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

第26章 翻牆

翻牆

“秋風送爽，在這金秋的季節中，我們迎來了第161屆運動會。那是辛苦汗水的抒發，你就像天邊的雲端，有彩虹的絢麗色彩。奔馳的駿馬，飛奔的步伐讓你的勝利在前方等待，為你們祝福，為你們喝彩，運動健兒們，加油”

……

耳邊是廣播傳來的聲音，念着很多篇大同小異的演講稿。跟之前初中時的運動會一樣，全員排隊入場，然後是校長講話，最後運動會正式開幕。身邊人來人往，雖然每個班都劃定好了自己的位置，但架不住同學們激動的心，三三兩兩到處看比賽的都是，這樣一來确實容易溜走，不過還是會有學生會的來點名，這種時候考驗隔壁班與自己團結的時候就到了，點隔壁班的時候我們幫忙舉手，點自己班的時候隔壁班幫忙，一來一往，大家都沒扣分，豈不是皆大歡喜。

不過，“服了，怎麽非運動員還要寫10篇演講稿啊”葉然辭邊寫邊崩潰，寫到第四篇他就已經開始認真聽廣播邊抄邊寫了。

“哈哈”一旁的黃君慎很開心，“運動員不用哦”

“不要來煩我，我現在沒心情打你，我說呢那麽積極”葉染辭繼續死磕着，憋出一個字都尤為艱難，尤為心碎了。

“早知道我昨晚就先抄好了”葉染辭很後悔。

“害，我也是”傅北塵附和道，“昨晚抄了八篇實在是不想抄了，未曾想沒抄完的兩篇現在這麽折磨人”

葉染辭看着自己的第四篇：……

“你那八篇呢，快給我借鑒一下”葉染辭猛一轉頭看向傅北塵。

“給給給”傅北塵頭也不擡，只伸了手過去。

葉染辭一手接過，認真地看了起來。

另一邊江言看着慕言給自己的10篇演講稿有點震驚，由于是一天十篇，所以江言打算跟慕言他們玩玩後再來寫，卻沒想到慕言剛一來教室就一臉邀功似的給他拿了這十篇演講稿。

“你昨晚寫完的？”江言不可置信地問道。

“不是，我抄完的，我把你的那一份都一起抄完了。運動會的這三天你的演講稿我包了”慕言笑着沖他挑了挑眉。

江言忍俊不禁了。

他看了看自己手中這十篇演講稿，字寫的居然還算整齊，他看向那最後的落款：高一（13）班江言

他用手輕輕劃過江言那兩個字，心裏動了動。

他看了一會，轉頭想看一下慕言的那十篇演講稿，“我想看看你的”

“額…”慕言猶豫了一會兒，不過還是給江言看了。

江言拿過來，一眼就看到了那狂舞的大字，由此可以看出寫字的人是多麽的桀骜不馴……

這字竟然還可以判落兩人

江言認真地對比了一下這兩種不同的字，給他寫的這幾份慕言應該收斂了很多鋒芒，也更整齊幹淨一點。

“哈哈”慕言幹笑了兩聲來緩解了一下自己的尴尬，“這不是時間上有點來不及嗎，所以字就寫的不是很好看”

慕言其實平時的字也是趨于行書一點，有的時候要寫好多字時，這個時候字寫着寫着就會飄起來，心裏莫名的煩躁。所以他是先幫江言抄的，趁自己還有耐心的時候多抄點。

“謝謝你”在還給慕言的時候江言輕聲說道。

“沒事兒”這麽鄭重的道謝弄得慕言都不好意思了，他撓了撓自己的頭發，“我們去看看傅北塵怎麽樣吧”

“嗯”江言點點頭跟着慕言一起站起來，傅北塵在他們前兩排，他們走過去時傅北塵還在認真地寫。

“怎麽還沒寫完？我昨晚已經發消息讓你在網上抄好來呀？”慕言表示無法理解。

“抄到後面實在是不想抄了”傅北塵嘆了口氣。

“那今天不去了？”慕言問道。

“去啊，怎麽不去”傅北塵大聲說道，“等任朝歡來找我們了就去”

等他說完，慕言就拍了他的頭一下，傅北塵有點懵，“你打我幹什麽？”

“是不是男生，怎麽能讓一個女生來找我們，你還有多少沒寫完？”慕言問道。

傅北塵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紙，“還有最後一篇，那我們先去找任朝歡集合吧，這個下午再來寫。”說着把那幾張紙放在凳子上拿書壓好，還把一個書包背上了。

“行”慕言點點頭，往四周看了看，沒看到黃君慎一時摸不清他是去參加比賽了還是上廁所去了。不過他看到了葉染辭，“葉染辭，我們先走了”

“你們真去啊，行，放心吧，有我在，肯定沒問題”葉染辭向他們招了招手。

慕言跟他比了個OK的手勢，轉身和江言，傅北塵一起走了。

他們去找任朝歡的路上就看到她了。

“那咱就趕緊走吧”傅北塵興奮地說道。

任朝歡點了點頭，看着江言時眼裏掩飾不住的驚訝，“江言也跟我們一起走嗎？”

