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搬家
搬家
花明晟嘴角一抽,低頭看着腳下還不到自己小腿高的哈士奇,實在覺得這狗目前跟猛字拉不上邊,打趣道:“這名字也太生猛了點。”
哈哈忽然一陣狂吠,似乎也想借此表達自己的不滿。
連狗都不待見自家主人的想法,可見‘猛男’這兩字對狗有多大的傷害。
小奇神色一窘,摸了摸哈哈腦袋,吼了聲:“別吵。”
哈哈立刻垂頭喪氣‘嗷嗚’一聲,趴在花明晟腳邊不動了。
于浪開好門,轉頭看了眼對他敵意頗深的小奇,問花明晟:“這小屁孩是誰啊,是你家親戚?”
“不是,小奇住在樓下,沒事上來找我借漫畫書。”花明晟跟于浪解釋,兩人邊說邊進屋,于浪突然偏頭俯身在花明晟耳邊小聲嘀咕:“他好像對我有仇,我倆應該沒見過面吧。”
花明晟抿嘴偷笑,:“小奇可能心情不好,小孩子脾氣,哥,你不要放心上。”
于浪也沒打算跟一個小孩計較,進了屋開了燈。
身後的哈哈立刻輕車熟路鑽進了屋裏,主動爬上沙發趴着,花明晟早已習以為常,換了拖鞋見小奇還杵在門口,擡手在他額頭打了個爆栗:“怎麽了,不準備進來啊。”
小奇別別扭扭跟在花明晟身後,目光卻一直追在于浪身上,輕聲問:“哥,他就是你對象啊?”
“嗯。”花明晟笑着問:“怎麽樣,人還不錯吧?”
“也就那樣吧。”小奇撇了撇嘴,說完扯了扯花明晟袖子,悄聲說:“不過哥,我看他好像有點兇,要是他敢欺負你,你跟我說,我讓‘猛男’咬他。”
花明晟再一次為這小孩的奇葩思路折服了,不過也有點感動,:“于浪哥人很好,謝謝你了小奇。”
兩人說話的檔口,于浪放完東西正好從廚房走出來,無意間聽到小奇的話,笑了起來:“這孩子還挺向着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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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明晟笑着摸摸小奇腦袋,逗趣道:“看來我的漫畫書起了重要作用。”
于浪見小奇還氣鼓鼓故意做出一副兇巴巴的樣子,頓時起了逗弄的心思,俯身故作兇狠對他道::“放心吧,小孩,我欺負你也不會欺負小錦,誰讓你要放狗咬我,下次你再這麽兇,我就把你的狗留下,然後把他訓練成猛犬,以後你上來,它見你一次就兇你一次。”
“......吓唬誰啊!”小奇氣的滿臉通紅:“猛男才不會聽你話呢。”
花明晟見一大一小都沒個人樣,笑得前俯後仰,當起了和事佬:“哥,你別吓唬小奇了,現在時間不早了,你要不今晚留下來。”
“今天就算了吧,等過幾天我收拾好東西再搬過來。”于浪看了眼時間,想了想說:“對了,明天早上你有沒有空,我們一起去公證處把證給辦了。”
“好啊,明天早上我剛好沒課,再過兩天學校就放假了,到時候我幫你一起把東西搬過來吧。”花明晟暗自算了算時間,等他放假,距離過年也不遠了,年前這段時間于浪肯定很忙,他可以幫着做一些瑣碎的事,比如搬家之類的。
“那行,我回去跟律師約個時間,明早九點半左右我過來接你。”
