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 5
chapter 5
“媽。”顧霖臉色溫和，又是那副進退有度，沉穩淡然的模樣，似乎剛剛什麽也沒發生。
端着蛋糕打斷了她的話，“該吃蛋糕了。”
聲音裏聽不出什麽異樣。
生日宴最後，就以氣氛詭異的沉默又熱鬧地結束了，唐幼施最後還是沒有聽到後來，他和顧叔叔之間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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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宴結束，已經晚上8點多了。
“顧霖原來是顧叔叔他兒子。诶，爸爸，他們父子倆怎麽看起來有些矛盾啊？”
回家的路上，一家人自然而然說起晚餐上的事。後來氣氛尴尬得那樣，他們這一家子也不好更多地打擾了。
“我跟老顧認識也有五六年了，那老家夥固執地很。”
“他之前說他兒子離經叛道，放着好好的家業不繼承，偏偏跑去寫書當作家。他理解不了，後來，他們父子倆吵了一架，那會應該是小顧是迷城系列的第一部剛出版吧？年輕氣盛的，父親又不理解，剛好那會我給他提了個建議說去國外留學，吸收不同的文學底蘊和風格。年輕人就一下出國去了，我跟他也是偶爾網上或者電話裏聯絡，倒也不知道老顧是他爸。”
“爸爸你跟顧叔叔認識那麽久了嗎？就沒有見過顧霖嗎？”
“對啊，你之前學習忙，大學裏又直接開始‘半工半讀’了，也就沒帶過你過去玩。顧霖那小子我也是才知道他回國的。這小子大學起就不聲不響的，說他孤僻吧，可他又跟誰都聊得來，同學對他地評價都挺好，倒也是不知道原來他跟家裏還有這麽些矛盾。”
唐幼施默默地聽着，聽着他那些不被固執父親理解的夢想。
“我聽你白阿姨以前說她家阿霖的時候也是沒想到，原來是顧霖。我當時還想着這小子不錯呢，大學沒靠家裏拿生活費還自費出國留學了，沒敢跟你白阿姨說，怕她跟我急。”喬沐忽然想起什麽，話題迅速跳躍，“右右啊，顧霖長得可是跟你爸當年有得一拼诶。還住你家隔壁，你白阿姨也很喜歡你，近水樓臺先得月啊。”
喬沐過來人似的，笑得一臉暧昧又八卦，“我家右右加油喔，有什麽進展告訴媽媽，媽媽給你做參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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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風清對于妻子的話可是不敢說二，之前妻子說歸說，好歹沒有對象，如今冷不伶仃地冒出個‘窺伺者’。
哪怕是自己的看好的學生、好友的兒子，哪怕對方現在看着并沒有這方面的念頭，他還是忍不住小聲弱氣地說道，“右右才21歲，還小呢，不着急吧？”
喬沐不以為然地白了他一眼，“我父親當年都不會反對我談戀愛呢，某人怎麽比我父親還不如。”
唐風清當年為了得到幼施她姥爺的首肯，娶喬沐花了不少心思和功夫，好不容易得到首肯後，立志說以後對自己孩子要更開明，為此喬沐可沒少樂。
唐風清眉頭一跳，嘴硬道，“那，那我不是那會沒當爸爸嘛。”
前頭父親母親又仿若她不在一樣，聊起年輕時的愛戀，唐幼施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無聊之時，又打開了跟顧霖的聊天對話框。
車裏昏暗，車外偶然閃進來的燈光映出車後人微抿的唇上。
小唐愛吃糖：【顧先生，你有回都茗那邊的家嘛？】
小唐愛吃糖：【小貓托腮.jpg】
等了好一會，手機才收到消息。
Gu：【等會回，怎麽了？】
其實倒也不是有事要找他，只是她這會莫名有些難過。
她家家境不錯，重要的是，唐風清和喬沐兩人都是開明的家長，家裏的相處模式比親人而言，還多了一層朋友相處模式。他們對于她的想法一概是保持不違法、不危害社會和傷害他人，就基本上支持。
