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章
第 48 章
五個男人分散開來, 從不同方向靠近,将她們圍住,堵死所有能逃跑的路。
岳清緊緊與周安安靠在一起, 聲音因恐懼而顫抖。
“你、你們想做什麽?不要胡來……”
“想做什麽?呵呵……”昨天被槍指頭的那個男人臉上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容, “你們倆長得還算有幾分姿色,現在這日子吃也吃不飽, 煙也沒得抽, 過得沒滋沒味的,不如讓我們幾個高興高興, 興許伺候得舒服了, 可以放你一馬。”
這話一出口,其他幾個男人也笑了起來, 看她們的目光裏充滿赤裸裸的下流。
岳清自然明白他說得伺候是什麽意思,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你想都別想!”
“別急着拒絕, 我可以給你三分鐘讓你好好想想,究竟是命重要, 還是所謂的貞操重要。看你的樣子,應該還是個處吧?我們會對你溫柔一點哦,哈哈哈……”
岳清這輩子活這麽大,從未聽過如此無恥的話,整個人又驚又怒, 從心底生出一股同歸于盡的沖動。
“我跟你們拼了!”
她大喊着朝那個男人沖過去,可惜對方并沒有給她這個機會,擡腳一踹就将她踹倒在地,緊接着是兩個結結實實的耳光。
他惡狠狠地說:“別給臉不要臉!”
她捂着臉哭着爬回周安安身邊, 臉頰已經高高腫起。
周安安擡手摟住她的肩,小聲安慰, 同時目光在幾個男人身上掃來掃去,尋找突破口。
她和岳清一樣,很害怕,甚至比獨自遇見喪屍時更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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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與楚鋒一起經歷的那些事讓她學會了從前沒有的一項技能——越是害怕的時候,越該冷靜,否則就真的完了。
男人教訓了岳清,轉而嘲諷周安安,“今天怎麽不為她出頭了?我看你也不過如此嘛,仗着昨天人多逞英雄。”
周安安看他那嚣張的樣子,突然間有了計劃。
她冷冷一笑,說:“我是沒那麽厲害,那又如何?要論單打獨鬥,你絕對不是我的對手。”
對方愣了一下,十分懷疑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麽?單打獨鬥我不是你的對手?我看你是腦子進水了。”
兩人之間的體型差距肉眼可見,他身高足有一米八,體重一百七,而她才一米六出頭,大腿不如他的胳膊粗,簡直是在說夢話。
周安安毫不惱怒,淡淡地說:“要是不相信,那咱們就單挑試試。”
她拍拍自己的口袋,“我今天沒有帶槍,你也不準用武器,大家都全憑自己的實力。”
男人眯起眼睛看了她一會兒,點頭道:“行啊,試試就試試,我怕你不成?”
昨天被她害得丢那麽大的臉,今天正好單挑把場子找回來。
周安安站起身,岳清忙拉住她的袖子,用力搖頭。
“安安,不要!”
她沒說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岳清忽然感覺,她說那些看似狂妄的話并不處于沖動,而是另有計劃。
自己能做什麽?
她看看四周,将他們裝貝殼的水桶撿起來緊緊抓在手裏,那是她們唯一能用來當武器的東西。
男人一步步朝周安安走來,眼中閃爍着冰冷的寒意。
“你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讓你感受一下被人活活打死的感覺怎麽樣?然後我會給你身上綁一塊大石頭,把你丢進海裏……這一切,誰也不會知道。就算有人發現你不見了,也找不到證據,呵呵。”
他的笑聲聽起來很瘆人,顯然這些話并不只是說說而已。
周安安咽了口唾沫,努力保持鎮定。
男人在距離她半米的位置停下,其他四人維持着包圍的姿态,站在各自的位置上看熱鬧。
她瞥了眼岳清,估摸着所有人之間的距離,往左邊挪了一小步。
“怕了麽?晚了。”男人以為她要逃跑,用力揮出一拳,毫不留情地朝她腦袋砸去。
周安安就等着這一刻,閃身躲開,并未回擊,反而朝旁邊的男人扔出一把東西。
那是她偷偷捏在手裏的沙子,等着看好戲的對方壓根沒有防備,被沙子迷了眼睛,大叫一聲捂着臉往後退,卻不小心被石頭絆倒,跌坐在地上。
就是現在!
