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章
第 47 章
時齊催周浔上場,說群演、布景、鏡頭都準備好了。
動身這秒,時齊收手機時進了條信息。
周浔垂眸沒看清內容,就看見緊急聯系人這個标。
伸手:“手機給我。”
沒商量的命令式語氣。
時齊遠眺導演那邊,手機繼續往口袋塞,沒注意聽‘姜與朔’話。
順手撈把‘姜與朔’胳膊:“走吧,早拍完早收工,那誰不還在住院嘛。”
聲音尾調喜氣得有些猥瑣。
周浔鉗住他腕子,硬生生把半進口袋的手機給拖出來。
時齊疼得龇牙,眼淚逼出眼眶。
周浔擰緊眉,單手滑動手機界面,調出信息後,沒遲疑地撥號出去。
“跟導演說晚幾分鐘。”說着拎着手機掉頭,往人少的地方走。
時齊被這冷冽結實吓愣住。
最近總有‘周浔’三人行,氣氛輕松‘熱鬧’,突然回歸北極圈,時齊一時沒消化了。
溫溫吞吞在周浔背後‘哦’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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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秒通,姜與朔清爽聲音充滿驚愕:“這麽久還沒開始拍攝?”
質疑純粹,并不含雜其它情緒。
周浔擰眉:“你怎麽了,醫院哪裏不好麽,為什麽要換,還這麽急的樣子。”
姜與朔咬下舌尖,他能跟周浔說想換的原因?
“怎麽不說話,不方便?”
周浔思索了下早上辦理住院的過程,醫院環境不錯,醫生護士态度也挺好,那能因為什麽。
“... ...”
姜與朔看眼垃圾桶裏的名片。
見姜與朔不說話,細聽下,他呼吸好像也急了兩分。
周浔放緩聲音:“是哪兒不舒服或不适應麽,我現在聯系新的醫院,但拍攝完我才會帶你轉院,不放心你跟別人。”
瞥眼外景搭設地,心算下拍攝用時,周浔聲音變得溫煦。
緩聲安撫:“四五個小時能行麽,我盡快收工。”
溫軟聲音讓姜與朔感到舒适,不知道說什麽,就模糊出了個語氣音。
他其實就是羞恥情緒上頭而已。
周浔安排得很好,這裏一切都很不錯。
周浔聽着細碎聲音,莞爾,挑眉:“能忍忍麽?”
姜與朔聽出戲谑,滾下嗓子:“你先去拍。”想岔開話。
周浔笑出聲,明目張膽繼續重複:“能不能忍忍?回答我。”
周浔在口出什麽狂言,這下子腔調更變了味,挑逗跟強.制交錯。
姜與朔心髒猛跳,慌裏慌張摁斷電話。
垂視通話結束的界面,周浔止不住咧嘴角。
時齊看到‘嘶’了聲,愛情的酸臭味飄挺遠。
周浔走近把手機丢給時齊:“重新聯系新醫院,他不喜歡這個。”
順帶抽走時齊懷裏拍攝策劃,打算加深此次拍攝的品牌定位,希望能以最快速度結束拍攝。
時齊‘啧啧’兩聲。
有家室了的Alpha是不一樣,心思都在家裏那位小嬌妻身上。
他打開工作随身平板,問:“周先生對醫院有提特殊要求嗎?現在是哪兒住着不舒服呢。”
指尖懸停在篩選頁面。
周浔走到拍攝地,導演跟執行策劃走近。
他把策劃遞給時齊,清嗓:“調查下這家醫院風評是不是有那些不好的地方,再多對比幾家,總結好發給他選,看他喜歡那間。”
周浔頓下擡眸:“要是他不喜歡醫院,特邀兩位醫生,在家隔離也行,再請位營養師追蹤下他口味,這幾天他嬌氣。”
... ...
工作人員圍上來,時齊立馬退開幾步,不打算影響拍攝。
周浔叮囑般盯他眼,神色發狠,時齊點頭表示‘一定完成任務’,周浔才将視線挪開。
人被擁着一走,時齊肩立馬塌下來,發出一串感嘆怪聲。
拎着心尖‘噓’聲:“姜哥剛才那眼神,是我辦不好就把我摁進海裏滅口嗎?”
