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龍天生十分不滿,既然都是妖,為什麽他們都可以相信,自己卻成了不可信之人,他十分不服氣。
回到屋子裏之後,他立刻換上一副委屈兮兮的樣子坐在那裏。
二樓,胡天正在那裏教訓弟弟,他得擔起一個哥哥的責任,在弟弟出現問題的時候不能袖手旁觀,要從旁勸導。
“你是不是傻,今天說得那是什麽話,以後在這山裏大家會怎麽看你,你不能因為一個來歷不明的妖把大家賣了。”
胡地不吭聲,這時候他心裏是有些後悔的,只是說不出道歉的話。
“要不是蘭清幫你,你現在早就被抓走了,都說隔壁的道長人不壞,你為什麽就是不相信呢。”胡天是苦口婆心地說。
聽他這麽說說,胡地心裏不太同意,他的心裏就只認準一點,玄門沒好人。
“你還私自帶陌生的妖在山上,我看那蛇妖就不像個好的。”
“誰說的,他很好,你別說他壞話。”胡地不高興了。
“你還有理了,我不跟你說,等蘭清查清楚你就知道了。”胡天見他一副被豬油蒙了心的樣子就懶得再搭理他。
龍天生在下面也聽得一清二楚,他們還真是有一樣的想法呢,這都該死!他眼珠子一轉,一個好主意浮上心頭。
胡天下樓時瞟了一眼龍天生,也沒有搭理他。待胡天走遠之後,他一瘸一拐地上了樓。
胡地正在反思,不得承認胡天的話是對的,自己真是太沖動了,還害蘭清受了傷。
“你還好嗎?”龍天生站在樓梯邊怯生生地說,“他們沒有罵你吧,若是因為我連累你了,那我還是走吧。”
胡地被吓了一跳,見他上來,趕緊上去扶着他。
“你的傷還沒好呢,上來做什麽?”
“我,我只是……”龍天生吞吞吐吐,“我不是故意的。”
見他紅了眼眶,胡地也覺得自己語氣有點過分,好像在懷疑他什麽。
“你別多想,我就是擔心你,之前的還沒好,今天又受傷了,還是多多休息。”
“沒關系的,胡地哥,你還是跟他們低頭吧,我沒有關系的。”
胡地一聽就知道剛剛的他跟胡天的話被他聽見了,他倒是沒有懷疑什麽,本來就沒有避着人,再說他們妖族本身耳朵就好。
“他都是胡說的,你是我的朋友,你放心,絕對不會讓你有事的。”想着他是因為自己才這樣的,胡地心中有些愧疚。
“他們……他們都不喜歡我,我離開也沒有關系的。”
胡地心中頓時生了一股悶氣,對個道士就那麽好,自己妖族的倒是多般懷疑。
“不用他們喜歡,你是我的朋友。”他氣沖沖地說。
第二天一早,蘇星雲家裏就來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
胡花擺着自己的大尾巴,絲毫不見外,輕松跳到石桌上,盯着正在吃飯的蘇星雲。
這是什麽?狐貍?也不知是不是開了靈智。被它直勾勾盯着,蘇星雲有些食不下咽。
“你要吃?”她掰了一塊面包遞給它。
胡花搖搖頭,說:“我是來找你的。”
突然開口說話,吓了蘇星雲一跳,縱然知道這山裏有許多開了智的小妖,開聽它說話還是吓了一跳。
“你……你找我有什麽事?”
“我想跟你探讨探讨演技。”胡花真誠地說,狐貍眼睛裏滿是興奮。被她知道身份後,最高興的就是它胡花,終于可以正大光明下山來這裏。
“可我不會演戲啊。”蘇星雲愕然,演技?那是什麽東西。
“不,你會的。”它很執着,“之前,你剛來的時候夜裏哭了,我就在你門外。你哭的可好了,非常傷心,讓我聽了都很難過,你的演技真的很好啊!”
“什麽?”蘇星雲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她想起來了,那天門外好像有東西,但是自己只顧着哭了,根本就沒想起來去看。
“我那不是演戲,就是傷心。”她糾正,“人傷心了都會哭的。”
“可是我不會。”胡花不解,自己怎麽哭都沒有眼淚。
蘇星雲很無助,她想了想說:“遇到難過的事情就會想哭,就像有人欺負你,親人朋友不在了。”
胡花不懂,被欺負的就打回去,為什麽會哭,它們妖的生命長,再說不在就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獨立生活。
“我不懂。”
蘇星雲:……
她不明白為什麽一只妖這麽執着演戲。
“你是妖啊,妖怎麽能當演員呢。”
胡花不解地眨眨眼睛,說:“我長得還看,為什麽不可以。”人類這是物種歧視,她不喜歡。
“再說了,我的演技很好的,雖然我沒有眼淚,可是我的情緒很到位。”胡花很自信地說,“你們人類演員也很一般,還不如我呢。”
蘇星雲:“你好像說得有道理。”
“我們妖也是有夢想的,我的夢想就是當一名演員,站在演藝界的最頂端!”
