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我記得你喜歡我&老公,我想出門
第51章 我記得你喜歡我&老公,我想出門
範遲晝被他這問題弄得一愣,然後笑了,懶洋洋的托腮看他:“你不問我為什麽綁架你,不問怎麽逃跑,也不問範夜霖在哪裏,反倒要問我到底是誰?”
“對,我想知道,你可以告訴我嗎?”
“可以啊,這個問題的答案非常簡單。”範遲晝笑眯眯的說,“我的确不是範夜霖演過的角色,我是他的弟弟,還沒來得及出生,就已經夭折了的弟弟。”
“……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本來我和他是一對同卵雙胞胎來着,但是他在媽媽肚子裏發育的更好一些,霸道又貪婪,不斷搶奪屬于我的養分,最終吞噬了我。”
男人一手握拳,另一手成爪狀,把拳頭包了進去:“就像這樣。所以最後生下來的就只有他,媽媽特別傷心,一直對此心懷芥蒂,到現在都不待見他。”
說到這裏,他的笑容忽然變得微妙:“所以啊……你的霖哥生來就是個殺人犯,多兇殘,多可怕,他永遠不回來才是好事呢。”
畢景卿當他後面這句是放屁,蹙眉道:“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信的話,大可以去查當年的孕檢記錄。”
畢景卿若有所思。
範遲晝挑眉道:“我們本該是兩個人,最後卻作為一個人出生,所以我想和他平分每一天的時間……這難道有錯?”
“……但你現在是想吞噬他,自己獨占身體,不是嗎?”
“這是他欠我的。”範遲晝理直氣壯的說,“之前二十多年,他一直把我關起來,不許我出來……現在我只是拿回本該屬于我的東西罷了。”
畢景卿深深注視着他,輕聲道:“不,你不是他的弟弟,你是他的副人格。”
範遲晝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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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遲晝是你自己起的名字嗎?還是他的媽媽不甘心失去另一個兒子,所以執意給一個沒能降生的孩子起了名字?”
畢景卿的嗓音沙啞,仿佛一只無形的手,緩緩揭開隐秘而不堪回首的過往。
“也許最初霖哥只是天真的想要把弟弟還給母親,安慰日日垂淚的她;也許是他的母親故意用兩個不同的名字來稱呼他,假裝自己生了一對雙生子……可能性有很多,但最終的結果是,他創造出了你,一個本不存在的弟弟。”
範遲晝一言不發的聽着,戲谑的笑容不知何時消失了,神色冷峻,遍布寒霜。
“你的存在安撫了年幼時孤獨又迷茫的他,但是随着他漸漸長大,心智成熟,便不再需要你了。他開始接受治療,把你關在沒有門窗的小房間裏。你只能看着他一步步成為影帝,一點點爬上巅峰,享受榮譽,功成名就……”
“可你們本來擁有一模一樣的天賦,範夜霖能做到的,你也可以。所以你故意扮演徐頌接近我,傷害我,因為你要向他證明,你可以取代他。他的一切財富、權利、地位,随時都可以被你奪走。”
少年的嗓音越發低柔,近乎耳語般的說:“平分時間什麽的都只是借口,你只是想要殺了他,徹底取代他而已,對吧?”
範遲晝定定的看着他,沉默良久,最後長長吐出一口氣。
他擡手撫上畢景卿的臉頰,眼底閃爍着前所未有的神采,朗聲大笑起來:“寶貝兒,我真是太喜歡你了!好,我承認,你說的都是對的!”
“徐頌不存在,其他的人格也都不存在。從開始到現在,範夜霖的身體裏都只有我和他——我們是共享一具軀體的兄弟,也是恨不得抹殺彼此的仇人。”
他緩緩停下笑聲,饒有興致的看着畢景卿:“既然你已經看穿了一切,那你打算怎麽做?”
畢景卿把掌心貼上床單,讓柔軟的棉布吸收濕漉漉的冷汗,苦笑着問:“如果我希望霖哥能回來呢?”
“那不可能。”範遲晝笑意不達眼底,“他永遠都不會回來。”
畢景卿心裏一沉,五髒六腑都擰作一團:“你已經……”
他的喉嚨艱澀到幾乎說不出“殺”這個字。
範遲晝聳聳肩道:“還沒有,但是快了。”
畢景卿用力閉了閉眼,心道還好,還來得及!