江言看着任朝歡點了點頭。

“那當然”慕言用手搭着江言的肩膀，“話說回來，你認識他啊”

任朝歡笑了笑，“雖然你非常的出名，但江言也是我們順謙中學好多女生喜歡的對象啊”

不僅溫暖熾熱的太陽令人忍不住靠近，清冷皎潔的月亮也令人神往。

“是嗎？”慕言抓着江言的手緊了緊，他微眯起眼睛，“那你們女生的眼光還不錯嘛”

任朝歡還是笑了笑

傅北塵沉浸于能見到蘇芊芊的喜悅中無暇顧及其他，而江言則是有些尴尬，“其實也沒有”

“有”任朝歡肯定道，“你很好的”

“我也覺得你特別好”慕言緊跟着任朝歡說道。

江言：……

他沉默了

他們終于走到了那堵牆面前，江言看着拿堵牆，還好，不是很高。

慕言看着任朝歡，“你可以嗎？”

“小意思”任朝歡回道，她第一個爬，踩上那早已放好的磚塊，一撐，兩腳一用力就上去了，雖然上的有點慢，坐上去之後她往下看了看，有點高。

慕言看着她坐那不動的背影。

“我先上去下來，再背你下來吧”他提議道。

任朝歡看着慕言旁邊的江言，似乎終于下定決心，“不用”說完便毅然決然地跳了下去。腳底有點痛，她緩了緩慢慢站了起來。

“任朝歡，你沒事吧？”這時傅北塵出聲了。

“沒事，你們快出來吧”

傅北塵舒了口氣，那就好。他看向慕言和江言，”你們先我殿後”

“你什麽時候還會殿後了，行”慕言說道，他看向江言，“那你先試試，我就在你身後，別怕。不會摔到的”

“嗯，我沒事，放心吧”江言說着踩上了任朝歡剛剛踩得那些磚塊，慕言在後面緊張看着，兩手随時準備好。

但出乎意料的是江言很快就爬上去了，也很快就跳下去了，這前後有沒有兩三秒鐘，慕言有點驚訝，傅北塵也有點震驚，“看不出來啊江言，這麽厲害”

“也沒有”江言回道，傅北塵這麽一說他倒是不好意思了。

任朝歡聽到他說這話笑了笑，江言看了看她，更加不好意思了。

慕言笑着收回了自己的雙手，沒想到是自己多慮了，不過看到江言那麽利落的就翻過去了，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那我也先過去了”慕言對傅北塵說道。

“好”傅北塵看着他。

于是慕言也很利索地翻過去了。

落地之後他擡起頭對江言笑了笑，站起來走到江言的身邊，“我之前不應該說你弱，你跟我一樣厲害”

江言笑了笑

他們三個翻過來的一齊看向傅北塵，只見他坐在那牆頭上遲遲沒有下來。

“傅北塵你快下來呀，我還要去找芊芊呢”任朝歡有點不耐煩了。

慕言看着傅北塵，遲疑道：“你該不會是……恐高吧”這話還沒說完，慕言就笑了起來，什麽人啊這是，運動會出去找蘇芊芊是他說的，翻牆出去是他提的，結果他自己恐高了。

“沒有的事，你才恐高”說着傅北塵一咬牙跟任朝歡一樣跳了下來，他背上的書包借着慣性往前摔，慕言連忙上前扶了把，他慢慢站了起來看着慕言說：“你看，我才不恐高呢”

“對對對，你不恐高”難得的慕言沒有損他而是順着他。

“那我們快走吧，還要趕在午休前回來呢”傅北塵急忙說道。

他們走出去，傅北塵眼急手快攔了輛車，他看了看慕言和江言，“那我們分頭行動，我和任朝歡先走，你們之後再來”

“好”慕言點點頭，表示同意。

任朝歡看了慕言他們一眼，“那我們在臨承二中見”

“嗯”

他們應了一聲，于是任朝歡和傅北塵便坐進了後座上，車子發動後便揚長而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他們面前。

江言看着那輛車子漸漸變成一個小黑點，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麽出格，第一次沒請假翻牆出的校門，他的心裏很忐忑不安。

“我們待會去臨承二中也是翻牆進去嗎？”江言問道。

“嗯”慕言點點頭。

江言：……

“那我們進去之後是去幹嘛？”江言好奇地問道。

“看運動會啊”慕言看着江言的表情笑了笑。

慕言見江言沒說什麽話，表情很想問為什麽。

“在你看來我們是不是很無聊啊？”慕言有點不好意思了，“為什麽不在學校裏看偏偏要翻牆出去另一個學校裏面看”

江言搖了搖頭，“沒有”

慕言靜了一下，說：“主要是傅北塵可能有點舍不得蘇芊芊，怕她在新的學校裏面受欺負，他恐高跳下來還背着他那個書包呢，我猜這裏面肯定裝了好多吃的，可能的話可能還有一些我們學校的學習資料”

