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吊帶睡裙
吊帶睡裙
客卧門口一身運動短裝的男人,對上客廳裏一件吊帶睡裙的女人,四目相對,碰撞出雙份震耳欲聾的沉默!
完了!竹茹下意識去看自己胸前!
還好,這件睡衣是帶胸墊的……虛驚一場!
男人的喉結不自控往下一滑。
第一次見穿得如此性感的她,他的身子,剎那起火。
大半夜來了大姨媽,竹茹就差從床上蹦起來,來不及套上唐老鴨睡袍,便沖外面的衛生間,誰曾想,貼完姨媽巾回卧室,路過客廳,客卧的門卻突然一下開了——
是的,她完全忘了,這間房裏,今晚還留宿着一個秦飛廉!
“怎麽了?”秦飛廉先出聲,兩個腳卻黏在原處,不敢貿然往前一步。
目光撤也不是,不撤也不是,只好愣愣對着她的雙眼。
“……沒事。”
這種事,竹茹沒跟男人說的經驗,見他仍是一臉困惑,好像堵着很多問題,只好硬着頭皮道,“我半夜上個廁所。”
“噢。”秦飛廉更疑了,明明她卧室自帶一個衛生間,要特地來上外面的?
姨媽巾放在外面衛生間,竹茹沒辦法。她下意識挪了挪左腳,剛要擡起,卻聽他溫柔一句:“趕緊回床上吧,別凍着了!”
說完,視線慌亂又快速地看了眼吊帶裙。
竹茹接收到了他的注視,耳後熾熱得不行:“知道了……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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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小碎步急速沖回主卧。
“吧嗒”一聲,客廳的燈熄了!
“咣”地一聲,主卧的門,關了。
秦飛廉還愣在原地,下意識探頭掃了眼黑乎乎的客廳,沒什麽異樣,于是松了口氣,退回屋內,輕輕推上了門。
隔壁屋,“哐”地一下,對着大床傻眼的竹茹,一顆心終于“咚”地一下落了下去!
完了,漏了,床單上沾上了。
她轉身,一秒垂頭喪氣:客卧有人睡着。
所以,改去客卧睡,不現實。
1米8的床固然大,可“事故地帶”在中央,剩下的左右前後,無論她怎麽選,容下一個身體,都有些擁擠。
卧室裏沒長沙發。
但,客廳有。
足夠躺下小小一個她。
當時買的時候,就想着追劇時癱上面,舒服。躺酸了還可以換個方向,繼續癱。
所以,買了店裏規格最大的一套。
秦飛廉屏息側耳聽隔壁動靜時,竹茹心中正在展開激烈的鬥争。
是留在卧室憋屈躺一側床邊?
還是勇敢點,去客廳長沙發躺?
十分鐘後,她疊起被子,扯掉了床單,順帶把枕頭放被子上,決定換地方繼續睡。
再糾結,天要亮了!
秦飛廉閉上眼,滿腦子都是穿着吊帶短裙的她,擾得一顆心壓根靜不下來!
不僅如此,身體局部還在起反應。
令他很燥,也躁。
直到,客廳再次傳來動靜。
很輕,窸窸窣窣,可落入他耳裏,細細密密,非常清楚。
這麽快,又上廁所?
秦飛廉心中惶惶,隐約覺得自己好像也有了尿意。
怕吓到她,左思右想,打算等她回了主卧,他再出去。
沒多久,一切又恢複了寂靜。
秦飛廉輕手輕腳從床上坐起,有種後半夜怕會失眠到天亮的預感。
她在他心頭放了把火。
燒得他,完全無法自持。
更別說,屏息靜氣,讓自己沉入深度睡眠。
不同于客卧男人躺下又爬起來回折騰,換到客廳沙發上的竹茹,很快便滑入夢中。
這一夜,起伏不斷,還是夢裏平靜,連呼吸都是香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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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飛廉小心翼翼蹲下膝蓋,不知眼前這一幕,是什麽情況。
她怎麽不睡卧室?改來客廳睡?
