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暗中約會
暗中約會
杜荷就這麽給小鬼們開了個冬令營，從冬季的習俗到冬季的詩詞，再到冬季的運動，這個方案拿出來之後，康熙果然把十六十七兩個孩子送了來。
十五：我也可以是個孩子。
“哎~”臨近冬嬉，杜荷才算是松了口氣。
滑冰作為滿人的冬季重要生存手段和行軍技巧，入關後也得到了保留，每年的冬季康熙和各旗主都會進行檢閱。
因而到了這個時段，這些孩子就可以交出去讓他們自家人看着練習，讓她這個帶孩子的姑姑耳根清淨。
其實愛新覺羅家的孩子并不算很難帶，這些孩子每天在這樣的環境裏成長，又有嬷嬷們分擔火力，并不會出現在眼前大鬧的事情，最多就是孩子之間的勝負欲，對于人類來說競争也很正常。
但這并不能解決讓她分辨兩套一模一樣的消寒圖，哪個更好這樣的問題，也不能回答同一張炕哪個位置更尊貴，更不能瞬間給他們的罩衣上繡上心愛的紋樣。
這一瞬間，杜荷覺得系統簡直是個絕世好統，修複不了生育能力什麽的，好事啊！誰帶孩子誰痛苦，反正她有人照顧不缺孩子做什麽。
“格格，冰上站久了冷。”春芪臂彎裏抱着氅衣提醒。
杜荷看着在冰上玩的熱火朝天的冰嬉者，生出了下場試試的想法，“冰鞋帶來了？”
春芪表情不贊同，“格格，這可是冰上，您和我們幾個都沒玩過，我們也照顧不上您，要是磕了碰了摔了多不好。”
“我來吧。”青年的聲音伴随着幹脆的滑動聲傳來。
春芪看着滑到近前的蘇赫，表情不善，“格格——”
“好啦~這裏又沒幾個人看到，你們正好歇會。”我去約個會。
上次的公開表白之後，杜荷思來想去，終究是發覺自己內心并不排斥，因此主動應承了可以多見面約會接觸試試看，但是不巧上次又接了一群小孩子的冬令營項目，她又覺得沒有确定關系到準備成婚，沒必要讓家長知道，所以蘇赫不得不避嫌到現在。
這次在這個角落見面也是一早約好的，這種難得她們兩都能出現的場合自然不能放過。
春芪雖然不贊同，但比起方才在皇上身邊時對格格似有似無的打量，蘇赫這位熟人堪稱坦誠，倒也不是真不放心，只好依言取來了冰鞋退到一邊去。
蘇赫十分自然的單膝跪地，給杜荷套上了冰鞋，“慢慢起來。”
杜荷扶着他的胳膊慢慢站起來，踉踉跄跄的開始馴化腳底的冰鞋，這雙冰鞋是兩棱的，比起單條的冰刀，難度已經降低了不少，但她仍舊表現得吃力，畢竟這個身體就不是很聽使喚，在運動細胞上只比沒有好一點。
好在身邊有一個絕對負責的陪練，杜荷這才大着膽子嘗試。
“你什麽時候學會這個的？”
“就今年，在來之前練習了幾天。”
看着蘇赫完全神色自然的臉，杜荷心中的嫉妒油然而生，玩幾天就能玩這麽好，真的是令人嫉妒的天賦啊！體格好就是能夠為所欲為。
平心而論蘇赫的身材并沒有蒙古壯漢那麽誇張，骨肉更為勻稱接近漢人的比例，所以先天條件上并沒有給他學會滑冰增添什麽負擔，但杜荷就是不想承認任何人的差距這麽大。
[統啊，你真的不能掃描別人的健康點嗎？]
如果蘇赫到了九十她就不會有任何不服的想法了。
【宿主，能量不能浪費在無所謂的事情上】
“哎~”就知道會是這樣，系統對于任務之外的東西，總是摳摳搜搜的。
“怎麽了？最近不開心？”蘇赫投來詢問的眼神。
“沒有，可能是天天帶這些小崽子們煩的，人一多真的像養了三百字t鴨子。”幼師，正是一個被低估的偉大職業。
“養鴨子會吵麽？要是牛羊倒是還好，只是聚在一起味道大了些……”
蘇赫也不多問，只絮絮叨叨交代着之前回草原上的事情，說他安排可靠的人手去試驗，最近收到了消息，确實是有成效的，只可惜今年晚了，草已經枯了，收效并不大，到明年一定好好安排雲雲。
杜荷一邊劃一邊給出回應，偶爾提議讓人學學獸醫這樣的建議，兩人間氣氛正好，卻忽然間杜荷瞥見了熟悉的粉披風和頭面——
分明是剛才在康熙處才見過的九妹妹。
她頓時尴尬起來。
#急！第一次約會就被妹妹抓包怎麽辦？#
九格格玉錄玳滑到近前來，神色如常的招呼道，“這麽巧遇見七姐姐？”
杜荷立刻撒開了手，非常獨立的拉着九妹往旁邊滑了幾米，這時候她的潛能爆發，完全沒有失誤的把妹妹帶到了一邊，“九妹怎麽一個人？”
“我不耐煩聽舜安顏那一夥說什麽經濟仕途，報效皇恩的，就想着一個人選個清淨去處，姐姐呢？”
“我亦是如此，那些人明裏暗裏的目光真叫人吃不消！就想着我能青眼，選出一個驸馬來！”杜荷半是抱怨半是認真，方才在場邊，确實有些不少青年少年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這也是她跑得這麽快的原因，再晚一步怕是就得回複這些人的邀請了。
