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是現在身份說穿了,怎麽說他從前都是曲墨寒的老師,現在還把他當小孩子看待,總覺得有點別扭了,
“好,秦老師!”曲墨寒緊緊抱了抱他,在氣氛由暧昧變得尴尬前松了手,走到畫架前,将早已幹了的畫取了下來,這幅作品至今還挂在學院最顯眼的牆上,成為一個傳奇,如今這幅算是縮小版,但是卻和當初的一模一樣,随即将畫卷了起來,“這幅畫絕對不能讓第二個人看到,臨摹也不可能會那麽相像。”
秦梓硯還在回味曲墨寒懷抱的溫度,臉上微微泛紅,很多時候他也覺得曲墨寒對他太好,那種過分的照顧根本超越了友情的界限,他不願多想,怕太過介懷會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所以他一直把這份感覺歸咎于,曲墨寒特別珍惜他這個唯一的朋友。如今他隐瞞曲墨寒那麽久,曲墨寒非但沒有生氣,似乎眼神中比以往多了一份寬容和憐惜,如果剛才的擁抱再久一點,那麽有什麽東西一定會改變,卻不知道是好是壞,但是曲墨寒卻體貼地放開了,裝作若無其事地欣賞畫作。說實話,秦梓硯暗暗松了口氣,現在他還沒有勇氣去改變他們之間的感情,若這份異樣的感情真的存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拒絕曲墨寒,還是接受?
曲墨寒見他愣神,輕輕嘆了口氣,轉身将畫鎖進了保險櫃,随後扶着秦梓硯的肩膀,将他帶去了客廳,對于當時的情況,他還有很多問題想問秦梓硯。直到坐上沙發,秦梓硯才慢慢回過神來,緩緩将當時的情況敘述了一遍。重生,本身是件離奇的事情,誰也無從解釋。
“盛軒淩?他為什麽突然叫你出去?”曲墨寒将熱好的牛奶遞給秦梓硯,微不可查地皺皺眉頭,若他記得沒錯,秦子言和盛軒淩并不來往,“盛軒淩的背景也格外複雜,我們曲氏跟他們有一些業務上的來往,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來聖洛當一名音樂老師,但是很慶幸你當初沒有和他來往。”
秦梓硯點點頭:“嗯,聽說過一些,他比我晚來一段時間,但是他這個人很冷漠,大多時候都是獨來獨往,我們也很少跟他接觸,也許是出于愧疚吧,所以才會去給我掃墓!”
“給你掃墓?呵!”曲墨寒勾唇輕笑,“真虧你說得那麽坦蕩蕩!”
“不好意思,曲大神,我已經死了,你現在在跟一只鬼聊天!”
“乖,別鬧,是我錯了!”嘴上說着抱歉的話,臉上卻挂着無法掩飾的笑容,曲墨寒寵溺地安撫着他,“快把牛奶喝了,你的行李還沒整理,今天需要整理嗎?”
