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海城陌生來電
海城陌生來電。
從秦飛廉那搬回四季東城後，生活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每天還是兩點一線地過着。
但似乎，這樣稀松平常的日子，與過去四年比，還是起了變化。
期間被秦飛廉約出去看了一次電影，最近上映的國産片。
竹茹看得心不在焉，因為身邊的人從頭到尾都在看她，而不是大屏幕。
但她也沒制止，畢竟眼睛長在他身上。
不是她說“別看了”，就能讓他徹底打住的。
讓竹茹較心安的是，秦飛廉并沒有如之前一樣，動不動來她公司搞突襲，或是找其他的理由上她門借宿。
倒是他那兄弟，時不時找她微信聊天。
上回秦飛廉把她號碼告訴他後，他自己主動來加的微信。
想着不看僧面看佛面，還是點了通過。
這個秦方海，張口嫂子長嫂子短，給竹茹帶來的心理沖擊不小。
有次午休時間，她閑來無事，點進去了他的朋友圈，發現清一色的狗照片。一周下來，要在朋友圈發無數遍，“我的蘿蔔頭，小奶狗”。
各種人與狗的合影。
似乎怎麽擺拍，都不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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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奶狗，額，他是不是對這三個字有什麽誤解？
這是藏獒，再怎麽年齡小，也跟“奶”搭不上邊吧。
竹茹表示欣賞不來。
她聽過這兩只狗的叫聲，想起來就覺得不寒而栗。
不過仔細想想，的确是秦飛廉會養的狗。
雖說與秦氏合作可以賺一筆不少的，可連着半月，公司沒給她派新任務，竹茹還是有些不習慣。她已經暗自思忖過了，這周休息前，主動去問高遠要！
有任務，才有單子。拿下單子，才能賺米！
她好好的一個人，這樣閑置着做什麽。
再說了，秦氏的單子，又不是養老保險，難不成還夠她吃上一輩子？
可惜，千算萬算沒算到老板的狀态。
周五下班前，當竹茹胸有成竹出現在高遠辦公室前，裏面的長腿男人，正在與人吵架——電話裏！
竹茹沒見過這樣的氣勢，吓得直接噤聲駐足門口，不敢再往前半步。
高遠轉身，發現了她，下意識壓了壓手機，擡手對她一推，“請”她消失。
竹茹臉色微微，沒辦法，只好下周再談！
這種時候，老虎在發威，她這樣的小貓，就別湊到跟前，自讨沒趣了！
萬一那邊怒火燒到她，小心毛都被燒沒！
聽了短短幾句，好像是與他家裏那位“賢內助”在起争執。
原來像老高這樣的人，這種同性戀情，也會有這麽上火抓馬的時候！
竹茹啓動車子時，覺得今天算是長見識了！
不管怎樣，她都希望老高的個人感情，和和睦睦，這樣，他的個人事業，就能一直順風順水。她作為手下，也能一直跟着吃肉喝湯。
.
