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歸來

第34章 魔

“留不得我？！我倒要看看是誰該死！”空中的聲音氣急反笑，聲音猛地炸開。

下一瞬，天空猛然陰沉下來，黑雲遮住了原本明亮的天空，雲霧山海都被籠罩在一片黑暗裏，奔騰的雲霧瞬時湧動化為千萬的戰騎，雲霧山海十萬裏大山被圍住，間有閃電肆虐驚雷炸響，映出一片雷光，映出冷漠的戰騎臉上冰冷的面具，馬的嘶鳴低啞，戰士手持戰戟沉默着，身體微微向後傾，随時似乎随時等待出擊，他們沒有任何的言語，比靜默的風還要沉默，卻也比任何的動靜都要可怕。

所有人一下臉色都發白了，這似乎是來真的，任何人都知道當戰騎橫跨而來時必定是一場可怕的戰鬥，打到山崩海嘯日沉月移星落，說是滅世之戰可能都不為過。

“前輩，你們行行好，放過我們吧，我們只是想進入雲霧山海的人啊！你們去其他地方打吧！”不少人開始慌了，地上一片的求饒聲。

“老祖，你們就這樣不管不顧地開戰會讓大世界的表面和平被打破。”青衣男子臉上也很難看。

“是啊，老祖。”旁邊藍雪也是皺起了眉頭，她可是來尋機緣的，不是來找死的。

仍跪在低着頭的東方十門嘴角則是微微勾起，眼裏閃着瘋狂的光亮。沒用的，他們的老祖為了超脫都可以選擇堕落，願意為了一些蝼蟻而改變想法？

所有人，都要死！

“呵呵，在哪打都一樣。”似乎地上的人的話語愉悅到他，那個聲音說話溫柔了一些，可是話中傳出來的堅決卻讓衆人心裏一寒。

藍雪如花的嬌顏一下變得煞白，如将落幕的花謝。

“老祖，你不怕嗎？”青衣男子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如果你這樣做，所有的宗門将會和東方家不死不休！”他的語氣很重，一字一句地咬出來。

“為什麽要怕？東方家與我有什麽關系？”那聲音裏多了幾分驚異，不像是在乎，而是奇怪和嘲弄。

青衣男子也說不出話來了，只是用力捏緊的骨節出示了他不鎮靜的心。

“修行到了一定的地步，相比起剛入門的修士，早已超凡脫俗。他們早就抛卻了世俗倫理，斬斷了紅塵因果線，追求的只有不死不滅和往生，于他們而言，你們算得上什麽？相比于永恒，你們只是天地間的一簇渺小，蜉蝣蚞蜬！”淡漠的聲音從言子初嘴裏吐出，十分冷漠而突兀，“你會在意一只蝼蟻的死亡嗎？”

言子初轉頭看向那些人，不少極其驕傲的人在頭頂的人放下殺言的時候已經放棄了尊嚴，跪在地上求饒，還有一個勁地磕頭着磕出血來，其中不少還是東方本家的，他只有諷刺。

他的話語太過難聽，當即有人就是一個怒吼頂過去，“你好意思說，明明是你先惹出來的，要不是你，老祖會發動戰争嗎？會有滅世嗎？我們下跪做什麽，你好意思在那諷刺？都是因為你！”

他壓根忘了言子初是和老祖一個級別甚至以上的。

其他有腦子的人沒有說話，沒有為言子初辯解也沒有附和那個人的話語，他們不知該怎麽說，那個人固然說的對，他們跪地求饒沒有尊嚴都是因為言子初挑起來的事端，但言子初說的也沒有錯，在老祖面前，他們只是蝼蟻，因為不在意，所以開戰肆無忌憚。

