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秘境中,确實有人悟道成功。
可惜不是穆弈。
有穆弈相護,他們回程得十分順利。
只不過回程途中,穆弈不再緊緊跟随楚輕雲。
而是隔着幾米距離,跟在楚輕雲身後。
且每次楚輕雲跟他說話,他都不再直視楚輕雲,只是低着頭。
就像做錯事一般。
楚輕雲想寬慰穆弈,卻又不想節外生枝。
于是一路忍回無雙宗。
吉鏡已經回到主殿,虞恒沒有跟來。
吉瑞都顯得開朗了,迎接楚輕雲時興高采烈。
“宗主,你們回來啦!”
楚輕雲一落地,就受到吉瑞的熱烈歡迎。
“看家辛苦了。”
楚輕雲雖然在秘境裏沒撈到什麽,回程路上,還是特意停留一下,給吉瑞吉鏡采買些小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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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主殿當職者都有賞。
于是每個人都很高興宗主回來。
楚輕雲回頭看了一眼穆弈。
卻只看到一雙慌忙躲閃的眼睛。
“……”
無奈了。
而此時還有一件事要解決。
楚輕雲讓穆弈去休息,他自己則趕緊去密室。
果然,與本體斷聯後,分|身也罷工了。
火滅了。
遺憾自然是遺憾的,好在現在跟穆弈,有了另外的連接。
走出密室,陽光透過樹影灑下一地斑駁。
穆弈就在光斑中,不遠不近,靜悄悄地凝視大門。
楚輕雲投去視線,穆弈立馬垂眸,單膝跪地。
是個等待吩咐的姿态。
也是個拉開距離的姿态。
楚輕雲走過去,自上而下地俯視穆弈,問道:
“吉瑞吉鏡呢?”
穆弈恭敬道:
“吉瑞吉鏡去通知長老您回到主峰,還有師尊您生辰月快到了,他們說長老需要與您商議今年如何操辦……”
關于楚輕雲的生辰月,穆弈是知道的。
身為無雙宗宗主,楚輕雲的具體生日是哪一天,并沒有人知曉。但楚輕雲愛熱鬧,每年都要安排整整一月,慶賀自己的生辰。
到了這一個月,宗內上下都一團喜氣。不僅宗門內部會下發許多法寶和靈石,外門也能得到許多恩惠。
所以宗門上下,都很重視。
“哦。”
楚輕雲本人,倒是反應淡淡。
他并沒有多在乎自己的生日,只不過無雙宗需要一個獎賞衆人的由頭。
他要穩固地位,要表率天下,要無雙宗永遠是第一仙門。
只是時光鬥轉,他現在的心願,變小了很多。
“阿弈。”
他輕輕叫了一聲。
穆弈頭埋得更低,黑刀平躺在身側。
秘境中的穆弈,似乎是不會再出現了。
楚輕雲覺得有點好玩。
又說了一句:
“阿弈,擡頭。”
穆弈并沒有馬上照做,而是停頓片刻,才慢慢地擡起腦袋。
然後楚輕雲彎腰,飛速在穆弈唇邊親了一口。
穆弈:!!
楚輕雲直起身,看着穆弈滿臉羞紅,慌到俯首貼地,露出的脖頸都紅成一片……
心情大好。
他命令道:
“既然你剛才不想去休息,那麽從現在開始,你寸步不離地跟着我。”
“師尊……”
穆弈挺直的脊背挨向地面,簡直想跟大地融為一體。
剛才發生了什麽?
