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大冤種
第69章 大冤種
“三百年了, 你這個大冤種,還在守着那位會言靈的小道長啊!”“鐘一越”的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 他看向謝成贏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什麽天大的笑話。
謝成贏沒管那麽多,他仗着身上有功德金光, 直接打開車門, 随手甩上,擡腳就是一蹬。剛剛爬起來的“鐘一越”,瞬間就被踹出去更遠, 趴在地上,好幾秒都沒有反應, 最後吐出了一口鮮血。
他還是不肯罷休, 又“嘿嘿嘿”地怪笑起來,即使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行為舉止也足夠氣人了。
謝成贏當然不可能放過他, 幾步上前,擡腳直接踩在他的咽喉上,“鐘一越”張着嘴,“啊啊啊”地掙紮,卻只能發出含糊的聲音。
他的頭頂上,謝成贏冰冷的仿佛墜入地獄的聲音傳來:“人在哪?”
啊啊啊啊,“鐘一越”張着嘴, 拼命地地想要呼吸, 汲取外面的氧氣。然而, 謝成贏面不改色,加重了腳上的力度。
他不是開玩笑, 他是真的動了殺心。
黎鸮是他的底線,敢動黎鸮的人,他決不輕饒。
被謝成贏踩在腳下的“鐘一越”,嗚嗚啊啊地叫了半天,謝成贏的腳才松了一點力氣,給了他一個說話的機會。
“咳咳咳……”“鐘一越”咳嗽了半天,才勉強說出話來,“你就不問問我,三百年前,發生了什麽?”
“不需要!”謝成贏面如冷霜,腳下再次用力踩下去,“別說廢話,黎鸮在哪裏?”
“啊啊啊……”“鐘一越”再次掙紮了半天,謝成贏才又給了他一次說話的機會,“帶走黎鸮的人,不是我,是那幾位臭道士!他們是一丘之貉,都是滿口仁義的虛僞之人罷了。你這個,身上有功德金光的十世善人,好好的日子不過,和他們摻和在一起幹什麽?是嫌自己的命長嗎?”
“邪祟禍心,你不用在我面前妖言惑衆。”謝成贏準備地叫出了“鐘一越”的名字,“鐘一越”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
他收斂起了所有的笑,嗤之以鼻:“你明明已經轉世再次為人,還是要為了那個會言靈的小道長去死嗎?值得嗎?”
“說,黎鸮在哪?!”謝成贏對邪祟禍心的瘋言瘋語,充耳不聞,完全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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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邪祟禍心控制的“鐘一越”,對于謝成贏的油鹽不進,氣得幾乎快要吐血了。
三百年前,他在那個年輕的言靈師的逼迫下,潰不成軍,但他從不會坐以待斃,所以他經過艱辛萬苦,精心布置出了一個只能二選一的局勢:要麽放了他,從此天高任他飛,要麽那個會言靈的小道長就拿命來封印他吧。
最終,那位年僅十五歲的小道長,只孤零零一個人,沒有任何道士門派來幫他,他卻還是選擇了大義,用自己的死來封印邪祟禍心。
那個時候,就在邪祟禍心以為,這就是他們之間的結局時,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個披頭散發的男人,不知道姓名,不知道門派,甚至也不知道他修的是哪一行,竟然直接把那位已經瀕死的小道長給推出了封印圈,他自己代替對方成為了完整封印的最後一步,死在了生死陣裏。
大冤種。
邪祟禍心作惡多端這麽多年,沒見過這麽大冤種的人。
直到那個人替那個會言靈的小道長死去,那個會言靈的小道長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更是什麽都不了解,一問三不知。
“渾身的功德金光,十世善人,多少榮華富貴等着你享受,你卻偏偏要為了一個毫不相幹的小道長送命,最終人家連你叫什麽都不知道,你這不是大冤種是什麽?不過,”邪祟禍心借着“鐘一越”的身體,眯起了眼睛,終于露出了一絲狐疑,“我當年布下的生死陣,是直接會令人的魂魄灰飛煙滅、再無輪回的,你怎麽又投胎轉世了?”
謝成贏身上有功德金光,但功德金光也只能起到庇佑作用,只能防禦妖魔鬼怪,而他當年布下的确實肅殺萬物的生死陣,一旦掉入陣中,必死無疑,絕無投胎轉世的可能!
不過,邪祟禍心此刻雖然有千萬疑惑,卻并不打算告訴謝成贏。
他依舊頂着“鐘一越”的臉,笑得張狂肆虐:“我不管你當初是怎麽活下去的,但這一次,我既然逃出了封印,自然不肯再回去了。封印之下不能空着,總需要東西填進去,生死陣我也再次啓用了。那個會言靈的小道長,在三百年前擺我一道,這個仇,我們之間已經拖延了三百年,也是個時候該做了結了。我今日來找你,原本是想用你做誘餌,但沒想到,你這個凡人了不起,我沒那個本事動你。不過,即使沒有你這個誘餌,那個會言靈的小道長也已經抵達了目的地,有你只是錦上添花罷了。喏,這是地址,我此行目的就是想把你帶過去的,你如果自己能來,我當然是夾道歡迎。”
他說完,謝成贏就看到車道的地面上,出現了幾道水痕劃過的字,是一家酒店的地址。
他分神去辨認地面字跡時,邪祟禍心趁機,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鐘一越的身體。脫離了控制的鐘一越,身體猛地一抽,開始劇烈地呼吸。
然而他的咽喉被謝成贏踩得結結實實,嘴裏全是血腥味,不停在嘔。他甚至迷茫了許久,才想起來自己此刻為什麽會被謝成贏踩在腳下。
地面上水痕形成的那幾個字,很快就消失了,謝成贏已經記住了地址。
剛才那個邪祟禍心說的很清楚,他是一個誘餌,引誘黎鸮上鈎的誘餌。
如果他去了,可能會讓黎鸮陷入危險。
可是,現在黎鸮已經失聯,被邪祟禍心引到了目的地。謝成贏聽不懂邪祟禍心剛剛說到的三百年前的舊事。但他聽懂的是,邪祟禍心要把積壓了三百年的怨恨,都要發洩在黎鸮身上,還開啓了什麽生死陣,目的就是要将黎鸮置于死地!
