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

第18章 矛盾

矛盾

一個下午在老師們的激情講課中很快就過去了，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響起時，同學們都搶着跑出教室，有一種憋了很久如釋重負的感覺。

“你不去吃飯嗎？”傅北塵已經站了起來，拿起來飯卡問還坐在位置上的慕言。

“我？”慕言還在看江言那邊，江言還坐在位置上沒有起來。

傅北塵也順着他的目光看了看，“那我先走了”

“嗯”慕言點點頭。

等過了一會兒，教室裏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慕言發現除了江言以外居然還有一個女生，而且看樣子還在奮筆疾書地寫。

都這麽勤奮的嗎？慕言又一次感嘆，他突然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他好像從小到大都沒有過這麽努力的時候。

他平時也沒有很努力，但是也沒有很偷懶，就這樣子他的成績還是一直第一，除了這一次。

他好像仗着他的天賦，有點自大了，所以這次才沒有考好。

他感覺自己确實是挺聰明的，一般的題目他看一眼就有思路了，即使是難題也不用花費很多的時間。

反正難題也是由許多個簡單題組成的，他簡單的都會寫，那由簡單題組成的難題，管你是怎麽組裝的，每個零件他都清楚，要拆豈不是簡單得很。

所以學習對他來說一直都沒有很難。

但是現在這個時候他突然覺得自己到了該努力的時候了，應該要努力了……

慕言現在心裏感慨萬千，有諸多的感悟與感想，但還沒開始寫，他就看到江言的那道背影離開了座位。

江言轉過身來，看到了慕言，他還坐在位置上等他，那一瞬間江言感到了安心與滿足。

其實一般他不會與別人一起吃飯，每個人的節奏都不一樣，他還有強迫症，他給自己吃飯規定了一個時間，可以提前，但不可以延後，不然他的心裏很不舒服。

他跟楊映初中試過一次，但他的節奏偏快，楊映不太适應，最後還是打算各吃各的。

其他時候照常一起玩。

“走吧”慕言向他走來說。

“嗯”江言在前面等了等他。

走出教室，他們一路暢通無阻地走了下去，走得不快也不慢，江言走着走着慢慢地覺得很舒服，感覺現在的風很暖和，吹在身上很舒服。

也沒有任何的煩惱，很悠閑。

這是他第一次嘗試吃飯不是跑着去。

他們來到了食堂，慕言遠遠地望了一下打菜的窗口那邊提議道：“要不我們吃面吧，我感覺好吃的菜都被他們打完了，下次我們跑快一點再來吃吧。”

“好”

吃面的人比起吃飯的人來說沒有很多，他們排了一會兒就排到了，江言就随便點了一碗，慕言是吃辣的，與江言不同，他點了一碗很辣的面。

再找了個靠近電風扇的桌子，他們就做下來吃了。

這個飯慕言吃得很安靜，沒了和傅北塵他們之前吃飯時叽叽喳喳的吵鬧。

吃的時候還可以不時地擡起頭來看一看前面認真吃面的江言，他發現江言吃面真的是在吃面，只看得見碗裏的面，根本就不會看其他的地方，他一點都不用擔心被他發現。

江言正在以他平時的速度解決這碗面，吃了沒一會兒就差不多吃好了，他這才擡起頭來看了看面前的慕言，誰知一擡頭剛好和看着他的慕言來了個眼神的碰撞。

江言：！？

他吓了一跳，但是沒有表現出來，他錯開了慕言的視線，用手攪了攪自己碗裏的面，佯裝淡定地又吃了一口。

但是他又不想吃了，因為他感覺自己差不多飽了，吃個七分飽就行，吃太多了沒消化。

于是他便無聊得拿筷子玩自己碗裏的面，又等了慕言一會兒。

慕言只是在與江言視線相觸的時候，有點猝不及防，心裏有點慌張。但看江言也并沒有在意，所以他也很快就放下心來了。

他又扒拉了幾口一下就把碗裏還剩下的面給吃完了。

他看了看江言碗裏好像還有一點，不過沒事，時間還夠，還能再吃一會兒。

于是兩個吃完面的人都在那裏等着對面那個人吃完。

不過好在也沒有持續太久，江言是有非常強的時間觀的，于是他在與慕言吃面的途中，第二次擡起了頭，看了看慕言。

慕言無聊的坐在位置上，江言一擡頭他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他看了過去，江言對他說道：“我們走吧”

“嗯？”慕言有點驚訝，他又認真地看了看江言的那一碗面，還有一點呢，“你這是…又吃完了？”