秦梓硯捧着咖啡杯,斜視了他一眼,默默地将牛奶喝完:“當時我從其他老師口中聽過一些謠言,說盛軒淩家裏逼婚,但是他貌似有中意的人,而且就在這所學校裏,所以他才放棄家業跑來當一名音樂老師,盛軒淩的音樂天賦确實很好。不過之後也沒見他跟誰在一起,因此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走吧,我們整理行李去,無論怎麽樣,我現在是秦梓硯,秦子言時期的事情就讓它塵封在過去吧。”
放下杯子,秦梓硯率先走去客房,曲墨寒滿意地笑笑,秦梓硯能放掉過去,好好過現在的生活,他當然高興,只是盛軒淩的事情還是稍稍觸動了他。秦子言死後,他見過幾次盛軒淩,比起以往的意氣風發,盛軒淩憔悴了很多,甚至愈加冷漠。那樣的憔悴,僅僅只是內疚嗎?如果那天不是盛軒淩突然約他出去,秦子言根本不會死,雖然那真的是意外,但是歸根究底,盛軒淩和過去的秦梓硯都脫不了幹系。
拒絕聯姻?喜歡的人?曲墨寒玩味地笑笑,不能怪他敏感,現在無論是秦梓硯還是秦子言,都是他的人,盛軒淩是秦子言出現之後,才轉來這所學校,恐怕讓他違抗家裏命令的人,就是秦子言了吧!這種事情,他只要動用一下家族勢力,查一查秦子言死的前幾天,盛軒淩家裏發生了什麽事情,逼得他突然找秦子言出去,恐怕結果就會一目了然。
不過,曲墨寒目露危險之意,無論盛軒淩是否真的是為了秦子言才出現,秦子言已經死了,他也不想去計較了,免得查到的事實若真如自己的猜測,那真是膈應自己。至于秦子言重生的事情,目前除了秦子言的父母,恐怕只有他知道了,看來他以後定要小心謹慎,再不讓第四個人知道,尤其是盛軒淩。
☆、1987遇色
作者有話要說:1987這個名字來源于閨蜜的美甲店,她的美甲店叫1981,呵呵……
蕭寧一直是個非常安靜的人,這點秦梓硯他們都知道,哪怕面對黎昕和葉智宸這麽開朗豪爽的人,蕭寧也只是抿嘴笑笑,話依然不多,若不是跟秦梓硯他們走得近了,蕭寧根本就是個毫無存在感的人,也不會有人注意到他,就如當初的秦梓硯那樣,被人忽視得徹底。
Advertisement
不過秦梓硯知道,蕭寧其實是個非常出色的人,他擁有絕佳的音樂天賦,還畫得一手好畫,無論漫畫、素描和國畫都非常擅長。但是或許正是因為平凡無奇的長相和普通的家世,讓他在這所到處都是富家少爺貴族千金的校園裏,格外得自卑和小心翼翼,多說一句怕得罪人,多走一步怕走錯路,時刻想要影藏好自己,因此埋沒了一身的才華。
不過這幾天,蕭寧格外安靜,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按理說兩天前,他也搬離了宿舍,住進了黎昕他們的公寓,當時明明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還特意請他們吃飯,僅僅是為了感激他們的認可。但是這兩天明顯情緒低落,跟他說話也是經常一副狀況外的樣子,反應特別遲鈍,總是答非所問。
“蕭寧,你有心事?不介意跟我說說吧!”選修課上,秦梓硯轉頭再次看到蕭寧呆愣走神的模樣,忍不住無奈搖頭,相處了那麽久,蕭寧依然改不了将心事獨抗,不敢麻煩朋友的謹慎态度。
“啊?”聽到秦梓硯的輕聲詢問,蕭寧愣了愣,轉頭看着微笑着的秦梓硯,随後低下了頭,“梓硯,你也知道我家裏的情況,我爸媽都在農村,沒什麽文化,因此也幹不了什麽大事情,辛苦了一輩子就是把我培養成人,希望我能夠彌補他們沒能上學的遺憾。但是S市那麽發達,消費水平高得驚人,雖然我爸媽很高興我能在這裏上學,他們總是說無論多麽辛苦,也不許我放棄學業。開學的時候,因為要去部隊軍訓一個月,所以我辭去了在賣場的臨時工工作,現在我想趁課業不緊張,再去找一份工作。”
打工啊!秦梓硯單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下,剛醒來那會兒,他也有過為了維持生計找一份工作,但是自從和父母相認之後,父母就把他從前的財産全部轉入了秦梓硯的名下,從前工作加上書法和寫作賺來的錢,他現在完全不愁吃不愁穿,安心到畢業綽綽有餘,而秦父秦母因為失而複得,對他更是寶貝得不得了,堅決不給他受苦受累的機會,因此賺錢的事,他也就漸漸地抛到了腦後。
不過看蕭寧為難的樣子,大概已經有了目标,只是還在猶豫不決,于是秦梓硯問道:“你有想過去哪裏打工嗎?還是已經有什麽計劃了?”
