抓住胳膊攔住,“幹什麽去?”
雪以年:“幹仗去。”
她與他四目相對問:“您現在屑于殺我一下嗎?若是不屑,那我就要找你的手下幹仗去了,她可示尊主的命令如聖旨呢,變着法子的想要殺死我,還可積極了呢。”
扶渟眼底笑意更深,“我?殺你?也不是不可。”
扶渟就給她指了指前邊,雪以年順着方向看過去。
扶渟:“那碗湯裏,可是加了毒藥的,喝下去吧。”
雪以年瞪了他一眼,起身走到桌前,端起碗就喝光了。喝完,她還不經意地用舌尖輕輕舔了下嘴角,辟谷久了,偶爾喝一點這人間帶着點滋味的湯水,還挺好喝的。
扶渟看了她一會兒,很遺憾,“沒毒死啊,那把這個吃了吧。”
雪以年不認識這些都是什麽東西,拿起一塊放到嘴巴裏,軟糯糯還酸酸甜甜的,不多會兒,就把一盤糕點都吃光了。
“還挺能吃。”扶渟就又推過去一道菜,是竹筍,這個雪以年認識,有一段時間她照顧扶渟的時候,就發現他喜歡吃這個,她嘗了兩口,味道不錯,又很快吃光。
扶渟:“……”他就一樣一樣的把準備好的飯菜都推了過去,雪以年也連個渣子都不帶給他剩的全部吃光,最後,嘴巴裏塞滿了食物問他還有嗎?
扶渟眼角一彎,笑是在笑,但是看在人的眼睛裏時,多少就有點委屈,他說:“我一口沒吃,你還沒吃飽?”
雪以年:“……”盯着眼前的一個個空盤子,非常實心眼地道:“你不是要毒死我嗎?”
扶渟看着她的嘴巴裏還在嚼,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唇角動了動,要笑不笑,輕輕一啧地點點頭,“對,但是我發現毒死你還挺費勁,太能吃了,你讓我想一想。”
雪以年就嗖的一下起身,“那你慢慢想,我要先去打個架了。”
但是她沒走兩步,就又被扶渟拽住,“作為神仙,別總喊打喊殺的,像這種一言不合就開打的事兒,妖魔最喜歡,我們來玩點高級的。”
雪以年這回腦子很靈,“是給你一點時間,然後再讓你想出一個更高級點的辦法來殺我是嗎?”
“很不錯的注意。”扶渟看向她,“做神仙的,就是不一樣,我喜歡跟你這樣心平氣和的讨論一下。”
讨論一下,怎麽殺我???
雪以年:“………………”
她擡起手,點了點他的眉心,“小哥哥你這裏是不是有問題呢?心平氣和,是我們神仙的基本禮貌,但是你要總是這麽的不禮貌,別說是我這樣的小神仙了,就算是女娲娘娘她也會生氣的。”
扶渟這次沒攔她,還做了個請的手勢。
雪以年就在林中走了好幾圈,看見扶渟倚着房門好幾次後,生氣了。
起初她還會接過扶渟遞過來的水說謝謝,但是這次,她直接就潑了過去,“什麽意思啊?遛狗玩呢嗎?”
扶渟那身華貴的衣服被潑髒了也沒生氣,他很認真地糾正道:“是溜小靈雀呢,哪裏有狗,吃的那麽多,不撐嗎?”
他轉身回到房間裏,聲音飄出來,“溜餓了就進來吃飯吧,沒餓你就再轉兩圈。”
雪以年:“……”氣呼呼地坐到餐桌前,很痛快地又将桌子上的食物一掃而空,扶渟很輕地便又啧了聲,不多會兒,雪以年就又被拽了出去……散步。
扶渟還會心情很好地喂魚,順便喂她,雪以年拒絕,“不想吃果子。”她還記得山中野果的味道,特別酸。
“很甜的。”扶渟自己咬了一口,沒什麽表情,又遞給她一顆,“不信啊,如果酸的話,讓你吃我。”
雪以年沒多想,拿過來就咬一口,酸的她臉色都白了,扶渟的唇角不經意地勾了下,一本正經道:“你那個很酸?不能啊,我這個很甜的。”他就又咬一口,将自己的遞過去,“要不,你試試這個?”
