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正文完
正文完
A市今年的冬天來得格外早，也更加冷。寒風呼嘯，路上行人早早穿上厚衣服，鹿聽也把衣櫃裏的棉服穿上。
雖然還沒到哈氣就能呼出白霧的時候，鹿聽縮着脖子哼哼：“有本事就再冷一點。”反正也不差這一兩度了。
江述走在她身邊，聽見她的牢騷勾了勾唇。
他是土生土長的A市人，對于A市的天氣早已經習慣。
他知道B市雖然與A市相臨，但B市的天氣常年四季穩定，即使是冬天也不會太冷。
“怕冷就多穿點。”江述好心提醒她。
鹿聽被風吹得鼻子通紅，甕聲甕氣地說：“我已經穿的夠多了。”
她比出四根手指，無比認真：“四件呢！”
江述挑起眉頭，“……”
鹿聽轉而看向江述，他穿的依舊單薄。
“你不冷嗎？”鹿聽好奇。
“不冷。”
“不信。”鹿聽突然停下來，好像又有了什麽鬼點子，伸出她的手。
江述疑惑，“嗯？”
鹿聽勾了勾手指，笑得狡黠，“我摸摸。”
江述悶出聲啞笑，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盯着她，厲聲警告：“鹿聽。”
鹿聽才不怕他，接着貧：“我是擔心你啊。我怕你好面子要風度不要溫度，萬一凍壞了我會心疼的。”
說着她還把雙手疊在一起放在胸口，看上去真是心疼他的模樣。
“巧舌如簧。”江述睨她。
“不信你摸。”鹿聽上前一步走，挺了挺胸。
江述：“……”
鹿聽大膽的動作吓得他猛地後退一步。
“鹿聽，你知不知羞的。”江述低頭，在嘴炮上他一直說不過鹿聽，在行動上也沒她大膽。
“我臉皮很薄的。”鹿聽一本正經地說：“但是，追人不能太要面子的。”
江述：“……”
他再一次被她堵的啞口無言。
他擡腿就走。
走了幾步他發現鹿聽沒跟上來，回頭一看，鹿聽正朝着小道看得入神。
“？”
江述折返回去，順着她的視線望去。
下一秒伸手遮住她的眼睛，另只手半攬在她肩膀，帶着人離開。
“欸？”眼前突然一黑，鹿聽擡手去扯，手剛碰上江述的手，江述悠悠地語調在耳邊響起：“非禮勿視。”
她放下手，不由嘟起嘴，似乎有些不滿。
她還沒看完呢。
直到遠離那片區域，江述才放下他的手。
“江述，你會嗎？”他剛一松開手，鹿聽好奇的聲音傳來。
“什麽？”
“親親。”鹿聽點了點嘴唇。
一到冬天天氣幹燥的時候，鹿聽嘴唇就會起皮，所以每天她都會塗潤唇膏。
唇膏滋潤，養的她的嘴也飽滿圓潤，看上去水嘟嘟的。
江述被問的一愣，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她的唇瓣，性感的喉結滾了滾，無端升起股躁意。
鹿聽沒等來江述的回答便開始自說自話，“我不會。”
“剛才那對情侶好會親。”
男生抱着女生的後腦勺，女生抓着男生的衣襟，吻得難舍難分。
“快走了。”江述催促道。
“哦。”鹿聽回過神。
安靜沒兩秒她又開口說道：“你知道嗎，網上說我們這種身高差是最佳接吻身高差。”
她的額頭剛好到江述的下巴。
只要她稍微仰起頭，江述低頭就能親上她。
這種時候，江述選擇閉嘴。
果然——
一直等不來江述的回答，鹿聽自覺沒趣，也就閉上嘴巴不說了。
他們剛走兩步，身後傳來喬岳然的呼喊聲。
“江述——！鹿聽——！”
鹿聽聞聲轉身，“社長？！”
喬岳然快步走到他們面前，“正要去找你們呢。”他喘着粗氣說道。
鹿聽：“怎麽了嗎？”
“我爸的海邊溫泉度假村開業，就在Y城，這周末要不要去玩玩。”
“海邊溫泉？！”鹿聽不由瞪大了雙眼。
