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
許歲聿的好感度沒上升，大概是因為他剛經歷了嚴重的霸淩事件，對非特招生都帶了些排斥情緒。
不過其實和雙子他們相比，5好感的初始都已經算高了。
聞槿頭腦風暴一陣子想清楚了以後，看着桌上的小禮物愈發覺得憐愛了。
知恩圖報的都是好孩子！
包裝紙大概是手工疊的，裏面是一個絲絨質地的盒子，她将包裝好的禮品盒打開，發現裏面是一個米白色的發圈。
這似乎還是個小衆品牌，盒子上的logo白金色挺漂亮，有種奇妙的高級感。
聞槿又專門上網搜了一下，這是一個小衆設計，是由一名近兩年名聲鵲起的神秘設計師打造的品牌。
一個發圈竟然要三百多，很顯然對特招生來說算是較大的花銷——要知道，聞槿當年讀大學的時候一個月生活費才一千五呢。
聞槿把它拿出來，想着要紮頭發的時候剛好可以用到，不紮的時候也可以戴在手腕上做裝飾。
畢竟是別人的心意，就算不是要攻略的對象送的，她也是會鄭重對待的。
錢盈咬着早餐面包從聞槿桌邊路過，她下意識看了一眼朋友在做什麽，眼睛定住不動了。
“寶，這個發圈你哪裏買到的？”
聞槿擡手：“這個？朋友送我的。”
錢盈眼巴巴盯着聞槿手腕上的米白色發圈：“這可是限量版呢，我一直都搶不到……”
錢盈說自己是這個牌子的忠實粉絲，只是這個品牌的設計師神出鬼沒，年前她想動用家裏的人脈邀請人家做專屬設計師，結果連面都見不上。
聞槿瞬間覺得手上沉重了起來：“這樣嗎……”
不過就算錢盈把頭點的像撥浪鼓，這是許歲聿送自己的東西，她不能轉手送人。
既然是錢盈喜歡的品牌，等她今年生日的時候，再送她這個設計師的禮物吧。
聞槿上課的時候看着手腕上的發圈發呆，早上的課程又在半游神的狀态下度過。
許歲聿是C班的學生，就算是體育課也湊不到一起去。
邀請人到家裏玩也不合時宜，在這樣的身份差下，要怎麽做才能不突兀地接近許歲聿呢？
如果是通過主動提供一些學習生活上的幫助，就算內心可能沒有那種憐憫的意思，但聞槿總覺得還是有些高高在上了。
她很在意自己的舉動會不會傷到別人的內心。
思索中，聞槿忽然聽見有人在喊自己，是同桌江澈。
她終于從思緒中抽離，扭頭想回複江澈，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近在咫尺的翡翠色眼眸。
靠得太接近，她甚至能看見江澈纖長濃密的眼睫，那雙清澈的貓眼中完全倒映出聞槿尚未反應過來的神情。
被江澈的忽然接近吓了一跳，聞槿往後一仰，身後的錢盈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椅子，發現江澈也已經握住了聞槿的手拉了一把，将她連人帶椅子穩穩扯了回來。
江澈微微挑眉，貓眼中流露出些許惡作劇得逞的狡黠，他還惡人先告狀：“為什麽要躲開？”
感覺自己差點摔一大跤的聞槿：“……下次不要忽然湊那麽近！”
江澈慢吞吞地“哦”了一句：“我叫了你好幾聲，笨蛋。”
江澈似乎平等的把自己以外的人都歸在笨蛋的行列。
他年齡小，聞槿不和他計較。
少年的視線落在聞槿的手臂上——剛才拉她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那裏的一條傷口雖然已經結痂，但外表看上去還是有些許恐怖。
江澈矜持地擡了擡下巴，問：“你的手怎麽了？”
聞槿簡單地說只是被玻璃劃傷。
江澈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昨天那幾個受處分的男生幹的？”
聞槿剛想搖頭，錢盈搶先道：“就是！”
她添油加醋把聞槿前天遇見的事情說了一遍，把聞槿說的可憐兮兮的，順便狠狠譴責了那幾個男生的行為。
話音落下，江澈的表情已經完全冷了下來。
他平日裏像是終日都睡不醒的貓，懶懶散散的樣子，但露在出這樣神色的時候，和他哥哥江闕的相似程度驟然高了不少。
江澈評價這些人時毫不留情，語氣中有些許譏諷：“一群大腦沒開發的蠢貨。”
聞槿：“好啦，他們已經受到懲罰了。”
江澈斜了她一眼：“你也沒好到哪裏去。”