雪以年看着他那副認真的樣子,信了,直接咬一口……幾秒後,把自己酸哭了。
扶渟惡意得逞,笑得特別開心,就着雪以年咬過的地方,看着她,就把那一整個酸果子都吃掉了,下一瞬,唇角相碰,雪以年不想配合,卻奈何自己敵不過扶渟掌心的力氣,他的手看起來就虛虛地握在自己的腰間,但自己就是掙脫不得,他吻得很溫柔,眼角溢出來地笑卻有一點點惡,分開時,他用指尖擦了擦雪以年的唇角,聲音低低問:“果子的味道酸嗎?我吃怎麽是甜的?”
雪以年擡頭看了他一眼,臉上的潮紅還沒退去,随手摘下顆果子,就粗暴地塞進了他的嘴巴裏,氣呼呼,“甜?甜你就多吃點。”
扶渟聲音很輕地笑了聲,擡手拿下果子時,又順便咬一口,然後又一口一口慢條斯理地吃掉,雪以年回頭看看他,眉頭皺了皺,又摘了好幾顆果子往他懷裏塞,扶渟來者不拒,她摘多少他就吃多少,而且游刃有餘,還能笑得出來。
雪以年有點不确定了,是果子的問題,還是自己不耐酸?
她又摘下來一顆的時候,自己還偷偷地咬一口,可只咬出個牙印,她就酸的不行,回手便又塞進了扶渟的嘴裏看着他的表情。
可是扶渟沒什麽表情,還挑了下眉看着她。
雪以年收回視線,也不投喂了。
扶渟也溜人溜夠,很好脾氣地就把人領回去睡覺。
雪以年現在跟他多少的有些較勁,走到床前盤膝一坐,眼睛一閉,就準備進入無天無地無他無我的大自在狀态,自己不躺下睡,也不讓他躺下睡。
扶渟就站在她的面前眯着眼睛看了會兒,而後拿着骨笛,就毫不憐香惜玉地在她的肩膀上一戳,“睡覺。”
雪以年便被他那麽輕輕一戳給戳倒了,剛要憤怒,可渾身的氣焰又被一個吻止住,雪以年頭皮一麻。
就說這人很壞。
他并不是真的在親吻,而是将自己的靈息傳遞給自己。
這種感覺……雪以年依然會覺得很羞恥,但真的是又羞恥又舒服,就好像狐貍精吸食人的精氣一樣讓人欲罷不能,一旦吸食過一次,就想貪戀更多。
原本那炸了毛的氣焰,就這樣一點一點被捋順了下來。
第二天起床時,雪以年仍覺很羞恥,扯起自己的衣服都快穿不上了,扶渟只随意地攏了下自己的衣衫,靠在床頭上就看着她笑。
雪以年想回頭罵他,狐貍精都沒有你無恥,都沒有你狡猾,竟然敢用精氣喂我。
他真的就把他自己當成一個爐鼎了,任取任摘不說,還盡職盡責的主動。
可那麽羞恥的話,雪以年終究沒能罵出口,她又把自己氣跑了,繞着那個林蔭小路跑了好幾圈後,就站在扶渟面前氣呼呼地踢了他一腳,“讓我出去!把你的結界撤開。”
扶渟正嘗着湯煮沒煮好,被她踢的一嗆,但是這一嗆就咳了好半晌,臉色還漸漸慘白,雪以年有點慌。
看着他道:“別,別跟我裝啊。”
扶渟一邊咳着,一邊看着她就笑了下,随後眉頭皺起,額上便滲出了冷汗。
雪以年:“……”
“啧,還裝。”她說:“你再怎麽裝我都不會相信你的。”她轉身就走,走到拐角處又偷偷探出腦袋來看。
扶渟手捂在心髒的位置,渾身都在微顫,蒼白的手指上爆出的青筋脈絡十分明顯,可他就是不吭聲,也不服軟,更不會求她,就這樣咬緊牙關忍着身體裏開始蔓延出來的不适。
雪以年猶豫了會兒,還是走了過去,雙指并攏,虛虛地搭在了他的經脈上,歪着腦袋,觀察着他的表情變化。
扶渟覺得自己好一點後,擡起手就将她的腦袋扒拉到一邊去了,唇角隐隐笑着,“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