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034
聞槿一邊喝水, 一邊偷偷看他們兩個人。
江澈和江闕外貌還是有些相仿的。
只不過在穿搭和氣質上，江澈的少年感更足。
雖然平時對人都挺冷淡毒舌，但江澈沒有江闕那種生人勿近、近了必死的冷感。
更像是表達“沒事別來打擾我”。
這兩人完全是兩款截然不同的男高中生, 要是放在以前聞槿多半會評論一句“各有各的風味”。
不過, 聞槿意外發現江闕的好感度竟然到了36！
她隐隐約約記得自己說了些什麽, 但礙于現在也不太能提起精神, 聞槿也不準備絞盡腦汁去回憶。
反正好感度提升了就是好的。
……應該吧？
江闕無視了弟弟，問喝着水放空的聞槿：“你暈船嗎？”
聞槿被cue, 回應道：“過來的時候有點暈, 大概是發燒才會這樣。”
其實以前也沒怎麽坐過船。
江闕點頭：“我明白了。”
江澈扭頭開口：“你可以出去了, 我能照顧她。”
他看着這家夥就心煩。
江闕面色不改：“我聯系了直升機，等下帶她去沈氏的醫院看病。”
聞槿：“啊？”
聞槿本來只是有點暈, 現在是頭暈目眩了。
只是十幾分鐘的船程, 需要叫到直升機嗎？
她向江澈投去求助的目光, 但江澈竟然噤聲了，少年看起來對這個提案竟然沒有一點異議。
似乎還有點懊惱自己怎麽沒有早一點想到這個。
聞槿弱弱舉手：“只是發燒而已……”
按照聞槿以往的習慣, 其實只要睡一天就能好了。
除非真的到了好幾個星期都沒好的地步, 聞槿不會因為感冒發燒就進醫院，她都是靠着自愈能力熬過去的，更不用說坐直升飛機去醫院。
江闕：“私人飛機, 不會太麻煩。”
聞槿忽然對貴族學院文的認知又清晰了一點。
由于江闕的行動能力太強, 他做好計劃的前後都沒有問聞槿, 導致就算聞槿現在想說不用, 飛機都已經快起飛了。
江闕：“去醫院檢查更安全。”
聞槿說：“……好的委員長。”
果然、果然是公司上級的做事方式！
人家才一路背着自己回來，聞槿也不好說什麽, 她慢吞吞重新挪回床上，溫暖的被褥給了她充足的安全感。
江澈幽幽盯着江闕：“你讓他走, 我有話要和你說。”
聞槿噢了一聲：“委員長，方便先出去一下嗎？我想和江澈單獨說兩句。”
站在門口的江闕深深看了她一眼。
他說：“那我稍等再進來。”
他并未走遠，只是江澈還是起身把門給反鎖上，不想讓江闕內部的聲響。
聞槿感覺自己又要睡着了。
江澈似乎在床邊半跪下來，他的聲音悶悶的：“聞槿，下次不舒服，你可以直接告訴我。”
聞槿努力睜大眼，看着他的臉有點愧疚：“我只是不想讓你和錢盈擔心，抱歉。”
江澈握了握她的指尖。
少年有點郁悶的聲音傳來：“也不用和我說對不起，你睡覺吧。”
江澈不再和聞槿說話了，讓她閉上眼睛好好休息，隐秘的握着指尖的手轉移到了額頭上，冰涼涼的、很舒服。
昏迷之前，聞槿好像聽到了江澈的話。
“以後，我會更注意一點的。”
聲音輕輕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夢。
*
事實證明，聞槿小看了這一次的感冒。
雖然她真的乘坐直升飛機到了沈氏醫院，也吃了感冒藥，但好像不僅僅是受涼導致的發燒——
是流感。
錢盈手肘搭在桌上，心情沉重地看着前方空了的座位和旁邊散發着低氣壓的江澈。
今天已經是聞槿缺席的第三天了，前兩天說感冒來的轟轟烈烈，一直打噴嚏咳嗽，連看手機都頭疼
林聽一度要去看她，都被聞槿拒絕。
她說這種流感傳染性太強，要是把病毒傳染給她們就不好了。
電話裏的聲音也很虛弱。
直到今天，聞槿才稍好一些，起碼可以登上APP給她們回消息了。
猶豫幾秒，錢盈還是對着低氣壓戴着耳機的江澈開口：“江澈，晚上我和林聽去看聞槿，你要不要……”
少年猛的扭過頭。
錢盈：“……搞什麽，原來你聽得到啊！”
江澈摘下耳機，順勢抖了抖頭發，他看向錢盈：“我不和你們一起，你們幾點。”
他今天晚上也會去。
和錢盈她們錯開時間，那和聞槿待着的時間就能更久一點，否則錢盈主動性太高，她和林聽會吸引走聞槿的全部注意力。
錢盈報了個時間。
江澈慢吞吞“噢”了一聲。
不過晚上該帶什麽？江澈想着給雙子發了信息，兩人随意列舉了幾個。
成懷瑾：【聞槿還沒來？】
成嘉言：【你要去看望她？】
江澈高冷地回複：【嗯。】
他抱着略微有些忐忑的心理，讓管家買好的伴手禮，等着晚上在合适的時間前往聞槿家。
耳機裏循環的還是那天夜裏的那首歌。
一道聲音從拐角處傳來：“說起來……你們不覺得最近S.P頭部那幾個人和聞槿的關系都很微妙嗎？”
江澈的腳步微頓。
他平靜地将音量鍵調小了兩格。
“關系最好的還是江澈吧。”
“……相比起江澈，還是江闕讓女生比較有安全感吧？”
“不是有那種說法嗎？爹系！你們說江闕會不會是suger daddy那種款？”