所以，不被理解地孤身一人堅持夢想，唐幼施沒有經歷過。
但，對于熱愛烘培且夢想是擁有一家夢想裏的烘培店的她而言，如果說唐風清和喬沐兩人在她當初說自己的夢想時不支持她，沒有在讓她詳細地列出一份計劃出來後給予她器材等等的物資上的幫助，她覺得，自己大概也不會堅持下去了。
所以，這會的她，只是莫名有些難過，想要找他聊聊天。
可是，等他回了之後，她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安慰他嗎？
不，他不需要的。
小唐愛吃糖：【你要吃宵夜嗎？我待會也回去。】
Gu：【小唐是在我家沒吃飽嗎？】
Gu：【貓貓側頭笑.jpg】
小唐愛吃糖：【！！】
小唐愛吃糖：【我不是這個意思。】
小唐愛吃糖：【貓貓捂臉.jpg】
Gu:【好啦好啦，逗你呢，我回去估計也不早啦，小唐回去後早點休息，小姑娘可不能熬夜。】
怎麽又開始叫她小唐了啊喂！犯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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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霖看着對話框裏彈出的一連串消息，緊繃着的嘴角微松。
白語琴正送着兒子出門，知子莫若母但也沒點破什麽，“知道讓你在家裏呆幾天你鐵定不願意，你爸那犟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會子估計就醒了正躲書房裏後悔呢。”
想起丈夫和兒子久積的矛盾，秀氣的眉頭輕輕皺起，看着挺拔俊朗，但比起記憶中年少青澀陽光已然成熟內斂不失溫謙的兒子，“兒大不中留了，回去吧，過兩天我再過你那邊看看。”
顧謙輕輕的給母親揉肩，嘴角勾起無奈的笑，“我懂，他應該也是在網上關注我吧？最近網上是說的有些不好聽，他看到了估計急了。”
“我先回去啦，房子東西還沒怎麽添置完全，下周您再來，我給您做我的拿手菜。”
白語琴看着心态沉澱下來後，氣質越發沉穩平和的兒子，又是驕傲又是遺憾，“回去吧，那我下周再去看你。”
目送着兒子的背影消失在那條綠植小道，回到家裏，正巧看見端着一杯水從廚房裏出來的顧康，
他不自然地咳了聲，“我，我出來喝水。”說完倒也不再走向書房，嗫嚅着，似乎想問點什麽。
白語琴半怒半無奈地瞪了他一樣，“兒子回家前我就千叮咛萬囑咐你，讓你少說兩句，你倒好，非要把父子倆搞僵是吧？”
說着，美豔而富有歲月韻味的女人眼眶漸漸染上紅，“瞧我阿霖現在多優秀，多懂事，真不明白你這個爹怎麽就這麽固執犟脾氣。”
白語琴自青蔥歲月起就跟着顧康，陪着他有了現在的家業，夫妻間這麽多年來也是舉案齊眉、恩愛有加。
瞧着妻子說着說着傷心起來，顧康頓時也慌了，不管她的推搡，忙上去抱住妻子，“我錯了我錯了，我今天說那麽些話也不是我本意啊，乖啊，不氣不氣。”
這麽多年，枕邊人是個什麽樣的，白語琴清楚的很。之前給他整理書房時還看見那套被他偷偷摸摸放到書櫃頂層的兒子的謎案系列的典藏版，自然知道他說這話是真是假。
但她就是生氣。
拿起剛剛他放在一旁的水杯，輕哼一聲洩去最後的一點氣，“反正你拿着這杯水進進出出這麽多次了，不喝我喝了。”
就是假裝不明白他之前猶猶豫豫沒問出口的話，而顧康剛哄好妻子，自然不敢都說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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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回到父母家裏已經很晚了，加上唐風清絮絮叨叨地不放心，盡管回自己家心切，最後還是在父母留宿了一晚，第二天吃過午飯了才回家。
