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霸道厲鬼放肆愛03
霸道厲鬼放肆愛03
頭頂垂落下厲鬼巨大的陰影, 陸呦呦卻對此一無所知。
她将裝着面條的小碗往男配牌位前推了推,“燕将軍,你死的慘, 又沒什麽親人, 這麽多年想必在地下也沒有什麽吃食,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希望你能收下。”
陸呦呦說的挺真情實意的, 只是這人到底不是她的寶寶,她也無需做任務, 湊合湊合差不多得了。
燕霜行:“……”
他黑沉沉的雙瞳在那碗全都是水, 只有兩根細細的面條的小碗上掃了一圈, 又看了眼上香上了一半, 覺得面條涼了不好吃, 于是放下了香燭,坐在一邊開始小口嗦面的女人,一口氣哽在嗓子裏,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确實如她所言, 自從十年前, 他衆叛親離,被一百零八顆噬魂釘活生生釘死在焱山腳下那時起, 他的魂魄就無時無刻不承受着焚燒撕裂的苦痛。
無數個日夜,他的殘魂在噬魂釘下戰栗,滿懷恨意的被困在狹小的棺木中, 煎熬着酷刑。
活着當将軍的時候,都沒有人親近他, 如今成了一只鬼,還是一只恨意滔天、罪大惡極的厲鬼, 自然更不會有人祭奠他。
吃飽,那是什麽感覺?
燕霜行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品嘗過食物的滋味了。
活着的前十五年沒有,死了的這十年也沒有。
記事起,這還是第一次有活人主動将t自己的食物分給他吃,雖然只有一點點。
可惜厲鬼的心弦并沒有那麽容易被觸動,比起那兩根細不拉幾的面條,似乎還是面前人純粹幹淨的靈魂更加可口。
蒼白邪異的面孔隐匿在血色中,燕霜行一步步靠近,長而扭曲的黑色長發從半空垂落,灑在陸呦呦身上,泛起絲絲縷縷的涼意。
一只蒼白修長、毫無血色的大掌從黑霧中探出,骨節凸起到幾乎透明,冰冷的指腹充滿惡意的摩挲着陸呦呦纖細脆弱的喉嚨,幾乎沒怎麽用力,上頭立刻就沁出了一層暈開的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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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呦呦喝面湯忽然被嗆到,放下碗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她呼吸有點不太順暢,發不出什麽聲響,烏黑清亮的瞳仁很快就蒙上了一層水霧,順着卷翹的睫毛落下,連着軟唇上滴滴答答流出來的透明湯汁,全都灑在了厲鬼粗糙的手指上。
燕霜行:“……”
他條件反射地松開了手,臉色鐵青的看着手指上黏膩的液體,不斷用戾氣沖刷着上頭溫熱黏糊的觸感——
尋常人鬼物實力弱小,無法觸碰到健康的活人,但厲鬼不同,只要他想,他随時可以殺人。
“咳咳……”陸呦呦咳了兩聲,感覺脖頸處還是不怎麽舒服,便微微解開了衣領,擡手去摸。
她才沐浴完,如今又是夏末,除了裏衫,外頭只罩了一件薄薄的素色紗裙,領口本就很松,稍稍一解,大片雪白的皮膚頓時暴露在空氣中。
燕霜行才擦完手指,垂下眼就瞧見她微微仰着頭,柔順的長發披散,烏眸瑩潤着水光,軟唇朝着他的方向微微張開,姝色的臉頰上一片緋紅。
他愣了一瞬,聽見陸呦呦從喉間發出了小獸嗚咽般脆弱的淺吟,柔弱可憐的擡眼望着他的方向,“燕将軍……疼。”
魂體幾乎在一剎那僵硬到了極致,仿佛連此刻仍舊釘在骨上的噬魂釘也淡去了痛苦,燕霜行一雙血色的鳳眸死死盯着陸呦呦潋滟着水光的雙唇,心口巨大的空洞微不可查地跳動了一瞬。
他頭皮一陣陣發麻,手指上似乎又傳來了她眼淚灼熱的溫度。
“你……”他沙啞着出聲,尾音磁沉,語氣冷硬,“既能看見我,為何剛才不躲?”
厲鬼血色雙瞳落在陸呦呦臉上,忍着滿腔暴戾,想要尋一個答案。
然而陸呦呦注定要讓他失望。
她并沒有發現面前多了一只鬼。
她摸了兩把喉嚨上泛紅的印記,繼續在腦海裏和799聊天,“嘶……那麽說燕将軍家裏已經沒有什麽親人了?我的計劃可行?”