蕭寧若有似無地點點頭:“我挺想找一份跟音樂有關的工作,比如家教什麽的,但是一時也找不到,去高級餐廳演奏,他們對外貌要求很高,我也不符合。後來想想唯一能與音樂有關的工作,也就是去酒吧駐唱了,但是酒吧這種地方龍蛇混雜,如果沒有一點背景,出了事情也沒人擔保,我挺擔心的,也不敢去。”
蕭寧的擔心确實很有道理,秦梓硯也并不喜歡酒吧這種地方,就算一些輕音樂酒吧氛圍确實不錯,但是總歸人情複雜,難得去一次放松心情還可以,但是若是要長期在酒吧擔任駐唱,免不了會有什麽難應付的事情發生,不過看蕭寧那失落的樣子,秦梓硯也頗為無奈:“蕭寧,你很想去酒吧駐唱嗎?”
“嗯,那是唯一能展現我音樂才華的地方了,我挺不想放棄,但是……”
“我去幫你問問墨寒吧,也許墨寒可以幫你。”秦梓硯不想見蕭寧繼續失魂落魄下去,忽然想到了曲墨寒,他曾經問過曲墨寒為什麽總是獨來獨往,并不是只有曲墨寒無微不至地照顧着他,有時候看到冷漠的曲墨寒,他也會心疼,那個時候他記得曲墨寒說過,他沒時間交朋友,也不想與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打交道,不過曲墨寒也說過他有關系挺好的人,說以後會介紹給他認識。
“謝謝你,梓硯,不過這樣會不會太麻煩曲會長了!”曲墨寒這樣的人,雖然因為秦梓硯的關系,他們也漸漸地與曲墨寒熟悉起來,但是蕭寧總覺得那樣的人高不可攀,他也高攀不起。
秦梓硯想了想曲墨寒提起的那個關系挺好的人:“我曾聽墨寒提起過‘1987遇色’酒吧,在本市地位非凡,1987的老板叫韓牧澤,是墨寒的朋友,韓牧澤這個人在道上很吃得開,所以1987才會成為首屈一指的酒吧,無人敢得罪。”
“1987遇色!”蕭寧目瞪口呆,1987遇色這個名字在S市可謂如雷貫耳,就算他不懂這些道上不道上的事情,他也聽過韓牧澤這個大名,據說他在S市幾乎只手遮天,連S市政界的人見了都要退讓三分。不過讓他更驚訝的是,韓牧澤居然是曲墨寒的朋友,曲墨寒不過才一個大三學生,他到底勢力有多大,蕭寧已經不敢想象,“梓硯,曲墨寒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秦梓硯輕笑搖頭:“別管曲墨寒怎樣可怕,你現在該考慮的是要不要去1987!”
“梓硯,我看還是不用了吧,1987這樣的地方條件非常苛刻,我想我也達不到他們的要求!”雖然內心十分期待,但是蕭寧也有自知之明,那樣的地方根本不是自己有資格能夠踏入,自己是什麽身份,而1987的駐唱都是什麽身份,他不用多加考慮也可以料想。
“蕭寧,我相信你,1987不是憑關系可以進入,你若要進去,也要通過考核,最後憑的也是你的實力,我之所以讓墨寒幫你,并不是讓你走後門,只是給你一個面試的機會,如果你真的去了1987,我也想讓你有個照應而已,能不能進去,還是要靠你自己。”秦梓硯默默嘆息,蕭寧缺乏自信的毛病始終改不了,他都覺得憑蕭寧的音樂天賦,絕對能夠通過1987的考核,反倒蕭寧自己還在這裏糾結萬分。
下課的時候,曲墨寒照例已經等在了教室外,見到秦梓硯出來,體貼地接過他手裏的書,帶着秦梓硯下了樓:“現在還早,直接回公寓,還是出去逛逛?”
