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垃圾交換
第11章 垃圾交換
老舊的客廳裏,嶄新的冰櫃正在轟鳴運轉,仿佛走近一些就能感受到冷意。
突然,冰櫃閉合的橡膠封條顏色慢慢變得濃郁起來,然後越來越濕潤,最後在到達臨界點的時候,一滴猩紅的液體劃了下來,在雪白的冰櫃壁上留下一條血色痕跡。
嗡。
冰櫃的運轉聲在安靜的客廳裏很明顯。
越來越多的血從橡膠封條下湧出來,發黑猩紅的血一股股冒出,把雪白的冰櫃壁變得血腥狼藉,然後滴落在地上。
滴答。
滴答。
滴答。
血液在客廳的地面上積起了一個小小的血泊。
然而在下一瞬間,這一切都消失了,好像剛剛所有的事情,都只是一場幻覺。
客廳裏冰櫃依舊在轟鳴運轉,嶄新的冰櫃壁依舊雪白。
校園裏。
放學鈴聲打響之後,齊晖正準備和以往一樣放學回家。就在這時,蘇銘走了過來。
“晚上一起吃飯。”蘇銘開口說道。
在蘇銘的身後不遠處,小團體的人正在等着,其中還有人擠眉弄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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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晖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
因為要一大群人一起吃飯,所以吃飯地點選擇了食堂。
蘇銘和齊晖走在前面,而小團體其他人落後了幾步。
哪怕在這種遇到鬼的情況下,杜鋒還是擠眉弄眼地和夥伴小聲說:“不會吧,蘇哥真的喜歡……”
黃勝一個眼神制止了杜鋒接下來的話。
杜鋒閉上嘴,眼裏還滿是八卦。
“咳。總要幫一幫蘇哥的。”牛高馬大的範偉說了一句。
小團體其他人點了點頭。既然蘇哥真的喜歡齊晖,那他們這群做兄弟的,當然要支持蘇哥。
在一群人離開教室之後,教室後排的身影突兀的出現,他坐在椅子上,好像被無形的釘子釘死在了椅子上,一動不能動,低着頭渾身僵硬,散發着一股寒意。
在某個老舊小區,一間房子客廳裏的嶄新冰櫃,再次溢出了鮮血,然後又像是幻覺一樣消失不見了。
去往食堂的路上,齊晖和好心人同學蘇銘說:“謝謝你們的熱心幫助。”
“不客氣。”蘇銘回複道。
今天的黃昏難得不再陰沉沉的,天空滿是燦爛的金雲,雖然在天際烏紫和灰紅已經開始暈染開來,但是落下的夕陽還在散發着璀璨的光芒。
那些淺金色的光芒照在少年身上,光線勾勒出一點輪廓,有光點進了那雙漂亮的褐色琥珀眼瞳。
行走的少年突然感受到一道視線,停頓腳步,回頭看去,卻只能看到熱鬧放學的同學們。
“怎麽了?”一旁的蘇銘問道。
齊晖搖了搖頭,收回了視線。
進到飯堂之後,一群人排隊打了飯菜,齊晖執意付了賬。
端着飯菜,一群人找地方坐下吃飯。不知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小團體的其他人,把兩個相鄰的位置留給了齊晖和蘇銘。
齊晖沒有注意到這些小細節。
蘇銘也好像沒有太在意的樣子。
“真的很感謝你們。”齊晖在吃飯之前說道,然後看向蘇銘。
“蘇銘,可以把你三叔公的聯系方式給我嗎?”
蘇銘愣了一下,但是看着眼前的少年,還是把三叔公的聯系方式給他了。
齊晖記下手機號碼之後,對這群熱心的同學們說道:“謝謝你們,接下來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好的。”
蘇銘的眉頭皺了起來。
小團體中的其他人面面相觑,最後也只能看向齊晖。
“齊晖,不是,是有什麽問題?”杜鋒磕磕絆絆地問。
齊晖回答:“我可以處理好,其他人還是不要摻和到鬼怪的事情中來了。”
我們早就摻合進去了啊!
小團體的人不敢把這句心裏的吶喊說出來。
“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嘛!”範偉說道。
齊晖看了他一眼。
齊晖其實不是很喜歡小團體裏的範偉——因為他之前校園霸淩陸果了。
而根據淺顯的道理,有一句話叫“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齊晖按照自己學會的經驗進行判斷。
和明目張膽霸淩別人的人當朋友的,會不會也是一個壞人呢?
課本上學過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齊晖還記着。
齊晖有理由去懷疑範偉身邊的人,也不怎麽好。
但是,在齊晖這個和小團體沒什麽交集的人,遇到了可怕的遇鬼事件時,他們卻義無反顧的熱心幫忙。
一點也不怕連累到自己。
這種精神,又好像是值得讓人學習的。
人可以對一個人很好,又可以對另一個人很壞。
班上的小團體對齊晖很好,但對陸果很壞。
人可能真的是複雜性的、多面性的。
齊晖只能心裏嘆了一口氣,把小團體劃分為“可能偏壞的不明的屬性”。
太複雜了。
所以齊晖才總是搞不懂別人。
按照齊晖的性格,他不會和“可能偏壞的不明的屬性” 的小團體多接觸。
可能是有先入為主的觀念?畢竟齊晖先接觸的人是陸果。
現在齊晖拿到了厲害道士的電話,不想牽連這些普通人。
他玩游戲的那種心态沉靜了一點,就不想着什麽主角小分隊了。
“不用了,謝謝你們。”齊晖道謝。
蘇銘開口:“我會幫你的。”
齊晖看着他們,沉默,然後站起來,點了點頭道別,轉身離開了。
小團體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看向他們的老大蘇哥。
走出校門,齊晖腳步輕快,并沒有因為遇鬼事件而惶惶不可終日。
可能已經放學比較久了,路上并沒有太多的行人,殘陽的光輝在齊晖的腳下拉出一條長長的影子。
四周開始昏暗起來,一些窄小的巷子已經昏暗一片了,只有着朦朦胧胧的微光。
就在快要到家的時候,齊晖突然猛地停住了步伐。
“你在看我嗎?”
齊晖回過頭,看着空無一人的街道問。
這一次,他鎖定了視線的來處。
沒有人回應他的話,好像這裏有沒有任何人,一切都只是他的錯覺。
齊晖擡起腳步,向着街邊一條昏暗的巷子走去。
剛剛,那道視線就是從那裏傳來的。
落日餘晖塗滿了道路,塗成一條暗淡的橘黃海灘。
少年慢慢走近那條巷子。
昏暗的巷子像是傍晚美景突兀地被啃掉了一口,露出一個昏黑的缺口。
巷子裏靜悄悄的,好像那個人已經放棄了抵抗,沒有逃跑的慌亂腳步聲,也沒有緊張焦急的呼吸聲,只有一片寂靜。
嗒。
齊晖走到了巷子前停住,褐色的琥珀眼眸看着昏暗的巷子。
沒有光亮的巷子昏黑一片,什麽也沒有,只有地上一塊廢紙片。
齊晖看着沒有人的巷子沉默了。
看了一會兒,他重新走在回家的路上,好像剛剛只是他的一場鬧劇。
這一次,一直到他回到家,身後都沒有再次傳來有溫度的視線。
回到家,齊晖坐在書桌前,趴在桌子上,思考着什麽。
看他的人……會不會是陸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