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病得治&求你不要羞辱我
第7章 有病得治&求你不要羞辱我
範夜霖來的超乎想象的快,在畢景卿想出下一個話題之前,手機就又來了消息,範夜霖說已經到門口了。
“我送你出去。”
程以川用被子把畢景卿裹起來,雙臂使力,把他連着被子一起抱了起來。
“等,等一下——”
“別亂動,你不能着涼。”
程以川的溫和是一種不容拒絕的溫和。
畢景卿捂臉,一路沐浴着研究員們驚訝的眼神出去了。
研究所空間很大,走廊狹長複雜,走了五分鐘後,畢景卿能清楚聽到程以川低低的喘息聲——他畢竟是一個常年久坐書案前的研究人員,體力有限。
“放我下來吧。”畢景卿掙紮了一下,“我自己可以走。”
程以川停下腳步,皺了皺眉:“稍等。”
他把畢景卿放到走廊邊的椅子上,不知從哪裏推出一個輪椅,抱着他坐進去。
程以川推着輪椅繼續走,自言自語般的說:“我會加強鍛煉的。”
畢景卿:“……”其實大可不必。
範夜霖等在研究所門口,看到畢景卿坐着輪椅出來,還以為他得了什麽重病,劍眉擰了起來。
程以川把輪椅推到車邊,解釋道:“重感冒發燒,他身上的衣服都濕了,回去以後記得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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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夜霖盯着程以川,意味深長的說了句“多謝”。
畢景卿總覺得氣氛微妙,掙紮着從緊緊裹住自己的被子裏伸出手拉車門,想躲進車子裏去。
範夜霖趕在他之前打開車門,不容分說的抱起他塞進去,扭頭看了程以川一眼,意有所指:“你多保重身體。”
這麽點路還得用輪椅,夠虛的。
程以川也不知道聽沒聽懂,目光落在畢景卿身上,叮囑道:“好好休息,監測儀要随身帶着。”
畢景卿乖巧點頭,蒼白的小臉帶着笑容:“知道了,謝謝以川哥哥。”
範夜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車子離弦一樣開出去,他冷冷的問:“監測儀是什麽?”
畢景卿不敢看他,輕聲回答:“是以川哥哥的一個實驗項目,他希望我能為他提供數據做研究樣本……”
範夜霖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盤:“你和他很熟?”
“一般吧,長輩更熟一些。”他忽然意識到什麽,有些張皇的解釋道,“霖哥,我和以川哥哥不是那種關系,你別誤會,我只是恰好在學校遇見他……”
範夜霖不置可否:“我沒有什麽可誤會的,你也不必跟我解釋這些。”
畢景卿怔了怔,慢吞吞的“哦”了一聲,低下頭去不說話了。
又是這副可憐巴巴又委屈的樣子,明明剛才對着程以川笑得那麽乖……他就這麽吓人?
範夜霖扯了扯領口的溫莎結,忽然一陣煩躁。
車廂裏安靜下來,畢景卿精力不濟,很快就昏昏欲睡,範夜霖板着臉一言不發,伸手把空調調高了幾度。
畢景卿并沒有睡着,他借着假寐的工夫,反複向系統确認。
【程以川的好感度真的一點沒漲?】
【沒有。】
【那現在是多少?】
【零。】
畢景卿深深的挫敗——這都第二回 了,他還是搞不懂程以川到底該怎麽攻略。普通人和天才之間的差距,果然比馬裏亞納海溝還要深。
系統安慰道:【你之前不是成功過一次嗎?這次也可以的。】
畢景卿:【問題是我根本不知道上次怎麽成功的。我都已經放棄他去攻略別人了,他卻忽然狂漲好感度。】
畢景卿正在跟系統吐槽,範夜霖忽然停下車,道:“到了,下車吧。”
畢景卿裝作剛睡醒的樣子,擡起頭一看,很眼熟的一棟別墅。
“……不好意思,能送我回市裏的公寓嗎?”
“你沒有告訴我地址。而且你在生病,那邊沒有人照顧你。”
“其實我有一個舍友——”
“下車。”範夜霖嗓音轉冷,“別讓我重複第二遍。”
畢景卿抿了抿唇,打開車門,有點艱難的裹着被子下車。初春的風還有些料峭,他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範夜霖脫下大衣披在他身上,看他像條毛毛蟲一樣蠕動,又不耐煩的把他抱起來。
畢景卿貼着男人溫熱的胸膛,一下子紅透了臉,嗫嚅道:“我挺重的,會累到你……”
範夜霖嗤笑:“別把我和程以川那個腎虛的家夥相提并論,這點重量不至于。”
“……以川哥哥不是……呃,腎虛。”
“怎麽,你試過?”
“我!我沒有!”畢景卿差點急哭了,“我都說了他只是從小就認識的哥哥!”
