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失蹤的少女9
失蹤的少女9
“今天有執行官到我們學校來。”蘇昭月的語氣沒有什麽異樣：“他們找到了她的屍體。”
沉默了會，蘇遠城突然出聲：“她不是失蹤了嗎？這麽快就找到她的屍體了？”
“其他人呢？”他無意問道：“ 也找到了嗎？”
蘇昭月搖頭：“沒有。”
蘇遠城有些驚訝：“我記得梁青是後面丢的吧，怎麽先找到了？”
動作停了下來，蘇昭月想了想：“不知道，是我們班的同學發現的。”
“你同學？”
“住我們樓上的那個黎厭。”
不知道想到什麽，男人竟笑了聲：“不知道他是倒黴還是不倒黴。”
蘇昭月回道：“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兩兄妹神情尋常似在讨論今天的天氣，不像是在讨論案子。
【這兩兄妹不知道是心大還是冷情冷肺，一個好姐妹，一個親妹的閨蜜，倆跟說別人事情似的，裝都不裝一下，怪滲人的。】
【蘇昭月又不是她們的真姐妹，也很正常吧。不過吃飯的時候談論這些，也不擔心吐出來。】
【越看越覺得蘇昭月就是兇手，快點快點，好想看她裝得那副僞善面具被人撕下來！】
【急死我了，蘇昭月她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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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涉及到劇透，彈幕大片紅飄過。
“對了，既然最近那麽不安全，等你放學的時候我去接你吧。”蘇遠城提議道：“現在天冷天黑得早，我不放心。”
蘇昭月要拒絕的話在嘴邊溜了圈，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沖蘇遠城笑得眉眼彎彎：“好啊，謝謝哥哥。”
次日放學的時候，蘇昭月邀請黎厭一同回家，遠遠就看到蘇遠城的車停在校門口，他正在跟兩個女生交談。
還沒等她走近，對方看到就開始沖她招手。
男人的動作引得兩個女生也回頭看。
是藺玲玲跟王瑤。
沒等蘇昭月問，她剛走近蘇遠城就已經開始解釋了：“她們出來的時候剛好碰到，想着天要黑了不安全，正好可以送她們一起回去。”
蘇昭月微微挪了身體，讓對方看清在自己身後側的人：“哥，這是黎厭，正好跟我們順路。”
目光打量了下，蘇遠城點頭：“原來是你說的那個同學啊，一起吧。”
車上一片寂然。
蘇遠城開車，黎厭坐在副駕駛上；蘇昭月跟兩個女生都坐在後排，她坐在正中間。
目前找不到線索，三個女生午休湊一塊時誰都沒能套出話來。藺玲玲跟王瑤看着蘇昭月和善的笑容，多少都有種騙人的心虛，不敢直視她。
想着放學的時候能早點溜走，結果出校門都碰上蘇遠城。
當熟悉的“叮”聲響起時，兩人的心都提了起來，生怕那個古怪的提示音又會給自己什麽任務。
等了一會發現什麽都沒有，就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藺玲玲和王瑤在照片上見過蘇遠城，當時只是覺得眼熟多看了兩眼，結果被對方正好逮到，熱情邀請一起回家，說天黑兩個女生單獨回家不安全。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藺玲玲還有些猶豫的。
沒想到最終還是上了車。
蘇家兩兄妹實在是太熱情了。
原本還覺得車內的安靜會讓大家都很尴尬，但開車的蘇遠城在拐出人多狹窄的路後，開始找話題，打破這份沉悶：
“你們兩個最近不來，家裏都是冷清了不少。”
他透過後視鏡，也不知道是在看後面的車，還是後排的她們：“現在你們學習壓力也大，注意勞逸結合。雖然說現在外邊不安全，但可以來家裏做客，放松放松。”
“要是覺得來的時候不安全，也可以把時間提早告訴我，我去接你們。”
本想要拒絕的話堵在嘴巴，王瑤跟藺玲玲像是極有默契一般，張了張嘴巴後，突然洩氣一般，都閉上了嘴巴往後坐了點。
坐在中間的蘇昭月不知道兩人突發什麽情況，看到滿屏的紅色，就猜到王瑤可能是收到什麽提示了。
她轉念想到了藺玲玲方才跟王瑤如出一轍的小動作，再結合剛開始對方對自己警惕的态度，瞬間了然。
藺玲玲也是玩家。
她想，大概是游戲給她們出了什麽無法拒絕的難題。
比如接受蘇遠城的邀請，去蘇家跟她相處。
游戲也真會搞事情。
現在她們都猜測她是殺人兇手，不敢跟她單獨的相處，可偏游戲要制造她們相處的機會。
她們兩個都有任務，但自己沒有。
蘇昭月心裏隐隐有了猜想，她的面上不顯，安安靜靜地坐在中間，感覺到身側兩人的糾結一番就應下了邀請。