時齊發自肺腑的感嘆:“婚姻使人瘋狂,讓人變态。”
媽耶,殺心都起了。
家中嬌妻勝過一切。
姜與朔在隔離中,百無聊賴摸出手機,點開他跟周浔一起錄的挑戰綜藝。
宋哥說剪輯被收買,播出的全是他們不和,原錄制找不到,沒法放花絮澄清‘不和’。
能不和到什麽程度,被人截圖說他們是假戀愛,作秀,還直接沖到熱收第一?
一點五倍速看完,姜與朔窒息地倒靠在沙發上。
一百分鐘一期節目,除去其他人和全景鏡頭,但凡有他們的鏡頭,兩人間必有一人黑臉。
整齊節目可以說他們是全程不對付。
更誇張的是播放中有‘錄像不錄音’場景,這是集體收麥,節目給藝人自由的放松時間。
會錄制,但默認不播出的時間段。
這已經不是惡意剪輯了,這簡直是污蔑。
姜與朔捂住額頭,隐忍得胸口悶疼。
三天兩夜所有相處不和諧的畫面,能連貫拼湊前後、且不違和節目核心的剪輯,這是要加錢的節奏。
能把這樣的‘一致’剪成一期完整節目,剪輯師真不容,夠逆天。
姜與朔突然挑眉,那側面不就說明他們确實有這麽多東西可以剪麽?
所以... ...他們相處的有這麽惡劣嗎?
指尖無意識碰到屏,畫面跳到其中一幕。
是他先跑到任務點,周浔把卡片往桌面上一扔轉身就走。
随後接得是其他人慢悠悠、有說有笑的到場。
這對比一下子就出來了。
晚上集體受罰,‘姜與朔’就一個鏡頭,是喝完三大杯苦瓜汁後猙獰、隐忍人設的表情。
夾在諸位的歡聲笑語中,就像‘姜與朔’輸不起。
實際這幕可不是這樣,周浔照顧他才認輸,替他受罰喝得苦瓜汁。
哪裏有不合,明明全是照顧。
換個剪輯,這他.媽就是戀愛名場面。
#姜大影帝為愛生吞三杯苦瓜汁#
#喝下去的全是愛情的苦#
“真想捶死這剪輯師。”姜與朔狠揉額前發。
手順面頰往下收,不小心撫到頸子,他乍然驚呼:“好燙。”
緊接着姜與朔一把握實耳下,皮膚燙手。
手繞到頸後摸到腺體,那裏更燙,碰觸下還有些澀疼。
姜與朔晃動頸子想驅走不适感,腺體反倒灼燙劇增,從隐晦的疼變成刺疼。
這什麽情況?發.情期要發作了?
猛地起身,打算去按緊急鈴。
起身才一步,心髒跟腺體形成兩處感官的聚焦點,朝身體各處蔓延。
姜與朔頃刻乏力癱軟,直直跪在地板上。
渾身上下燒起來,就連呼吸都潮熱得齁嗓子,所有關節發軟,失去掙紮動作。
身體深處最強烈、最難以啓齒的感官兜頭撲向意識。
他仿佛嗅到了‘自己’的信息素,尼古丁混着香槟酒的清甜,那種從骨子深處湧出的渴望。
希望嗅到最真實的氣味,得到最真實的安撫。
姜與朔想到那天記者面前的吻,腦子裏起了種迷幻情景。
他希望周浔在這裏,他想周浔親他,甚至想被周浔觸碰。
瞬間頂高的各種遐想簡直跟中了毒般,是他掙脫不開的渴求。
姜與朔滾在地板上,頭死死頂在沙發邊,滿頭滿脖子汗滾濕衣裳。
意識對抗生理本能,一秒完敗。
信息素不受控制的溢出,房間的信息素濃度報警器在他跪倒三分鐘後響起。
震耳欲聾。
姜與朔只能拼命咬牙喘息,他不敢松開牙關,怕說出一些不該說的祈求,發出不該發出的聲音。
因為他太想、太想被人擁入懷裏,做些需要纾解的事情。
這種赤.裸.裸的欲念趨使了整個他。
時齊挑選醫院,把每個醫院做成圖文并茂的PPT。
正要收尾,口袋裏的電話響起來。
時齊擡眉,餘光看眼七八米開外的姜哥。
想PPT收了尾再接聽,反正現在找‘姜哥’也沒用。
拍攝沒完,按對姜哥的了解,他是不可能提前離開工作的,更何況現在有嬌妻等候,更不可能中斷拍攝。
響了半分鐘後,時齊覺得頭頂光線沒了。
都要收尾了,誰這麽不懂事!