唐老鴨睡衣又穿上了,小腦袋躲在大大的帽子裏,被子只蓋到腰間,讓他一時分不清,她是覺得熱,還是怕冷?
或是出于下意識地關心,他擡手,用手背輕輕觸了觸她手背,還好,是熱的。所以,應該不冷。
秦飛廉就這樣半蹲着,靜靜望着熟睡中的她。
氣息輕柔,又勻起勻落,看着應該睡得很好。
幹淨無暇的臉上,有一層細細的絨,客廳一側射燈投下來,發出微微的金燦燦,令他一時之間看迷了。
這樣的她,真好。
不會突然冷漠拒絕他,不會突然冷言疏離他。
總之,讓他覺得,這一刻,與她之間,是真的近距離。
一小時後,男人慢慢起身,撐住發麻打顫的腿,環顧四周,決定去她腳後坐一會。
兩小時後,秦飛廉已背靠着半躺下了,腰間捂了點她腳後多餘的被子。
心安的感覺又回來了。
與她之間那道無形的隔閡,或因彼此氣息融于一床被子下,好像也暫時消融了。
再一次睜眼,是因為恍惚間聽到她在喊他。
“秦飛廉……”
秦飛廉猛地坐直,轉頭去看,她還是靜靜躺在那,閉着雙眼,睡姿一點都沒變。
“秦飛廉……”
又是低低喚一聲。
喚得他心頭一抽,下意識掀開勻在腰間的被角,起身,再次回到她跟前,慢慢蹲下身子。
所以,他在她夢中麽?
是好夢吧……
看着她嘴角一彎,眉眼處起淡淡柔柔的微笑,秦飛廉的一顆心,跟着化成一彎水。
一定是好夢。
那多夢夢。多夢見他。
這樣,他在她心裏,就能掙到更多的分。
他急需這樣往上走的分值。
她就能早點對他放下戒備。
秦飛廉受挫的心底某處,像是被突然注入一劑強心針,重新蓄滿了一池信心。
因為她的無意識喚他。
也因為她此時的笑容。
這麽美好的夜,他哪能浪費在睡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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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留戀,也不敢冒然犯險。
秦飛廉六點起身,撤回客卧。
他大概猜到了她會半路挪到客廳睡的原因。
所以怕她尴尬,不能讓她發現他後半夜也在客廳度過。
竹茹洗漱完畢,換上職業裝,又簡單束了個馬尾,對着鏡子裏略微浮腫的雙眼,笑不出來。
大姨媽推遲了兩三天,所以比準時來時,更覺累。
側身想了想客卧沒有一點動靜,她稍稍皺了皺眉:他要睡到幾點?
總不能把他提前趕走吧?
算了,給他準備全新的牙刷牙膏漱口杯,讓他睡到自然醒吧。
竹茹倏然想起那次外賣大餐,心裏止不住敲起鼓:她還是早點出門!可以完全避開某人的想一出是一出!
拿手機,拍了洗漱套裝的照片,微信發給了他。
然後留了言:[我先去上班了]
又不放心,再補一句:[你離開時記得關門]
沒經歷過這樣的局面,所以總覺得怎麽安排都可能有疏漏。
竹茹回到客廳,坐下。
決定出發前,先把今日早餐點好。
到了公司,剛好差不多可以收到外賣,熱乎乎吃上。
點完再看時間,她突然想起昨晚他來她這睡的理由,說是今日有重要會議。
所以,他的會議不是早上?
那是上午?
總不至于是下午?
下午的話,他夜裏睡不着又不影響,白天可以補一上午。
所以,她要叫醒他嗎?
竹茹起身,再次瞧了眼緊閉的客卧房門。
心中來回幾次搖擺,還是選擇算了。
人是老板,老板無論開會還是去公司,壓根就不存在遲到一說!