“墨寒,我們去1987吧?”秦梓硯擡起雙眸凝望着曲墨寒,“你說蕭寧要是去1987駐唱,能通過考核嗎?”
“蕭寧想去1987駐唱?”曲墨寒微愣,蕭寧這樣軟弱的性格實在跟酒吧這種地方格格不入,“他的唱功絕對沒問題,只是他的性格不适合1987!”
秦梓硯卻搖搖頭:“蕭寧只是沒有得到大家的認可,所以他才一直缺乏自信,如果給他這次機會,他的天賦一旦得到認可,他一定會信心大增。”
曲墨寒溫柔地笑看着他:“既然你都那麽說了,那我們現在就去1987,我先打個電話給那家夥!”
秦梓硯以為韓牧澤會是個狂野霸氣冷酷無情的人,結果直到在韓牧澤的私人辦公室坐下來,他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笑容親和溫文儒雅的翩翩君子,竟是那個在黑道上叱咤風雲的人,忽然想起大家給韓牧澤的稱呼就是笑面虎,在這樣一副笑容可掬優雅大度的外表下,卻隐藏着一顆心狠手辣不折手段的冷酷之心。也是,否則怎能有現在這樣的地位。
“韓牧澤,很高興終于見到你了,秦梓硯!”韓牧澤微笑着朝秦梓硯伸出手。
“秦梓硯,很高興認識你!”秦梓硯淡淡一笑,握住了眼前的手,忽然眼神一利,随後嘴角挂起一絲邪笑,頭微微一偏,躲過了突然朝他右臉飛馳而來的拳頭,那一拳并非真要打到他,對方速度和力道控制得十分恰到好處,不過卻激起了秦梓硯的興致,随後快速抽回被握住的右手,俯身擡腿一掃,對方利落地閃開。
韓牧澤眼底閃過濃濃的詫異,他剛剛那一拳只是想試試對方的膽量,畢竟能得到曲墨寒的認可,必有其過人的一面,只是沒想到這一試的結果卻令他狂喜,頓時面對秦梓硯毫不客氣的回擊,臉上滿滿都是濃烈的興趣。顯然秦梓硯身手絕對不凡,甚至并不比他和曲墨寒弱。
“停,秦梓硯,你下手真狠!”韓牧澤眉頭緊皺,揉着被狠狠擊中的肩膀,有一剎那他都覺得他的肩膀快廢了,這家夥,真不愧是曲墨寒鐘情的人,果然和曲墨寒一路人,太狠了。
秦梓硯悠然自得地端起曲墨寒準備好的茶,笑得雲淡風輕:“我讨厭,自以為是的人!”
難得有能讓韓牧澤吃癟的人,曲墨寒從一開始的憤怒,在見到秦梓硯陰狠的身手時迅速轉為愉悅,韓牧澤這家夥這次是真的撞到岩石了,想起當時黎昕失手将他從秋千上搖下來時,秦梓硯也是十分有技巧的避開了要害,才不至于摔得慘不忍睹。也對,他怎麽忘了,當年的秦子言可是散打高手,他親眼見過秦子言對抗散打社團的教練,那教練可是青龍七段的級別,秦子言硬是将人家狠狠打趴下,當時氣得那教練呲牙咧嘴,直呼秦子言不懂得尊師重道,随後又将秦子言寶貝得不得了。當時在場的人就傳言秦子言已經達到了金龍九段,不過這件事情鮮為人知,他也是湊巧經過見到兩人切磋而已,沒想到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秦子言,曲墨寒心中暗暗嘆息,他真的無法想象,到底是怎樣的心境造就了秦子言這樣矛盾的一個人,一面是儒雅的書法高手,另一面卻是截然相反的暴力散打高手。
“你不是書法家嗎?書法家不是應該溫文爾雅的嗎?你可真暴力啊!”韓牧澤哭笑不得地坐上沙發,望着此時乖乖坐在曲墨寒身邊,寧靜得猶如一尊SD娃娃般精致的少年,頓時搖搖頭,這家夥也是個怪胎,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行了,我跟你賠罪,我只是想看看讓墨寒如此在意的人,到底有怎樣的魔力!”