不能等!
他絕不能讓黎鸮死!
他還想要和黎鸮永遠長長久久的生活在一起呢!
謝成贏再次撥打黎鸮的手機號碼,依舊是不在服務區內,無人接聽。謝成贏坐不住了,他擡起腳,放過已經被他踩得奄奄一息的鐘一越,大步走回自己的車邊。
這時,終于死裏逃生喘過氣的鐘一越,氣息微弱地□□着:“謝、謝成贏,你、你要去哪裏?你不能去,那個邪祟禍心是個心狠手辣的,他想弄死你和黎鸮。我不是他對手,我阻止不了他……我……”
向邪祟禍心出賣了自己靈魂的鐘一越,終于感覺到了害怕。而他清晰的記得,他那個沒有腦子的媽媽,竟然沒有看出來他被別人操控了,還心甘情願地給邪祟禍心當幫手,甚至愚蠢到差一點幫着邪祟禍心除掉他的魂魄,讓邪祟禍心更好地占據他的身體,成為他的替代品!
鐘一越第一次感覺到,擁有一個愚蠢的媽媽是什麽感覺!
謝成贏原本就不認識鐘一越,邪祟禍心既然已經離開了他的身體,謝成贏對他的話自然不感興趣。
他坐進車子裏,準備啓動時,鐘一越卻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竟然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鼓作氣地沖到了謝成贏的車頭前,竭盡全力地阻止他。
“謝成贏!你信我一次好不好!你不能去!你會死的!那些都是黎鸮該得的!你一個肉體凡胎,去了只能送命!邪祟禍心不好惹!”
“滾開!”謝成贏毫不留情,發動汽車,直接開過去。
鐘一越吓了一跳,拼命地往旁邊躲閃,才避開沒被車撞到。
他看着遠去的車尾,扯着嗓子拼命地大喊:“你知不知道?你要去的酒店,就是上一次黎鸮去給你沖喜辦婚宴的酒店!那個地方很邪門,會蘑菇中毒致幻!”
謝成贏:“什麽東西?”
只是車子已經越開越遠,謝成贏一心只想找到黎鸮,并不想在鐘一越身上花心思。
倒是旁邊菌菌,一邊傷心地整理被邪祟禍心切斷了的一大堆菌絲,一邊嚷嚷着:“那個酒店我知道!爸爸曾經被他親媽下了藥,送去給老男人沖喜,就是在那裏舉辦的婚禮!嘿嘿,幸好菌菌我本領強,我拟态成了致幻蘑菇,就把一堆的賓客們都撂倒了,讓他們集體中毒跳舞,洋相百出!”
“被親媽下藥,送給老男人沖喜?”謝成贏壓抑着滿腔怒火,一個字一個字地重複。
他的黎鸮,在沒有他保護的日子裏,竟然受過這樣的委屈?!
“是啊是啊,那個老男人可過分了!都已經是昏迷不醒的植物人了,竟然還要喪盡天良抓着別人來給他沖喜!呸呸呸,老不死的東西!”菌菌越想越氣,罵的聲音越來越大。
謝成贏抓着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
“更過分的是爸爸的親媽!菌菌我活了這麽多年,就沒見過這麽過分的親媽!她為了攀上老男人家的高枝,又不舍得讓自己養大的兒子犧牲,就找上了我爸爸,還用迷藥把我爸爸迷暈了,強行綁去了那個酒店要給那個老男人沖喜!”
咣當!
謝成贏狠狠地砸了一下方向盤!如果此刻不是為了去找黎鸮,他已經開車直接殺上那個妄想讓黎鸮沖喜的老男人家裏去,把人直接在床上掐死!
“該死!”
竟然有人欺負人,欺負到黎鸮身上了!
菌菌也是一臉地氣憤填膺:“是啊是啊,我也覺得他們都該死!但是爸爸不允許我用毒蘑菇,只能用致幻蘑菇對他們小施懲戒!哼!最可惜的是,當時鐘一越不在現場,我沒能對他下毒,要不然他這個拉着我爸爸替他去嫁人沖喜的罪魁禍首,我一定弄死他!”
“什麽?!”
“我說鐘一越,我一定要弄死他!”菌菌揮着小拳頭,氣鼓鼓地說。
謝成贏很會抓重點:“你說,鐘一越讓黎鸮替他嫁人沖喜?這件事……和鐘一越有什麽關系?”
“因為他們兩個是鐘家被抱錯的真假少爺啊!和那個老男人生辰八字相配的人,是我爸爸!”
謝成贏瞳孔猛縮,震驚得久久沒能發出聲音。
鐘一越和黎鸮,是鐘家抱錯的真假少爺?那麽,也就說,那個昏迷不醒、需要沖喜的植物人老男人,竟然是他自己!
黎鸮曾經和他,差一點就舉行了一場婚禮!
幾乎一瞬間,謝成贏就又想到了什麽:如果和他生辰八字相配、給他沖喜的人是黎鸮,那麽和他連接姻緣線的人,并不是鐘家的那個鐘一越,而是黎鸮!
黎鸮就是他的長命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