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章
第 51 章
屋裏很久沒有動靜,水榭周圍也沒有看到任何人影,雪鹀心下覺得怪異。她略一思量,一把推開房門,床紗飄起,一眼望去,沒有看到人。環顧四周,到處都不見譚恕予和芊羽的身影。
雪鹀暗道不好,轉身就往莳花小築的外牆飛去。落地後,口哨一吹,譚河從暗處現身,順手把雪鹀的劍遞給她。
“小魚不見了。”雪鹀急急說道。
譚河一驚,來不及細問,跟着雪鹀借着夜色悄悄飛往水榭,一路上沒有碰到任何人。
譚河仔細查看着內室,在床頭處摸到一個凸起,思考了一會兒,用力按下,床板一塌,內牆打開,竟然有一個暗室。
譚河直接跳入暗室,查看後發現四面都是硬質牆壁,這裏只是一個空房間。
雪鹀看到這個,瞬間明白過來,後悔不疊,“他們肯定是先藏在這裏,等我走之後,立即轉移了。都是我的錯!是我大意了!”雪鹀懊惱極了,責怪自己經驗不足,如果是譚河跟着譚恕予來的話,肯定就能馬上發現暗室了。
譚河腦子裏快速轉着,“得盡快搜查這個院子,先找到少閣主再說。”他現在吃不準,對方劫走譚恕予,是普通劫匪把他當作一個富家公子綁架了,還是說認出了他的身份,沖着绮霞閣來的。
“好,我去找鄭捕頭。”雪鹀轉身就要走。
“等等,不能找他。”譚河出口攔下。
雪鹀立即意識到了關鍵,是鄭捕頭告訴譚恕予莳花小築和鴻鹄山莊等事情的,錢老三死得那麽蹊跷,鄭捕頭身邊肯定有內奸,可是……“我們的人最多只能在暗地裏監視着這裏,沒有辦法搜查全院的。”
“去臨安府找樓遇川大人。”譚河說。
“好。小河哥,這裏你來安排。我去找樓遇川。”雪鹀心想,她雖然沒有見過樓遇川,但是只要找到府衙就行;其次她帶有譚恕予的琥珀玉佩;再者,這裏還需要調配人手監視着,一下子抽不出可靠的人再去臨安府求助,況且,調配人手這種事,還是譚河更有經驗。
譚河思考片刻,說:“好。如果樓大人不在臨安府衙,就去鐘意樓,找元東家,也一樣。”
雪鹀立時出發,星夜兼程,一路快馬加鞭。她心裏的酸楚和焦急比曾經遇到過的海浪還要沉重,快要把她淹沒了,她時時感到窒息,似乎唯有狂奔,才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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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臨安城并沒有很遠,一路都是暢通無阻的官道。雪鹀在第二天傍晚就到達了臨安府衙,她把劍鞘上的琥珀交給衙役,說自己是绮霞閣的人,找樓大人有要事相商,衙役就幫忙去通報了。
不多時,雪鹀見到了傳說中在全國各地都有辦案權的金刀捕快樓遇川,他身邊跟着一個高挑利落的女子。雪鹀心下明了,這位就是樓大人的心上人,鐘意樓的元東家,譚恕予口中的小嫂嫂。
“雪鹀姑娘,幸會。”樓遇川大步走來,率先拱手道,元圓圓也拱手一笑,說着“幸會”。
“樓大人,您認識我?”
“恕予跟我說過好多次了。”樓遇川笑着說,把琥珀還給了雪鹀。
雪鹀頓時心酸得要流下淚來,“樓大人,昨天晚上小魚在莳花小築被人劫走了。”
樓遇川臉色一沉,“我馬上出發,到了嘉越城就去找譚河彙合。”說罷,他轉頭跟元圓圓說:“阿元,你陪着雪鹀姑娘先作休息,之後再去嘉越城找我,可以嗎?”
