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尋親
尋親
傅妱醒了, 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魏焱,魏焱神色一喜,連忙上前問道:“身體可有不适?”
傅妱搖頭, 擡手伸向魏焱,魏焱見狀牽住她纖瘦的手, 将她扶了起來, 靠在床頭。
傅妱問:“毒已經解了?”
其實不用問,看到他這副好好的模樣就知道了。
可是她還想确認另外一件事情。
魏焱點頭, 看着她的眼神比以往更加灼熱,他斟酌了一下沉聲問道:“朕聽說阮氏聖女的血可以讓人長生, 還能有讀人心的異能, 居然還能解毒, 這是朕從未想到的。”
在魏焱說話的同時, 傅妱也在讀取他的心聲,可是卻什麽都聽不到了!
傅妱心裏說不出是失落還是松了一口氣,聽完魏焱的話後,她訝異的看向他:“你知道我能讀心?”
魏焱:“這是審訊傅娴菁時她說的。”
“審訊?”傅妱軟聲道, “她真的被你們抓了?”
其實經過這麽多事後,她早已不是那個任人欺負的傅妱了,當初走的時候她故意留下那封信,确實是想報複傅娴菁的。
人不犯我, 我不犯人, 傅娴菁給她的傷害是巨大的,她不想就這麽輕易的放過了她。
而且當時她心裏其還是把魏焱當做靠山的,猜測當他知道自己失蹤後只要看到那份信就不會放過傅娴菁。
所以從魏焱口中聽到傅娴菁真的被抓的消息後, 傅妱并沒有很訝異,反而心裏生出了一股暖流。
魏焱看着她漂亮至極的眼睛, 不知想到了什麽,笑了笑:“所以你是故意留下那份信引朕的人去抓她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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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妱并不打算否認,她點頭,然後有些忐忑的問他:“我做的對還是不對?”
魏焱摩挲了一下她的手掌:“欺負自己的自然要讨回來,不過下次直接和朕說,朕幫你讨回來。”
傅妱嘴角彎了起來,然後想到剛才魏焱的話解釋道:“其實陛下剛才說的對也不對,阮氏聖女的血脈可以讀心,也能解毒,但是卻不能讓人長生不老,我父皇就是聽信國師的讒言,為了長生不老喝了我母後的血,結果卻把我母後害死了,而且他并沒有逃過衰老的命運。”
“而且,現在我連讀心的異能也沒有了,怕是解毒的異能也跟着消失了。”
魏焱想了一下:“是因為這次給朕解毒嗎?”
傅妱點頭:“血脈術法随着血液的流逝也會跟着消失,并不會恢複,剛才我用陛下的手試過了,我現在已經無法聽到陛下的心聲了。”
說完她認真的看着魏焱的表情,笑了笑:“我現在對陛下來說是個無用的人了。”
魏焱濃眉一皺,抓她的手用了勁:“你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
傅妱想把手抽出來,卻發現抽不出來,只聽魏焱又繼續說道:“朕去祭天時已經讓人把冊立皇後聖旨在太廟裏宣讀了,無論你是什麽樣的人,都不影響你是朕的皇後。”
而且那時他也已經知道了她的一部分秘密,所以一直在猶豫,忐忑的是她自己。
傅妱怔了許久,然後才小聲道:“對不起,我以後不會這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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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妱又休養了十多天,等到終于身體無事可以下地後,才發現原來魏焱在這鎮上包下了一個小院。
而且她也不知魏焱他們用了什麽辦法,總之她在這裏住的這些天,那些追殺她的人再也沒有出現過。
魏焱見傅妱身體确實好轉了,臉色也沒有幾天前那樣蒼白了,這才将事情說給傅妱聽。
“朕已經接到密信,傅娴菁說的那幾個阮氏族人的事情确實是真的,不過他們并沒有來邊境的鎮上,而是還被關在南晉都城的大牢中。”
傅妱愣了一下,最後明白了過來,她咬了咬唇道:“所以我還是上了她的當。”
魏焱:“所以下次再行動的時候,記得和朕說。”
傅妱心中又是一陣愧疚,這些天,她每日都陷在愧疚的心情中,今日聽了這些又更甚了。
不過她還是有些疑惑:“那些阮氏族人是當年逃走的那些人嗎?他們知道是誰害了他們為何還去往南晉的都城?”
魏焱搖頭:“這并不是他們自願的,而是他們暴漏了行蹤,朕祭天的前一日是不是和你說過朕有一件關于阮氏部落的事情要告訴你。”
傅妱稍微一想就想起來了。
魏焱:“傅娴菁來洛陽前,朕就收到密信,說是有了阮氏族人的消息,朕随即派了程禹去找,不過程禹帶消息回來的時候你也離開了,後來朕也中了毒,再然後後面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說完魏焱就這麽看着她,眼裏的意思很明顯,這就是你不信任朕的結果。
傅妱連忙柔聲道:“陛下,對不起,我是真的錯了。”說完讨好的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畢竟這也事關她的外祖父和弟弟。
魏焱不再吊她胃口,繼續道:“程禹已經找到逃出來的阮氏族人蹤跡,若是你已經好了,朕帶你去。”
傅妱一聽連忙道:“我已經好了,真的,不騙你。”
說完猛地在魏焱面前跳了幾下,最後一下被魏焱一把摟在了懷裏,傅妱訝異的看向他,魏焱趁勢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夜晚,一行人離開小鎮,騎馬向北而去。
魏焱怕傅妱身體虛弱,與她共乘一騎。
夜黑沉,涼風從二人耳側穿過,不知過了多久,一行人進了山,在山中行走了許久後又下了山。
魏焱給傅妱解釋道:“當初阮氏部落那些逃走的人隐去身份,去了北周邊境處一個鎮子,被捉的幾個族人是因為他們自以為這麽多年過去了,無人再追殺了,便回了阮氏部落原來的地界,誰知卻被一直盯着那裏的人捉回了南晉的都城。”
傅妱點點頭,帶着希冀問道:“陛下,請問有我外祖父的消息嗎?”