等順路去給家裏冰箱零食櫃補完貨回到家收拾好時，才發現已經快到晚飯時間了。
拎着一堆東西回家又整理好後，唐幼施已經累癱地靠着沙發坐在地毯上了。
洛城六月的暑氣不是開玩笑的，哪怕已經回家開着空調好一會了，從外面帶進來的炎熱還是沒有完全散去，中午吃過的午飯早就消化殆盡了。
餓……
熱……
累……
吃什麽好呢？
唐幼施似沒有骨頭一樣靠着沙發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拿出手機，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正準備點開外賣軟件的手轉了個方向。
小唐愛吃糖：【貓貓餓餓捧碗.jpg】
小唐愛吃糖：【吃飯了嗎？吃的什麽？讓我參考下？】
小唐愛吃糖：【選恐患者又累又餓，你親愛又美麗的鄰居要餓成紙片人啦】
小唐愛吃糖：【貓貓猛虎落淚.jpg】
顧霖這會正在跟以往的好友吃着火鍋，看着手機咻咻咻一下子冒出來的消息，
小姑娘是哪來這麽多小貓表情包的？
惬意淡笑着的唇角更是深了幾分，對面的好友張荊一臉驚奇地看着好友不同平時的溫柔的笑，“嚯，阿霖，你這是跟哪個妹妹聊天呢，笑得這麽蕩漾。”
顧霖無語地笑推了下他，“爬，能不能好好說話，我可沒有你那麽些情妹妹。”
張荊家裏還有個哥哥，自然也不用他操心家裏的産業問題，遂按自己的興趣開了個小酒吧，玩玩酒，唱唱歌，因着模樣俊朗性子潇灑，倒是也有不少女人因他而來。
“你可別冤枉我，我要有什麽情妹妹我家老爺子還不得讓我哥把我店給關了，我可潔身自好的很。”
顧霖自然清多年好友的脾性，笑了笑，沒再理他，調着角度，對着桌子上的菜和翻滾的火鍋拍了好幾張，發給了唐幼施。
Gu：【和朋友在外面，正準備吃。】
Gu：【摸摸頭。】
唐幼施自虐式地一張一張地點開照片，翻滾紅辣的牛油鍋、新鮮堆砌起一盒一盒的肉片……
小唐愛吃糖：【外賣剛點】
小唐愛吃糖：【顧先生你不做人ww】
小唐愛吃糖：【不争氣的眼淚從嘴角留下，我也好久沒吃火鍋了，江天商圈那邊的那家川炊超級好吃！】
川炊？
顧霖看了看桌面上的碗筷印着的商家名字。
Gu：【真巧，我就在這家:)】
唐幼施早就從他發的照片裏知道了，靈動的眼睛閃着狐貍般狡黠的光。
小唐愛吃糖：【他家的綿綿冰和椰子凍超級好吃！！！牆裂推薦！！！】
Gu:【是嗎？我等會試試。】
小唐愛吃糖：【貓貓眼淚汪汪.jpg】
小唐愛吃糖：【小聲補充：他家外賣保冷技術也特別好的，所以，如果我的鄰居能給他又累又餓的鄰居帶一份的話，他的鄰居會非常非常非常感謝他的。】
顧霖看着小姑娘發來的消息，腦海裏忽然映出了女孩用一雙鹿眼像只可憐兮兮的小貓一樣看着他的樣子。
“呵。”不由輕笑。
一旁的張荊搞怪捂心，“不會吧不會吧，阿霖，你真就鐵樹開花了？男的女的。”
顧霖臉上的笑頓時僵硬了一下，微笑着說，“上次你朋友圈那場賽車比賽很不錯啊，晴阿姨知道？”
張荊頓時舉手投降狀，“得得得，你可千萬別給我打小報告啊，我媽最近催我相親已經夠唠叨的了，讓她知道還得了。我這不是好奇嘛。”
夾起鍋裏的蝦滑一邊嘟囔着，“別人出國好歹有一兩段異國戀呢，你倒跟在國外出家，看破紅塵一樣，這我不得好奇對方得多優秀啊，能讓我們古大作家動凡心。”
“是個挺可愛的小姑娘，暫時也還不至于說喜歡那麽快。”顧霖笑了笑，沒再多說。
優秀？倒是還不知道，在外面漂泊那麽久，先是留學，後來又世界各地走了不少，優秀的人自然碰見不少，小姑娘哪裏讓自己多了幾分在意，他卻忽然不知道了。
但他知道，太快了，這個節奏太快了，使他疑心，這莫不是自己和對方的荷爾蒙在作怪。
沒再理好友的大呼小叫，回複着唐幼施的消息。
Gu：【芒果味？還是草莓味？這裏的人說小姑娘大多喜歡這兩個口味。】
小唐愛吃糖：【荔枝味最好吃！信我！】
小唐愛吃糖：【謝謝顧先生！】
小唐愛吃糖：【貓貓愛心.jpg】
唐幼施頓時開心地打滾，周圍似乎溢滿了甜蜜的泡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