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忠犬變狼&絕不離婚
第26章 忠犬變狼&絕不離婚
畢景卿從一團亂夢中蘇醒過來的時候,頗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茫然。
他看到熟悉的天花板,意識到自己被送回家裏了,頓時放松下來。
都說縱欲過度會把人徹底掏空,他總算是親身體驗了這句話。
不僅僅是肉體層面的一滴都沒有了,更是精神層面的。此時此刻,他覺得四大皆空,一切煩惱都不重要了。
什麽又痛又爽到暈過去,什麽被周冶發現了他和葉傾珏的“奸情”,都随風去吧,他現在只想來一根事後煙。
就連系統在耳畔播報葉傾珏的好感度又漲了10點,都沒能讓他有半點反應。
他還沒來得及享受這難得的放松,一扭頭,就發現韓謹沉默的坐在床邊,眼眶通紅,眼底遍布血絲,正死死盯着自己,似是一夜沒睡。
畢景卿吃了一驚:“阿謹,你怎麽……”
一開口,他又被自己過分沙啞的嗓音吓了一跳。
韓謹抓着畢景卿的手,兩頰肌肉繃出鋒利的弧度,似乎在拼命壓抑着什麽,深呼吸幾次後,才開口道:“我昨天……比賽一結束,就趕飛機回來,正好碰到有人把你送回家。”
“他說你需要休息,我以為你生病了。”他輕輕抽了口氣,“我想幫你擦身,卻看到……”
畢景卿沉默下來,他忽然有些不敢看男生的眼睛。
韓謹的手用力攥緊,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是誰幹的?”
“阿謹……”畢景卿試圖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問你是誰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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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忽然低吼出聲,他神色冷峻,眼睛被怒火灼燒着,危險而明亮,沉沉的重複了一遍:“告訴我,是誰。”
這一刻,畢景卿忽然意識到,韓謹其實早已是個成熟的男人,他英朗的五官絲毫沒有少年人的青澀稚嫩,高大的身軀和結實的肌肉充滿了侵略性。而他卻總是延續着上一次回溯時的眼光,把他當成一只愛撒嬌的黏人小奶狗。
其實不是的。
韓謹是一只狼,而現在,他正對着可能侵犯自己領地的其他男人亮出鋒利的獠牙,随時準備撕咬敵人的喉嚨。
但他還太年輕了,他還不是那些真正強大的男人的對手。
畢景卿定了定神,忽然擡起手,重重拍了韓謹腦門一下。
韓謹淩厲的氣勢被他拍的一滞,黑亮的眼眸呆了呆,竟然透出幾分茫然來。一下子從蓄勢待發的野狼,被原地拍成了委屈巴巴的小狗。
“哥!你幹什麽!”
“我讓你清醒一點!”畢景卿沒好氣的說,“都說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這是拍戲弄的!”
“拍戲?”韓謹一臉狐疑,“什麽樣的戲能把你弄成這樣?強/奸嗎?”
畢景卿被他噎了一下,尴尬的解釋道:“不是,就是被敵人俘虜了,審問拷打什麽的……”
韓謹頓時出離憤怒了:“範夜霖那個混賬東西,居然讓你拍這種戲?!”
他話音剛落,客廳裏就響起沉沉的腳步聲,一道冷淡的嗓音驟然響起:“哦?我是混賬?小朋友,你是又想去外地集訓了嗎?”
韓謹和畢景卿同時一愣,看向出現在卧室門口的俊美男人,異口同聲道:“你怎麽在這裏?”
範夜霖一身黑色燕尾服,倚在門邊。質感高級的布料沒有絲毫褶皺,白色馬甲的扣子嚴絲合縫,勾勒出勁瘦有力的腰線,同色的黑西褲挺括修身,剪裁合宜,修長雙腿一曲一伸,姿态慵懶又迷人。
他像是剛從一場非常正式的舞會上離席,身上依稀還殘留着葡萄酒的香氣。
畢景卿和韓謹多餘的“默契”讓他感到一絲不悅。他扯了扯領口,牽起冷笑道:“我也很想知道,你家的大門為什麽沒有上鎖,一推就開。”
畢景卿譴責的目光看向韓謹,韓謹尴尬的解釋:“可能是我抱你進來的時候太着急了……”
範夜霖沒理會他,淡淡的說:“畢景卿,我想跟你單獨談談。”
畢景卿看到他,就想起仍然挂在榜一的緋聞熱搜,心裏很不是滋味。可他剛想拒絕,就聽到範夜霖意味深長的說:“關于《蓮訣》,你要是不想單獨談的話,我當着這小子的面說也行。”
畢景卿:“……”
為什麽這些男人都喜歡威脅他?哦對,好像是因為他的把柄太多了。
韓謹極不情願的被畢景卿趕出房間,臨走時還不忘惡狠狠的瞪範夜霖一眼。範夜霖對他的挑釁毫不在意,比起韓謹,他更在意在酒會上聽到的流言。
卧室門關上後,他便開門見山的說:“我聽說,葉傾珏親自下場客串跟你搭戲。拍攝結束後,他還把攝影棚清場,和你單獨呆了兩個小時。”
畢景卿心虛的往後縮了縮,把自己埋在柔軟的被褥裏。
範夜霖在床邊坐下,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輕聲道:“我想知道,他對你做了什麽。”
畢景卿沉默片刻,眼眶有點發紅,不答反問道:“霖哥,你現在,是以什麽樣的身份問我?”
