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明明天氣預報上顯示一日晴朗,可落日之後還是突逢烏雲彙聚,下起了一陣小雨。
身穿異域服飾招攬客人的服務生看着外頭淅淅瀝瀝的小雨,正煩惱沾染泥水的裙擺該如何清洗,這時檐下風鈴被驚擾,叮咚作響歡迎來客。
冒雨而來的高大男人沾染一身氤氲霧氣,細碎的雨珠落在清爽幹淨的短寸上,那張濃顏長相看着端正凜然,只是身形高大得有些壓迫感。
“你、你好,幾位?”服務生有些膽怯地看着他,身上的挂飾因起身而叮呤當啷直響。
“有預約包廂,好像是……”男人低頭查看手機,連聲音都是低沉得性感。
“秋哥,這裏!”
他話音剛落,最裏面的包廂裏走出一個樣貌不善的寸頭男人。
男人沖着店門口那位清爽正派帥哥走去,一手勾搭在他肩上,看起來像是電視劇裏那種敲詐勒索情節在現實中上演。
服務生鼓起勇氣,試圖給那個客人發送救援信號,但是對方好像并沒有接受的意思,直接就跟寸頭男人一起走開。
“你今天沒噴上次那個挺好聞的香水啊?”寸頭湊近任啓秋,使勁抽鼻子聞了聞。
“啊,試用過不好用就退回去了。”任啓秋故意假裝剛想起這件事。
“行吧,我還覺得挺适合你的。”寸頭又把他拉近幾分,“裏邊兒我都給你排摸好了,加我倆四個Alpha、四個Omega,今晚一定沒人會落單!”
任啓秋搖搖頭:“我沒興趣,吃完這頓就撤。”
他今天會來參加這場以聯誼為主題的飯局,還是得靠寸頭價錢給的合适。
“就知道你會這麽說,等進去再改變主意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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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頭說着就把他推進了包廂裏。
然而,在這之後沒過多久,店門口又迎來下一個驚豔的不速之客。
淅淅瀝瀝的小雨下得不停,被推開的門掀起一陣夜風,吹得檐下風鈴嘩啦作響。
推門進來的中分頭男人邊抖着手裏的傘,邊回頭對身後的人罵罵咧咧:“你說你是不是公主病發作?說好請我吃飯,開了半天沒想好去哪兒,半道突然跨了一個區跑來吃公司門口也有的連鎖店?”
“吵死了。”
跟在他後面進來的高個男人有些煩躁,漂亮的臉蛋上染了幾分愠色。
不過他很快就變了臉色,帶着一臉溫煦的笑意看向門口的服務生。
“你好,有沒有見到一個和我差不多高,板寸短發、長得很正經的男Alpha進來?”
迎上來的異裝服務生眼睛又亮了亮,他打量着這個耀眼靓麗的男人,怯生生道:“你們也是一起的嗎?”
男人沒有否認:“對,我朋友。”
服務生點點頭,伸手指向過道:“最裏面的那間包廂。”
“好的,謝謝。”
男人禮貌一笑,中途路過冰櫃時順手拿了一瓶冰啤酒。
他從收銀臺裏借了個開瓶器,一邊起開瓶蓋,一邊下巴一揚朝向那個中分頭男人:“算他賬上。”
“淩千盛你又發什麽瘋啊!”
在同伴氣急敗壞地罵聲中,淩千盛喝了幾口啤酒,拿起酒瓶徑直走向最裏面的那間包房。
“啊。”淩千盛推開包房門,故意搖搖晃晃幾下,等靠在門板上才徹底站穩,“不好意思,好像走錯包廂了……”
包廂裏多數人已經酒過三巡,處在半醉不醉的狀态裏,根本沒空從嬉笑調侃中去搭理包廂門口多出的陌生人。
不過,常混跡于夜場的任啓秋不容易被酒精幹倒,仍然清醒地坐在角落。
他坐的位置剛好正對包廂房門,當聽到熟悉的聲音響起,一擡頭就撞進那個人的眼裏。
淩千盛斜靠在門上,早已鎖定了他,就等着這一秒的對視。
“真巧啊,竟然在這裏碰見你。”
他徑直走了過去,看見有個瘦弱眼鏡男靠在任啓秋身上,眼底的諷刺和嫌惡立馬浮現得一覽無餘。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他,也不等對方回答便繼續開口:“不愧是天生上位者的Alpha,真受Omega的歡迎啊。”
“滾。”任啓秋稍稍側身,身邊喝醉的眼鏡男直接順勢往前趴在桌上。
淩千盛倒是笑了,直接坐到他身邊的空位裏,“就這麽快轉變目标了嗎?學長。”
“算我低估你的承受能力了。”他說着,又拿起啤酒瓶和桌上的半杯啤酒碰了碰,“你這樣讓我怎麽會有負罪感呢?甚至連複仇的快感都沒有。”
他仰頭灌下酒,轉而湊到任啓秋耳邊低沉道:“說實話,你是不是也挺享受的,一邊拿‘喜歡’惡心我,一邊又去挑逗Omega?”