胡花想想就熱血沸騰,它的理想一定會實現的。
蘇星雲摸摸它尖尖的耳朵,軟乎乎的。
胡花被她摸的不知所然,疑惑擡頭看她。
蘇星雲一臉同情地說:“你還化不了人形呢,這副模樣可當不了演員。”
胡花像被擊中了天靈蓋一般,很久一來它好像一直忽略了一個問題,自己還是獸形呢,當什麽演員,當電視劇裏的主角的寵物嗎?她拒絕,那樣會很沒有尊嚴的。
它傷心極了,什麽也顧不上跟蘇星雲說,就失魂落魄地走了。
“你可以看你我們人類的演技節目,裏面就是教別人演戲的,什麽戲都有。都是專業的老師,你看完學會了,以後你也是專業老師教的,含金量可不要太高。”她大聲喊道。
蘇星雲覺得挺有意思,這裏的妖好像都不一樣。
她兩口吃完面包,笑着回到了房間。好像她的絕對沒做錯,這樣鮮活的生命落在玄門那幫人手裏是絕對沒有好日子過的。
隔壁此時又在發生一場争吵。
胡地要帶着龍天生離開,但是剛下樓就被守在樓下的胡天抓住了。
“你不能帶他走。”胡天攔住他們。
“憑什麽,我上山不可以。”他滿不在乎。
胡天覺得自己這個弟弟腦子裏現在不知道有什麽,關乎他們妖族生死存亡的事都能這麽輕率,輕易相信一個認識沒幾天的妖。
“你可以,他不行。”他是堅決不同意。
胡地生氣了,他們就是這麽對待他的朋友,怪不得小天不願意在在這裏,背後他不在的時候指不定做了什麽。
“我不管,今天我就是要走。他,也要走!”他推開胡天,就要離開。
胡天當然不肯,拼命阻攔,兩人拉扯間就動了手。嫌人形不方便,雙雙變回原形撕扯起來。
龍天生在一旁暗喜,嘴上卻喊着:“你們不要打了,都是我的錯。”
兩只狐貍正打的火熱,根本沒人在意他的話。
胡天一爪子拍在胡地的臉上,胡地一口咬住它的耳朵。胡天按住胡地的尾巴不放,胡地就使勁撕扯胡天身上的毛。
到最後,二狐傷痕累累。
胡地的臉上缺了幾塊毛發,其尾巴掉了幾根毛,其他部位也都無損。胡天就不一樣,身上的毛發禿成一塊一塊的,耳朵也缺了一個角。
見自己這副模樣,胡天忍不住哭了,它一向愛美,現在破相了可怎麽辦?
胡天嗷嗷大哭,實在是難過極了,親弟弟為了剛認識的妖就這麽對待自己,它越想越傷心。直接攤倒在地,任眼淚橫流。
變回人形的胡地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好像下手是重了一些,可是誰讓胡天攔着不讓那個他走的。
他不搭理胡天,拉着旁邊觀戰的龍天生就要走,胡天一骨碌爬起來,耷拉着受傷的尾巴,往他倆腳下一躺,繼續哭。
他很恨地看着躺在下面的厚臉皮狐貍,真想一腳踩上去。胡地繞過它,又要走時,胡天又爬起來躺在他腳下。
只要胡地一走,胡天就立馬躺在他必經之路,如此一來,到蘭清回來之際,他們也沒能走掉。
家裏的情形實在令他錯愕,他就離開了一會兒,怎麽就成了這副模樣。蘭清并沒有表露神色,走了進去把胡天抱起來。
“嗚嗚嗚。蘭清,胡地打我。”要說剛剛還有演的成分,現在是真傷心了。躺在地上那麽久,胡地都沒說把自己抱起來去上藥,自己擋他路的時候,他恨不得一腳踩上去。
那麽多年的兄弟情分終究是錯付了。
“他要帶着蛇妖走,我不讓他就打我。”
胡地見到蘭清回來,心裏忐忑極了,他一回來,誰也別想離開了。剛剛确實是他下手重了。
“我沒想去哪,就是想山上住。”他小聲說。龍天生也恨不得把自己藏在胡地身後,沒有一點存在感。
蘭清沒有搭理他,抱着胡天來到藥櫃這裏,把它放在長桌上。拿了桌上的托盤,在身後的櫃子裏來回走了幾趟,帶着托盤又回到桌子這裏。
他從地下拿出一把刀,消了毒之後,小心地把它傷口旁邊的毛都剃掉了,每處都沒有放過。傷口清理幹淨後又上了止血的藥粉。
耳朵有些麻煩,他看看傷口,有些大,需要用針把快掉了的一小塊縫上去。
“傷口有些大,我先給你打麻醉,一會兒封起來。”
“我不……”
話沒說完就被蘭清打斷了,他道:“不縫針耳朵就缺了一塊兒。”
聽他這麽說,胡天老實了,也沒有意見。老老實實躺在那裏任蘭清處置。
從始至終他沒有給他們一個眼神,只是在抱着昏睡的胡天上樓時留下一句:“走出這個門,就永遠不準再進黑龍山。”
胡地和龍天生面面相觑,也不敢再走老實坐在那裏不敢動彈。
蘭清放好胡天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一番折騰後,傷口處又崩開了,他察覺自己體內有異,昨天的感覺沒錯,被那張符紙傷了之後,他在漸漸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