周安安對岳清大喊:“跑!”
有所準備的岳清拔腿就跑,路過她身邊時抓住她的手,要和她一起走。
“不。”周安安要留下來阻擋這些人的追擊,于是抽出手,只拿走水桶,順勢罩在一擊不成意識到她在聲東擊西的男人頭上,并且朝他□□狠踹一腳,成功聽到對方的慘叫聲。
這些動作行雲流水,令她自己都不可思議。
她再也不是那個只會躲在快餐店裏削土豆的膽小鬼了。
“跑!”她又對岳清說。
後者明白了她的意思——如果不留下一個人,這些男人很快就會追上來,兩人誰也逃不掉。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是用最快的速度跑去那邊的沙灘上,叫人過來幫忙。
于是岳清不顧一切地朝前跑去,另外三個男人企圖去追,周安安卻已經撿起地上的大石頭,咬牙砸向其中一個男人的腦袋。
她很想一下就把對方砸暈,但以她目前的力量還做不到,于是周安安選擇了一個容易攻擊并且效果不錯的位置,也就是對方的鼻子。
那人立刻鼻血長流,哀嚎不已。
這時她被另外一個人抓住了肩膀,她回頭咬住他的手指,趁他痛得縮手時用一只手抓住他的頭發,另一只手則摳向他的眼睛。
不過這一擊沒能得逞,因為在她手指剛碰到對方眼皮時,就被另外兩個男人抓住。
他們像扔破布娃娃似的将她扔到地上,擡腳踹向她。
周安安朝另一個方向滾了兩圈,爬起來朝前跑。
這時,最初的那個男人半路殺出,抓住她的衣領,将她重重地按在一塊巨大礁石上面。
礁石凸起的表面硌痛了周安安的腰,她努力掙紮,踢拽對方,卻徒勞無功。
男人頭發上還蜷縮着一只桶裏倒出來的章魚,但他并不在意,憤憤地盯着周安安。
“跑啊!你怎麽不跑了?原來是我低估了你,你不是想一個單挑一個,而是一個單挑五個!”
周安安被衣領勒住脖子,幾乎無法呼吸,所有力氣都用在了踹氣上。
“你倒是挺講義氣,讓朋友跑掉,自己留下。可惜你的算盤要落空了,我先打死你,再去宰掉她,你們誰也別想活!”
被戲耍的憤怒令他發狂,說完這些話後便再一次舉起拳頭。
這一次,周安安躲無可躲,幹脆閉上了眼睛。
死亡的恐懼已經降臨,過往的經歷在腦海中飛快閃現,如同放電影一般。
父母意外身亡後她孤零零地跪在靈堂上。
畢業後找不到工作時她迷茫地躺在出租屋裏。
喪屍爆發後她躲在大巴車裏,連門都敢出。
她一直懦弱,一直自卑,一直窩囊,活在世界上的意義還不如一只螞蟻。
直到遇見楚鋒。
今天她終于不再怯懦了吧?她靠自己的拳頭和智慧保護了朋友。
雖然她已無路可逃,但是當別人知道這件事後,不會再有人指着她的屍體說——那就是個廢物。
楚鋒會為她傷心麽?
他那麽優秀,即将成為少校,擁有大好前程,又沒有她的拖累,很容易就能找到一個更好的姑娘。
她沒有遺憾了。
周安安突然擁有了直面死亡的勇氣,她睜開眼睛,男人的拳頭已經來到面前。
她微微側過臉,希望自己死後的模樣不要太難看,卻聽見遠遠地響起一道破風聲。
銀白色的刀刃攜寒風而來,穿透男人高高擡起的胳膊,将那只手死死地釘在礁石上,拳頭也因此偏離目标。
耳邊是男人撕心裂肺的哀嚎,他的身體因疼痛而發抖,五官扭曲,另一只手企圖拔出那把短刀,卻無論如何也無法辦到,反而使自己更加痛苦。
短刀……
周安安錯愕地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熟悉之物,大腦剛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頭頂上方便傳來充滿關切和緊張的詢問聲。
“你沒事吧?”