“要發酒瘋就滾出去發。”
任啓秋忍無可忍,在這個陌生場子裏他也沒什麽豁不出去的。
于是他直接出圈擊中淩千盛的下巴,随後趁他被痛感分散注意力,又一記肘擊砸在他肚子上。
“哐當!”
人高馬大的Alpha上下吃痛地趴到桌子上,捂着肚子連掙紮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不過,這一聲重物砸下的聲響也把在場的人吵得半清醒。
大家面面相觑,最後視線全都集中在任啓秋身上。
任啓秋也不管那麽多,充分發揮在夜場幹活的能力,像處理醉酒鬧事的客人那樣直接拽起淩千盛就往門外拖。
他把淩千盛扔了出去,正好看見在外面探頭探腦的中分頭男人。
“你們一起的?”任啓秋瞧了一眼中分頭,挑眉問道。
中分頭看了看被扔到牆角的淩千盛,本不想承認但還是痛心疾首地點頭:“對,一起的。”
任啓秋看向蜷縮在牆角的那團幽魂,出于經驗說道:“送急診吧。”
“哦好。”中分頭明顯一愣,反應過來後趕緊蹲到淩千盛身邊上下摸索,“車鑰匙、車鑰匙……”
寸頭這時追了出來,被任啓秋那麽一折騰,他也醉意全無。
“啥情況啊這是?”他看着門口的三個人,一頭霧水。
任啓秋面不改色道:“這人莫名其妙進來耍酒瘋,然後又突然開始肚子疼。”
“那趕緊送醫院啊,怕不是酒精中毒。”同樣經驗十足的寸頭做出同樣的判斷。
他連忙走向中分頭:“小哥,要不要幫忙?”
“啊也……”中分頭遲疑了一下,想着也就一瓶啤酒他還能中毒了?
就在他還在猶豫時,任啓秋搶在他前面開口:“我看也不用,他能扛得動,我們回去吧。”
眼見兩個身強力壯的Alpha轉身離開,而手邊這個大個頭的混蛋還在痛得倒吸氣,中分頭一時犯怵:“……我能嗎?”
在這個插曲之後,任啓秋倒是心情舒爽地走進包房。
他一直想這麽幹很久了,終于還是出手。
“心情不錯啊?”跟在他身旁的寸頭和他相識夠久,不難看出他的心境變化。
任啓秋收斂了幾分清爽,清清嗓子正色道:“還行。”
可惜寸頭不知實情,只能會錯了意。
“喲剛是哪個Omega被您英雄救美了?”寸頭嘴上調侃着他,餘光在包廂裏仔細搜尋目标,勢必今晚要把他倆撮合。
“無中生有的事。”任啓秋覺得莫名其妙,順勢拉住他,“你和那個Omega老師看對眼沒有?聊上了我就該走了。”
寸頭一聽,反拽住他:“別啊,還有第二攤呢。”
任啓秋看着房裏又重新喝起來的衆人,特地拉近寸頭低語道:“給的價錢就算到這一局為止。下次再雇我做僚機可以,整那些虛頭巴腦的就算了,我真的沒心思談。”
見他态度堅決,寸頭也不繼續僵持:“行,再推哥們兒一把。”
“還是他嗎?”
“嗯。”
“行。”
任啓秋倒好兩杯酒,走到最左側在交談的兩人之間,原本正經嚴肅的神情突然有了反差,變得像是在風月場上游刃有餘的花花公子。
“再來玩一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