秦梓硯不置可否:“那是我平生唯一的兩大興趣愛好罷了,只是你幸運指數不夠,正好踩到了我其中的一項愛好,若是換一種考驗,指不定慘敗的就是我。”
慘敗!韓牧澤再次哭笑不得,不過不得不承認剛才的較量,他确實略遜一籌,真是個有仇必報的家夥,不過卻意外地讨他歡心,随後看向曲墨寒:“怎麽突然來找我?”
“梓硯的一個朋友想來你這裏駐唱,給他一個面試的機會!”曲墨寒說得坦然自若,完全沒有請求的意思,反而氣定神閑,仿佛只不過是知會對方一聲罷了。
秦梓硯暗暗計量曲墨寒和韓牧澤的關系,恐怕不只是挺好而已吧,曲墨寒這樣的态度,兩人顯然十分熟悉,他似乎明白為什麽都看不到曲墨寒與誰來往,韓牧澤這樣的朋友,确實也只能隐藏在暗處,否則曲墨寒的生活可不會像現在這麽平靜。
“明天帶過來吧,不過能不能經過考核,可全憑他自己的實力了!”韓牧澤也毫不在意曲墨寒的态度,點點頭。
“當然!”秦梓硯笑得格外自信,他相信蕭寧總有他的分寸,這樣的機會可遇不可求,錯過了永遠不會有下一次。
“本來以為還要過段時間才能見面,既然今天提早相見了,我做東,吃飯去吧!”韓牧澤自沙發上站了起來,“怎樣,梓硯?氣消了吧,下次找個機會,我們好好切磋!”
“看我心情,等我有空!”秦梓硯輕笑,韓牧澤這樣的人,對方越是強大越是霸道,才會真正得到他的認可,況且現在看來,韓牧澤真的是曲墨寒的摯友,他也就放心大膽地調侃一下韓牧澤了。
“哈哈……”韓牧澤失笑出聲,看着秦梓硯的眼神多了一份贊賞,曲墨寒的身份地位何其複雜,若要成為配得上曲墨寒的人,必須要有能鎮得住人的強大氣場才行,眼前這個看似精致乖巧的少年,骨子裏清冷孤傲,一旦不小心惹到了他,卻是連他韓牧澤都感到詫異的強勢。
☆、曲墨寒
下午最後一節課剛結束,秦梓硯和蕭寧就被興奮過度的黎昕拖出了教室,原因無他,蕭寧憑借自己的實力通過了1987的考核,成功成為1987的駐唱,而且幾天下來,顧客的反應都不錯,于是黎昕這家夥終于有機會去1987遇色了。葉智宸由于校際聯賽将至,開始進行嚴格訓練,今天正好舉行關于校際聯賽的會議,曲墨寒這個會議主持者自然無法缺席,黎昕便緊緊抓住這次難能可貴的機會,堅決不放過秦梓硯。
“梓硯,黎昕,那我先走了,我還要去換工作服,你們進去吧。”剛走到1987門口,蕭寧就跟秦梓硯他們分開了,員工必須走專門的員工通道。
秦梓硯點點頭,轉頭望了一眼不遠處的停車場,一眼就看到了韓牧澤那輛招搖的白色攬勝巅峰創|世,秦梓硯默然,果然是和曲墨寒一路人,都是不知道低調為何物的人。韓牧澤不是一個第一眼就讓人覺得驚豔的人,和曲墨寒在一起,所有人的注意力首先會被曲墨寒的長相吸引,但是韓牧澤卻有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氣質,和曲墨寒天生冷酷的霸氣截然不同,韓牧澤是溫和中帶着硬朗的威嚴。
白天的1987清靜幽雅,所有客人都安靜地坐着,品着酒輕言細語,或靜靜聆聽歌手唱着柔情的歌曲,十分舒适宜人。
“果然是1987,真是富麗堂皇啊!”黎昕興奮地四處張望,拉着秦梓硯找了一個靠近舞池的散臺坐了下來,“坐這裏,等下可以聽蕭寧唱歌了,近一點。”
“請問兩位需要點什麽?”