他好像不會思考了。
“不許反駁。”
楚輕雲捋了捋垂在胸前的頭發,樂滋滋地邁步從穆弈的身邊走過。
穆弈茫然起身,使勁兒搓搓臉。
楚輕雲沒有看過來時,他的視線終于大膽地望向那道身影。
師尊沒有殺了他,已是對他格外開恩。
他不該,也不能妄想更多。
剛剛……
應該是師尊在考驗他。
思及此,穆弈堅定的大步向前,跟上楚輕雲。
*
煉器有成有敗,對于這次失敗,長老們沒有說什麽。
畢竟知道楚輕雲去參加淩雲宗舉辦的葬禮時,長老們就預料到結果。
相較于此,生辰月的安排,是無雙宗接下去的重點活動。
博銘真人作為主管經營的長老,因為也經手物品的入庫和出庫,就順便也負責了拟定發放獎品的名單。
做好了計劃,就交給楚輕雲過目。
楚輕雲以前雖然好玩樂,但對門內賬目還是走心的。
從小老宗主就對他耳提面命,掌管宗門除了留住人才,就是要對財務了熟于心。
老宗主愛財,哪怕無雙宗已然擁有修真界最多的財富。
楚輕雲也清楚自己的一切,是基于無雙宗財富的積累,所以很好的繼承了老宗主的遺志。
“通惠丹一顆。”
“下等靈石一千、中等靈石一百、上等靈石十。”
“孔雀翎分……”
楚輕雲擺弄着茶盞,讓吉瑞念給他聽。
其實沒什麽擔心的,每次都是博銘真人負責,從未出過錯。
靈石、丹藥、稀有材料,博銘真人不僅讓楚輕雲顯得慷慨,還根據每個弟子不同的特點定下不同的禮品,力求每個人心服口服。
長長的名單念完,楚輕雲點點頭。
“就這麽辦吧。”
吉鏡拿着名單去找長老,吉瑞則留下給楚輕雲扇風。
觀雲亭外,無為翻滾,楚輕雲淺嘗一口茶水,餘光瞥向穆弈。
穆弈就站在亭子另一邊,安靜地給他剝橘子。
離上次對話已經過了幾天,穆弈确實是聽話地一直跟在他身邊。
但也從不靠近。
不如此刻,穆弈站的比吉瑞還遠。
“吉瑞,”楚輕雲道,“我想吃新鮮的蓮藕羹。”
“弟子去挖!”穆弈搶着說道。
“讓你去了嗎?”楚輕雲反問。
吉瑞:“?”
狐疑地看看楚輕雲,又看看穆弈。
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但沒人告訴他,他也沒法問。
看穆弈這表現,說不定是在外面犯了什麽錯,被宗主責罰了。
啧啧。
到底還是憨憨。
“我去安排,宗主稍等片刻。”
吉瑞行了禮,退出觀雲亭。
臨走前,經過穆弈身邊,還拍了拍穆弈的胳膊。
穆弈:“?”
吉瑞小聲提醒:“機靈點。”
穆弈:“……”
吉瑞走了,觀雲亭就剩楚輕雲和穆弈。
氣氛變得尴尬。
這是楚輕雲後知後覺發現的。
自從秘境歸來,他跟穆弈獨處,靜默就變得怪異。
可見上次對話并沒有起到作用。
“阿弈,過來。”楚輕雲率先發話。
穆弈倒是沒有猶豫,馬上走到他身邊。
把裝滿了橘子的托盤,輕輕放到桌上。
楚輕雲盯着穆弈的一舉一動,穆弈卻全程沒有投來目光。
這樣不行啊。
楚輕雲想。
“阿弈。”楚輕雲靠在軟榻上,含笑又散漫地問:“你說你思慕與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話音未落。
“噗通”一聲。
穆弈跪下了。
“弟子,不敢。”
穆弈五體着地,一如從前。
他當然是不敢的。
那些畫面他連回想都覺得是大不敬,怎麽敢承認自己的龌龊心思?
況且那種話,還是他、意亂情迷時……
啊!
該死啊!
只是楚輕雲并不知道穆弈心情,從他的角度看去,穆弈的脖頸和耳尖一片通紅。
語言能騙人,身體不能。
所以他勾勾唇。
“為師倒覺得,有勇氣是好事。”
他說着,話鋒一轉:“就是吧,缺乏一些技巧。”
“走,去藏書閣找找,帶你學習一下。”
穆弈:“???”