“好。”
于浪走後,小奇還餘怒未消,花明晟想想都覺得好笑,從于浪送來的年貨裏找出了一盒點心,到廚房裏蒸熟後請了小奇吃夜宵,小奇生着于浪的氣,吃着他帶來的點心,最後才心滿意足回了家。
第二天,于浪準時來接花明晟去做了公證,做完公證,兩人算正式伴侶了。
接下來就等約個時間雙方父母見個面。
從公證處出來,差不多中午,于浪帶着花明晟去了距離美術學院最近的于氏餐館吃飯,下午花明晟還有課,吃完飯他就回了學校,于浪自己則回了公司處理這幾天積累的工作。
臨近年底,公司事務堆積成山。
老徐難得看見幾天不見蹤影的于浪,笑呵呵來到他辦公室,坐在沙發上打量着于浪,半響,嘴裏啧啧有聲:“看着容光滿面的,結了婚就是不一樣,怎麽着,今天肯出來工作了,不打算做昏君了。”
“鬼扯呢,徐哥,我一年到頭都沒休過,就休這幾天,給你笑話了是吧。”于浪看着辦公桌上一堆堆的財務報表,還有手機裏不斷傳來部門經理的工作彙報,實在有點頭疼。
老徐嘿嘿直笑,點了根煙兀自在吞雲吐霧,:“沒辦法,我這性子你知道的,待不住,你讓我一整天坐在椅子上看這些數字,還不如把我扔去農場喂魚算了。”
于浪看了眼老徐,老徐這話說的不假,他就是個待不住的人,其實以于浪的性格,他也不是一個能一天到晚待在辦公室看報表看數據的人,他小時候就是小區裏的混世魔王,能玩能鬧,真要鬧起來,誰都沒他點子多。
這些年他被生活硬生生把那股執拗頑劣的脾性磨砺成現在這個樣子,總歸是生活所迫,畢竟要掙錢養家,公司也總得有人管,如果連他都撒手不理了,這公司也開不下去了。
“知道你這脾氣,不怪你。”于浪将資料放到一邊,起身走到老徐身邊的獨立沙發坐下,老徐順手遞給他根煙,于浪擺了擺手。
老徐吃驚道:“結了婚連煙都戒了啊?”
“不抽了,這幾天上火呢,你也少抽點,這玩意不是好東西,應酬就算了,沒事老抽幹嘛。”于浪順口說了句。
老徐‘啧’了聲,讪讪的把煙裝回去。
于浪說:“下個星期公司組織到農場采辦新貨活動,我可能會帶小錦父母一起過去逛逛,到時候你還有司言也一起過去吧。”
“喲喲喲,這才幾天,丈母娘老丈人都搞定啦?”老徐誇大其詞叫了幾聲。
于浪看他一眼,笑了笑,“算是吧,說起來我和小錦能認識,還是拜你和司言拉的關系,你又是我兄弟,司言算是我弟弟,我不請你們還能請誰?”
老徐一陣感動,擡手拍了拍于浪肩膀,感概道:“這話說到我心坎去了,浪兒,說句實在話,這些年我算是看着你長大的,眼睜睜看着你從一個什麽都不懂的毛頭小子變成現在的大老板,這期間的心酸苦難咱們就先不說了,自從我結婚後,總想起兄弟你,你說你年少時為了掙錢養家這麽拼我能理解,現在經濟條件好點了,你還是這樣沒日沒夜的幹,身邊連個伴都沒有,我有時候在想,你到底是為了什麽。”
于浪剛開始還覺得挺感動,越聽就越覺得不對勁,忍不住問:“徐哥,你說這麽多,到底想說什麽?”
“我想說,以後有人幫我看着你,我總算不用為你操心了。”老徐徐徐吐了口煙,表情在煙霧下顯得高深莫測。
于浪心口一暖,張了張嘴正想說話,就聽老徐說:“這些年我怕你猝死,恨不得早點給你找個伴,現在好了,總算完成任務了。”
于浪眼角狠狠跳了幾下:“徐哥,那現在你完成任務了,還想幹嘛了?”