江言有點驚訝。

“其實也不是非去不可，平時周末也可以自己帶給她，可能怕她在這麽熱鬧的環境中孤單吧”

“孤單？”江言想了想那個漂亮的女孩子，性格應該很開朗吧，和慕言一樣。

“她初中只跟任朝歡玩得好，跟其他人關系也很不錯，但傅北塵跟我說她跟其他人在一起時并不是真的很開心，笑意不達眼底，感覺她很累，現在任朝歡又跟她不在同一個學校。傅北塵怕她在新的學校裏，人人看似是她的朋友，人人又看似不是她的朋友”

“其實我也不是很理解，因為我沒有看出來，所以傅北塵很喜歡她。不過說到朋友，大部分人其實都是同學關系，階段性的同學，不在同一個學校之後基本上都很少聯系了，要不就偶爾遇到了寒暄幾句而已，緣分就到這了，真正想要那種直達心底的關系都是很難的，不管是友情還是愛情，甚至是親情”

慕言頓了頓之後說：”每個人就像一座孤島一樣，獨立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人想要真正全部了解是很難的，關系的親密程度，也只是了解的多少罷了”

不知為何，他看着慕言感覺從他的眼裏看到了很真切的孤獨，他懷疑自己看錯了，不過那情感轉瞬即逝，慕言轉過頭來看着他，“我這座孤島随時歡迎你”

江言愣了愣，不知道該說什麽。

慕言笑了笑，“車子來了”

“啊”江言轉過頭，确實看見了一輛車子駛來。

“我們上去吧”慕言說道。

“好”

坐上車之後，因剛才的話江言有點緊張，他頭低着窗戶看着外面的景物不斷地後退，坐車的時候他很喜歡坐在靠窗戶的位置這樣看，很舒服的感覺，也很容易放空自己。

他想到了傅北塵為了蘇芊芊不計辛苦的從一個學校到另一個學校，值得嗎？就像當初他為了慕言從北方來到南方一樣，現在慕言就坐在他的旁邊，他覺得值得，其實喜歡一個人他能在他的身邊他就很滿足了。

他覺得傅北塵也是一樣的

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喜歡和愛都是一樣的

什麽都比不上自己所愛的人的快樂

願你快樂

這四個字比前程似錦，未來可期，一切對你未來美好的想象期待似乎都更為重要。

未來飄忽不定，但人是活在每時每刻的，我只希望你這個人快樂。

似乎很輕但又很厚重

沉甸甸的情感千鈞重。

這樣發散想着，很快就到目的地了。

江言看着臨承二中的校門，說實話他之前都沒來過這，臨承二中的校門很中規中舉，沒有像溫城一中那麽花裏胡哨的幾個小人。

“走，我帶你進去”慕言轉頭看着他說。

“好”

他們沿着牆走了一段路，看着慕言很熟悉地樣子江言奇道：“你之前來過嗎？”

“來過呀”慕言有點無奈，“只從中考完結果出來後，得知蘇芊芊和我們不在同一個學校，傅北塵之前報名的時候就拉我來這轉了一圈，說是看看他家芊芊未來三年要度過的地方”

說道這裏慕言嘆了口氣。

江言也有點驚訝，想必是很喜歡了，這麽細心。

他們到了一處稍矮的地方，“你先上去，我看着你”慕言還是如之前一樣說道。

江言的心裏劃過一絲暖流，“嗯”他點了點頭。

他依然很快就上去了，一下就下來了，慕言緊随其後。

他們落地後，看到不遠處有個亭子，那個亭子裏有人，應該就是傅北塵他們了。

“他們應該在那個亭子裏，我們過去吧”

“嗯”

他們走過去就看到了正在吃零食聊天的四人。

“你們終于來了，快坐下來吃”傅北塵招呼道。

江言看了他們堆滿桌子的零食，沒想到一個書包可以放那麽多吃的。不過因為跟他們大部分人都不是很熟，所以還是有一點拘謹，不知道該如何介紹自己。

“介紹一下我的新朋友，江言”慕言攬着江言的肩膀說道。

“我們都認識”蘇芊芊說道，“之前都是同一個初中的”

“對啊，以後大家都是朋友了”任朝歡附和道。

“嗯，我們之前初中還是同一個班的”段遇說道。

江言笑了笑，點了點頭，放松了下來。

他和慕言一起坐了下來，他發現這裏有一點高，可以看到跑道上的情景。

“芊芊我這地方選的好吧，既能吃好吃的聊天，還能看比賽，厲不厲害”傅北塵說道。

“嗯，厲害”蘇芊芊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江言就坐在一旁聽他們聊天，慕言把一些吃的推到他面前，他也試着撕開包裝吃了起來，聽着聽着，有的時候他也會試着說上一兩句話，和他們一起笑起來，聊些滿無邊際的事情，就這樣浪費時間。

直到他們要啓程回去了江言才驚覺時間過得太快了，原來光是和朋友坐在一起聊天就已經這麽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