範夜霖胸腔震動,低低的笑了一聲,畢景卿下意識的擡眸去看,只來得及看到男人唇角上揚的尾韻。
他被範夜霖抱着,一直到了卧室才放下。
“去被子裏,我去給你拿睡衣。”
範夜霖調高空調溫度,轉身出去了。
別墅裏有專門的衣帽間,範夜霖雇了阿姨每周來打掃整理,此時開燈進去,偌大的空間收拾的整整齊齊。
三個月前,畢景卿搬進來的時候,他出于禮貌,吩咐阿姨騰出了一小塊地方。
他拉開右手邊的衣櫥,有些驚訝的發現裏面的衣服少的可憐。
是因為已經打算離開了,還是打從一開始就沒想過久留?
範夜霖翻了翻,沒找到合适的睡衣,最後拿了一件自己的居家服。
畢景卿還裹着研究所的被子坐在原處,看到他回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身上全是汗,會弄髒你的床……”
範夜霖沒說什麽,放下衣服,去衛生間擰了一條毛巾,回到床邊,扯開畢景卿身上的被子。
“我自己來就行……”
少年想搶毛巾,範夜霖避開他的手,清冷的嗓音有種生硬的柔和,像早春剛剛融化的薄冰。
“別亂動,你是想讓感冒加重嗎?”
畢景卿對他少有的溫柔毫無抵抗之力,老老實實不動了。
少年白皙的胴體還殘留着高燒的餘韻,浮動着一層淺淺的紅暈,像極了天邊最後一抹晚霞。範夜霖一邊解開濕透了的絲質襯衣的扣子,一邊用毛巾擦拭細膩的皮膚,從纖細的脖子到單薄的胸膛,一路向下。
太靠下了。
畢景卿心跳得快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下意識的夾住腿,結結巴巴的說:“剩下的我、我自己來吧。”
範夜霖喉結微動,微微颔首道:“背過身去。”
畢景卿不安的轉過身,只覺得光裸的脊背既冷又熱,細小的汗毛立起,清楚的感覺到滾燙的視線如刀鋒,幾欲把他剖開,露出敏感的血肉。
這一次,毛巾從尾椎處從下往上擦拭,動作越來越慢。
少年背對着跪坐在床上,汗濕的襯衣已經脫下來扔到地上,褲子解開到一半,白皙的腳踝和纖巧的腳趾露出來,細腰兩側各有一處細小的凹陷,如果張開手掌握住,大拇指恰好可以抵住。
和昨天拍戲時留下的印象一樣,他名義上的妻子,擁有一副能讓男人神魂颠倒的美好軀體。
範夜霖眯起眼,目光順着少年微微凸起的脊柱骨節一路向上逡巡,忽然一頓——
那纖細的脖頸側後處,有一枚暗紅色的痕跡。
範夜霖不需要思考,都能判斷出來那是吻痕。
畢景卿感覺到毛巾的擦拭停下了,他不安的動了動,小聲問:“可以了嗎?剩下的我自己來吧……”
話還沒說完,男人溫熱的手指就碰觸到他敏感的側頸。
“這是什麽?”
畢景卿怔了怔,忽然想起程以川做的那個“設備測試”。
“這是……”
“是你的室友留下的?還是程以川?”範夜霖高大的身軀從背後侵近,嗓音低沉,又恢複了平日裏的冰冷。
“我昨晚接到了葉傾珏的電話,你去參加了《蓮決》的試鏡吧?”
“我是去了,但是——”
“葉傾珏眼高于頂,你一個新人,卻得到了他的特殊關注,為什麽?”男人的話語如毒蛇般傷人,“你和他睡過了嗎?”
畢景卿纖細的身子觸電一般痙攣了一下,随即被有力的手掌反扣住雙腕,死死按住。
“回答我。”
“我沒有!”少年劇烈的喘息着,憤怒和委屈如潮水一般順着緊貼的皮膚湧動,“放開我,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就算得不到角色,我也不會出賣自己的身體!”
“哦?”範夜霖湊近暗紅的吻痕,尖利的犬齒輕輕啃咬着,低聲道,“三個月前,你搬進來的那個晚上,曾經試圖勾引我,就在這張床上。卿卿,我一直好奇,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這是範夜霖第一次用這個親昵的稱呼喚他,他卻只能感覺到惡意。
言語化作子彈,劇痛擊穿胸口,畢景卿仿佛脫力一般停下掙紮,漂亮的小臉埋在柔軟的枕頭裏,側過頭來,艱難的看向範夜霖。
“你是……我喜歡的人,所以我才會那樣做……”他近乎凄婉的笑了一下,喃喃道,“霖哥,就算你不愛我,能不能至少……不要羞辱我。”
範夜霖頓住,他緩緩撐起身子,蹙眉把軟綿綿的畢景卿翻過來——他又一次暈過去了,眼角還帶着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