他深吸一口氣,用跪坐的姿勢,小心的挪動膝蓋,盯着範遲晝的眼睛,緩緩接近他,像極了接近一頭怠懶卻兇殘,随時有可能暴起殺人的野獸。
範遲晝好奇的盯着他看,沒有阻止。
畢景卿輕輕搭上他的手臂,拉着他的手環上自己的腰。
少年像條無骨的蛇,纖細的身子鑽進他的臂彎,細長的腿分開跨坐。這姿勢太過羞恥,少年忍不住輕咬下唇,蒼白的小臉上染上薄紅。
範遲晝任由他動作,美人入懷,便自發的摟住,高挺的鼻梁蹭過少年烙印着青紫掐痕的側頸,動作暧昧又熟稔。
他不像範夜霖那樣喜歡口是心非,而是像一頭傲慢的雄獅,所到之處盡是領地,肆無忌憚放縱着自己的欲望,根本不屑于掩飾。
範遲晝撫摸着少年細膩的腰間軟肉,懶洋洋的說:“色/誘也沒有用哦,我不會放你的霖哥回來的。”
“這不是色/誘……”畢景卿輕輕吸氣,嗓音有些不穩,“我只是想起來,你說過你喜歡我。”
“唔,的确說過沒錯。”男人柔軟的舌舔過少年光滑的肩頭,有些遺憾的說,“連疤都沒留下嗎?不如下次把我的名字烙上吧。”
畢景卿半邊身子都麻了,強忍着戰栗說:“陪我回家見父母,說要跟我重新開始的人,應該也是你吧?”
範遲晝挑眉道:“怎麽樣,是不是很感動?雖然那時候我扮演着徐頌,但那些話可都是發自真心的。”
“感動。”畢景卿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畔輕聲道,“霖哥他……并不喜歡我,總是害得我傷心。你和他不一樣……如果你真的愛我的話,那和你一起度過餘生,好像也不錯。”
這般移情別戀,琵琶別抱的話,害得他很是不好意思,臉上紅暈更盛,連薄薄一小片的耳垂都白裏透紅,像極熟透了的果子,勾的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範遲晝微微眯起眼睛,擡手扣住少年的後頸,逼着他往後仰起身子,優美的曲線宛如引頸天鵝。
他用獅子打量獵物般審視的眼光打量着畢景卿,嗤笑道:“放心,我會好好疼愛你的。等到……範夜霖徹底消失以後。”
——想拿我當範夜霖的替身,你想都不要想。
後半句話,範遲晝沒有說出口。
畢景卿怔了怔,在範遲晝看不到的地方皺了皺眉。
他靈光一閃,隐約捕捉到什麽,卻很快就被男人慵懶卻侵略意味十足的揉捏擾亂了神志。
*
最開始,畢景卿還寄希望于脖子上的監測儀,以為很快就會有人按照定位找到他,但沒過多久,他就意識到這是癡心妄想。
雖然監測儀莫名其妙的摘不下來——範遲晝嘗試過很多次,都沒能成功——但它的功能肯定被屏蔽了,眼下就只是塊廢鐵而已。
大概是上一次被綁架時,周冶找來的太快,讓範遲晝意識到了他身上帶着定位器,于是早早安排好了反制的手段。
沒有窗戶的房間裏不辨晝夜,畢景卿全靠從範遲晝那套話來确認時間。
第一天,他冒險示愛,本來做好了犧牲屁股獲取男人信任的覺悟,卻沒想到範遲晝并沒有做到底,只把他翻來覆去親親摸摸一遍,就直接離開了。
他趁機把褲子裏的藥片藏在床墊底下,就是白湖寄給範夜霖的那三片藥,那是他唯一的底牌。
第二天,他痛失穿衣服的資格,只能忍着羞恥等着範遲晝“臨幸”。
因為他的刻意讨好和不斷示愛,範遲晝對他态度不錯,撇開非法囚禁這事,甚至可以說是寵愛有加。
但畢景卿絲毫不敢放松警惕。因為範遲晝的寵愛并不是發自真心,他的态度更像是逗弄一只有意思的寵物,被取悅了就摸摸毛逗弄一下,哪天不感興趣了,就算随手弄死也不心疼。
他竭力扮演一個乖巧的小寵物,趁機默默觀察這頭危險又陰晴不定的雄獅。
他發現範遲晝偶爾會陷入深思,像是魂飛天外,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空洞又死寂。每當這時,男人就會反複掐捏眉心,讓那道豎痕越發殷紅。
副人格似乎還沒有徹底控制來之不易的身體,他發呆的時候,可能就是在跟範夜霖的意識對抗。
這給了畢景卿希望,也讓他生出更強烈的危機感。
他覺得範遲晝的精神狀态很有問題——哪怕是一個正常人,被關在不見天日的地方十多年,都得憋出毛病來,更何況是一個本就不健全的人格?
如果範夜霖回不來,他或許會被範遲晝就這樣鎖在房間裏囚禁直到死。
到了第三天,畢景卿終于确定,要想逃出生天,恐怕只能靠自己了。
事實證明,男人再多也白搭,關鍵時刻一個都靠不住,說不定還要互相掣肘,打成一團。
系統無法探知範遲晝的好感度,比他還要喪,整天哭哭啼啼的勸他自殺重開。
畢景卿聽得心裏煩,幹脆把系統暫時屏蔽了。
他蜷縮在床腳,任由範遲晝一下一下撫摸自己光裸的脊背,試探着說:“老公,我想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