慕言說得有點艱難，他的心裏很震驚。

“嗯”江言也沒注意到慕言的那個“又”字，他看慕言的碗裏空空如，知道他也吃完了，便先站了起來，拿了碗準備走了。

“不是不是，你先等等”慕言看到江言快走了急忙叫道。

“啊？”江言疑惑地看向慕言。

“你這樣子，農民伯伯會很傷心的”慕言誠懇地說道，用眼神看了看他的碗示意道。

江言看着自己還剩一點面，第一次有一點羞愧，他感覺他的臉又燙起來了。

以往江言都是這麽吃的，他一直都不覺得這樣有什麽……

可能因為之前也沒有人跟自己一起吃飯，提醒過他，所以他覺得這也沒什麽，成習慣了。

一個習慣形成了，往往不會去思考它是怎樣形成的，更別說它的合理性了。

他不知道怎麽說，他知道每天吃飯這樣倒有點不對，他倒的時候也挺心虛的。

但他是真的吃不完，全吃完又好撐。

當然也可能只是他一個人這麽覺得，因為他知道大多數人其實都吃得完的。

可能還是習慣使然吧，他之前都是這麽吃的，所以胃口變小了，吃一點也就飽了，吃多了反而撐對腸胃不太好，不過他之所以吃那麽少也跟他腸胃不好有關系。

這兩個糾纏在一起，分不開了。

于是站起來的江言一時之間進退兩難，他現在既不想坐下來繼續吃碗面，也不能立刻就走。

好煩啊

慕言看着江言，發現他的臉又有一點薄紅，他挑了挑眉，又一次感覺挺開心的。

不過他的本意也不是想讓他為難，他只是關心他而已。

于是他說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覺得你吃得太少了，等一下下午會餓的。要不再多吃一點？”

江言沒說話，他慢慢地搖了搖頭。

慕言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那行吧，那我們就走吧。”

“嗯”江言點了點頭，轉身就走了。這是他第一次跟慕言并排走，之前都是他在背後看着慕言的。

于是他有點緊張加快了步伐。

“江言，不用那麽急，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走那麽快湯灑出來了怎麽辦？”慕言急忙說道。

江言轉過頭來，不知道要說什麽，只能幹巴巴地回了句：“不會的”

“誰說的”慕言頓時有些激動，他将他端着面的手遞到他的面前，依稀還有些湯從他的手上往地上跑。

江言：……

慕言一看他的表情，頓時就笑了出來，“所以知道嘛？就怪你走那麽快，我跟都跟不上了。”

其實更怕他們走着走着就被人流擠散了，所以有一點落下時才會那麽急。

其實也奇怪，剛剛他慌忙跟的時候竟然沒有想過開口叫一下江言。

一直只顧着追了。

江言伸手往口袋裏摸了摸，想找一張紙出來，他一般口袋裏都會放兩張紙巾的。

摸到了，他将紙遞給慕言：“擦一擦吧”

“謝謝”慕言十分愉快地用一只手接過了紙，但由于他的另一只手還端着碗面，所以也不太方便擦。只能等到放完這碗面再來了。

放完面之後，慕言手上的湯汁大部分都已經幹了，用紙擦也已經無濟于事了。

這是他第一次吃飯遇到這種事情，也是挺新奇的。

“等一下去洗一下手吧”江言看着慕言擦了擦手，好像也沒有什麽用。

江言自從把紙遞給慕言後，就一直在關注着他的那只手，畢竟确實是自己走得太快了，是他的問題。

“好，沒關系。你不用在意”慕言甩了甩手，笑了笑“不礙事，只是粘粘的，有點不太舒服而已。”

難得江言居然會有那麽多次主動說話的時候，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果然一件事情都是有兩面性。

江言點了點頭，算作回應了。

但他心裏還是很不放心，回到四樓後，他要看着慕言洗幹淨手了才放心。

于是他跟着慕言一起來到了水龍頭旁，慕言起初讓他在外面等他，看他堅持了一次，慕言也不勉強了，随着他去。

只是慕言心裏一直在發笑。

慕言的心一直在一邊愉快，可江言的心從食堂出來就一直提起，看着慕言慢慢地把手洗幹淨了，他的心才一點點歸回原位。

漸漸的也輕松了起來。

“好了”慕言洗完後還把手放在江言面前比劃了一下，“當當當當，非常幹淨”

江言不太明顯地笑了笑，點了點頭。

“快走吧，估計也快上課了。等一下遲到了華小姐肯定饒不了我們”慕言說着和江言一起轉身往教室走去。

雖然華瓊梳看起來很好相處，平時也經常跟他們一起笑鬧，但這并不代表着有些事情就可以随随便便肆無忌憚了，該嚴的時候可一點也不會講情面。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我越看着在乎你們，我對你們的要求就越嚴格。

華瓊梳對他們就是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