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纖纖玉指案-終
第六十四章纖纖玉指案-終
第六十四章
金碧輝煌地大堂之中，一褐色錦衣的太監正焦急地等候着。
見賀庭蕭終于出面，松了口氣，趕緊行了一禮，然後道：“世子殿下，咱家真是好等啊。”
這兩日賀庭蕭誰也未見，宮裏傳了幾次，他也視而不見。
雖說此事是那沈聰藍有罪在先，可賀庭蕭已将人擊殺不說，還懸屍于大衆眼前，此事的确有損皇室威嚴。
賀庭蕭不下令，誰來都取不下那屍首，至到皇帝親自下了令，禦林軍統帥領着旨，賀庭蕭手下之人才未有阻攔。
皇帝知曉此案之時已是極為冒火，又因賀庭蕭種種舉動更是肝火大動。
好在長公主一直在宮中周旋，此事才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世子殿下，您還是盡快同咱家回一趟宮中，向皇上皇後賠一聲罪。此事就算沈聰藍那厮千錯萬錯，但皇室的顏面丢不得的啊。”李解苦口婆心道。
“李公公，你覺得這究竟是皇室的顏面丢不得，還是皇後的顏面丢不得？”賀庭蕭冷冷道。
李解神色一變，壓低聲音道：“殿下慎言...”
賀庭蕭卻繼續道：“此事證據皆以呈交大理寺，屍首也被取下帶回，想來此案了結不過近日的事...”
“不過...他身上是否就這一件事，恐怕，不太好說...李公公，您說是不是？”
賀庭蕭意味深長地看向李解，後者蹙着眉頭回視，神色幾變，沉默了片刻才繼續道：“殿下有所不知，此事因涉及皇族，已有刑部重新審理，大理寺協辦了。”
見賀庭蕭神色未變，李解繼續道：“皇上皇後本是夫妻，夫妻本是一體...咱家還是勸世子一句，見好就收，給自己和身邊之人留有回轉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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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只是想讓本殿表明态度，李公公便可回去複命了。”
賀庭蕭聲音之中帶着冷然和堅決：“辯是非黑白，成天下大義。”
李解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賀庭蕭眸色沉沉，唐曉生在見到李公公出去後，神色有些擔憂道：“大人，就...就讓他這樣回去麽？”
“我倒想看看，他們究竟還會做到何等地步。”
而宋然這邊，正同相靈說着話。
這才知道原來那日沈府的人對相靈所飲之物也動了手腳，好在相靈機警，已經發現有些問題了。
只得制造了些混亂躲了起來，本想着找機會尋宋然，給她一些提醒，可沒多久便從別人口中得知她已經離開的消息。
相靈愈發覺得不對勁，尾随了府中一位管事之人，才偷聽到離開的是他們主子故意安排身形相似的替身，真正的宋然已經被藏下。
她心下大驚，憑她一己之力根本無法在此時營救宋然後全身而退，她只得趕緊離開，傳信給韓蘇大人。
“這次實在太過兇險...此案又因主子損了他們皇家之人，之後還不知會不會...”相靈欲言又止，宋然自然知道她想要說什麽。
“為今之計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不然就算去到天涯海角，有心之人真心存殺念，恐也會窮追不舍...”