“……”
“Grapoefruit和Pineapple,謝謝!”沒等秦梓硯開口,一道溫和含笑的聲音就替他們做了決定,秦梓硯和黎昕循聲回頭,韓牧澤笑容親和地朝他們走來。
“是,老板!”訓練有素的服務生禮數周到地鞠躬離開。
韓牧澤的出現果然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目,原本秦梓硯的出現已經十分引人注目,如今看到韓牧澤與他們相識,一些對秦梓硯稍存不雅之心的人立刻打了退堂鼓,有地位的人都知道,在S市得罪誰都可以,但是千萬不能得罪了韓牧澤,否則絕對會落得生不如死的下場。
“我可不可以不要喝西柚汁和菠蘿汁啊?到了酒吧怎麽可以喝這麽幼稚的果汁!”黎昕皺着臉哀怨地望着自顧入座的韓牧澤,他本來已經抱定了來品嘗美酒的決心,來個不醉不歸。
“駁回,學生要有學生的規矩!”韓牧澤含笑看着瞬間垮了臉的黎昕,擡手摸摸對方的腦袋,“你還小,少喝酒,如果你實在想喝,找個周末晚上過來,喝完了就可以直接休息,現在還早,等會兒帶你們去樓上西餐廳吃飯。”
“老子20歲了20!”黎昕憤憤接過服務員遞上來的菠蘿汁,将另外一杯遞給秦梓硯。
“哈哈……梓硯,你的朋友都很可愛!”韓牧澤失笑出聲,看着黎昕的表情就像在看一個鬧別扭的小朋友,“乖,周末來喝酒!”
秦梓硯倒不以為然,他的目的也不是來喝酒的,只不過是坳不過黎昕,陪他過來見識一下1987的魅力而已,不過現在顯然是真正見識到了,否則他們怎麽才一坐下,韓牧澤就出現了:“這裏每一位客人的身份,你們是不是都掌握着?”
韓牧澤搖頭:“不是,是我們掌握着所有擁有不凡身份地位的人,這裏也有普通的客人,但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我們自然要小心謹慎一點,不過剛跨進1987大門就必須通知我的客人,可只有你哦,梓硯,是不是倍感榮幸!”
“還不是怕遭到曲大會長報複麽,親!”黎昕忍不住小聲吐槽。
“哈哈……小朋友很聰明啊!”韓牧澤好久沒笑得這麽開懷了,也許還真要謝謝曲墨寒,習慣了陰謀詭計的陰暗生活,難得感受一下學生特有的清新自然,這麽幼稚開心地陪伴一下,還真的挺不錯啊。
黎昕捧着菠蘿汁呲牙咧嘴,卻無力反駁。
舞臺上一位駐唱歌手一曲結束,換好衣服的蕭寧便走了出來,和那位歌手擊掌交換了位置,這次蕭寧抱了一把吉他坐在了高腳椅上,笑着和使勁揮手的黎昕打了個招呼,就開始演唱起來。
“你這位朋友唱功确實不錯,不過還是缺乏自信,相信習慣了以後會更出色。”韓牧澤看到秦梓硯的眼神都專注到了蕭寧身上,笑着開口,“這幾天進步很大。”
“看得出來,蕭寧他很高興,音樂一直是他如生命般重視的藝術,但是真正能在音樂這條道路上走下去的人卻少之又少,何況是一個毫無身份背景的人,這一次他能站在1987的舞臺上,他是真的很努力地在表現自己,我也相信他以後會更出色。”秦梓硯也是由衷地替蕭寧高興,“所以,牧澤,謝謝你了!”
