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章
第 51 章
司機站在玄關不肯再往裏走,那頌把柯桦丢到沙發上,問道:“平時他喝醉,誰照顧他。”
“都是楊助理送柯總回來,但是每次都送到門口就離開。”司機道,“如果是在恒洋會所宴請,柯總會住在會所套房裏。”
“逞什麽能。”那頌踢了一下搭在沙發下面的腳。
司機見沒他的事,把解酒藥放到玄關櫃上,退出去關上門離開了。
那頌兩只手撐在膝蓋上,彎腰湊近柯桦的臉細細打量。“調戲我。”食指按在鼻尖上,“你他媽也就酒壯狗膽的時候敢調戲我。”
柯桦睜開眼,惺忪地望着近在咫尺的臉。他言簡意赅道:“穿。”
那頌冷哼一聲。“醉的人狗不分,我他媽穿了你能幹什麽?”
“幹……”你字只有口型。
那頌氣得噎了一下,在柯桦腦門彈了一記爆栗。“給你能的,起來幹。”
柯桦揉着額頭,扶着沙發坐起來,開始粗暴地扯領帶、袖扣、袖箍和皮帶。
那頌後退,掏出手機點開照相機開始拍視屏。
手機立在茶幾上,不拍臉,只拍脖子以下。
那頌抱臂站在對面欣賞。
醉狠的人手腳麻木,肢體失衡。平時三兩下能脫掉的衣服,此時此刻變成了纏人的妖精。扣子幾乎全部扯掉,才勉強解脫出一條胳膊,另一邊的肩膀卻依依不舍地勾着黑襯衫衣領。襯衫最後一顆扣子死死抓着扣眼,以至于襯衫下半部分環抱着勁瘦的腰,末端陷進卡在胯上的西褲裏。
西褲卡在胯上,拉鏈部位被撐成V字形狀,鼓鼓囔囔的部位正好卡在V字夾角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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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頌頭皮發麻,抱在胸前的手臂松開,一手叉腰,一只手麻利拉開上衣拉鏈,捂在胸口的熱氣如火焰一般噴出。
他不耐煩罵道:“柯大樹你他媽看了多少片……”
柯桦扶着沙發站起來,腳踩着西褲腳一步步踹掉褲子,一點點露出死死抓着襯衫下擺的襯衫夾。一條條黑色皮帶緊貼着大腿和山丘上繃起的肌肉。兩條筆直修長的腿大步繞過沙發,沒脫掉的襯衫半脫半挂地纏在腰腹上、挂在單側肩頭。
那頌感覺眼睛發燙,胸口幾乎要炸開。
酒精麻痹了柯桦的神經,他幾乎感覺不到這間屋子的某一處,一雙壓抑着欲望的眼睛想把他按在地上,幫他撕碎所有禁锢他軀體的布料。
那頌不敢想,這幾年柯桦醉酒回家後毀了多少襯衫西褲和……茶幾上躺着一條拽壞的袖箍,手指寬的皮帶從磁吸處拽開,領帶皺巴的橫在沙發背上,西褲團在沙發腿附近。
他擡頭,半脫半挂的人扶着衛生間的門往裏走。襯衫夾盡忠職守地抓着襯衫下擺,半遮半掩地蓋在兩團黑色山丘上。
浴室裏水聲響起的同時,那頌呼出一口滾燙的熱氣偏頭看向窗外。下一秒浴室裏傳出“咚”的聲響。又悶又重的一聲。
那頌愣了一下,接着跑向衛生間。衛生間分裏外兩間,中間隔着一道門。那頌推開門就見柯桦躺在浴缸裏,沒有一點熱氣的水直直地落在他臉上。他好像暈過去一樣,沒有絲毫反應。
“卧槽!”
跨進浴缸裏,那頌單手勾住柯桦的脖子把人拽起來。一只手在牆上的智能開關上亂按一氣。
浴缸一頭的涼水并沒有停下,相反浴缸另一頭的熱水突然從他身後牆上的隐形口裏噴出來。
“什麽嗷……”
熱水噴出來的同時,頭頂正中央突然冒出來第二個瀑布花灑,溫水兜頭澆下來。
短短三秒,那頌被澆透了。柯桦也醒了。兩個人仿佛置身瓢潑大雨中,一個濕淋淋的蹲着一個一臉懵地坐着。
“不是看你醉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那頌咬牙切齒地瞪着一臉懵逼的柯桦,“看屁看!關了。”
柯桦仿佛聽話的機器人,手拍在牆上的智能面板上。“嘀嘀——”
三面出水裝置以及浴缸按摩功能立時停止。
那頌抹了一把臉,又伸手抹了一把柯桦的臉。他一只手兜在柯桦後背,命令道:“趕緊給老子出來!12……”
柯桦一動不動。仰着頭皺着眉,嚴肅而冷酷地瞪着他。
那頌壓着滿肚子的邪火,指着自己的臉問:“我是誰,認識嗎?你男朋友……”
“你不是。”柯桦打斷他道,“騙子。”
“卧槽我他媽怎麽就是騙子了。”那頌說完忽然記起自己幹的缺德事,他頓了片刻好聲好氣解釋道:“我以為是柯肖晴拆散了那雍他倆,她能跟我爸結婚,我不能勾引他兒子報仇嗎?能不能……”
“不能。”柯桦篤定道,“她沒拆散,你是騙子。”
“好好好她偉大!她把你扔給你舅十幾年不管她他媽最偉大!我是騙子行了吧!”那頌吼道,“就你這個傻子像着她,她管過你嗎!傻逼。”他伸手把柯桦額頭上的頭發捋上去,露出整張嚴肅的臉,“別跟我繃着臉,明明挺帥,非得學那個垃圾臭張臉。”食指按在皺起的眉心,“松開。”
柯桦拿開眉心的手指。依舊一臉不認同的嚴肅模樣。“我不能成為她的牽絆。”
那頌心裏忽然一沉。他盯着柯桦的臉看了半晌突然道:“柯大樹你沒醉。”
“我沒醉。”柯桦認真點頭。
那頌嘆氣,“傻逼。”他偏頭看牆壁上流下水珠,忽然問:“你有牽絆嗎?”
