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親吻測試&空閨怨婦?
第6章 親吻測試&空閨怨婦?
程以川在既定的時間結束授課,婉拒了圍過來要簽名的學生,從禮堂後門離開。
因為是來學校,他沒穿白大褂,而是白襯衣搭配無袖毛衣,下身是咖色西裝褲,很文雅的一身裝扮,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絲邊眼鏡,倒真有幾分像個老師了。
保安和負責接待的老師都忙着攔住追星一樣興奮的學生,程以川趁機獨自離開,繞到停車場,準備直接回研究所。
離他的車還有十米遠的時候,程以川就注意到一個腳步有點踉跄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大概是想找自己的車,一邊繞圈子一邊看向四周,程以川勻速走近,恰好和他打了個照面。
少年面容精致妩媚,白皙的臉頰泛着不自然的紅暈,淺灰色的眼眸茫然無神,嘴唇幹得有點起皮。
程以川毫不費力的回憶起少年的名字,颔首道:“景卿,好久不見。”
說完,就越過畢景卿要走。
畢景卿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纖細的身子就晃了晃,直直朝着旁邊倒下。
程以川在扶與不扶之間糾結了不到一秒,最後還是伸出手,攬住了少年柔弱無骨的細腰。
絲質襯衣衣擺滑出半截,一片滾燙的肌膚恰好壓在程以川掌心。
他愣了愣,把畢景卿打橫抱起來,放進自己車裏。
*
高燒到昏迷的滋味很糟糕,畢景卿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濕漉漉的,出了一身汗。
睜開眼,是蒼白的天花板,目光一轉,就看到坐在床邊椅子上的清俊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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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以川換上了白大褂,手裏捧着一疊文件,每三秒翻過一頁,神色平靜,一雙黑眸波瀾不驚。
畢景卿知道,這家夥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再複雜的實驗數據,只需要看一遍,就能牢牢記在大腦裏。
程以川這個角色極難攻略,他智商超高,待人接物彬彬有禮,完美到挑不出一絲錯處,唯獨不會愛人。
他就像一臺嚴絲合縫的機器,七情六欲只是用來融入人群的一張畫皮——畢景卿曾在與他接吻時數過他的心跳,紋絲不亂。
哪怕曾經莫名其妙的攻略成功過一次,畢景卿再面對他時,也還是沒什麽把握。
還好有一點他沒賭錯,因為希波克拉底誓言,程以川不會對生病的他視若不見。
程以川忽然擡眸掃了他一眼,溫聲道:“你發燒暈倒了。我還有實驗材料要審,就自作主張把你帶來研究所了,抱歉。”
少年高燒剛剛褪去,額角的碎發被汗水沾濕了,淩亂的黏在白皙的皮膚上,內斂的黑與純淨的白對比鮮明,雖然孱弱憔悴,仍然不失惑人心魄的秀美。
但即便如此,程以川也只是掃了一眼,就繼續低頭看自己的實驗數據了。
盡管他能做到溫柔體貼,但紅顏白骨,其實在他眼中并無不同。
畢景卿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像是漸漸認出來了,恍然道:“你是……以川哥哥?好久不見!”
程以川平靜的說:“并不久,三個月前你搬去範夜霖別墅的時候,我見過你。”
畢景卿一愣。
“我剛好和他住在同一個小區。”
範夜霖所住的別墅區安保級別很高,一般都是有特殊隐私保護需求的人住在那裏,比如粉絲衆多的大影帝,還有程以川這種國寶級別的天才學者。
“啊,這麽巧……”畢景卿尴尬的解釋道,“我已經不住在那裏了,呃……我和範夜霖,那個……”
“沒關系的,你不用解釋,這是你的隐私,我不會打探。”
程以川說着話,也沒影響看材料,此時恰好翻完最後一頁。他把文件放到一邊,正色道:“但我的确幫了你,所以想向你索要一點回報。”
畢景卿先是驚訝,随即不好意思的笑了:“還有我能幫上忙的嗎?沒問題,以川哥哥你盡管說。”
“最近有一個科研項目,是關于愛情對身體激素和神經系統影響的,目前比較缺乏實驗數據。你和範夜霖有超過朋友的親密關系,符合實驗要求,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為我們提供相關數據。”
畢景卿被他這句“親密關系”驚得舌頭差點打結:“我很樂意,但是……我和範夜霖并不是那種關系,我只是單相思而已……”
“沒關系,單戀也是愛情的一種。”程以川頓了頓,眼神誠懇,“可以嗎?”