什麽意思?
學習什麽?
什麽技巧?!
穆弈一頭霧水,楚輕雲也沒給他反應時間。
兩人一路去了藏書閣,穆弈暈頭轉向,被楚輕雲帶到藏書閣一個寂靜的角落。
這裏常年沒人光顧,書架上落了厚厚一層灰。
楚輕雲施展了一個驅塵術,才從上面抽出一本,遞給穆弈。
穆弈接過展開,剛消退的紅暈頓時重新升騰!
想說些什麽,可張了張嘴,完全說不出口!
書上這兩個人在幹什麽!
趕緊分開啊混蛋!
楚輕雲欣賞着穆弈慌亂不知所措的模樣,滿意地拍了拍手。
“好好學。”
他指了指書架:“還有很多,慢慢看。”
“有不懂的,晚上來找為師,為師指點你。”
說完,他輕輕推了一把穆弈。
“師尊!”穆弈踉跄一步,再回頭,卻不見楚輕雲蹤影。
只剩下他,和滿書架的“大逆不道”。
喉結使勁動了動,穆弈的腦子緩慢開始轉動。
師尊讓他學……
是、是什麽意思。
*
吉瑞端着新鮮出鍋的蓮藕羹,回到觀雲亭卻撲了個空。
“又出去玩不帶我!”
吉瑞大驚,簡直不能相信。
找人收拾了亭子裏的瓜果茶具,他端着蓮藕羹回主殿。
楚輕雲這會兒反而松弛了。
煉器的失敗不算什麽,只要雙修,有他的加成,穆弈的修為和安全都能得到保證。
怎麽之前沒想到呢?
或許不是沒想到,是根本沒往那方面想。
畢竟太唐突了……
現在好了!
不用絞盡腦汁了!
楚輕雲心情大好,看見吉瑞,二話不說搶走了蓮藕羹。
“宗主!”
吉瑞吓了一跳,看清是楚輕雲,才放松。
這要是半路被別人劫了吃食,他得跳無為海恕罪了。
“你去幫你姐姐吧。”楚輕雲吃得優雅,卻也吃得快。
吃完把精致的小碗還給吉瑞。
“宗主,穆弈師弟呢?”
吉瑞左右沒看到穆弈,便大膽發問。
“關他禁閉,怎麽了?”
楚輕雲笑着道。
“哦。”吉瑞更認定了自己的猜測,想了想,還是說道:
“宗主,穆弈師弟雖然行事莽撞,但心地善良。呃……如果他犯了錯,能不能,給他個機會?”
楚輕雲挑眉,上下打量吉瑞。
當初收徒時還要死要活的,什麽時候開始有交情了?
“嗯,放心吧。”他安慰吉瑞,“只是一個小小的錯誤,讓他反省一下,就放他出來。”
“謝宗主!”吉瑞如釋重負,心無旁骛地說道:“那我就去幫姐姐了,宗主不需要我伺候了?”
“自然不需要。”楚輕雲笑一笑,揮手讓吉瑞離開。
*
楚輕雲無事一身輕,睡了一覺,看看話本子,就到了日暮西垂之際。
難得的安逸時光,楚輕雲無比享受。
吉瑞和吉鏡已經被他打發去休息了,他自己坐在卧房門口的臺階上。
夜幕降臨,月華灑了滿院。
楚輕雲沒有等待太久,穆弈的身影就出現在寝殿大門外。
只不過越走近,穆弈的腳步越慢。
最後停在楚輕雲幾米遠的位置。
“師尊。”
穆弈叫了一聲。
他這一天不好過。
越是不願回想,回憶越是攻擊他。
楚輕雲的話也不斷萦繞耳邊,讓他沒完沒了地猜測,究竟何意。
然後那些書……不堪入目。
穆弈從未對楚輕雲有非分之想,神明是用來膜拜的,任何幻想都是亵渎。
而他不僅亵渎過了,現在竟還想亵渎。
師尊的交代不得不聽,他該如何是好?