柯桦不說話。那頌一直偏着頭。直到感覺手臂裏兜着的人往後仰,他才轉頭看柯桦。
柯桦睡着了。
那頌退掉他身上的襯衫,把人從水裏撈出來帶着人往卧室走。他邊走邊命令道:“內褲自己脫。休想弄髒我的手。”
聽見內褲兩個字,柯桦又醒了,惺忪的眼睛盯着他道:“偷內褲的賊。”
“我可去你……”那頌伸手推開卧室的門,門推開,看清裏面的布置那頌一怔,竟然跟柯桦在大學公寓的卧室一模一樣。“你是把大學公寓的家具搬過來了嗎?”
柯桦掙紮着推開那頌,自己走進屋。他坐在床尾脫僅剩的一件,脫掉後轉身趴到被子上,攤開的手在被子上拍了拍。“睡。”
那頌站在門口看着床上誘人的風景。“你可真放心我。”他走到床邊掀開被子蓋住柯桦,蹲下把下巴搭在床上盯着柯桦的側臉,“柯大樹。”
醉酒的人呼吸比平時粗而且急,那頌往前湊了湊,确定柯桦的呼吸很輕。“別裝了。”
柯桦慢慢睜開眼,眼裏布滿紅血絲。他不笑的時候整個人跟溫和儒雅一點關系沒有。靜靜注視的人時候更是給人以壓迫感。
那頌跟他對視幾秒,眼珠不自覺地轉向一旁。視線盡頭剛好是卧室門所在的那面牆。整張牆上只貼着一張畫。兩個比例極度不協調的簡筆畫小人站在白紙中央撅着嘴要親親。
那頌一下笑了。那是他在柯桦補課班的課堂上随手亂畫的。他竟然留着。
視線轉回來。柯桦的眼皮正在慢慢合上。每次眼皮滑下去一點,他都會再掀起來一點,再滑下去再掀起來,掀掀合合,只差一條小小的縫隙上下眼皮就要徹底合上了。
舍不得閉眼嗎?心底橫沖直撞的火氣猛然撞在心口,一股熱流兜頭灑在心尖。那頌揣着滿腔火熱小心地伸出手,輕輕地撫摸他顫抖的睫毛。
睫毛在指腹上劃了兩下,眼睛再度睜開,靜靜地凝視着他。
“柯大樹我有沒有說過我喜歡你,如果沒有今天補上。另外,鄭重通知你,從現在開始我要追你了。”他說着突然傾身吻在柯桦的眼睛上,唇離開輕顫的眼睫,再次對上那雙紅通通的安靜的眼睛,那頌腦袋一陣眩暈,頓時想逃跑。他忙向右轉,結果右邊是床頭櫃,他又慌忙向左轉,大跨步同手同腳地走出卧室。他像羞澀的少女,告白完不等對方給出結果就飛快地跑掉了。
門嘭地關上,床上的人發出一聲輕笑。柯桦翻身朝上,手臂搭在眼睛上,手臂陰影裏唇角翹起。
有些淩亂的腳步聲快速向外移動,不知走到哪裏忽然停住,兩秒後,大踏步的聲響快速向卧室這邊移動。
下一刻,門忽然推開,那頌炮彈似的砸到床上,像野獸按住獵物一樣按住床上的人,又窘又兇道:“是誰他媽說的不想被*就別瞎撩!勾引我一晚上還想睡覺給老子打出來!”
那頌走到玄關才從情不自禁的慌亂中扒拉出一點理智——狗比玩意在他面前又是脫又是濕身,還他媽搞眼神攻勢。是在勾引他嗎?
柯桦猛然翻身,仿佛蟄伏了一宿獵人,掀翻野獸一口咬住後脖頸。牙尖磨着濕熱的皮肉含糊道:“你追人的方式還挺特別?”
那頌反手在他背上抓了一把。得意道:“酒店那晚你就這麽被壓了一宿吧?柯大樹你不行啊。”他譏諷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