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已經洗過澡了
我已經洗過澡了
從底樓抻脖仰頭望，12樓的窗戶黑着。
秦飛廉心裏燥熱，都到了這裏，哪怕她還沒回來，他也得上去等着。
再如何，見她一面，确認她安好，他才能寬心。
從電梯出來時，他将臨時抓的運動套裝換了個手，心思一點一滴漫着。
好吧，他出門時的想法，可不止是看她一眼就滿足。
間隔着按了三次門鈴，都沒人應，确認她不在，秦飛廉才拿出手機，調整呼吸，撥了出去。
第三次撥打時，他莫名有些慌了：手機這種随身帶的東西，打她三次都沒人接，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響斷無人接聽。
秦飛廉看了眼時間，标準十點整。
不行，他不能這樣等着，去她公司看看？
念頭蹦出的瞬間，一雙大長腿已掉頭，大步走回電梯處。
人剛進電梯，手機突然響了。
秦飛廉手一伸，攔住了欲合上的電梯門。
“竹茹，你在哪？”
電話那頭，空了一會，才傳來迷糊的女聲：“秦飛廉，你剛打我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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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現在在哪？”她的聲音聽着就不正常，秦飛廉瞥了眼電梯顯示屏，努力克制通身的急躁。
“我在家……”
竹茹再次眯了眯眼，讓自己盡可能地快速清醒。
睡沉了的她一開始誤以為“嘎嘎嘎”的鴨叫聲是夢裏的。
硬生生被扯出夢境後，拿手機看屏幕未接來電，連着三個，第一反應以為是合作的事，所以來不及多想就回打過來！
“那你開個門，我在你門口，有事同你講。”
身後電梯門重重合上。
一雙重心欠穩的大長腿火速掃到門前，第四次按下門鈴。
竹茹放下手機，踉跄下床，套上唐老鴨睡裙，出了卧室門。
門開了——
門外的男人，一身白衣，白毛衣白褲子白鞋子。
籠在玄關燈光下，顯得他清冷又炸眼。
“你，”秦飛廉見她模樣，完全沒料到她已經睡下了，當即有些尴尬，“你這麽早睡了？”
“噢。有些累，所以早點睡。”
白皙的小腿微微覺涼，她剛要問什麽事，夜裏不請自來的男人卻主動上前一步，進了屋，又反手帶上了門。
半耷拉的眼皮，瞬間彈開，竹茹往屋內退兩步，滿臉詫異看他熟練換上拖鞋：“秦……”
一時之間，大腦宕機，不知該叫他“秦總”還是“秦飛廉”。
有人卻不把自己當客人，原本還猶豫的想法，這會是生了根。
“我能不能在你這借宿一晚？”睡衣都帶來了，秦飛廉索性單刀直入。
“啊？”竹茹這下徹底醒了，下意識拽了拽睡衣領口，“為什麽？”
該問清楚的，就得立馬問。
“噢，我這禮拜失眠比較嚴重，睡不好，明天有重要會議，所以——”隔三差五有會議，所以也不算撒謊，但重不重要，都是他說了算，所以也不算賣慘，見她神色恍惚，似乎不為所動，秦飛廉一急，“你能不能可憐下我？收留我一晚？”
被半途吵醒的女人，完全懵了。
不知他這一出，是哪一出？
那麽多可以睡覺的地方，非得挑她這？
這男人，怎麽想的！
“嗯？”見她噤聲沉思，秦飛廉一顆心撲通撲通，生怕被她出手推出門外，趕緊往屋內走兩步，“你放心，我睡覺習慣很好，絕對不會吵醒你！”
大哥，你已經吵醒我了……竹茹一通悶聲思量，想不出什麽好法子處理，索性就由他去。
那麽問題來了，她不問不痛快。
“秦總，問題是，你在我這，就一定能睡着嗎？”既然是睡眠問題，那就事論事，竹茹對此持懷疑态度。
秦飛廉也沒想過，當頭一愣，沖她點點頭：“能！能睡着！”
失眠的源頭就是夜夜牽腸挂肚的她，她在身邊，他自然有信心睡着。
竹茹眉眼微蹙，不知說什麽好了：“……”
秦飛廉見她又猶豫上了，趕緊再主動彙報下個人情況：“我已經洗過澡了！”
竹茹：？
“也刷過牙，洗過臉了！”
竹茹：……
先獲得留宿的資格，然後找機會聊關鍵的事。秦飛廉心中都已有了順序，反複推敲，覺得這樣比較穩妥，也不會吓到她！
竹茹心口無聲嘆了嘆，終于松口：“那，你睡客卧吧。但是你等我下，棉被什麽的，得現套起來！”
本就身子乏，現在還要給臨時上門一套歪理的家夥套被子，竹茹想想就覺得累。
但也沒辦法。
總不能留人夜宿，連床被子也不給？
雲江這個季節的夜裏，沒被子，鐵挨凍。
“好的！”一顆半懸的心收了收，秦飛廉雙眸星星點點，成了！