“學得怎麽樣?”
楚輕雲懶洋洋地靠在臺階上。
白玉階梯在他身下,仿佛軟榻那般舒坦。
話一出口,穆弈剛剛平複的心跳便不受控制了。
屋檐下挂的夜燈晃晃悠悠,照得楚輕雲的面容忽明忽暗。
只是那笑意遮擋不住,明明白白傳達到穆弈眼底。
那麽美,那麽近。
仿佛觸手可及。
“弟子……不太明白。”
穆弈克制着開口,一個字不敢多說。
怕心髒從嗓子眼裏跳出來。
他是真的不明白。
因為他從來,沒有跟人親近過。
楚輕雲撐着階梯,站了起來。
而後轉身買上臺階,往卧房裏面走去。
“沒關系,”他頭也沒回,正兒八經道:“我親自指導你。”
穆弈牢牢盯着那道華麗的背影,緊緊攥着拳頭。
宗主是在考驗他嗎?
他應該馬上下跪,表示絕對沒有以下犯上的心思嗎?
也許,是吧。
但他……
因為太過用力,他的骨節發白,臉紅到幾欲滴血。
他邁步上前。
他有罪。
就算命喪于今夜,他還是想去。
*
黑夜被無限拉長。
穆弈沒有死。
楚輕雲也沒白教。
這次比上回好了太多,他終于沒有死去活來。
只是有點累。
天光透過帷幔,楚輕雲停止了金丹一夜的運行。
“阿弈,我渴。”
他閉着眼,啞着嗓子叫。
窸窸窣窣,穆弈快速穿上衣服,下床倒水。
宗主的床榻大而舒适,楚輕雲蓋上錦被,翻個身就想睡。
穆弈回來得卻很快。
“師尊,水。”
楚輕雲半睜開眼,懶洋洋支起身,也不動手,讓穆弈喂他。
于是穆弈喂了。
楚輕雲的視線則來回移動,落在穆弈敞開的領口中。
穆弈身材魁梧,有修真界少有的麥色皮膚。
他肌肉結實,用力時充血膨脹,抓起來手感上佳。
楚輕雲知道不應該,但他還是沒忍住思緒,想起顧賢允。
顧賢允性情寡淡,似乎永遠最在意他的弟子和海川院,床榻之事,從來都不積極。
也曾有過缱绻溫存。
但顧賢允總是克己守禮,相敬如賓。
楚輕雲本以為,君子所為,理應如此。
現在才回過味來。
那不是愛。
穆弈初時生澀,手抖得帶子都解不開。
後面熟練了,抱着他一遍一遍喚他“師尊”,親吻他每一處體溫,緊緊擁他入懷,都讓他覺得……
哦,原來是這樣。
穆弈察覺到楚輕雲視線,眼神閃爍,臉色又開始泛紅。
楚輕雲也看見了,故意問道:“阿弈,你第一次啊?”
穆弈搖搖頭,繼而點點頭。
楚輕雲知道穆弈沒經驗,但他就是喜歡看穆弈害臊的模樣。
可愛極了。
所以他壞笑道:“嗯,表現不錯,繼續努力。”
“轟”!
穆弈臉更紅了!