怎麽還無差別攻擊！
聞槿在心裏又默念了一句他年齡小，不要和他計較。
好感度目前有18的江澈拿出手機，面貌精致的少年在手機上快速輸入，也不知道在和誰說些什麽。
聞槿盯着他的側臉看了一會兒，忽然想到包裏還有林聽的手機。
趁着現在是長達半小時的大課間，她說：“對了，手機還沒有拿去給林聽……我去一下馬上回來！”
她起身飛快從前門出了教室，錢盈和江澈的視線都追随着她，直到少女消失在視野中，江澈才收回視線，重新将注意力轉回手機。
錢盈撐着臉：“唉……你有沒有覺得聞槿對林聽有點太關注了啊？”
該說不說，她作為朋友還有點酸酸的呢。
江澈沒理她。
B班就在A班隔壁，走不了多遠。
聞槿麻煩一個有些眼熟的女生幫自己叫人，對方沒拒絕。
出來的林聽拿到自己的手機，微怔。
她那麽聰明，不難推測到這兩天學校內針對聞槿的校園霸淩事件的導火索，其實與她密切相關。
林聽覺得或許自己應該和聞槿拉開點距離，特招生的身份會像是标簽一樣，讓接近的人被同樣不友好的視線凝視。
她經歷過很多遍，知道如何避開危險并将其轉換為機遇，但聞槿不行。
顯然，聞槿對每一件發生的事都很陌生，她甚至覺得周圍都是好人，并沒什麽戒備心。
林聽想，還是等自己上升到一定程度再走到朋友的身邊，這不會耗費太久。
只是看着聞槿亮晶晶的眼睛，那句“我們暫時不要接觸了”始終都說不出口。
林聽沉默幾秒，才輕聲說：“之前的便利店，老板說不用賠償了。”
聞槿：“這樣嗎？那你老板人還挺好的呢！”
林聽又說：“知道我要辭職以後，他給我推薦了工作。在水雲軒，周六日上班。”
聞槿捧場道：“那也很好！”
雖然暫時還不知道水雲軒是什麽地方，不過聞槿真誠地為林聽能遇見好人感到開心。
站在林聽面前的聞槿帶着關切的微笑，她明明要比聞槿矮一些，看林聽的表情卻像是大人在看小朋友，讓人看上去覺得有些割裂感。
教室中，成懷瑾收回目光：“她們兩個什麽時候關系那麽好了？”
成懷瑾剛說完這句話，聞槿似是無意往教室裏投了一瞥，她無意間和教室內的某人對上了視線。
成嘉言沒回答哥哥，視線迅速從窗外收回來：“不清楚。”
成懷瑾興致缺缺，聞槿的性格令他覺得有些無趣。
就連被校園霸淩，處理方式都那麽輕飄飄的，她看上去實在不像是循環中那重要的變數。
成懷瑾在手機上按了幾下，無視好友列表各種打招呼的信息，回答了母親發來的那一條。
“那麽，這次的周六還是一樣……”
正想和成嘉言說，成懷瑾注意到他在看相冊中拍攝的照片。銀色的玫瑰躺在長方形的盒子裏，造型勉強看得過去，但遠稱不上符合他們審美的好看。
成懷瑾挑眉。
*
晚間的時候，被喊出教室的錢盈帶回來一個消息。
“B班班長問我們班要不要再聚一次，上次沒玩盡興。”她站在講臺上說，“其實是本年級的人都可以參加的派對。這次消費全部由成家兩位買單，要去的周五前随時都可以向我報名。”
她話音還沒落下，教室裏就已經沸騰了起來。
錢盈說完這個消息，走下講臺和收拾好東西的聞槿一起回宿舍。
江澈在下課之後就已經走了，他素來不喜歡在教室裏多待。
值得一提的是，雖然上課不聽睡覺，江澈每次的作業也都能做到滿分，是名副其實的天才少年。
錢盈問：“你準備去嗎？”
聞槿搖頭：“我就不去了吧，反正也不是什麽重要的聚會。”
“确實，只是成家在運營關系而已。”錢盈點了點頭，“唔……說不定那兩個家夥還會為難你呢，不去就算了，下次我們自己組局。”
兩人從教室後門走過，和幾個正結伴聊天的男生擦肩而過。
其中一個說：“這次成少他們怎麽要在水雲軒聚？我還以為會去他們在南區的別墅，我好喜歡那個電競室的。”
“竟然邀請了全年級的人，真是財大氣粗啊……”
“不過水雲軒也不錯啦，裏面的人顏值都挺高的，還會玩。”
聞槿踏出去的腳步又猛地收回來，拽住已經走了一小段的男生：“同學，能麻煩你再說一遍剛才的話可以嗎？”
男生看着她的臉愣愣的：“……顏值高？還會玩？”
聞槿：“不是，你說的那個地點！”
男生有點懵：“……就是成少他們聚會的地方叫水雲軒。”
聞槿知道，她早上才聽人提過。
那裏是林聽打工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