原以為就這麽過去了，沒成想蘇遠城又把話頭遞到了黎厭的跟前：“聽說黎同學就住我們家樓上，我平時怎麽沒見過你？”
黎厭一愣，似乎沒想到對方會找自己聊天：“周末的時候會去爺爺家，早出晚歸的，您沒見過我也很正常。”
“原來這樣。”蘇遠城意味不明地笑笑，随即輕聲道：“先前黎同學放學時對月月多有照顧，什麽時候有空來家裏坐坐，也好謝謝你。”
不似兩個女生的糾結，黎厭神色正常，一口應了下來。
藺玲玲的家在另一邊還是最遠，把她放下後，又送王瑤回家，正巧碰到了她的那醉鬼父親。
醉醺醺的男人正因為鑰匙對不準孔洞而大發脾氣，小巷那狹長的走道突然巨響，引得周圍的鄰居開始罵罵咧咧。
王瑤心裏有猜測，那次的毒打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一想起那個男人，渾身僵住都走不動道。
察覺到她異樣的蘇昭月扒着車窗輕聲問：“瑤瑤？”
見對方沒回應，蘇昭月跟男人打了招呼後就下車，挽住對方的手：“巷子沒光還挺黑的，我送你到家門口吧。”
想要拒絕的王瑤在觸及到那抹溫暖的時候猶豫了。
如果有人跟自己一起回去的話，那個男人是不是會在外人的面前裝裝樣子？
而且蘇昭月很厲害的，說不定還能幫幫自己。
但畢竟是個喝醉酒的成年男性，在酒精加持下沒有任何的理智，萬一激怒了他連累了蘇昭月怎麽辦？
猶豫間蘇遠城跟黎厭都選擇了下車，蘇昭月拍拍還沒反應過來的王瑤，露出安撫性的微笑：“別怕。”
她溫暖的掌心好似能給人無窮的力量，定了定神的王瑤點頭。
蘇昭月扶着人穿過小巷的時候，在昏暗中打量着這破舊的地方。
被人鎖在路邊，都已經生鏽壞掉的自行車，蒙灰的車坐墊都已經歪了；還有成堆成堆的的垃圾随意丢在這，逐漸被堆砌成一座垃圾山，散發着怪味。
這裏沒有路燈，沒有監控攝像頭。
唯有經過住戶樓時，有房間裏開着昏黃的燈，憐憫這裏的黑暗，分來一點光明。
這裏的隔音效果并不好，誰要是大些聲音，鄰裏都能聽見。
有輔導着孩子突然大叫的父母，有吵架的夫妻，有隐隐的煙火氣，還有忿忿不平，大聲埋怨的聲音。
那聲音裏帶着醉意，時不時還伴随着砸門的巨響。
旁邊的王瑤緊緊抓着她的手臂，蘇昭月瞬間明了聲音的主人是誰。
王瑤在居住樓中間的二樓，樓梯似乎被壓縮過極矮，說是一樓也不為過。
爛醉的男人本來正癱坐在地板上，聽到王瑤低聲喊自己，明明從地上撐起來的時候身體搖搖欲墜，卻仍舊擡起手往女生的方向甩去：
“你這麽晚回來，是不是要把老子凍死在外邊？”
“你以為你帶了這麽多人我就不敢打你了？”
巴掌沒能成功落下來，蘇昭月撐着對方手甩開。
醉酒的王父身子撞到門上，疼痛令他有片刻的清醒；剛想将辱罵宣洩于口，對上蘇昭月沉下來的目光，身體忍不住瑟縮。
更何況面前不止兩個人，對面人多勢衆。
欺軟怕硬的男人惡狠狠地瞪了王瑤一眼，想着等衆人都走了之後再好好教訓這個不聽話的女兒：“死丫頭，還不快開門，你是要凍死你老子嗎？”
王父罵罵咧咧的，卻礙于有人，原本要擡起的手又放了下來。
有心理陰影的王瑤下意識按照對方所說的做。
鑰匙對準孔洞，清脆的聲音響起，像是受了什麽刺激，她的動作突然頓住。
她現在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看王父的樣子，等他們走了之後自己肯定又要挨打。但女生失蹤跟梁青的死都跟蘇昭月有關，對方還是玩家，自己能夠依靠她嗎？
“你在發什麽呆？”王父突然一呵斥，吓得王瑤一個哆嗦，差點把鑰匙弄掉。
“瑤瑤。”是蘇昭月的聲音。
冥冥中，似乎有什麽在牽扯。
本來對那個提示音帶着害怕的王瑤，此刻卻格外希望它能出來推自己一把，告訴自己該怎麽選。
【哇，王瑤好可憐，攤上了什麽父親啊？】
【蘇昭月不幫幫她嗎？王瑤表現都已經夠明顯了，明顯在猶豫啊！】
【別鬧了，她是個壞女人，她才不會主動去幫忙呢。】
【你們這麽高尚看什麽****直播？就算是游戲，那也是王瑤自己的事情。主動幫助別人結果自己沾腥常有的事，吃力不讨好。】
蘇昭月靜靜地站在王瑤的身後，并沒有催促。
對方也是個女孩子，是跟自己一樣被拉進陌生游戲裏的無辜玩家。
她會對藺玲玲伸出手，自然也會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對王瑤。
她尊重對方的選擇。
王瑤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那個提示音來左右自己的選擇。
遲遲沒走的蘇昭月在身後又喊了她一聲，溫潤堅定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她，好似黑暗樓道中唯一的光。
“月月。”
王瑤露出一個極為勉強的笑容：“已經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