一切的根源，都在于他們的弱小，沒有實力，只能選擇強者的垂憐。

言無落默默垂下眼睑，餘光裏還是可以看到那個人一身白衣的身影。

他何時才可以變得比言子初還要厲害？

他有些恨現在的身體，實在太弱太弱。

“……這便是我讨厭你們人類的原因。”言子初沉默道，白玉面具裏的瞳孔幽深看不出想法，似有一聲無奈的嘆息，“因為你們內心的欲望無窮無盡，而滋長出這種魔物，但是如果沒有你們，這個世界是不完整的。”

他的話語很小聲，低沉到衆人沒有一個人可以聽清楚，言無落只能模模糊糊聽懂幾個字。

雲端之上的人倒是聽到了，冷冷一笑，“這便是你們神的通病！”

戰騎動了。

嗒嗒的鐵蹄聲從雲端轟鳴而來，嘶鳴聲和戰士的高喝聲相應和，戰士高舉着戰戟沖鋒乘着馬匹而至，攜裹着一片黑雲，戟上纏繞着兇猛的雷電，如藤蔓一般粗壯，陣陣驚雷不絕于耳。

“唰——唰——”

他們投出戟，從雲霧山海四面八方同時發射過來，層層疊疊，密集如雲，遠觀如一片劍雨煙花，幾乎令人頭皮發麻。其上的閃電相互纏合，衍生為一片巨大的雷雲，綿延了雲霧山海十萬裏，仿若要吞下中間這一片天地！

那千萬道戟中途劃過哪一片虛空，哪裏便有奔雷炸響，空間被炸出了裂縫，碎片崩開，很快愈合，又被炸開，又愈合……空間永遠處在不斷的破裂和自我修複中，其中蘊含的可怕力量讓不少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不少人更是心如死灰，流下了淚水。

“唉～”言子初卻是輕輕嘆了一聲，只是輕輕地劃過每一個人的心尖，卻在蒼穹之上猛然炸開，時間似乎都凝滞了一下。

似乎從遠古穿越而來，久到混沌初開，宇宙初生，有了開天，有了辟地，有了萬物生長，有了歲月時光，這一聲嘆息似乎帶着無與倫比的重量，甚至可以亘斷歲月長河和命運因果。

閉着的人睜開了眼睛，所有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瞳孔，那個白衣男子一步步走向虛空，流雲在他身後蜿蜒成詩篇，每一步都是有着大道衍生，化為一個世界，每一步身後都會展現一個新的可怕的身影，或是神明或是神魔，絕世無雙，巍峨于天地間不死不滅，每一步都是站在歲月長河上，推動着命運的進程和因果的連接。

“你…你……究竟是誰？！”天空中的聲音開始帶着恐懼了，他原本是殺手锏的手段被這個人輕易地化解，而且這個人忽然散發出的氣勢讓他感到本能的恐懼，讓他無法升起一絲一毫的反抗心思。

言無落伸長脖頸，仰望那個處在頂端的人物，眼裏閃過一絲不甘。

那個人的眼裏永遠平淡不驚，就好像……所有人在他眼裏皆為蝼蟻，無論對方是誰。

“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你要死了就可以了。”言子初輕輕搖頭，眼裏是一片漠然。

他從袖子裏拿出手幻化掌印，修長美麗的十指靈活地飛舞，如翩翩的蝴蝶，但這美麗的背後卻是不容忽視的力量，帶着諸天的威勢，空間在此重疊扭曲，歲月就此壓縮凝固，而那個聲音的主人也伴随着絕望的慘叫聲漸漸灰飛煙滅，至死也不曾在衆人眼裏留過一個印象。

“真是找死。”言子初搖搖頭，回到地面上。

衆人畏懼地看着他一眼，紛紛退後了好幾步，之前罵過他的人更是縮緊了脖子，将頭深深埋下去恨不得把自己再隐藏得深一些，最好不要被人看見。

藍雪眼裏更是對言子初的好奇，想要上前去卻被青衣男子拉住了，青衣男子看着她搖搖頭，她嘴唇翕動，終究是沒有說什麽。

在衆人尴尬的時候，言無落則是直接撲過去，一把攬住言子初的腰，仰頭笑着道，“哥哥，你真厲害。”