“只是嗆了下,脖子怎麽那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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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陸呦呦和799聊天全內容,只是介于喉嚨太疼,她話說不利索,含含糊糊的說出了“燕将軍”、“疼”這幾個字,剛好被某鬼聽見。
見陸呦呦雙瞳逐漸渙散,一副被吓蒙了的表情,燕霜行心中的暴虐漸漸減輕。
他抿了抿唇,“既然如此恐懼,為何還要祭奠于我?”
說着,他視線從她泛着水汽的肩膀上慢慢掃過,“難道沒有人告訴你,我生來冷酷無情,厭惡茍且之事,勾引一道行不通麽?”
屋子裏涼意漸重,陸呦呦和799商量完對策,覺得有點涼,把衣衫攏好,又從櫃子裏找了一件薄衫披上。
燕霜行見她把衣服穿好,勉強冷哼一聲,“還算識趣。”
陸呦呦完全不知道他豐富的心裏活動,感覺喉間好一些了,繼續端起碗旁若無人的吃夜宵。
燕霜行:“?”
他呆了兩秒,意識到了什麽,緩緩靠近陸呦呦,蒼白的手掌離她臉頰只有咫尺距離。
公主府小廚房的大廚手藝很不錯,陸呦呦只是吩咐要一碗簡單的雞絲面,他們送來的面卻大有乾坤,湯是奶白色的,能嘗出來是用大骨頭和老母雞渭出來的,香味純正,湯底幹淨,面條切得細,卻很有嚼頭,上頭灑着細細的雞絲和蔥絲,用芝麻點香,味道極佳。
只是分量太多,陸呦呦吃了一大半,竟然還剩下不少。
想了想,陸呦呦把還剩下的小半也擺在了靈臺前,“燕将軍,這是我特地省出來的,您要是不嫌棄我吃過,也可以享用。”
燕霜行:“……”
他被硬生生氣笑了,看着陸呦呦取出了火折子開始點香,終于确定她根本看不見他,先前的幾番交談,只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而已。
祭奠只給兩根面,吃不完了又放在他靈前,把他當什麽,她養的狗嗎?
漆黑的腥霧翻湧,蘊藏着無窮無盡的殺意,如果陸呦呦能看見這個世界男配的好感度,就會發現在她開始分面開始,燕霜行對她的好感度就像坐過山車一樣反反複複的橫跳——
0、加5、減20、加30、加8、減50。
最終停留在了一個危險的負數。
陰冷的寒意如附骨之疽,凍得陸呦呦打了個哆嗦。
她看了眼沒關好的窗戶,打算把香插上就關窗,只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她每次剛把香點燃,窗外就會刮起一陣風,把兩根香給吹滅。
陸呦呦:“……”
她的倒黴指數難道已經上升到這種匪夷所思的地步了?
無語的将香放下,陸呦呦走到窗邊,正欲關窗,卻忽然看見不遠處的長廊盡頭,恍惚懸挂着什麽搖晃的人影。
她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定神仔細看去——
原來那只是挂在長廊上的燈籠,被風吹的四處搖曳。
“吓死我了。”陸呦呦剛松了一口氣,擡手去夠窗沿,一低頭,對上了一張青紫發腫的鬼臉,吐着長長的舌頭,沒有五官。
“啊!!”陸呦呦驚叫一聲,瘋狂往後退,還不忘眼疾手快的關上窗。
她跌坐在地上,滿臉淚痕,心有餘悸的攥着手。
“公主,公主你怎麽了?”
門外傳來了侍女的聲音,伴随着一陣清脆的敲門聲。
陸呦呦剛想說沒事,卻注意到侍女敲門的次序不對——
咚、咚、咚……
一聲一聲,比以往的敲門聲更有規律,聲音沉悶,不像是手瞧在門上的聲音,倒像是……舌頭。
額上滲出了冷汗,陸呦呦手腳發麻,想到傍晚時碰見的那個吊在槐樹下的人影,連呼吸都快停止了。
她身上沒有任何護身符,只聽見799在腦海裏瘋狂給她搜索商城能用的東西,看着外面那個“東西”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嘎吱……
木門被打開一條縫隙,一只枯瘦腫脹的手攀住了木門。
陸呦呦吓得面無血色,她連滾帶爬的往後退,視線滿是驚恐,不斷在四處尋找能用的上的東西,很快,餘光落到了靈臺上的牌位上。
仿佛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陸呦呦将冰冷的牌位抱在懷裏,蜷縮在地上不停的發抖,“燕将軍,救救我,燕将軍,救救我……”
戰神燕霜行,殺神降世,煞氣沖天,人鬼勿近。
她喉嚨上的傷痕還沒好,聲音很輕,只有抱着他牌位的雙手很用力。
因為恐懼,她的心髒跳的很快,溫暖的體溫隔着綢紗,滲透到他冰冷的魂體上,可憐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