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
之下翻了,說完趕緊又補充:“如果你不高興——”
徐決明平靜地道:“哦,那你去吧。”
方鹄見他反應淡然,倒是怔了一怔:“你,你不生氣吧?”
徐決明在書桌上展開素箋:“這有什麽氣好生的?明兒你既要出門,就先休息去吧。”
“……那你不睡麽?”
“我先寫封信。”
方鹄心裏咯噔一聲,豎起耳朵:“你又要給那個唐雲旌寫信?”
“嗯,”徐決明漫不經心地研墨,“今天我去看唐門新送來的重弩,見到雲旌的大師兄唐一鏡大俠,就想起雲旌來了,我有好久沒見到他了,頗為想念,所以我想着過了這一陣,府裏事務不這麽忙的時候,我打算去趟蜀中——”
唰的一下,方鹄把鋪在桌上的素箋抽走團成一團扔了。
“方鹄你幹什麽?”
“府裏一直很忙的!”
徐決明看着方鹄,靜靜說道:“是個人就會有朋友的啊,你去與春柳姑娘喝酒飲宴,我也沒幹涉你,你為什麽就對我去看雲旌這麽有芥蒂?”
“我不去了。”方鹄完敗,摟住徐決明把臉埋他頸間,“決明,是我不好,我騙你的,我跟春柳早就不來往了……自從我們從龍門回來之後,我就再也沒去找過她,真的,我要是騙你我就是小狗!”
大狗狗一樣暖暖的身軀貼着自己撒賴地磨蹭,徐決明輕輕嘆口氣,一顆心還是軟化成水,伸手抱住方鹄,這個二蠢的狼崽子啊……
“我和雲旌只是好朋友,真的。”
“就算是好朋友,你也不能扔下我去找他。”
“……好,如果我去找他,帶上你一起。”
“到時候你一定要當面給他說清楚,你已經名花有主了,我就是那個主!”
“……”
于是在滿屋醋味之中,那個“主”又被他家“花”好好地辦了。
顧惜方鹄身體,徐決明今兒沒有太過份。在漸漸回複平靜之後,他側身輕輕順着身邊方大黃的毛,低聲說道:“方鹄,如果哪天我得了病或受了傷,成了廢人,你還要和我在一起麽?”
方鹄一個激靈,從半夢半醒的舒服狀态裏驚醒過來,緊張地擡頭看徐決明:“決明,你怎麽了?是不是你身體——”
徐決明笑了笑,輕聲道:“我好好的,什麽事都沒有,就只是想起問你一句……”
“快說呸呸呸!”方鹄皺眉道,“這種話也是随便說的麽?”
徐決明笑着依了他,“呸。”然後堅持問:“你還沒回答我呢。”
方鹄摟緊他:“要!是你就成,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要!”
“嗯。”徐決明嘴角帶着笑,輕柔地拉起滑落到一邊的被子蓋到方鹄身上,“方大黃,松開牙,你再咬我我就……”
“唔……”
在睡着之前,徐決明心想明天方鹄估計就沒什麽新兵法要學的了,今天自己找上唐一鏡,這招“釜底抽薪”肯定生效了。
此時的李将軍宅中,李破風洗了澡回來,打着個赤膊,看到唐一鏡還坐在案前,臉上似有倦色,忙道:“這幾天你都得去教他們使攻城弩,可勞累到了,快休息去吧。”
“還好,不累。”
李破風兀自嘀咕:“你本來是個幹狙殺的,又不是教人使機關的,你們堡主也太過于省事了,下回運了新制的機關武器來,就該配備一個專長這個的門人來嘛,什麽都要你來做也太過份了,你明明是來探親團聚的……”
“瓜娃子,閉嘴。”
唐一鏡起身走到床邊,在床沿上坐下,伸手解自己鑲着無數各類暗器的腰帶,一面說道:“講解用弩我還可以勝任,反正我已來這麽一趟,我做也是應該的;倒是你,不該去管的事情你就少管吧。”
李破風一愣,道:“什麽不該管的事?”
唐一鏡沒好氣道:“你去教唆方校尉什麽了?人家家裏的事情,你也去瞎摻和什麽。”
李破風讪笑道:“哦,那個啊,我就是有點兒不服氣麽。”
唐一鏡将腰帶擱在桌邊椅上,說道:“且不說願賭服輸,你們拿這種事打賭難道很光彩麽?不服氣,虧你也說得出。”
李破風說:“話是這麽說,但想想我們大天策府的人居然是下面的那個,還真是不服氣,還有沒有點兒大男人的樣子啊。”
唐一鏡淡淡地道:“原來只有在上面的那個才能算男人?”
“……”李破風正想說“可不是麽”,突然驚覺不對,好險把剛要脫口而出的話咽了下去,只見唐一鏡沉了臉,把剛脫了一半的外衣一拉,重新穿好。
李破風立即撲上去按住唐一鏡去拿腰帶的手,斬釘截鐵道:“怎麽可能!一直以來都是最強的那個在下面的!”
唐一鏡冷哼了一聲,掰開李破風的手,李破風順勢把他抱住,“唐一鏡,你知道嗎,當初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是被你的大男人氣勢折服,從此傾倒了。”
唐一鏡怔了一下,恍惚憶起當年,自己奉命第一次來到天策府與李定軍接頭時,跟在李定軍身後跑過來的李破風,當時還是個校尉,自己跟李定軍說正事的時候,那家夥在一邊盯着自己看。
“那時候你連正眼都不看我,每次來你都只跟我哥說話,我心裏可嫉妒我哥了,後來有一次你終于跟我說了句話,我那天歡喜得覺都睡不着。”李破風親吻着唐一鏡的耳廓,終于成功把他手裏的腰帶拿過來,扔到一邊。
唐一鏡沒有再抗拒他解開自己衣服的動作,只是嘴角微微一揚,道:“你說的,最強的在下面?”
“是啊是啊。”
“那今天我承認你最強行麽?”
“不!你一直都比我強啊!”
唐一鏡對李破風的無賴行徑表示了自己的鄙視:“滾。”
于是李破風就滾了。——抱着唐一鏡滾到床上。
總之,這以後,李将軍給方校尉上的兵法課就不了了之了。
方鹄徹底偃旗息鼓不再翻新花樣兒了,而且過後還不知道從哪兒得來的一句話作為自己認輸的依據:“都說最強的才是在下面的,所以……”
李破風:“……”
天策府的日子,又重新歸于平靜。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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