宋然不确定，她也不過是被這中心風暴所牽連的一葉浮萍罷了。
她原以為來到國都會見識別樣的繁華錦繡，能在這裏找到一處能精修自己技藝之地，甚至志同道合之人。
可現在她卻覺得自己迷失了方向，若這天下真是當權者可随心所欲之地，那法理還有什麽用呢？
“公道自在人心，不是所有人都會被蒙蔽。”
宋然聽到熟悉的沉穩聲音，她擡頭看去，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将心裏話說了出來。
“相靈有大功，你去庫房挑一件稱心的武器。”賀庭蕭對着相靈道。
相靈一瞬眼睛亮了亮，點頭應是，将房中空間留給了兩人。
“我雖與她相處不久，但還未見過她這般興奮的模樣。”宋然見人走後，有些好笑道。
“大人是懂投其所好的...宮裏那人可處理好了？”
宋然打量賀庭蕭神色，未從其中看出什麽來，只見後者傾身而來，緩緩将她抱住。
在她耳旁道：“這幾年我雖對國都朝堂一些事有所耳聞，但并未關心，如今看來是腐朽已深...然兒，你覺得若是大樹內裏已經腐朽空洞，該如何是好？”
宋然蹙着眉，聽着他深沉地尤若古琴厚重的聲音，內心卻覺得平靜了下來。
“若大樹還有一線生機，那便‘易經洗髓’，将那些蛀蟲全部清空。”宋然思索了片刻回答道。
“可若是藥石無醫，已成定局呢？”賀庭蕭輕輕道。
宋然感受到他的氣息，耳根有些發熱，只聽賀庭蕭在她耳旁繼續道：“那便讓他化作另一顆樹的養料，也未嘗不可。”
宋然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些什麽，可又不是非常明白。
但她知道，賀庭蕭可能已經默默地做出了一些決定，一些可能會影響着整個華禦國的決定。
她閉上眼，沉浸在他的懷抱之中。
那又如何呢？是風是雨，是雪是霜，他們都會在一起。
過了兩日，關于那玉指案的審理竟突然公開處理了。
刑部以及大理寺兩方共審，一系列牽扯其中的家仆侍從甚至有些人口販子都被抓住審理了起來。
其實在宋然心中，本以為此案會低調處理，可是未想到朝廷竟公開審理了。
宋然這才知曉原來不知何時，百姓竟都知道了沈府做的惡事，而且這麽些年，他們在國都和近郊也沒少橫行霸道，相關的百姓本也怨聲載道，此番更是天□□府衙遞狀紙。
眼看聲勢愈發浩大，還有不少百姓聚集着在府衙門口喧鬧，此案本想低調解決也無法了。
上頭下令，讓他們公開審理，安撫民心。
最終此案已沈府損失慘重而告終，沈聰藍被削了爵，屍首不入沈家陵墓，相關行事人員依據罪狀不同皆獲了刑。
還在那些知情人嘴裏得知了另外兩處埋屍地，衙役們前往查探，現場的場景只讓人頭皮發麻。
沈府如此，其兄從官職地趕回，接下了這個爛攤子。
可沈府真的倒了麽？
宋然卻覺得這也許只是做給百姓看的，沈府內裏牽扯衆多，不可能就這般倒下。
宋然本還疑惑那人被賀庭蕭用火铳打死，這軍火之事要怎麽解釋，可卻發現審議之時根本沒有提到此事。
這才知曉那日賀庭蕭所帶之人将現場收拾過，沈聰藍致命傷之處也用暗器再穿透了一遍，仵作也是賀庭蕭派遣之人，一時倒也沒有引起太多關注。
想來賀庭蕭那般舉動，誰也不想在此事之上觸了他的黴頭。
那些從犯午門問斬之日，宋然和賀庭蕭也在下首看着。
賀庭蕭怕場面過于血腥，但宋然卻根本不懼。
“午時到，行刑！”
手起刀落，人頭落地。
臺下無數百姓叫好，轟鳴的鼓掌吶喊聲響徹雲霄。
她看向人群之外，穿過人群之間的縫隙，馬仁厚朝她遞來感激的神色，他身旁站着一位妙齡少女，此刻早已淚流滿面。
宋然一時既是感動，卻又覺得心酸。
還有太多的妙齡少女慘遭了毒手，可并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父母将其挂念...
更多的是将她們當做掙錢的籌碼工具，死後化為蒼蒼白骨，曝屍荒野，成了孤魂野鬼。
宋然內心深處有些什麽更為堅定了，她想要做出改變，想要為那些女子做點什麽。
為了一己私欲而将人命當做草芥之人，最終自己也将會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也終會有人将他的生命草率了解。被權利優越蠶食心智，終将遭到萬人的唾罵，也勢必會被天理所抛棄，被正義所擊敗，不得善終，不得善了...
後宮之中，李解正向帝後彙報到沈府相關罪人行刑之事。
皇帝聽後不發一語，起身回了宮殿。
皇後見人走後，冷了神色，一雙保養得宜的雙手捏的死緊。
“賀庭蕭...你好的很。”
聲音陰冷沉郁。
而一處陰寒至極之地，正沉睡着的美豔女人正緩緩睜開了眉眼。
此人同宋然有七八分的相像，只是更美更豔。
不過，她神色空洞而絕望，蒼白的臉色幾乎看不出還有生人的氣息。
“終于...醒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