竹茹上下打量了下一切睡前準備工作都已到位的男人，視線落在之前他自帶的拖鞋上時，像是被燙到，迅速收回，重新望向他的眼：“你跟我來吧，拿被子。”
“好的！”聲音都比進門時歡快百倍！
一點都不藏着掖着。
竹茹走在前面，壓了壓嘴角，心裏忍不住給緊跟身後的男人貼評語：神經。
跟着她進了卧室，又雙雙在一整牆櫃子前站定。
“這排，最上面，你人高，你拿下。”
主人發號施令，客人立馬行動。
“好的！”
薄薄一床羊毛被，這個溫度，足夠了。
竹茹又打開另一排衣櫃，從裏面拿了一份洗幹淨的果綠色四件套，剛轉身，有人就迅速騰出一只手，主動來接：“我來拿！”
“噢。”她便遞給他。
手長還大，果然，挺實用的。
“拿去隔壁房間吧。”
“好的！”
這會，兩人換了位置。
秦飛廉走在前，竹茹跟在後。
短短幾步，走出了尋常人家新婚小兩口的夜裏溫馨。
至少，秦飛廉體驗感甚佳，一臉的滿足。
被子與四件套都放落床上，竹茹提了口氣，捋起毛茸茸的袖子，露出白皙小手臂，依次把它們攤開。
“你去對面，我倆一人負責兩個被角，這樣套起來快一些。”
“OK！”
不是笨蛋，與她又無交流障礙，還有從前的默契，秦飛廉動作超利索！
很快，兩人搭檔着搞定鋪床。
男人力氣大，出了大部分支撐力，所以竹茹也沒覺得有多受累。
這會，她看了一眼從未有人睡過的1米5客床，後知後覺似的瞧了眼走回她跟前的高個一眼，整個人猛地頓住：完了，這家夥195啊！
扭頭再去瞧床，目光都發直了：這床怎麽突然變小了？
完了，他躺不下！
本就泛紅的臉頰，一下子熱得不行！
秦飛廉看她神色微妙，以為她害羞了，便不拆穿她，只心裏跟着偷樂。一起站着欣賞兩人齊心協力的成果。
“那個，秦總，你，”竹茹欲言又止，惹來他注視。
“怎麽了？”她在想什麽？臉這麽紅？
想酒店那晚？
“你要麽，對角線躺吧？”竹茹不想讓出她的主卧，主卧是1米8大床，畢竟男女有別，她無法想象秦飛廉睡到她天天躺的床上！
“嗯？”秦飛廉沒料到，下意識問，“啥意思？”
“你那個，太長了……我怕你伸不直……”
秦飛廉懂了：“……”
跟着她的視線，從床頭掃到床尾。
真尴尬啊。竹茹心中有小鼓在敲。
“沒事，我可以彎腿側睡！”樂觀的人，碰到問題，随時都有辦法應對。
竹茹“噢”了一聲。前所未有的羞赧至極。
“那，你睡吧，晚安！”
見她轉身要走，秦飛廉下意識喊住：“等等！”
她停下，重新迎上他熱烈的目光：“嗯？”
“上次你來酒店找我，這事有沒有同別人講過？”這個很關鍵，秦飛廉認真瞧她。
瞧得竹茹一秒身子起火：“沒。”
心想他這個時候提那晚做什麽。
“跟你老板，也沒說？”秦飛廉不放過任何。
“沒啊！”
這種“超級出格”的事，她跟誰說都不會跟高遠講！
這種事，高遠三令五申了整整四年，她又不傻！
“噢，那就好。”秦飛廉輕柔接一句。
排除了有人背刺。
所以，是那老男人自己編造的謠言。
那就好？竹茹一顆心怦怦加速。
這種時候，他淨說些徒增暧昧的話，做什麽？！
見她沉默，秦飛廉有些不舍，但還是理性克制：“那，晚安～”
雖然她只是回隔壁屋，可一想到下一秒就見不到她，他心裏就起亂！
“嗯。”竹茹輕“嗯”了下，轉身往外走。
秦飛廉卻突然跟上，吓得她猛地回身：“怎麽了？”
“我去檢查下門，剛才好像忘記上鎖了！”借口信手拈來，聽着好像就是那麽回事！
有毒，這是她家，不是他家！他整得跟他家似的……竹茹無語，任由這個一出又一出地男人越過她，走回玄關處，探身檢查門鎖。
“OK！好了！”搞定，秦飛廉轉身沖她一笑，身心愉悅。
想跟他說放心吧，這小區沒小偷，想了想，還是作罷。
竹茹回了他一個淺笑，睡意重新上頭：“睡了。”
“晚安～”
直到她進屋，轉身推上房門，他還杵在客廳，望着她這邊。
竹茹懶得多想，手心貼門背後的剎那，心裏那扇門開了。
呼……這個夜，可真折騰。
只能說，秦飛廉，真的讓她很難評。
這股勁，勁勁的，哎。
假裝沒看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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蜷縮着身子的男人，入睡很快。
或是幹淨的被褥裏隐約有她味道的緣故，總之，被子悶頭，很快入眠。
直到，客廳突然傳來一陣急亂的腳步聲——
長臂一下掀開腦袋上的被子，兩個耳朵瞬間起了警覺，聽了聽，好像又恢複了安靜。
五分鐘後，再起匆忙的腳步聲——
這一次，借宿的男人迅速掀開身上被子，火速下床，踩上拖鞋，大步到門後，一把拉開了門！