已經夜裏十點。
半小時前，家裏阿姨打來電話，問他今夜是否回來住，秦飛廉給的答案，是否定的。
她搬回去後，除了第一晚，他照舊回去住。
自那後每一晚，到今日，他都在酒店套房過夜。
那屋子裏，樓上樓下，甚至屋頂，都是她的氣息，他經不住這樣的無形“折磨”。
有她來過的痕跡，可已不見她身影。
——傷神，傷心，又傷身。
他想盡可能避開這種特殊的“長尾效應”！
所以，還是重新回歸酒店當家的日子。
兩條藏獒也不打算帶回家，怕萬一哪天她突然心血來潮想重溫住他家的日子，不至于因為小狗在，再次把她吓到。
這一周過得甚是緩慢。
喝的酒量，也恢複到了與從前持平。
她在家住的一周，是這些年來他喝酒最少的一周。
不想滿身酒氣到她跟前。
也害怕酒精麻醉神經，讓他看不清現實中真正的她。
所以，盡量不碰酒，保持時刻清醒。
那天晚上，她去酒店找他，留宿一夜後，他也是這樣的“後遺症”，不敢獨自睡有她氣息沒她人的卧室，于是，搬回家裏住。
如今倒好，反過來了。
家裏成了他不敢獨自夜宿的一方空間，而酒店，再次成了他的精神避風港。
雖然，每夜睡前喝酒助眠，恍惚間還能聞到她的氣息。
可兩“害”相較取其輕，酒店她住了一晚，家裏她住了好幾晚，所以，他還是回酒店住。
酒店睡，床品什麽的都未變。
可還是有了新狀況出現。
從前他無論忙還是空，晚上頭着枕頭，很快就能入睡。
而現在，連着數日，怎麽也無法入睡。
一躺到床上，就會不自覺伸手臂，想去摟她，然後睜眼，發現整張床就他一人。她躺過的那一邊，空空的。
這種持續的狀态，讓秦飛廉有種自己神經質了的感覺。
所以，快扛不住的時候，約了她去外面看了場電影。
就那一天，他整個人終于找到了雙腳重新落地的感覺。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下周做出改變。
找個理由，搬去她那住！
不然，他整個人都吃不消這樣渾渾噩噩過24小時。
不，等不了下周了，明天周六，她休息！
嗯，明天一早，就過去找她！
正好，可以跟她一起過個雙休~
就是靠這個念頭，淩晨一點終于在沙發上起了朦胧睡意的男人，漸漸入了夢鄉，并，一覺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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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早上沒設鬧鐘，但竹茹醒得比工作日還要早。
探身去夠手機——開機，解鎖屏幕，有五個未接來電，都是同一個號碼。
是個陌生號碼，顯示是海城那邊打來的。
原本松弛的雙眉，一下皺起，憂色浮上眸底，一顆心跟着“咚咚”兩下，竹茹略覺胸口不适。
應該不是重要的電話。
雖然打了五通，但并沒有發短信過來。
……嗯，就當沒看到吧。
下意識地，她把這個來電記錄，删了。
總覺得那串紅色號碼，存在感非常突兀，看着更像一個警告，讓人心裏不安。
轉了個身，決定繼續睡，睡到中午再起來。
現在6點30，到11點，剛好4.5個小時，三個1.5小時。
她習慣1.5小時倍數的睡眠時長，這樣整個睡眠質量能高些，醒來身體也會松弛些。
把鬧鐘設為上午11點後，手機重新放回了床頭櫃。
誰曾想，剛睡下沒多久，電話又進來了。
扯開真絲眼罩，努力撐開惺忪的雙眼，竹茹勾過手機一瞧：秦飛廉來電！
大早上，他不用睡懶覺麽？今天周六！
剛接通，有人興奮難抑的聲音一下溜入耳膜：“起床了嗎？”
快11點了，秦飛廉實在等不下去了。
想着再怎麽睡懶覺，這個點也差不多該醒了。
他已經在樓下車內坐了一上午了。
就等她睜眼，上樓！
“額，有事麽？”竹茹掠了下時間，雙瞳立馬變大。
4.5個小時這麽快的麽？
咋覺得才一晃的工夫！
“今天是吃牛肉面的日子~”有人笑松松一句。
被窩裏的人一下昂起腦袋，停了好一會，才接：“你在我樓下了？”
“答對了！”