讓他睡吧。
而且看他平時那精英模樣,也不像是沒時間觀念的人。
竹茹攏起一攤心思,決定就此打住,出門上班。
人剛走到玄關處,客卧裏的手機響了。
但僅響了兩下,就被接了起來。
“嗯,你說。”
秦飛廉低沉的嗓音響起,語氣,是他慣有的冷漠。
竹茹不用想象,就知道這是他工作時的狀态。
“秦總,您讓我調查的人,有了些眉目,我先跟您彙報下。這個男人,他當時為攬一個五六千萬的工程,需驗資,錢怎麽湊都不夠,關鍵時候他好兄弟出手支了一把。而後估計是為還人情,這個男人,便替他這位好兄弟的某個項目做了背書。結果項目出了纰漏,還是大問題,好兄弟一看,一屁股債,第一時間就跑海外了,剩他蒙在鼓裏,直到讨債的團夥上門,估計被逼走投無路,一時想不開,尋了短見,跳樓輕生……”
電話那頭的人還在補充,秦飛廉的思緒卻已飄到了外間。
這個點,她估計已經起床了。
得去看看她先。
電話那端的彙報告一段落,有新進展再聯系他。
秦飛廉“嗯”了一聲,先一步結束通話。
沒帶上班穿的衣服,等下得先回家一趟。
現在也顧不得其他,秦飛廉拽開客卧的門,剛走出兩步,就瞧見玄關處的身影。
“你這麽早?現在要出門了麽?”
竹茹聽他挂的電話,全程語氣聽下來,十有八九是他手下來電,估計是提醒他今日有重要會議。
見他現身,便轉身回他:“對,差不多到點了。”
秦飛廉将表帶穿插,順便再瞧了眼時間:“那等我下,我送你過去!”
“不用!”竹茹一口回絕,“你不是還有重要會議嘛?你趕緊吧,我自己開車去就行!”
“噢,”秦飛廉一愣,想起了昨晚臨時亂绉的借口,有些接不住,“那你早飯呢?”
竹茹心頭一縮,早就有了應對話術:“我外賣到公司了,過去就能吃!”
秦飛廉瞧她忽然眼神閃躲,心裏蹦出問號:“那,我——”
突然語塞,他想說他也想吃。
其實想來想去不過同一個念頭:想送她上班,與她多待一會。
可這個時候,再拿合同的事溜人,總不太好。
秦飛廉尬在原地,眼瞅着她已推開門,欲離去,趕緊跨大步,追了上去:“一起下去吧。”
“嗯?我自己去公司就行。”竹茹堅持。
“好。”秦飛廉不再勉強她,“我得回家裏換身衣服,再去開會。”
竹茹放平視線,瞧了眼他一身昨晚的白衣,點點頭:“好。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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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裏,秦飛廉一直出神瞧身邊的她。
惹得本人實在忍不住:“怎麽了?昨晚沒睡好?”
“沒,睡得挺好的。”秦飛廉沖她一笑,不算撒謊。
精神狀态都寫在臉上,至少比過去一周好不少。
他心裏在想剛才電話裏的內容。
她父親當時欠下那麽大一筆錢,她哥又出了國讀書,雖然目前我國法律沒有“父債子償”的規定,可若那些民間讨債公司找她麻煩,非要讓她還錢,她恐怕也無法脫身。
所以,這些年她那樣拼命賺錢,是為了替父還錢麽?
聯想到班主任說的那些情況,秦飛廉愈發往這方面盤。
替他查此事的人,按他要求發來兩條信息,作為補充。
秦飛廉打開手機,故意擡高手臂,湊到自己眼前看。
“《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第一千一百六十一條
繼承人以所得遺産實際價值為限清償被繼承人依法應當繳納的稅款和債務。超過遺産實際價值部分,繼承人自願償還的不在此限。
繼承人放棄繼承的,對被繼承人依法應當繳納的稅款和債務可以不負清償責任。”
“父母的民間借貸,不會牽連子女。目前我國的法律未規定父母欠的債子女償還,父母的民間借貸,應當由父母本人進行償還,跟子女沒有關系,子女不承擔清償責任,即使父母不幸去世,子女也只需要在遺産範圍內承擔清償責任,債務超過遺産實際價值的,子女不需要償還,自願償還的除外,其中,子女放棄繼承,無需承擔清償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