“沒問題。”
雪鹀趕緊說:“我可以一起走。”
“雪鹀姑娘,你身體是否還吃得消?”元圓圓一臉擔憂,她看着雪鹀一身風塵仆仆,還穿着小厮的衣服,但是事件急迫,不便細問。
“我可以的。”雪鹀忍住眼淚。
“好。路上細說。”樓遇川當機立斷。
*
雪鹀帶着樓遇川和元圓圓趕到莳花小築,已經是譚恕予被劫走的三日後了。而這裏大門緊閉,借着燈籠發出的光,看清了封條上的字,竟然是嘉越城府衙。
樓遇川立即調轉馬頭,“阿元,雪鹀姑娘,我們先去嘉越城府衙找鄭捕頭,再去與譚河彙合。”說完打馬朝前奔去。
元圓圓和雪鹀也緊随其後。
意料之外的是,樓遇川三人在嘉越城府衙門口遇到了譚河。
“樓大人!”譚河看到當先一人,大聲喊道。
樓遇川跳下馬,直接開口問道:“小河,你怎麽在這裏?恕予那邊有情況嗎?”
“樓大人,少閣主找到了。你們一進城,我就收到消息了。我猜你們會先去莳花小築,等你們看到上面的封條,就會直接來找鄭捕頭,我就在此等候着。”譚河十分敬仰這位金刀捕頭,恭敬有禮地說明着情況。
元圓圓和雪鹀也拉停馬匹,快步走過來。
“元東家,雪鹀姑娘。”譚河點頭示意。
“找到小魚了嗎?”雪鹀忍不住直接問道。
譚河看着雪鹀,心下一嘆,“找到了。”他抿了抿嘴,繼續說道:“不過,情況有變。”
“他在哪兒?!”雪鹀立即追問。
“鴻鹄山莊。”譚河說。
“什麽?!”雪鹀擰着眉。
“雪鹀姑娘,你先別急。”譚河朝着樓遇川和元圓圓道:“樓大人,元東家,鄭捕頭現在不在府衙。請二位随我先去渌水苑休息,我會将這三天的事情一一說明。”
*
時間倒回三天前那個夜晚。
雪鹀打馬出城,奔向臨安府。
譚河放出信號,召集人手聚到莳花小築附近的一處暗巷。
東方欲曉,譚河正在分配任務,就看到鄭捕頭帶着幾十個捕快,風風火火沖到莳花小築,把園子包圍後,直接帶人沖了進去。
譚河當即隐藏身影,同弟兄們守在暗處。
約一個時辰後,有捕快押着幾個人陸續從大門走出。
又等了一盞茶的時間,終于等到鄭捕頭獨自走了出來。
譚河立刻上前,出口喚道:“鄭捕頭。”
“譚小兄弟?你怎麽在這裏?”鄭捕頭滿臉驚訝,他左右張望了一下,“你家少閣主呢?”
“鄭捕頭,可否先告訴我,你們為何來此?”譚河問道。
這話說的不太客氣,但是鄭捕頭似乎并未覺得冒犯,回答道:“我接到線報,這個莳花小築有一夥賊人,專門劫走富家子弟,再向主家索要贖金。我就帶人過來了,已經把相關人等拿住,正要帶回去審問。”
譚河聽後,低頭思索了一陣,“鄭捕頭,我家少閣主,昨夜來此探查,已經失蹤了。”
“什麽?”鄭義大驚,“出了這種事,你怎麽沒來找我?”
譚河不說話。
鄭捕頭反應過來,了然道:“你是想先自己找,是吧。”
“敢問鄭捕頭,你們剛剛搜查園子,有沒有找到我家少閣主?”
“沒有啊!”
“那,那個叫芊羽的花魁呢?”雪鹀已經把前後經過都告訴譚河了。
“我抓的人中,也沒有叫芊羽的啊!”
譚河皺眉,“那夥人可能藏到城中某處,也可能已經出城了。”說明莳花小築可能還有地道或者其他出口。
“範圍太大了,不好找啊。”鄭捕頭提議道:“這樣,我馬上回去審問那些人,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蛛絲馬跡。你也安排你們的人手抓緊查起來,咱們互通有無,需要我的地方盡管跟我說。”
譚河一點頭,拱手告辭。
三個時辰後,一名衙役到渌水苑送信,說莳花小築一個叫金娘的婦人供出,他們昨晚劫了一個富家公子,得手後就駕着馬車往城外去了,目的地是一處山間破廟。鄭捕頭已經親自追去了。
譚河看過信,立即帶着兩人打馬趕去。
當譚河跟鄭捕頭彙合時,太陽已至半山腰。山腳下停着一輛破馬車。看得出來,那輛馬車雖然算不上豪華,但也是結實耐用的,只因從山上翻滾而下,才破損了。
“譚小兄弟,我打算上去查看一番。”鄭義皺眉說道。
“我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