“哈哈!”楚輕雲不禁笑出聲,更開心了。
他倒在被子裏,無情地命令道:“為師要睡了,你自行修煉吧。”
雙修是很費高階修士體力的,楚輕雲真的累了。
但穆弈其實也累,只是要把靈力化為己用,累也只能趁熱打鐵。
“是。”
穆弈看着楚輕雲攤了一床的秀發。
他感覺不到自己眼中的柔情似水。
他只是默默為楚輕雲蓋上錦被。
然後他聽楚輕雲說:“別走太遠,離我近點。”
“好。”
笑意傾瀉而出,穆弈低頭,輕輕地親吻楚輕雲的發絲。
*
吉瑞還是覺得不對勁。
宗主好像總讓他去跑腿。
要麽取個物件,要麽送個東西。
要麽去找吉鏡,要麽去指點內門。
“姐,宗主有點奇怪啊。”他跟吉鏡說。
與吉瑞相比,吉鏡的工作更接近宗內事務。加之最近準備生辰月,她多數時候,都在博銘長老處幫忙。
“不可妄議宗主。”吉鏡說。
“哎呀。”吉瑞明知道吉鏡做事一板一眼,但他的話,也只能跟吉鏡說。
“行啦,”吉鏡到底多說了幾句,“師弟是宗主徒弟,多加指教不是應該的嗎。你如果沒事,就專心練功,別日後被師弟比過,又哭鼻子。”
“不是啦!”
吉瑞想解釋,他沒有嫉妒穆弈受到宗主優待。
但他又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宗主看穆弈的眼神,不一樣了。
穆弈看宗主,也不一樣。
宗主每次叫穆弈,言語裏都有掩飾不住的笑意。
而穆弈言行雖與從前一致,但眉眼間的雀躍,無處可藏。
他們好像有秘密,不告訴他。
吉瑞很苦惱。
但他又不能問。
他安慰自己,應該是他多心了。
*
楚輕雲讓穆弈睡在自己房裏。
白天,他們是師徒,和平時一樣在人前相處;
晚上……
還是師徒,只是修煉的方式不同。
風平浪靜的日子過了一段時間,楚輕雲要巡視宗門了。
生辰月是無雙宗的慶典,宗主自然要露面。
穆弈在外門時,也只有這時候,有機會遠遠地看一看宗主。
至于為什麽遠,是因為人太多,把他擠到後面的。
而他自知修為低微,也不要意思往前擠,讓宗主看見自己。
今時不同往日,他都跟宗主睡一起了。
去外門巡視時,穆弈想到這個,思緒就不受控制。
站在楚輕雲身邊,他忍了又忍,才讓自己神色正常,別像個傻子似的盯着楚輕雲。
到了外門,果然人山人海。
楚輕雲不光帶着穆弈和吉瑞吉鏡,幾位長老也來了。
他要以宗主身份,親自慰問弟子。
過程倒是不複雜,外門接受慰問的弟子,也是長老提前篩選過的。
一步一步按部就班,很快就完成了行程。
準備回程之際,博銘長老突然出聲:
“穆弈選自外門,今日得空回來,要不要跟昔日同僚敘敘舊?”
楚輕雲原本是沒想穆弈有舊可敘的,當初吉瑞帶穆弈去主峰時,跟他講過,外門有人欺負穆弈。
不過穆弈入了他座下,就不再是外門一員。那名欺負穆弈的弟子,也被吉瑞發配。
楚輕雲就沒再提。
眼下既然長老問了,他便看向穆弈,征求穆弈的意見。
穆弈見狀,拱手道:“謝長老提點。”
衆目睽睽下,他總不能說不去吧。
所以他告別楚輕雲,獨自留在外門。
昔日瞧不上他的言語早已消失殆盡,楚輕雲走後,大家一窩蜂地上前恭維他。
穆弈跟誰都不熟,勉強只跟當初的膳堂管事還不錯,于是他一邊應付着衆人,在人群中搜索。
然後他果然看見了熟悉的面孔。
只不過視線剛一對上,膳堂管事臉色一變,朝他大大行了個禮。
而後管事轉身欲走,又朝穆弈看來。
穆弈:?
看得出,管事很像讓他跟着。
穆弈就安撫了衆人,走出人群跟上。
外門穆弈還是熟悉的,管事走得很快,穆弈也沒跟丢。
到了住處,四下無人。
管事終于轉身,“砰”得給穆弈跪下。
“大人,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