範夜霖微微蹙眉,沒怎麽猶豫便答道:“你的丈夫。”
“我的丈夫?”畢景卿輕柔的嗓音顫抖起來,眼尾染上濕意,“我的丈夫,不會在外地和別的女人厮混,緋聞鬧上熱搜也不管不問。我的丈夫,也不會整整一周音訊全無,回來以後沒有一句解釋,只知道質問我和別的男人有沒有奸情!”
最後一句,他幾乎是喊出來的,淚水随着委屈洶湧而下,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滾落,把被子都打濕了。
範夜霖沒想到他會突然發作,看着他哭成了淚人,頓時有些懊惱。
他其實知道葉傾珏有多少手段,也知道以畢景卿涉世未深的單純,定然抵擋不住那家夥的百般套路。但他乍一聽到那個傳聞,卻還是怒不可遏,一秒鐘都無法忍耐,立刻找上門來。
他想從畢景卿這裏問出到底發生了什麽,即使明知這個問題的答案,可能會讓他更加惱火。
但弄哭畢景卿,并不是他的本意。
他沉默的抽出紙巾,遞給畢景卿,低聲道:“別哭了,我不是質問你,我只是……”
他頓了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麽,只能幹巴巴的說:“我只是擔心你被他欺負。”
“我沒有什麽值得你擔心的。”畢景卿捂住眼睛,倔強的說,“你去找柳妙吧,我聽說你們快訂婚了。”
範夜霖哭笑不得,拉開他的手道:“我已經和你結婚了,還怎麽跟她訂婚?”
畢景卿甩開他的手,啞聲道:“那我們離婚,離婚以後,你就可以——”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範夜霖攥住了手腕。
男人光潔的指腹細細撫過他細瘦的腕骨,嗓音有點冷:“卿卿,我不想聽到‘離婚’這兩個字,從你的嘴裏說出來。”
畢景卿怔了怔,擡起朦胧的淚眼看向他,也許是因為視線模糊,他忽然覺得眼前的男人有些陌生,仿佛還有另一個靈魂,正透過這具英俊的皮囊注視着自己。
這詭異的感覺一閃即逝,他分不清是不是錯覺,只能試探着問:“但你之前說過,你對我沒有感情,我們早晚要離婚的……”
“我仔細想過了。”範夜霖淡淡的說,“既然已經結婚了,與其費力氣離婚,還不如想辦法培養一下感情。正好,我們可以趁着拍《深宅》的機會,好好了解一下彼此。”
“但柳妙……”
“這跟她有什麽關系?”範夜霖笑了,“她只是公關部安排給我的炒作對象,那些報道都不是真的,你不必在意。”
說着,他忽然湊近了些,薄唇抵住他的手背,落下一個輕吻。
“卿卿,你這是吃醋了嗎?”
被他那雙黑沉幽邃的眸子盯着,畢景卿的臉騰的一下紅了,急忙縮回手躲進被子裏,小聲說:“沒……沒有,我就是,就是好奇問一下。”
“是嗎?真遺憾……難道我醒悟的太晚,你已經不喜歡我了?”
“我……”畢景卿張口結舌,糾結了半天才小聲說,“我只是害怕……霖哥,你之前明明那麽讨厭我,為什麽……”
“抱歉。”範夜霖痛快的道歉,“以前都是我的錯,你願意重新給我一次機會嗎?”
畢景卿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清澈的灰色眸子仿佛幹淨的湖面,能清清楚楚的倒映出人心。
範夜霖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貪婪而醜陋的自己。
畢景卿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後說道:“霖哥,我……我恐怕已經沒有從前那麽喜歡你了。”
範夜霖眸光一暗,輕聲道:“你不願意給我機會了?”
“機會什麽的……我們還要一起拍戲,我總不能不理你。”他忍不住紅了臉,“就……随便你吧,反正我也管不了你。”
範夜霖立刻明白了他話裏的意味,薄唇揚起,露出一抹滿是驚喜的笑容。
“謝謝你,卿卿。”他禮貌且克制的在畢景卿額頭上落下一個吻,柔聲道,“我會珍惜這次機會的。”
“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來接你一起回家。”
畢老爹興師問罪的電話已經打到他那裏了,他答應第二天騰出時間,陪着畢景卿一起回畢家,把緋聞事件解釋清楚。
起身走出卧室時,範夜霖臉上的笑意驟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冰冷駭人的陰郁。
畢景卿用淚水和控訴轉移了話題,這是典型的逃避行為。
毫無疑問,他和葉傾珏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
剛才,握着畢景卿手腕的時候,他清楚的看到了暗紅色的勒痕。
——那是捆綁留下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