老徐把煙摁在煙灰缸裏,驟然起了身:“我去挑點禮物,過幾天給你老丈人還有小錦送過去,現在他們收了你這個‘危險人物’,分擔了我一半的責任,我總要聊表點心意不是。”
“.......”于浪看着老徐風一樣飄出去的身影,扶了扶額頭。
就在于浪和老徐互相打鬧的時候,花明晟剛上完一節課從教室裏出來,在回辦公室的路上湊巧遇見前來漫畫系找人的司言。
司言上次見花明晟,花明晟還單身,這次見面,短短十來天時間,花明晟卻成了已婚人士了。
司言站在走廊上端詳着容光煥發的花明晟,笑道:“花老師,你太讓我詫異了,沒想到你和于浪哥真的閃婚了,剛剛于浪哥還給我發了信息,說下個星期邀請我和表哥去農場參加年尾的采貨活動,我開始還以為是公司年尾搞的娛樂項目,後來才知道原來是你們兩家父母的見面會,恭喜你了,花老師。”
“司言,要不是你的關系,我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遇見于浪哥,說起來我該感謝你才對。”花明晟對司言是感激的,雖然他和于浪的重逢有點誤打誤撞,但到底還是那場相親宴起了作用。
“這就跟我客氣了不是,咱們之間還用得着說這些嗎。”
“那我以後不跟你客氣了。”花明晟說。
“是不用客氣。”司言笑了笑,擡了擡眼鏡,這個動作讓花明晟忽然想到了齊然。
他似乎從司言身上看到了和齊然如出一轍的随性,兩人又都是做游戲設計的,身上那股IT人士特有的氣質總是讓他感覺很是熟悉。
他忽然靈光一閃:“司言,改天我跟你介紹個朋友吧。”
司言愣了愣,随即眨了眨眼睛:“花老師,你該不會也想給我組局相親吧。”
花明晟直接笑出了聲:“都被你拆穿了,想瞞你都不行,我确實有這個想法,他人很好,于浪哥也見過面,我覺得你們興許有共同話題,你要是願意,我就給你們介紹一下。”
“這.....我考慮考慮吧。”司言窘迫的抓了抓腦袋。
“好,哪天你有興趣了再告訴我。”
兩人又聊了幾句,直到司言被一個老師叫走,花明晟才回了辦公室。
今天是花明晟在學校上課的最後一天,下個星期開始,學生就要考試了,他作為兼職助教,這個學期的課程已經完成了,上個星期學校的教務處主任和副校長都找他談過話,問他下學期願不願意再來學校兼職。
花明晟當時只說讓他考慮一下,現在一個星期過去了,學生也要放假了,年後學校就要開始安排每個科系的教師課程,他不能耽誤學校的進度,所以今天他要給個準确的回複。
等他從教務處辦公室出來,明明才四五點的時間,天色卻已經有點黑了。
冬天晝短夜長,下了雪更顯得天空灰蒙蒙的,花明晟回辦公室拿了自己的東西,剛走下樓,手機就響了幾聲,他拿出來一看,于浪剛才給他發了幾條短信,這會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他剛才找領導說話,将手機調成了靜音,沒看到信息,花明晟連忙接了起來:“哥。”
“小錦,我的車停在學校北門的對面馬路邊,學校不給陌生車輛進去,你出來的時候,記得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于浪坐在車子,眼睛一直朝着學校大門口張望。
“我現在已經下樓了,很快就到,哥,你再等兩分鐘。”花明晟快走了幾步。
于浪吩咐道:“不急,用不用我走進去接你。”
“不用。”
“行,那你慢點走。”
幾分鐘後,花明晟坐上于浪的車,車裏暖氣将他一烘,花明晟舒服的喟嘆了一聲,笑眯眯對于浪說:“哥,從明天開始,我就放假了,接下來一個月,我可以畫漫畫,做點其他的事,再也不用起早了,你也不用每天這麽辛苦過來接我。”
“我倒是想每天跟你見面,怎麽學校這麽早就放假了?”于浪看他愉悅的樣子,自己也跟着心情飛揚起來。
“學生下個星期要考試了,我的課程結束了,學校上個星期問我願不願意繼續兼職下學期的課程。”花明晟說。
“那你還打算繼續兼職嗎?”
“再教一學期吧,等下學期結束,我想我應該繼續回到我的本職工作,繼續畫漫畫。”花明晟看着車前方,眼底的眸光被外面的雪光照亮,顯得流光溢彩。
于浪說:“不管你做什麽,我都支持你,最重要的是你開心。”
“你這樣說,倒讓我想起一件事。”花明晟偏過頭看着于浪:“反正這幾天我閑着沒事幹,不如我幫你收拾東西吧,搬家這事,就交給我吧。”
“行啊。”于浪将車轉了個方向盤,朝着回自己家方向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