他笑的時候眼裏都是星光，血色的眸子分外美麗，如浩瀚的宇宙裏恒星爆炸綻開的一場煙火。

但是言子初只是點點頭，之後拉開了他。

言無落表情失落了一瞬，而後回想起抱着言子初的滋味，倒是高興了不少。

言子初身上似乎有股淡淡的冷香，似乎是涓涓流水裏偶然落下山澗上的桃花瓣獨有的味道，而且那腰很細，細到他抱上去的時候感覺似乎只要輕輕一勒便會斷開……

言子初沒有注意言無落心裏的小九九，環顧四周冷聲道，“我來這裏只是帶無落去找一個東西，不會妨礙你們去尋找機緣，希望你們不會來幹擾我們。”

“自然不會，大人你想怎麽樣都行，就算搬完雲霧山海的東西我們也不會有異議。”有人站出來拍馬屁示好。

“是的是的，大人随你們便！”有人跟聲。

“沒關系的我們絕無怨言。”

開玩笑，他們世界實力最強的老祖在他彈指間灰飛煙滅，誰還是他的對手？或者說誰那麽厲害還要跑去他面前不讨好？都巴不得傍上這麽一個大腿。

但是言子初的實力太強，他們生怕惹得他一個不小心生氣了，畢竟之前他們中有人說這位大人的時候都沒有為他說幾句好話，都在為自己的利益……幸好，言子初大人不計小人過，沒有理他們。

而有人則是悲哀地想到，言子初不理他們只是因為他們于他而言只是蝼蟻罷了。

不管他人如何想，言子初只是冷漠地越過所有人，無視雲霧山海的禁制帶着言無落穿進去。

背後，是一堆人的敬仰和畏懼的目光。

藍雪一眨不眨地凝視着那個帶着白玉面具的人漸漸消失，眸子裏泛起一陣漣漪，像是一顆小石子驚擾了原本平靜的水平，哪怕它再小，也是在底下漸漸蕩漾開來一陣水波。

那個人……她似乎不能再見了啊。

莫名有些失落。

“師妹，你在傷心嗎？”青衣男子問，眉眼裏都是關心。

“楚師兄，我覺得……我好像有點喜歡他了……”最後的話語十分小聲，漸漸破碎于閉合的嘴邊。

“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況且，他那樣強大的男人，有多少女人不會喜歡呢？”即使言子初帶着面具，青衣男子也料定那是一個絕代風華的男子，這樣的人怎麽能是師妹高攀得起的呢？這句話，他不敢說出口，生怕傷害到藍雪的自尊心，沉默之後只是道，“……忘了他吧。”

“嗯。”藍雪失落地低下頭，悶悶道。

其他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尤其是那些一開始看不起言子初的人，只感覺臉上被抽的火辣辣地疼，羞得低下了頭。他面具後的面容再醜又怎樣，他強大的實力證明了一切，他們的女神藍雪還是喜歡上那個人了。

“要是一開始我們讓師妹和那個言子初多走進不就好了？”有人奇怪地問道，見衆人望向他的奇異目光，縮了縮脖子，“我說錯了嗎？大師兄你說呢？”

青衣男子搖搖頭，表示不想說話。

他旁邊一個人譏笑，“你怎麽會這麽想？就算一開始師妹過去了，那個人可不一定喜歡上她呀，你忘了那個人的态度有多冷淡了嗎？”他唏噓道，“這樣的人，如何找一個需要寵的女人，應該找一個溫柔的女人寵他才對……喂，你們看我的目光怎麽那麽鄙視啊，我又沒有說錯啊……”

在沒有人注意到的地方，跪着的東方十門猛然綻開一個巨大的笑容，眼裏閃過幽幽的黑焰，說不出的詭谲陰森。

“原來你就是言子初啊……諸天之上，子初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