韓牧澤輕笑:“不,是他的實力……不過啊,我一直想拐一個人進來,如果這個人能給1987勁歌熱舞表演一番,我的收入一定可以翻一番,哈哈……”
秦梓硯徹底詞窮,端着杯子無視一臉期盼的韓牧澤。
不過一旁的黎昕顯然十分感興趣,眼巴巴地望着韓牧澤:“誰啊?這麽牛?”
“你們聖洛學院才華橫溢的學生會會長曲墨寒啊,哈哈……”韓牧澤大笑,“趁你們曲會長不在,給你們爆一段黑歷史吧,1987能有今天還真有你們曲會長的功勞,你們曲大會長的勁歌熱舞可是迷倒了無數客人啊,絕對夠性感霸氣熱辣,何況光憑那長相就足夠颠倒衆生了,可惜這樣的表演在1987的歷史上也就那麽幾次,一只手都數得過來,呵呵……”
“噗哈哈哈……”黎昕瞬間被逗樂了,“曲會長也會來這種地方唱歌跳舞?”
真是黑歷史!不過秦梓硯在意得并不是這些,而是就如黎昕說的,曲墨寒為什麽願意在酒吧這種地方表演,實在有違他素來尊貴的作風:“為什麽?墨寒不是這樣的人!”
聽到秦梓硯眼底的疑問,帶着淡淡的心疼,韓牧澤微斂了笑意,也許秦梓硯并不是曲墨寒想得那樣對他毫無感情,說不定連秦梓硯自己都沒有發覺,他其實非常在意曲墨寒的事情,于是解釋道:“別擔心……不過你們是真的小看了墨寒,墨寒很早就被家人丢出來歷練,1987可以說是我和墨寒的輝煌,如果沒有他,當時我根本不可能那麽快創造1987。剛開始的時候,很多人來砸場子,都是我和墨寒擺平的,大概是後來漸漸有人知道了墨寒的身份,也怕了他的手段,也就沒人來1987鬧事了,為了吸引更多的客人,墨寒願意表演,不過那都是剛起步的時候,後來走上了正軌之後,打死他都不願意表演了。所以你們千萬別小看了他,1987三分之一屬于墨寒,他可不單單是你們的學生會會長那麽簡單,那小子陰狠得連我都驚訝,當年來這裏鬧事的人,當時那家夥還小,就敢帶人去砸他們場子,那股狠勁啊,折斷人的手腳就像扭麻花似的,面無表情,眼睛都不眨一下。”
黎昕抱緊胳膊狠狠打了個寒戰,總覺得手腳好疼啊,雖然他知道道上混得這種打架鬥毆都是必然的經過,混得大了,有時候弄死個人都能神不知鬼不覺。就像他們經常在校園附近看到一個邋裏邋遢,走路一瘸一拐的傻子乞丐,手中總是拿着超市裏一兩塊錢買來的二鍋頭,但是仔細看他的衣服和背包卻都是品牌,腦袋上有一塊凹進的地方。後來才知道,這個傻子當年也是混得風生水起的老大,但是在一場打鬥中被人砸中腦袋成了傻子,不過還是有幾個兄弟默默地給他衣服和錢財,卻不敢明目張膽地收留他。不過有段時間沒有看到他了,聽說有人看到他身上很多地方潰爛,還吐血,估計活不了多久了,說不定已經死在哪個角落裏了。
“我覺得我應該去給曲會長做個雕像,天天拜膜,太強大了!”黎昕越聽越咋舌,“果然一個真正強大的人背後,都有一個個艱辛刻苦的故事。”
韓牧澤淡淡苦笑:“因為世界上總有很多人看不得別人比他們好,1987的崛起威脅到了那些自命不凡的人,他們自然看不下去,哈哈,最後自然是他們比較慘。不過做生意憑借的不光是暴力手段,更重要的還是生意頭腦,墨寒那小子玩陰得也不折手段,到如今被他搞垮的小酒吧和收購的小企業也不少。”
秦梓硯默默喝着杯中的柚子汁,他知道曲墨寒的家世很輝煌,更知道曲墨寒是個很強勢的人,沒想到曲墨寒居然經歷過這麽多的事情:“曲墨寒為什麽要幫你?”