很難說康熙把她叫到身邊是不是有這個打算，看他的表情，好像是覺得女兒這麽優秀，值得一炫，但是底下的人可未必這麽覺得。
玉錄玳眼帶揶揄的看向姐姐，“真的麽？姐姐不想找驸馬？”
那你剛才是和誰在一起？
杜荷明明白白讀出這樣的意思，幹咳一聲，“實在是不急着找的，感情麽，并不在于有沒有那名正言順的名分，妹妹覺得呢？”
“姐姐自有自己的道理。”玉錄玳沒有點評這個想法，不過暗暗提醒，“只是難免有人議論，雖然姐姐想避開耳目，這不是也有我這樣的閑人看見了。”
杜荷伸出手，搭住妹妹的手，“怎麽是閑人呢？想要做事還不容易？本來公主之身，于內外命婦中已是顯貴，應當擔負示範之責，只可惜我們滿蒙世代婚姻，倒是鮮少有人在京。你我如今倒是難得留在京裏了，可我這身體說不準好壞，又受不得累的，真要做點什麽，還得托賴妹妹出手。”
玉錄玳順着這話，也暗自思忱起來，雖說成婚後她自有公主府要打理，又多了舜安顏要關心，可往日裏親近的祖母和姊妹們，反而見得少了，确有百無聊賴之感，前些日子和七姐姐約見兩次，在外散心倒是頗為快慰，只是此事不可多為，終究要做些正經事才能拿得出手。
“姐姐既然有主意，何必藏着掖着，快快道來~”
杜荷滑開，找了個地方扶着，這才認真說出了建議，“妹妹平日裏和各家閨秀，見得可頻繁？”
“姐姐的意思是？”玉錄玳心中一動，只不敢确定猜測。
“咱們滿人女子在關外時，就是跑馬打獵也不在話下，內外總管在手，這才有敬重姑奶奶的舊習，可如今入關日久，一來沒有地方跑馬，二來并不像過去那般需要坐鎮後方，習氣看着倒是改變了。”
杜荷難得表情慎重，“可舊習已去，新習未立，許多人家都不知道閨範，只好描摹着貼近漢人的習氣，并非我诋毀于她們，只是漢人女子又是纏腳，又是什麽閣樓繡床的，只以貞靜為品德，拘束得厲害，并非好的習氣，我想着咱們的姑奶奶，還是要有些鮮活的勁頭才好，只不好學她們。”
“姐姐的意思是，我來寫一本滿人的《閨範》？只怕我才疏學淺，承擔不起……”
杜荷嗔怪的看了一眼，“不是這個意思，寫了也未必有人會采信，我只想着所謂上行下效，妹妹你常約了人來，辦個茶會什麽的，聊聊生活上遇到的問題，再加以倡導，這些人回去再傳達給娘家夫家，慢慢的就有人效仿了，時間久了，咱們滿人姑奶奶的新風貌不就出來了？”
玉錄玳心口一松，只辦茶會她自然是能行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做到這樣的效果，“姐姐覺得我請來這麽些人？”
“這就是另一件事了，想叫人願意登門，一是你這個公主和佟家的面子，再就是這茶會本身是否能引來她們的興趣，這個反而容易辦，我那裏的玻璃坊正好出了新品，還有近來的香皂，都可以先送些給妹妹充當個噱頭，一次成了，再有下次也可談論些專屬女子的話題，譬如生育和養育中會遇到的問題，或者是面對葵水的正确方法，我精力雖不濟，在這上面還是能出些力的。”
杜荷早就想在女人這邊做健康知識傳播了，可惜這年頭除非遭了災，少有能見到女眷活動的，她一直找不到機會，反而是現在對着玉錄玳靈光一閃，倒是找到了一個不錯的機會，事關己身，又有她擅長醫學的名聲，總是能有人好奇的。
玉錄玳仔細一思量，這已經頗具可行性，恐怕姐姐思量已久，只是覺得不合适這才遺憾擱置，若不然憑姐姐的名頭，難道不比她響亮？
“我還想着聯詩作畫的，倒不如姐姐的主意正經，姐姐若是有空，賞臉來指點指點，我必然掃榻相迎。”
“掃榻？這可不必，若是去了我那妹夫往哪兒站啊~”杜荷瞬間就笑了一聲，真沒必要讓她出去，其實她并不愛社交來着。
“姐姐——”玉錄玳惱道，“你這樣，我可去汗阿瑪跟前告狀了啊！”
杜荷忙拉住她，“好妹妹，我就是玩笑一聲！其實聯詩作畫也很好，說不準就找見咱們滿人的才女呢？我想着這茶話會的主題也可每期輪換，你到時候組出自己的長老席，每期都可投出下一期的題目，這豈不長久？”
說到正事，玉錄玳這才暫且作罷，這就是把她的茶話會做出名聲，若是能夠組起在京城閨秀裏有影響力的茶話會，她就不僅僅是一個已經出閣的普通公主了，生在皇家，玉錄玳就算不曾擁有，總也見過權力是如何運作，不至于看不出這裏頭的好處。
“若要如此，最好與瑪嬷和額娘們說一聲才好。”內命婦總是越不過去的。
“也可以叫瑪嬷參與進去嘛~要是遇上什麽詩畫雙絕啊，精通騎射啊，擅長講故事的，總該讓瑪嬷見一見，年歲大了人總是愛熱鬧的，瑪嬷養了你和五哥，如今都搬了出來，怕是正嫌冷清。”在皇太後面前刷臉卡挂上號，這是多少人都求不來的，老太太能知道多少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