她擡起頭,楚鋒赫然就站在男人身後。
周安安抿着嘴唇搖搖頭,彎腰從男人的胳膊底下鑽出去,走到他面前一動不動地站着。
“怎麽了?”她這幅樣子讓楚鋒擔心極了,抓住她單薄的肩膀問:“被吓壞了嗎?對不起,我來晚了。”
周安安聽見這句話,扁扁嘴巴,一顆碩大的淚珠沿着臉頰滾落,她終于忍不住撲過去抱住他。
“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楚鋒親親她的頭發,手掌撫摸着她的後背。
“沒事了,我來了。”
男人的同伴已經圍了過來,兩人同時使力才拔出那把短刀,除了捂着傷口不停慘叫的男人外,其他幾個全都憤怒地看着楚鋒。
“你是誰?基地裏不允許攻擊自己人,你等着被逐出去吧!”
楚鋒緩緩擡頭,眼中的溫柔已經變成厭惡。
他冷笑了聲,“你們這套把戲估計已經玩過很多次了吧?明明有保護彼此的能力,卻揮拳向更弱者。你們這種人,只配扔出去喂喪屍。”
那些人聽得更加怒不可遏。
“該被扔出去的人是你!人證物證都在這裏,他的手是被你弄傷的,馬上跟我們去見巡邏隊!”
他們落了下風,終于想起巡邏隊來了?
周安安冷眼看着這些人,他們的道德底線之低幾乎刷新她的三觀。相比起來,岸上的喪屍們甚至都要可愛得多。
若是別人,搞不好真的會被他們給吓唬住,可惜這個人是楚鋒。
“士兵的确該去見,不過在此之前,你們先物歸原主吧。”
楚鋒松開周安安,朝那些人走去。
他們交換了眼神,齊刷刷地攻擊他,楚鋒輕巧躲過,抓住持有短刀的那個人的手腕,随手一捏,那人便痛得情不自禁松開短刀。
他用另一只手準确接住,之後便是一場堪稱碾壓的搏鬥。
楚鋒抽出五個人的褲腰帶,将他們串辣椒似的串在一起,完全不顧其中兩人褲子已經掉到腳踝,強行牽着他們往前走。
周安安看着他們狼狽的模樣,心裏因差點死亡而産生的陰影瞬間被沖得煙消雲散。
“你、你別得意!你等着,待會兒見到巡邏隊,你後悔都來不及!”
其中一人叫嚣道。
楚鋒的回應是用力拽了一下手裏的褲腰帶,五個人失去平衡一個接一個地往前倒,差點摔個嘴啃泥。
周安安忍不住揚起嘴角,眼角餘光忽然瞥見前方來了一群人影,定睛一看說:“是李文宣。”
李文宣旁邊跟着岳清,後面是一隊士兵。
岳清看見她,急匆匆跑過來,滿臉還挂着個通紅的巴掌印,眼中全是擔心。
“安安,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打你?”
周安安搖頭,她仍不放心,上下看了一遍,确認沒有傷口才松了口氣。
“他們是你叫來的嗎?”周安安看着那群士兵問。
岳清點頭,“嗯!我一出去就碰到了你對象,怕他一個人對付不了,就趕緊去找士兵了,剛好碰上李營長。”
這時李文宣已經走到衆人面前,那幾個男人争先恐後地開口。
“長官!這個人無緣無故打傷了他,還把我們綁起來,基地要為我們做主啊!”
“長官,救命!”
“快把這個人抓起來!”
李文宣早在路上就聽岳清講述了事情的經過,聞言看也不看他們,吩咐身後的下屬道:
“運送屍體的船就要出發了,把這幾個人丢上去。再轉告船上的士兵,他們攻擊其他幸存者,行為過于惡劣,按照基地規定将他們逐出留仙島,永遠不再享受基地的庇護。”
“是!”
士兵們從楚鋒手中接管過那五人,押送着朝岸邊走去。
周安安看着他們臉上錯愕的表情,心中的惡氣終于吐得幹幹淨淨。
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