“……”這下是完全醒了，竹茹迅速從被窩爬出，“那，你等我下，我換個衣服！”
“行！”原來她休息天起這麽晚，昨晚別熬夜才好。
主駕上的男人決定下車，後備箱的東西，得分兩趟才能全部拿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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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剛刷完牙洗完臉，換完衣服，一拉開門，不請自來的客人，已直直侯在門外。
“早~”雖已是中午，但她剛起，所以還是跟她說“早上好”。
“早……”竹茹探身，幫忙接他手裏的大袋小袋，“怎麽拿這麽多？”
“哦，我讓酒店準備了些海鮮，拿過來一起吃！有你最愛的梭子蟹，酒店的蟹醋是秘方，蘸着吃很絕，想着給你帶過來嘗嘗~牛肉面的話，下個面就行，其他都已現成！”
得虧他有先見之明，若全部現燒現煮，她的肚子估計等不了！
所以，都是半成品，組合下就能吃！
但是面條，還是得現煮！
秦飛廉第二次下樓，拿上來的卻是一只行李箱，等在門口的竹茹看得一愣，心中一轉。
“那個，我今晚住你這，可以不？”多少還是有些難為情，秦飛廉巴巴望着她。
又是這款小狗可憐兮兮的眼神，竹茹拿他沒辦法，畢竟那會她離開他那，說過漂亮話的：“為啥？”
理由還是照問不誤。
“我這一周失眠，很嚴重的失眠，你看我黑眼圈，從來沒這麽深過！”秦飛廉湊近，讓她瞧“證據”，竹茹擡眸瞧了瞧，好像沒撒謊。
“你這裏我睡得熟，所以這裏的空間肯定有一種磁場，能治我的失眠！”邏輯自成一套，總之就是想借宿。
先假裝是一晚，後續再“讨價還價”！
生意場上的那套，到哪都适用。
果然，竹茹楞楞瞧了他一會，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噢。”
直接不反駁他神神叨叨的因果關系。
等一切拿進屋，秦飛廉很是興奮地把裝盒的面條展示給她看：“今天我們吃一種新的面條，這是非遺哦，鎮江鍋蓋面。”
“是嘛？”竹茹的注意力被吸引，下意識走近去瞧，看着沒什麽大不同的，“好吃嗎？”
“應該好吃的！”秦飛廉也是第一次嘗試，“我聽酒店主廚說，這面也叫‘跳面’，制作的時候，揉成的面放在案板上，人坐在竹杠一端，上下颠跳，反複擠壓成薄薄的面皮，然後再切成面條~這樣做出來的面條，有氣孔，牛肉湯汁更能入味，吃起來耐嚼有勁——”
介紹還未完，有人肚子“咕咕”一聲。
竹茹頓時有些臉紅。
秦飛廉含笑暫停：“我馬上下鍋~你讓你肚子再耐心等等！”
竹茹：“……”
熱着臉尾随臉上笑開花的男人，一道入了廚房。
“據說當年乾隆皇帝微服私訪下江南，點名要嘗鎮江有名的張嫂子夥面，結果這位張嫂，忙中出錯，一不小心将蓋子掉到了湯鍋裏，你猜怎麽着？”秦飛廉邊洗鍋，邊興致勃勃補充。
竹茹眨眨眼：“怎麽着？”
“結果，這樣煮出的面條格外好吃，龍心大悅，乾隆皇帝大加贊賞~”鍋子小，水很快就沸騰起來，秦飛廉一心兩用，邊收尾故事邊下面。
“那應該很不錯！畢竟皇帝都覺得好吃！”竹茹被說得蠢蠢欲動，早已垂涎三尺。
把帶來的海鮮擺桌，然後牛肉與鹵汁依次裝入面條的碗裏，一切就緒，秦飛廉回廚房拿勺子，誰曾想手機響了。
下意識放下手中勺子，先接來電。
是個陌生號碼，海城打過來的。
“你好，請問是秦飛廉，秦先生嗎？”
“是，哪位？”秦飛廉下意識轉頭瞧客廳方向，有人已迫不及待開動，發出“滋溜”聲，他跟着眉眼一彎，無聲笑笑。
“你好，秦先生，我是竹茹她媽媽，那個，你可以叫我‘趙阿姨’~”
秦飛廉愣住，完全沒料到的一個來電者。
“趙阿姨”的稱呼，卡在喉嚨口，不上不下！
此時，此地，外面還有一個她，他是斷然不敢利索出口，喊對方一聲“趙阿姨”！
“您稍等~”
保險起見，秦飛廉決定換個地方接這通來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