挑眉擡頭,時齊差點掉椅子下面,嗓子打結:“姜,姜哥,拍攝結束了?”
周浔指他口袋:“我手機在響沒聽見?”
時齊耳邊全是空氣凝結成冰的聲音,不等‘姜哥’下句話,連忙掏出手機捧出去。
視線劃過‘醫院’兩個字的時候,時齊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蠢事。
他吞咽口口水求生。
周浔在他掏出手機瞬間奪了把,劃開,是醫院那邊忙碌不止的聲音。
醫生帶兩分焦急:“姜先生是吧,您的愛人現在發.情期發作,抑制劑對他作用甚微,現在人特別難受,您能來醫院配合您愛人的治療嗎?”
聽到微末聲音的時齊,覺得脖子上已經架好了鍘刀,只等‘姜哥’一聲令下,他就身首異處了。
額頭冷汗一滴正砸落在時齊眼睛上。
姜與朔單手解開品牌西裝,衣服甩給時齊。
“好,我就來,二十分鐘。”
他朝時齊示意哥眼神,捂了下通話麥:“去商量延時,中間賠款我全擔。”
醫生:“姜先生要是能再快點就再快點,您愛人這個情況比預想的嚴重。”
随後他聽到電話裏傳來一聲嘶吼,夾着哭腔,軟哝得呢哼連綿不斷。
那種求.歡似的隐忍聲音,把周浔腦子裏的神思釘在這一瞬間得空白上。
他邁開腿往停車場沖:“好,你們再開點藥,盡量減輕他的不适,謝謝。”
室外錄制,這塊打車根本不可能。
停車場遠的他跑過去都要四五分鐘... ...
到醫院,周浔一身汗,脖子都紅了。
接待周浔的醫生一看見他,立馬上前。
周浔嫌她耽擱自己腳程,但是醫生,他忍了一口:“我怎,我愛人怎麽樣?”
醫生往他手上塞個冰涼的瓶子,周浔看了眼,透明瓶子,裏面是油狀液體。
“這是?”他不解。
要我喂他喝藥,還是?
醫生:“您愛人發.情期是第一次爆發,症狀前所未有的兇狠,這是潤滑油,以免您一會兒傷着他。”
周浔腳步一頓,人愣住:“什麽?”
他是空耳了還是沒理解醫生的意思。
醫生倒很坦然,覺得常見。
“發.情期需要怎麽纾解就怎麽做,這個過程需要我們教嗎?要不我現在給你一個快速學習手冊?”
周浔一個大無語,學怎麽艹.自己?
他眉角擰起青筋,壓着怒氣:“我把他送來就是不想用這樣的方式度過發.情期,不然我送來幹什麽!”
醫生有些難言。
“強力抑制劑已經打了兩針,劑量到了上限,但毫無作用。你們要是不想發生關系,那就請您去病房隔間,用信息素安撫自己的Omega,只要自己熬得住不受他影響,他也能忍下來就行。”
“只是... ...”醫生欲言又止。
周浔沉聲:“只是什麽。”
“只是您的Omega會非常痛苦,因為他已經習慣了你的信息素,并有強烈依賴性。單靠信息素,不一定熬得過這次發.情期。”
習慣?依賴?
周浔人愣在這兩個詞彙上。
姜與朔用他身體,依賴上‘自己’信息素?
直到一聲哭腔嘶叫穿透玻璃隔離牆,才拉回他神思。
周浔快步走到病房前。
姜與朔滾在地上,蜷縮在沙發角落,一只手狠狠捂着頸後腺體哭,嘶啞地喊:“他來了沒,來了沒!嗚。”
衣服浸了水般濕漉漉的,胸前散開大半,能看見身上皮膚紅彤彤的。
那個樣子... ...周浔心髒被砍了刀,往後颠退了幾步,兩耳混雜着各種他聽不清楚的聲音。
站在玻璃門前十秒,周浔拔腳就跑。
他揪緊胸口衣裳,兩眼泛酸。
我不要有發.情期,不要那樣哭,不要有依賴任何Alpha的模樣。
姜與朔那個樣子,是他最怕看到的樣子。
猶如噩夢掙脫束縛,活生生擺放在眼前。
他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