“抖S嗎？穿制服的時候很像……不過真要這麽說，還是沈斯南會長更S的感覺。”
“好難想象委員長大人戀愛的樣子啊啊啊！！”
江澈雖有天才少年的名號，但似乎每個年級都更在意本年級和更高年級的事情。
很顯然，風紀委員長在學生之間的支持度比較高，作為年下的江澈缺乏了一點競争力。
江澈抿了抿唇。
本來聽到剛開頭幾句話還不錯的心情變差了不少。
他面無表情地調高了耳機的音量，再冷漠地從這幾個發出閑言碎語的人身邊經過。
見到談論的主人公之一，幾個人都露出了八卦被抓到以後尴尬的表情。
這個小插曲導致江澈晚上的心情變得很微妙。
聞槿并不知道學校裏發生的事。
這場感冒有種把她整個人錘了一遍的感覺，朋友們的慰問消息晚些時候才看見。
林聽帶來了一大堆慰問品，高挑美女拎着大包小包站在門口，臉上的擔憂和旁邊Q版小人的一樣明晃晃地挂着。
聞槿趕緊從她懷裏掙脫出來：“別，別靠我太近！等會兒傳染給你就不好了。”
錢盈擦了把不存在的眼淚：“嗚嗚，你可要早點好，我一個人在班裏好無聊，又不能每節課都去找林聽。”
她表示自己過幾天就回學校，朋友們沒多打擾，讓聞槿一定要好好休息，兩人就一起上了錢盈的車。
聞槿看着車在視線中駛遠。
林聽被全國聞名的生物實驗室錄取，她拜了一位很厲害的女院士為師，如果不出意料，今後會在這一領域發光發熱。
她有些感慨。
林聽高中時期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聞槿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淚，感動又欣慰。
崽，媽媽支持你。
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眼睛不舒服嗎？”
是江闕。
他剛剛拜訪完聞槿的家長，正巧剛才聞槿和朋友們在說話。
江闕知道自己貿然出現會導致她們尴尬，所以等人走了以後才過來看她。
他将手中的披風遞給聞槿：“你才受涼，感冒還沒好全，披上這個。”
聞槿接過：“謝謝你。”
她披上之後猶豫了一下，問：“委員長今天不忙嗎？”
江闕：“來看你一眼就走。”
他說的太坦然，導致聞槿的腦子一下子沒轉過來，她“噢”了一聲。
在他們說話時，一輛商務車停在了聞槿家別墅門口。
為小少爺開車門的司機忽然道：“咦？那不是大少爺嗎？”
夏末微涼，聞槿披着披風站在門口。
江闕低着頭似乎對她在說些什麽，聞槿很認真地傾聽着，時不時乖巧點個頭。
江澈的視線幾乎凝固。
相比起在自己面前的樣子，她對江闕更有對待異性時候的緊張感。
腦中的某根弦忽然繃斷了。
他看着江闕向聞槿道別後轉身朝着門邊走來，大約是沒想到會碰面，江闕不動聲色地微微一挑眉。
兩人錯身而過，都未說話，只有視線短暫地交鋒。
聞槿也看見了江澈：“你來啦，先進去吧。”
她解釋之前的住處是補課才臨時轉移的，最近都在家裏。
說話時候還有重重的鼻音，顯然還沒好全。
江澈走在她身邊，時不時輕聲嗯一下作為回複，他的目光落在聞槿身上黑色金邊的披肩上。
……感覺是那家夥的風格。
江澈越看越覺得這東西礙眼。
在客廳的聞槿奶奶看過來，笑的慈祥極了：“你是江澈吧？我聽聞槿說過江闕那孩子有個弟弟。”
江澈說：“……是我，奶奶好。”
聞槿察覺到少年情緒的波動，她有些疑惑地側目看去，但江澈并未看向她。
他坐在她身邊，沙發明明挺大的，但就這樣自然而然地湊到了一起。
奶奶說：“哎呀，江家的兩個孩子看着就很優秀啊。”
今天在家裏的外婆也說：“是啊，江闕那孩子我是真的喜歡，成熟穩重還照顧小槿。”
聞槿下意識地看了眼江澈。
“奶奶，外婆！你們不是還有公司的事情要聊嗎？”聞槿趕緊終止了兩位的話題，“快去吧！”
兩位長輩想起自己确實有重要的事情要談，她們讓江澈随意一些，又叮囑了聞槿要吃藥，一起去了二樓的會議室開董事會。
聞槿松了口氣：“她們亂說的，你別介意。”
江澈：“你和她們介紹過我嗎？”
難道介紹的話就是“江闕弟弟”嗎？
聞槿：“我說過呀，我同桌、朋友，之前你生病的時候就介紹過。”
江澈有點郁悶。
朋友這個詞前面要是多點詞彙點綴就好了。
內心的酸水咕嚕咕嚕冒着泡，好像沸騰，讓江澈感覺很難受。
江澈忽然問：“聞槿，你對我沒點非分之想嗎？”
他打了個直球，聞槿呆愣了兩秒。
聞槿說：“為什麽……忽然這麽問我？”
他的手差一點點的距離就能觸碰到聞槿的指尖。
聞槿那時是被江闕背回來的。
知情人說，她對江闕的肩寬和體貼多有稱贊，明顯認為他是個可以依靠的人。
“江澈雖然是天才，但江闕還是更勝一籌啊！”
在循環開始之前，周遭的人常常會以這樣的口吻同他說話。
江澈不喜歡這種感覺。
特別在她那雙眼眸的注視下。
江澈說：“聞槿，因為我對你有非分之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