魏焱搖頭:“朕不知,他們的嘴都很緊,程禹也是暗中調查,怕打草驚蛇沒有對他們進行審訊,這次過去你也別抱太大的希望。”
傅妱心沉了下去,随即安慰自己道,最壞的結果她都已經接受了,現在再壞也不會壞到哪裏去了。
天漸漸亮了起來,一行人漸漸走到了一個小鎮外面,魏焱給楊持等一行人使了了手勢,所有人見了後下馬。
魏焱把傅妱也抱下了馬,然後有人過來将他的馬牽走了。
魏焱一邊帶着傅妱向鎮子裏面走一邊給她說道:“他們的警惕心很高,這麽多人和馬同時出現會吓到他們。”
傅妱回頭一看,發現楊持等人都四散開來,裝作誰都不認識誰的模樣,一個接一個的跟在了後面。
等進了小鎮,傅妱發現這個鎮子不大,鎮子只有一條主街,站在街頭就能看到街尾,主街兩側有幾條小道延伸了出去,街道兩旁是都是宅院,間或有幾家商鋪和酒樓。
魏焱拉着她進入了最大的那家酒樓,走了這麽久,二人早已經饑腸辘辘了,進去後,二人點了兩碗面吃了起來。
傅妱吃面吃的慢,她一邊吃一邊打量着外面的情形,想看看路過的人中有沒有外祖父的身影。
她小時候見過兩次外祖父,但他的面容已經有些模糊了,傅妱怕再見到時認不出來,所以她努力的看着每一個路過的人。
看着看着,她就發現不對勁了。
怎麽外面的人越來越多了,而且許多人拖着布袋開始坐在街邊叫賣了起來。
魏焱見狀叫了店小二過來問詢。
店小二笑道:“客官今日可是來對了,我們這個鎮子每個五日會有一個集,今日就是集開市的日子,吃完面後,二位客官盡可以去逛逛。”
傅妱心裏有些焦躁,等店小二走後對魏焱道:“這麽多人,不知還能否找得到他們嗎? ”
魏焱只笑笑,安撫她道:“放心,人多他們才能安心的出來。”
傅妱眼睛一亮,點點頭:“對,魚龍混雜,正是出來的好時機,我們走吧。”
說完站了起來,向外走去,走了幾步後看到魏焱沒有過來,不滿的向後看了一眼。
魏焱從沒見過這樣活潑的傅妱,一時之間頗覺新鮮有趣,笑着搖頭,跟在了她身後。
集市上的東西很多,大多是傅妱沒有看過的,她走走停停,除了看那些東西外,也暗中打量買東西的人。
突然不遠處傳來了幾聲叫好聲,傅妱看過去,發現那邊有處地方被人圍起來了,看樣子有人在裏面耍雜耍。
她走了過去,只見裏面兩個成年男人一個在吞刀,一個在吐火,然後有個六七歲模樣的小男孩笑嘻嘻的拿着木盤子走到人群中間讨要賞錢。
有一些看熱鬧的見他過來了連忙離開了,小男孩并不氣餒,臉上仍笑嘻嘻的走到另外一堆的人群前面,好在人群中有幾個人在木盤子裏扔了幾個銅錢,小男孩連忙給那幾個人說了幾句吉祥話。
傅妱見狀從袖袋中摸出一個碎銀,準備等他走過來後給他。
正當她在這邊等着時,突然人群中沖出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推了一把小男孩,神色蠻橫道:“你個小潑皮,上次的保護費還沒給我,今天怎麽又帶着你那幾個窮親戚過來了,要來也可以,趕緊給錢。”
說完人群中又走出幾個身材壯碩的男人,看樣子是那個少年家的下人。
周圍的人一看做鳥獸狀散了,傅妱退後了一步,想去叫人,誰知背撞到一人的胸膛,她回頭一看發現是魏焱,于是心安了下來。
小男孩見狀也不害怕,用髒手擦了一下鼻子道:“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們盡管來試試。”
那少年一聽肺都要氣炸了,連忙讓身後的家丁上來教訓教訓他們。
小男孩後面的兩個成年男人也停下手中的動作走上前來,雙方兇狠對峙,少年不知想到了什麽,輕蔑的笑道:“不要以為你們能打就了不起了,來人!”
這時從人群裏面又湧出來十幾個短打的男人圍了上來,少年道:“今日大爺我可是做了萬全的準備,不叫你們吃點教訓我的姓倒過來寫。”
小男孩見這個陣仗臉上露出害怕的表情,他連忙躲到一個男人的身後,臉露出來道:“以少勝多,不要臉。”
少年氣憤道:“大爺我今日就是不要臉了,給我上!”
他身後的人聽到命令後全部向小男孩他們沖去。
傅妱連忙拉住魏焱的手,想讓他出手相助,就在這時,小男孩後面傳來了一個蒼老的男人聲:“慢着,先別打了,欠了多少錢我們給就是了!”
小男孩一聽急了,他眼淚閃着淚花,對後面出現的老人道:“不行,這些錢是給瑤瑤姐姐治病的,給了他,瑤瑤姐姐怎麽辦?”
一個約六七十歲的老人從後面走到了小男孩身邊,他衣着普通,有幾處不明顯的地方還打着補丁,但面容依然溫暖從容,和傅妱原來看到的那個面容漸漸重合了起來。
她心頭一撞,眼淚頃刻間流了下來,啞着聲音叫了一聲:“外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