她是土生土長的B市人，從小沒見過大海，大學考來了A大，可A市也是個沒海的內陸城市。
內陸孩子對大海本就有一種莫名的向往，聽到喬岳然說的，心情頓時激動起來。
喬岳然繼續說：“A市今年也太TM冷了。Y城四季如春，現在還是春光明媚呢。”
他說的兩個全踩在鹿聽的點上。
她忙不疊的點頭，一邊扯着江述的衣袖，“去吧去吧。”
她是真的很想去。
江述看向一旁激動的鹿聽，默了一秒後點了點頭，“行。”
“耶！”鹿聽歡呼雀躍。
“就我們幾個嗎？”她又問。
“你有朋友可以一起帶着。”喬岳然大方道：“反正度假村房間足夠。”
“好！”鹿聽想把熊蕊帶上一起，熊蕊和她一樣也是個內陸孩子，從小向往大海。
……
周五那天，一行人上完課就帶着行李箱出發。
喬岳然已經提前幫大家買好車票，鹿聽和熊蕊坐一起。
江述、喬岳然還有張泉貿坐一起。
五個人坐在同一排，一路上大家有說有笑的。
伴随着歡聲笑語，列車到達Y城火車站。
喬岳然安排接送的司機已經在出站口等着了。
等他們出來，司機對着他颔首：“少爺。”
“辛苦了。”喬岳然點點頭。
接着他招呼大家上車。
車子在公路上平穩的駛着，鹿聽好奇的趴在窗口。
溫柔的風吹拂她的臉頰，空氣裏都帶着暖意。
Y城果然是名副其實的度假聖地。
一個小時後，汽車穩穩停在度假村門口。
大家陸陸續續下車，鹿聽挽着熊蕊走在前面，他們的行李箱被門童推着。
來之前他們已經選好房間，鹿聽和熊蕊住同一間，三個男生住一起。
兩個房間就是挨着的。
拿到房卡，喬岳然招呼他們先去把行李放下，休息會兒就可以出來去吃晚飯。
鹿聽說着好，一邊迫不及待的進到房間，剛進去，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出現在眼前。
而落地窗的外面就是蔚藍的大海。
鹿聽放下行李箱就跑到落地窗前，整個人快要貼上。
“蕊蕊你快來看。”鹿聽一邊欣賞海景，一邊還不忘招呼好友。
熊蕊先是“哇”了一聲，下一秒也加入鹿聽的隊列。
兩個女孩趴在窗前，興致勃勃地指指這個，說說那個。
“要不我們下去看海吧。”鹿聽提議。
隔着面窗戶總是不夠盡興。
“我看行。”
接着，兩人換上特意為這次海邊之旅準備的小裙子，手牽着手下樓。
鹿聽問了前臺服務員，在他們的指引下來到海邊。
踩上沙灘的那一瞬間，鹿聽差點呼出聲來。
沙粒好軟好舒服。
兩人相視一笑，繼續往前跑去。
海水卷起花白的海浪，一下一下地拍打着他們的腳背，真實的觸感再一次讓鹿聽眉眼彎彎。
兩人在海邊玩了許久。
最後還撿了根小木棍在沙灘上畫畫。
接着鹿聽露出小女生的羞赧，寫下鹿聽愛心江述的字樣。
熊蕊喲了兩聲，臀部撞了撞她，滿眼揶揄。
“聽聽，”她說，“海邊好浪漫。”
鹿聽點頭：“是的。”
一望無垠的海岸線連着天邊，海鷗低飛，忽而盤旋在他們面前。
“要不要試試和江述表白？”
熊蕊覺得鹿聽和江述或許就只差這一層窗戶紙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江述對鹿聽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
“好啊。”鹿聽一口應下。
其實在看到大海的這一瞬間，她就有了這個心思。
海邊的告白，想想就很浪漫。
只不過她要好好規劃一下。
……
晚上吃飯的時候，喬岳然提議吃完去溫泉湯池。
于是吃完飯後，大家回房間換上泳衣。鹿聽穿了身亮色連體泳衣，緊身的設計把她的好身材凸顯的一覽無遺。
她擰開門出來，恰好在門口遇見江述。
鹿聽揚起明媚的笑和他打招呼。