被這樣的眼神看着,沒人能說出不字,畢景卿默默點頭。
程以川打了個電話,很快,就有研究員送來一串小巧精致的項鏈。墜子是一個圓形的黑色小球,看不出是什麽材質,通體冰涼,就算握在掌心也捂不熱。
程以川親手幫畢景卿帶上,囑咐道:“這是一個監測儀,能記錄你的身體各項數據變化。”
他撥弄了一下球形墜子,像是打開了什麽開關,墜子忽然閃過一點白光。
“這是最近才研發成功的新設備,要先測試一下……”
程以川俯下身,緩緩湊近畢景卿,目光落在少年纖細白皙的側頸。
他的目光和動作都很柔和,不帶惡意,畢景卿雖然有點緊張,但還是忍住了沒有躲。
程以川輕聲道:“可以嗎?”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冷香,與溫潤如玉的外表和舉止不同,隐隐洩露出淡漠的本性。
畢景卿不知道他想做什麽,卻并不想拒絕,他動作極輕的點了一下頭。
下一秒,男人微涼的薄唇覆上他的頸側,那是一個不帶任何欲望的輕吻。
程以川的手修長白皙,指節處因為常年握筆生着薄繭,輕輕扣住畢景卿的肩膀,不讓他亂動,随即加深了那個吻。
畢景卿本就病着,又吃了一驚,只覺得渾身上下的力氣都被抽空了,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研究所的房間專門做過隔音處理,安靜非常,他能清楚的聽到自己雷鳴般的心跳,還有程以川的。
他頭暈眼花之餘,忽然有點難過——程以川的心跳,果然還是沒有分毫變化。
不知過了多久,程以川的唇終于離開,低聲道:“冒犯了。”
他的目光流水般掠過少年的頸側,那裏已經留下了一個暗紅色的吻痕,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刺目。
畢景卿捂住脖子,小聲問:“為什麽要這樣?”
“實驗數據顯示,側頸是絕大多數人的敏感部位,親吻這裏能迅速帶來興奮感——這是最快的測試方法,你的心跳很快,監測儀反應靈敏,一切正常。”
他溫和的表情和平靜的語氣沒有絲毫變化。
畢景卿仰頭看他,忽然想問一句“你也是嗎?”
如果現在被他吻上理論上最敏感的側頸,程以川的心跳也會發生變化嗎?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忽然尖銳響起。
畢景卿和程以川的目光同時落在上面,電子屏幕上顯示三個大字——範夜霖。
這個電話來的不合時宜,畢景卿悚然一驚,莫名有種被正宮娘娘當場捉奸的錯覺,只覺得那手機像個紮手的刺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但範夜霖也不知道是吃錯什麽藥了,打一遍沒人接,又打了第二遍。
畢景卿只能接起來。
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喂,畢景卿?”
“嗯,是我……霖哥,有什麽事嗎?”
“你昨晚沒回家,去哪了?”
範夜霖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從手機裏傳出來。程以川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麽。
畢景卿心裏直罵娘:【我攻略男人的關鍵時候,他問我昨晚怎麽沒回家?他是獨守空閨的怨婦嗎?】
系統:【這說明他開始在意你了,恭喜。】
畢景卿并不覺得喜,畢竟他剛才還信誓旦旦的說和範夜霖不是那種關系,說嘴打臉不過如此。
他努力醞釀了一下情緒才道:“我在市區有一套房子,昨晚在那住的。霖哥,過兩天我去你那收拾一下東西吧……如果你方便的話。”
範夜霖沉默了一下,突兀問道:“你聲音不太對勁,生病了?”
“啊,沒事,我——”
話還沒說完,手機就被一只微涼的手接了過去。程以川點開免提,道:“範夜霖,景卿在我的研究所,你要是方便的話,過來接他回家。”
範夜霖很快反應過來:“程以川?他怎麽會在你那裏?”
“如果你不能來,我就問下一個人了。”
畢景卿:“等……等等!”
“……知道了,我這就過來。”
畢景卿:“???”
他低頭看已經挂斷的手機,又擡頭看一臉淡然的程以川,想撓人的心都有了。
他想攻略的男人,把他想攻略的另一個男人叫來,然後把他打包送走了?程以川果然是全游戲最難攻略的家夥,簡直莫名其妙!
迎着他滿是控訴的視線,程以川耐心解釋道:“我待會還有工作,不能陪你太久,必須找個人來送你回家。”
“我其實可以自己……”
“不行。”程以川打斷了他,語氣溫和卻不容拒絕,“你是病人,必須有人看護,出租車司機無法承擔這項職責。”
畢景卿:“……”
察覺到畢景卿不太高興,程以川重新坐回椅子,折中道:“如果你不希望範夜霖來,我可以幫你找別人,比如……韓謹?”
通過分析通話記錄裏的撥號頻率和時間,他判斷韓謹也是和畢景卿關系比較親密的人。
畢景卿:“……不用了,謝謝。”
他不敢想象韓謹和範夜霖碰面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