“呵,當時我創造1987的時候受到的打壓遠比你們想象得多,那小子說是家裏給他的考驗,讓他來助我一臂之力,如果成功了,說明他确實有繼承家業的才能。”韓牧澤想起第一次見到曲墨寒的時候,那一臉冷傲的樣子,至今讓他恨得咬牙切齒,不過不得不承認,曲墨寒是他最佩服的一個人。
“他家裏可真狠心啊!”黎昕忽然有點同情起曲墨寒來了,年紀這麽小就要被丢出來闖蕩,“不過最後還是成功了,他那個時候多大啊?”
“那個時候他剛上高中,有些人從出生就注定不凡,曲墨寒就是這樣一個天才,跟我一起打拼,還能保持優異的成績,所以在老師眼裏,他是個成績優異的學生,而我們的眼裏,他就是個可怕的惡魔!”韓牧澤說着,臉上是淡淡的無奈,随後笑着起身說,“走,帶你們去四樓西餐廳吃飯去。”
秦梓硯沉默不語地起身,在他眼中,曲墨寒是個光彩奪目的人,走到哪裏都有人注目敬仰,卻不想他居然有這樣的過去,有時候他實在難以想象曲墨寒家人的教育方式,怎麽就放心讓這麽小的一個孩子在外面闖蕩,如果說只是出去打工積累經驗也就算了,居然是要讓他在道上打拼,也許曲墨寒有今天的冷漠,估計也是因為他經歷過的,別人幾輩子都無法體會。
晚飯的時候,韓牧澤斷斷續續講了很多他和曲墨寒的過去,讓黎昕雙眼發光崇拜不已,韓牧澤哭笑不得,他講這些可不是為了炫耀,更不是為了吓唬他們。他只是想讓秦梓硯能夠多體諒和包容一下曲墨寒的冷漠,曲墨寒能找到一個讓他那麽心意的人不容易,他當然希望秦梓硯能盡快接受曲墨寒的感情。
拒絕了韓牧澤說要送他們回去的提議,秦梓硯和黎昕離開了1987,才剛走出不遠,幾名喝得醉醺醺,走路搖搖晃晃地黃毛小青年攔住了他們的路。
“你,還有你,給老子過來!”其中一名小青年搖頭晃腦地指着秦梓硯和黎昕,“吆,看你們穿得那麽洋氣,給點錢給哥花花呗!”
感情是喝醉了還不忘搶劫的街頭小混混,黎昕頓時滿臉黑線,忽然計上心來,于是擺出一副膽小懦弱的樣子,跳着縮到了一邊,要哭不哭地結巴着:“俺、俺是山坳坳裏來、來市、市裏尋、尋親的……俺、俺沒、沒、沒有錢……”
秦梓硯頓時無語,轉身就走。
“冊那,秦梓硯,你個死沒良心的,見到老子被欺負居然見死不救,兄弟有難拔刀相助懂不懂啊喂?你還是不是老子哥們啊!”正默默為自己的演技喝彩的黎昕,一轉頭卻看到秦梓硯頭也不回地走了,頓時一蹦三尺高,怒火中燒地跳着追了上去,“卧槽,秦梓硯,你這個妖孽,萬一老子被人打了怎麽辦?喂喂喂等等老子啊次奧……”
直到鬼哭狼嚎的黎昕和淡定的秦梓硯坐上計程車離開,幾個被黎昕突然的逆轉震住的小青年才反應過來,瞬間暴怒:“冊那,老子是來搶劫的……”
“嗯?搶劫!”幾名巡邏的警|察聽到突然的爆吼,立刻圍了上來,似笑非笑地将人給攔截。
頓時,幾名原本醉醺醺的小青年渾身一個機靈,瞬間酒醒了,欲哭無淚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