江述只看了一眼便火速移開眼睛，他憋了憋氣，強裝鎮定的和她說話。
鹿聽沒看出江述的不對勁，等其他人出來了一起走。
走廊盡頭的電梯可以直達樓下溫泉池。
他們選了公共湯池。
鹿聽靠在假山背後，和熊蕊聊天。
兩人小聲密謀着鹿聽的表白大計。
這時，喬岳然突然出聲：“要不我們等會兒去海邊等日出吧。”
年輕人總是一腔熱血，在最好的年紀揮灑青春。
夜深人靜的海邊，五個人坐在沙灘上，面朝着海面等待還要好幾個小時才會出現的日出。
鹿聽曲着腿平靜的望着海平面。
夜色下的海面與天空融為一體，皎潔的月光灑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好像一片片白玉。
她驚喜的要和大家分享，一轉頭卻發現他們都睡着了。
鹿聽笑笑，看來這麽美的景色只能她一個人獨享了。
為了不打擾到他們睡覺，鹿聽悄悄起身。
她想離海更近一點。
江述根本沒睡，發現鹿聽起身後便跟在她身後。
幾個小時後，天邊泛起魚肚白。
鹿聽率先醒過來，拍了拍身旁的江述，指着海平面盡頭：“馬上日出了！”
昨晚她發現江述後，兩人便一起在這裏欣賞起夜景來。
他們聊了很多。
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是鹿聽在說。
伴随着橙黃色的太陽一點點從海平面上升起，濕鹹的海風從海面吹來。
鹿聽忽然正經地望向江述。
她緩緩開口：“第一次見你是在校門口的奶茶店。我進去躲雨，卻在座椅區瞥見你的身影。就是那一瞬間，我的心跳漏掉一拍。”
“第二次見你是在操場旁邊的小超市裏。你在前面結賬，我在後面一眼就認出了你的背影。”
“第三次見你是在離開小超市準備回宿舍的路上，你來找張泉貿拿鑰匙。也是這一面我知道了你的名字。”
“後來在教室的那一面，是你見我的第一面，卻是我見你的第四面。”
“江述，”鹿聽深呼一口氣再緩緩吐出，她的神情認真，“我喜歡你。很喜歡。”
“那麽你呢？喜歡我嗎？”
說完，鹿聽心跳如擂鼓，緊張地等待江述的回答。
江述有些許震撼。
就像鹿聽所說的，原來他以為的第一面卻是他們的第四面，但前面的三面他全然沒有印象。
“會遺憾嗎？”他突然問。
“什麽？”
“前面的我都不記得了。”江述重複：“會遺憾嗎？”
鹿聽搖頭：“不會。”
“實話？”
“好吧。”鹿聽在江述深邃的眼神中敗下陣來，她卸力般松肩膀，“有一點點。”
“傻瓜。”江述心疼的摸摸她頭，向她承諾：“以後不會讓你再有遺憾的。”
鹿聽蹭的一下擡起頭，明亮的眼睛望着他。
“你的意思是……”
“我也喜歡你。”江述老實告訴她：“本來想明天和你表白的，沒想到被你搶先一步。”
說着，他清了清嗓子，“鹿聽，我喜歡你，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她幾乎毫不猶豫地：“非常願意！”
太陽已經完全從海平面升起來，陽光籠罩在兩人身上。
江述笑看着她。
然後鹿聽等了半天，發現江述一點動作都沒有。
她嘟嘴表達不滿：“江述，我們在一起了欸。你就不想親親我嗎？抱抱也行啊。”
話音落下，江述撫上她的臉，抓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唇齒間，鹿聽聽見江述說：“太高興忘了。”
鹿聽漾開笑，雙手環上他的脖子，笨拙的回應他。
喜歡八月末的雨天，
無聲的對白，海邊的日出。
喜歡江述，喜歡的不得了。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